第1章
為了救腎衰竭的私生女,溫南枝竟然瞞著他這個丈夫?qū)⒛陜H五歲的兒子送上手術臺捐腎。
謝青硯得到消息后,瘋了一般驅(qū)車趕往醫(yī)院。
到達醫(yī)院時,手術室的燈已經(jīng)亮起。
謝青硯目眥欲裂,拼命拍打著手術室大門。
“停下!我是孩子保鏢,我不同意他捐腎!”
溫南枝上前將他禁錮在懷中,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愧疚。
“阿硯,對不起,棠棠的身體再拖下去會沒命的,只有小燁給她捐腎,她才能好起來?!?/p>
謝青硯不可置信地看向這個他深愛多年的女人,往日覺得無比眷戀的臉龐此時卻變得那么陌生。
她滿心只有私生女的安危,可她有沒有想過,小燁從小體弱多病。
失去一個腎,他的身體怎么能承受得?。?/p>
手術室亮起的紅燈像是懸在謝青硯頭頂?shù)囊槐麆?,他語氣發(fā)顫。
“溫南枝,那個私生女是你的孩子,難道小燁就不是你的兒子嗎?!”
“算我求求你,讓人停止手術好不好?”
說到最后,謝青硯的眼淚大滴大滴砸落在地。
溫南枝心疼地吻去他眼角的濕潤,手上的力度卻絲毫不減。
“阿硯,你放心,只是少一個腎而已,小燁不會有事的?!?/p>
謝青硯對她徹底失望,用力咬在溫南枝虎口處。
直到嘴里嘗到血腥味,溫南枝卻始終沒有松手,牢牢將他釘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yī)生從手術室出來,提著一個箱子急匆匆朝樓上走去。
溫南枝神色一喜,瞬間松手,大步離開。
謝青硯跌跌撞撞沖進手術室。
看見手術臺上小臉蒼白的兒子,鋪天蓋地的愧疚如潮水將他淹沒。
“小燁,對不起,爸爸來晚了,對不起......”
小燁虛弱地睜開眼,小手努力撫摸上謝青硯的臉頰。
“爸爸......媽媽不是說,帶我去游樂園嗎,為什么我會在醫(yī)院......是小燁做錯了什么事惹她生氣了嗎?”
聽著兒子迷茫的聲音,謝青硯心如刀絞,喉嚨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他要怎么告訴兒子,他沒有做錯任何事,只是溫南枝這個媽媽現(xiàn)在心中只有她的私生女,已經(jīng)沒有他這個兒子的位置了。
這樣殘酷的事實,對于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來說如何承受的住。
小燁眼里的委屈越濃,眼角蓄起淚珠。
“可媽媽不是說最愛我和爸爸,永遠不會生我們兩人的氣嗎?”
謝青硯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
曾經(jīng)的溫南枝最愛的只有他和小燁,可如今,卻不是了。
溫南枝是商場上有名的冷面女閻王,而他謝青硯,作為溫南枝青梅竹馬的丈夫,是她唯一能夠展露溫柔的例外。
他一句不舒服,她立馬推掉價值數(shù)億的合作連夜從國外飛回來,只為親自守在他床前照顧。
他不過多看了兩眼藏品,她便動用一切力量找到藏品主人,甘愿溢價花費數(shù)十億買下。
有了兒子小燁后,溫南枝更是滿心只有他和小燁,恨不得24小時陪在他們身邊。
有人說,豪門夫妻最終都會走向同床異夢,夫妻離心。
謝青硯堅信,他和溫南枝會是例外。
可小燁八個月大時,他卻撞見溫南枝和一個男大學生去醫(yī)院產(chǎn)檢!
報告顯示,她已經(jīng)懷孕兩個月了!
溫南枝跪在他前,一向高傲的女人哭得淚流滿面,哽咽著向他認錯。
“阿硯,對不起,我不慎被人下藥,是他替我解了藥。”
“一個月前我查出懷孕,可醫(yī)生說我的身體不適合打掉孩子,只有生下來?!?/p>
“你放心,等我生下孩子就把孩子給他,再給他一筆錢讓他們離開,絕不會讓他們破壞我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p>
看著她卑微祈求的樣子,謝青硯心軟了。
孩子出生后,溫南枝給了男大學生一筆錢將他和孩子打發(fā)走,繼續(xù)做她的好妻子,好母親。
這五年里,溫南枝將他們父子寵的要星星給月亮,讓謝青硯幾乎快要忘記了那場背叛。
直到一個月前,謝青硯卻撞見溫南枝和當年的男大學生牽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她!
溫南枝臉上罕見地出現(xiàn)慌亂的神情,緊緊抱住他解釋。
“阿硯,棠棠生病了,澤川也是走投無路才會來找我?!?/p>
那時謝青硯才知道,這孩子在不久前查出腎衰竭,卻始終找不到匹配的腎源。
沈澤川為了救她,帶著孩子找到了溫南枝,哀求她幫忙尋找腎源。
回到家后,溫南枝朝他許諾。
“棠棠畢竟和我有血緣關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世,等找到腎源,棠棠康復后我會安排好他們的去處?!?/p>
“阿硯,你和小燁才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這一點絕不會變?!?/p>
想到無比依賴母親的兒子,謝青硯再一次妥協(xié)。
溫南枝開始動用所有關系尋找匹配的腎源。
沒想到唯一匹配的,竟然是小燁。
謝青硯原以為,以溫南枝對小燁的寵愛程度,一定不會讓他捐腎。
然而現(xiàn)實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溫南枝不僅提出讓小燁捐腎,如今更是在他強烈反對的前提下瞞著他把小燁騙上手術臺。
看著虛弱的兒子,謝青硯心中只剩下后悔。
“小燁,爸爸帶你離開好不好?我們不要媽媽了?!?/p>
“為什么不要媽媽,是她還在生小燁的氣嗎......”小燁的聲音越來越小,“爸爸,我向媽媽道歉,讓她不要生我氣好不好,我不喜歡醫(yī)院......”
小燁聲音越來越小,小手無力地從謝青硯臉頰上滑落,他像是無比疲憊般閉上了雙眼。
謝青硯心臟狂跳,他緊緊抓住小燁的小手,聲音顫抖。
“小燁,你怎么了?睜開眼好不好,別嚇爸爸?!?/p>
小燁卻依舊毫無反應。
謝青硯拼命呼喊醫(yī)生。
一個護士匆匆趕來,看清小燁蒼白的臉頰后驚呼一聲。
“病人術后感染,需要立馬搶救!”
謝青硯流著淚大喊。
“趕快找醫(yī)生??!”
護士很是為難。
“所有的醫(yī)生都被溫總調(diào)走了,沒人能來搶救?!?/p>
謝青硯顫抖著摸出手機,臉上止不住的慌亂。
“我現(xiàn)在就給她打電話!”
足足打了十八通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謝青硯還是不死心,接著撥出第十九通電話。
電話終于接通了。
“溫南枝,小燁他......”
滴----
所有儀器變成一條直線發(fā)出警報。
謝青硯僵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手術臺上毫無生氣的兒子。
電話那頭傳來溫南枝難掩喜意的聲音。
“阿硯,棠棠的手術很成功,她已經(jīng)沒事了。”
“怎么打這么多通電話,是小燁醒了找我嗎?我現(xiàn)在就過來。”
謝青硯閉上眼,聲音沙啞。
“不需要了。”
不論是小燁還是他,都永遠地不需要溫南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