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將傅辛紀寫的所有信都燒了,木澈的信鋪了滿床。
我躺在信上,聽著他戰(zhàn)友傳來的最后音頻。
那是他的遺言。
短短三十秒,我從天亮聽到天黑。
他照顧我長大,做了我三年沒血緣的哥哥,不告而別十年后,只給我留下一句話。
他說想看我幸福。
我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約定來到墓園,選著合心意的墓地。
傅辛紀帶著季白芷和我迎面撞上。
季白芷有些不高興:“我給爸媽選墓地,她們可是要合葬的,爸可說了,絕不會和你媽葬在一起?!?/p>
我媽是海葬,她更不會和那畜生合葬。
“怎么不讓你在家里你就跟蹤我們,真變態(tài),阿紀,咱們順便也選了墓地吧?!?/p>
她指著我看上的雙人墓:“就這個吧?!?/p>
傅辛紀點點頭,對著我厭煩道:“我們也允許你選在我們附近,但合葬是不可能的。”
他們手牽手走了,我卻收到傅辛紀的短信。
“百年之后的事誰知道,我哄她玩的,等她好了,那墓就是咱兩的,別和我鬧了,乖。”
我拉黑了他,刪除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后連手機都扔了。
木澈的戰(zhàn)友看見我很驚詫:“我見過你的照片,你怎么瘦成這樣,那個墓我已經(jīng)訂好了,包括周圍的,這地都是我家的,你不用擔心被他們搶走?!?/p>
他拿出老照片,我靠在木澈懷里笑的肆意,我們兩臉上都掛著彩,那是我們被家里打得受不了跑出來的第一天。
照片的邊角摸得起了毛邊。
我忍不住落淚,抱著照片失聲痛哭。
我摘下假發(fā),抹去濃妝看著這幽靜的地方點點頭:“就這吧,挺好的,身后事拜托你了,不要葬禮,墓碑上刻上木澈之妻就好,我不想讓別人找到我?!?/p>
我笑笑:“枝枝這個名字,還是他帶我改的呢,沒想到第一次合照竟成了遺照?!?/p>
來之前我就吞了一大把止痛藥,夾雜著安眠藥,現(xiàn)在差不多是時候了。
我漸漸失去意識,在男人的淚眼中閉上眼。
沈石山抱起我的尸體,穿過墓碑,送去不遠處的火葬場。
傅辛紀牽著季白芷,季白芷率先看到:“在這種地方抱走好晦氣,不會是死人吧。”
傅辛紀聞言仔細看著,只覺得懷里的女人有些眼熟,可看不清臉,只能看到光禿禿的頭皮。
他搖搖頭,在心里暗道肯定不是俞枝枝,那女人兇神惡煞,現(xiàn)在還能和他吵八百個來回。
什么胃癌,真是瘋得什么話都說得出。
他的電話響起,竟是醫(yī)院:“傅先生,俞小姐產(chǎn)檢時在丈夫那一欄寫了您的電話,她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