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有信息都準確無誤。
那一刻，段知臣的世界崩塌了。
他踉蹌著后退，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不......不可能，樂言......怎么會這樣......”
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他不相信，這個陪伴他多年、一直深愛他的青梅，那個會為他洗手作羹湯的妻子，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他了。
不！他不能接受！
段知臣從地上一躍而起，不顧一切地向停機坪的方向沖去。
“樂言！我要去找樂言！”
他要去海里找她！她一定還活著！
安保人員和警察立刻上前阻攔，場面陷入混亂。
最終，段知臣被強制注射了鎮(zhèn)定劑，送往了醫(yī)院。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晨。
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怔怔地看著天花板，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場噩夢，卻又那么真實。
樂言，死了。
這個事實讓他痛到無法呼吸。
悔恨、內(nèi)疚與絕望的情緒將他徹底淹沒。
是他親手把樂言逼上了絕路！
如果他沒有聽信宋倩倩的讒言，如果他沒有誤會樂言，如果他對樂言多一點信任和關(guān)心......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助理紅著眼睛交給他一份文件。
“段總，您醒了。”
“這是......夫人寄給您的離婚協(xié)議書?！?/p>
段知臣顫抖著手接過。
他不敢打開，他怕看到樂言決絕的字跡。
“段總，”助理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事故處理中心那邊，送來了夫人的遺物?！?/p>
遺物？
段知臣猛地抬頭，一把奪過密封袋，顫抖著打開。
里面裝著的，是方樂言的手機卡和錢包，還有一張折起來的紙。
段知臣的心莫名一緊。
他小心地展開那張紙。
上面赫然是我的流產(chǎn)手術(shù)通知單。
診斷結(jié)果：早孕六周，自愿終止妊娠。
轟——
段知臣的腦子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一片空白。
流產(chǎn)手術(shù)？
樂言她懷孕了嗎？
他竟然......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孩子！
他想起來了，那天他在酒店房間里質(zhì)問她，逼她給宋倩倩下跪道歉......
原來那個時候，她肚子里正懷著孩子！
她是以怎樣絕望的心情，獨自一人去做了流產(chǎn)手術(shù)，又在之后登上了那架失事的飛機？
段知臣不敢想象。
他只覺得，心臟痛得幾乎窒息。
他抱著通知單蜷縮在病床上，放聲哭泣。
“樂言，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他重復著這句話，聲音充滿了悔恨和痛苦。
突然，他從床上一躍而起，不顧醫(yī)生的阻攔，瘋了一樣沖回了家。
他記得，宋倩倩說過，她把樂言的鐲子碰碎了。
他要找到那些碎片，把它們重新拼起來！
他沖進臥室翻箱倒柜，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被他翻了個底朝天。
終于，他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首飾盒。
他顫抖著打開盒子。
里面，除了鐲子的碎片，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B超單。
段知臣的心猛地一沉。
黑白影像上，一個小小的孕囊清晰可見。
而B超單的右下角，娟秀的字跡寫著一行小字——
“寶寶，媽媽愛你?！?/p>
落筆日期，是方樂言在宴會上被宋倩倩羞辱的前一天。
他看著那行字，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