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公激怒帝俊太一,引十大妖圣出手。
此番變故,殃及附近三教及西方教弟子,實屬無妄之災(zāi)。
堂堂圣人門徒,竟如此狼狽,豈不丟盡顏面?
但若細(xì)論,趙公明實乃最先有所準(zhǔn)備之人。
他自入席便暗自修行,未曾懈怠。
東王公現(xiàn)身,他雖未多在意。
但察覺其舉動后,心中暗嘆此人自取滅亡。
原本帝俊太一礙于鴻鈞顏面,不敢明面動手。
可如今東王公鬧至天婚現(xiàn)場,帝俊太一縱有顧忌,也不會再忍。
東王公日后結(jié)局,已然注定。
此乃大能間博弈,與他這截教小弟子無干。
十大妖圣起身之際,趙公明本能調(diào)動手段穩(wěn)住自身。
二十四定海神珠光芒綻放,新學(xué)的神通隨之施展。
飛身拖跡!
通天傳此神通不過百年。
按常理,趙公明縱有天賦,也難速成。
但二十四定海神珠助益匪淺。
不久前,他已初步掌握此術(shù)及縱地金光。
雖僅初窺門徑,卻已堪用。
飛身拖跡之下,他身影虛化,避開妖圣威壓。
雖只撐數(shù)息,卻已足夠。
平日里,此等手段不足為奇。
畢竟不過是天罡三十六法之一,在場大能多有涉獵。
但此刻對比之下,差距立顯。
其他圣人弟子狼狽不堪,僅燃燈與龜靈憑修為支撐。
趙公明這初入太乙金仙之人,竟能提前應(yīng)對,施展神通化險為夷。
自然引來眾大能側(cè)目。
東王公見十大妖圣逼近,冷笑道:“一群大羅金仙,也配與本座交手?”
“兩位天帝,何時如此無能,竟不敢親自動手?”
太一怒極,便要出手。
女媧卻在此刻開口:“今日乃天理命數(shù)之始,洪荒姻緣之源!”
“東王公,莫要過分,速退吧!”
圣人發(fā)聲,份量自不同。
女媧既為天婚見證者,自不容此事受擾。
東王公聞言,順勢下臺,大手一揮。
“今日賀禮已獻(xiàn),日后再來拜會!”
言罷,他狂笑著揚長而去。
東王公離去后,帝俊命眾人恢復(fù)秩序,天婚盛典繼續(xù)。
歌舞雖重啟,場中眾人的心思卻已悄然生變。
“東王公此番現(xiàn)身,分明是存心挑釁,看來妖族天庭與遠(yuǎn)古天庭的決戰(zhàn)不遠(yuǎn)了?!?/p>
“這家伙也太囂張了,即便有道祖封的男仙之首名號,也不該如此肆無忌憚吧……”
“這些事與我等無關(guān),天婚一過,還是回洞府閉關(guān),避開這洪荒風(fēng)云為妙?!?/p>
“十大妖圣的修為比以往更強了幾分,恐怕有幾位已觸摸到準(zhǔn)圣門檻了?!?/p>
“可不是嗎,剛才那氣勢一放,連我都險些招架不住?!?/p>
“通天圣人那兩個弟子倒是真不簡單,尤其是那年輕男修,太乙金仙境界竟能如此從容!”
“果真不愧是能入圣人法眼的俊才……”
“年紀(jì)輕輕,天賦驚人,將來必有一番大作為!”
“反觀其他幾教弟子,嘖嘖,尤其是闡教那群,除了燃燈,簡直不堪入目……”
這人話未說完,便住了口,因他瞥見高座上的元始臉色已陰沉如水。
闡教十二金仙未能抗住妖圣威壓,實屬正常。
可偏偏有了對比,才顯出差距的刺眼。
元始寄予厚望的這些天驕弟子,竟被他素來看輕的趙公明比了下去。
這不啻于當(dāng)眾甩了他一記耳光。
更糟的是,下方修士的竊竊私語已此起彼伏。
其中三分之一的話題,都繞著這些圣人弟子的表現(xiàn)打轉(zhuǎn)。
元始只覺羞怒交加,臉上火辣辣地?zé)?/p>
一旁,準(zhǔn)提與接引瞧出元始的窘態(tài)。
兩人最愛火上澆油,挑撥是非。
尤其若能因此離間三清,他們更是喜不自勝。
準(zhǔn)提當(dāng)即笑瞇瞇道:“通天師兄這徒弟真是了不得啊?!?/p>
“難怪師兄此行只帶了這兩個小輩前來。”
接引附和:“我西方福薄,無緣得通天師兄這般眼力,覓不到如此良才?!?/p>
“說到底,還是昆侖仙山福地靈秀,三教弟子皆出類拔萃?!?/p>
元始聞言,臉色愈發(fā)鐵青。
這話是在點誰呢?
三教弟子都出色,可偏偏只有通天的徒弟撐住了場面,還賺足了眼球。
難道他闡教十四個弟子全是廢物不成?
女媧瞥了準(zhǔn)提接引一眼,沒好氣道:“兩位少說風(fēng)涼話。”
“天婚大典馬上開始了!”
“不過,通天師兄,你這徒兒身上似乎有股特別的氣息……”
通天哈哈一笑:“諸位何必盯著我這小徒兒不放。”
“不過小小伎倆,不足掛齒!”
嘴上謙遜,可通天心里卻樂開了花。
趙公明竟能在數(shù)百年間將飛身托跡練得如此嫻熟。
這小子果然從沒讓他失望過。
看來,他得更用心些,幫趙公明破解那陣法難題了。
趙公明萬沒想到,自己一次下意識的自保,竟讓他這不起眼的小人物成了眾人熱議的焦點。
身旁,闡教十二金仙與燃燈的目光越發(fā)熾烈。
不滿之意幾乎溢于言表。
趙公明卻依舊置若罔聞,繼續(xù)沉心修煉。
他這不驕不躁的模樣,又與其他三教弟子形成了鮮明反差。
終于,天婚大典正式拉開帷幕。
萬道金光綻放,驅(qū)散了東王公留下的陰霾。
太陰神女翩然現(xiàn)身!
那絕世姿容引得無數(shù)修士側(cè)目驚嘆。
遠(yuǎn)處的太陰星上,月華如水流淌,籠罩二人,化作一襲潔白紗衣。
帝俊與太一亦不遲疑,齊齊出手。
金烏長鳴響徹天際。
太陽星上,熾烈金光噴薄而出,匯聚于二人身上。
他們的戰(zhàn)甲愈顯威嚴(yán)霸氣,氣勢無雙。
四人同時騰空而起,直上九霄。
在萬眾矚目中,日月光芒交織一處。
帝俊攜羲和,太一挽嫦羲。
兩對璧人并肩而立,接受天道見證,締結(jié)姻緣之禮!
天光大盛,霞彩漫天,仙樂悠揚。
這莊嚴(yán)一幕,讓在場之人無不心生敬畏。
女媧圣人緩步上前,取出手中紅繡球。
此寶乃鴻鈞于紫霄宮所賜,專為今日而備。
紅繡球沖天而起,激蕩于太古星空。
天婚既成,無窮功德自天而降,涌入帝俊、太一、羲和、嫦羲體內(nèi)。
不僅這四人得此造化,天下眾生心頭亦浮現(xiàn)無數(shù)感悟。
這些感悟皆圍繞姻緣的定義與脈絡(luò)展開。
姻緣之道的誕生,將深刻改變洪荒格局。
此前,洪荒修士雖依陰陽之道繁衍后代。
卻因無明確姻緣規(guī)范,顯得雜亂無章。
龍族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龍性本淫,于此事上毫無節(jié)制。
由此衍生出蛟龍、螭龍等諸多旁支。
天下不少禍亂,皆因此而起。
換言之,在姻緣確立前,結(jié)為道侶之事多半粗野無序。
這對洪荒這等頂級大世界而言,實屬不妥。
自今日起,這一切將逐步改善。
無論是妖族、人族還是巫族,皆將從中受益。
種族繁衍將更趨有序,天地間的紛爭亦會減少幾分。
趙公明凝望這對洪荒意義深遠(yuǎn)的一幕,心中卻生出一縷奇思。
若他有朝一日能將“錢財”之道如天婚般傳遍洪荒眾生。
他能否也如帝俊太一這般,獲此滔天功德?
更妙的是,這與他此前的計劃不謀而合。
越是深思,趙公明越覺心潮澎湃。
……
帝俊等人得功德加持,修為暴增。
他們一掃東王公帶來的不快,滿面春風(fēng)。
此后,宴席重開,帝俊太一與兩位太陰神女歸座,與眾大能及圣人共飲暢談。
這場盛宴足足延續(xù)五百年!
五百年間,趙公明已將通天所授神通盡數(shù)掌握。
尤其在縱地金光上,他更有了長足進步。
宴會散場,通天攜龜靈與趙公明準(zhǔn)備離去時,趙公明自覺時機已至,正是外出歷練的好機會。
通天叮囑幾句后,便將他送至洪荒大地。
落地后,趙公明辨明方向,直奔洪荒東方而去。
施展縱地金光,他速度快得驚人。
雖僅太乙金仙,卻已逼近大羅金仙之速。
在如此迅疾趕路下,數(shù)千年后,他脫離中央大地,正式踏入洪荒東方。
無論中央還是東方,天地間的機緣造化皆豐厚無比。
趙公明趁此機會,大肆搜羅資源。
如今,他手中多了百余件下品先天靈寶,兩件中品先天靈寶。
仙草靈根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粗略一算逾千株,真正珍稀的卻僅十株。
這些資源,足以支撐他三次動用落寶金錢。
雖不算多,但他已頗為滿足。
畢竟這一路走來,他順風(fēng)順?biāo)?/p>
途中少有比他強的修士敢招惹他。
三次保命之機,已足夠他應(yīng)對危機。
可很快,他便察覺到一絲異樣。
越往洪荒東方深入,天地間的兇煞之氣愈發(fā)濃烈。
起初他不明所以,直到親眼目睹一場大戰(zhàn)爆發(fā)。
妖族天庭與遠(yuǎn)古天庭的交鋒赫然在目。
自東王公天婚挑釁后,妖族天庭對遠(yuǎn)古天庭展開了瘋狂圍剿。
如今,戰(zhàn)火已蔓延四方。
紫府州乃遠(yuǎn)古天庭根基所在,附近戰(zhàn)亂頻仍也在情理之中。
趙公明本能想避開此地,他不過一介小小金仙,若被卷入,恐有性命之憂。
亂戰(zhàn)之中,誰會在意他圣人弟子的身份?
然而,當(dāng)他欲抽身時,卻已為時已晚。
無數(shù)天兵自九天壓下,黑壓壓一片,氣勢駭人。
趙公明掐指一算,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已靠近紫府州。
這里,正是東王公的道場核心!
明白處境后,趙公明立刻狂退。
幸有縱地金光傍身,即便身處紫府州附近,他也未被妖族與仙庭天兵圍困。
身后喊殺震天,血腥彌漫。
無數(shù)術(shù)法轟鳴,波及范圍極廣。
趙公明身后的戰(zhàn)場宛如一臺巨型絞肉機,瘋狂吞噬著交戰(zhàn)者的性命。
他心頭一凜,察覺到此戰(zhàn)的不同尋常。
這與他沿途所見的小規(guī)模沖突截然不同。
妖族天兵數(shù)量之多,令人咋舌。
粗略一看,竟有百億之眾!
如蝗蟲過境,席卷天地,勢不可擋。
紫府州雖廣袤,但在如此兵鋒下,也顯得搖搖欲墜。
“莫非,這已是最終決戰(zhàn)?”
身為穿越者,趙公明深知東王公的結(jié)局。
只是未料到,自己竟會撞上這關(guān)鍵一役。
果不其然,他抬頭望去,只見妖兵匯聚之處。
一道道熾烈金光自天而降。
大日氣息橫掃八方,烈陽高懸,烏云盡散。
陣法紋路浮現(xiàn),迅速向四周擴散。
宛如巨碗倒扣,將紫府州全境籠罩。
此陣意在斷絕一切生靈的逃生之路。
嗡!?。?/p>
刺耳的轟鳴自高空傳來,響徹天地。
那聲浪之強,幾乎震碎趙公明的耳膜。
能有如此威勢的法寶,洪荒中唯有混沌鐘。
“帝俊太一親至!”
“糟了,這鐘聲封鎖了時空!”
混沌鐘乃先天至寶,殺伐之力冠絕群雄。
但其更聞名于世的是時空之能,用途極廣。
此刻,東皇太一以混沌鐘封鎖這片領(lǐng)域。
目的顯而易見——絕不放過東王公。
大羅金仙與準(zhǔn)圣,皆極難徹底斬殺。
大羅金仙凝五氣開三花,真靈可烙印時間長河。
根基深厚者,即便身隕,亦能借三花重生。
準(zhǔn)圣更甚,真靈一絲不滅,便有復(fù)生之機。
若無逆天法寶或圣人出手,準(zhǔn)圣幾乎殺不死。
他們打不過還能遁走,真靈遁入時間長河,難以追擊。
太一動用混沌鐘,趙公明便知,東王公今日在劫難逃。
想到這,他反倒松了口氣。
此等局面下,帝俊太一的目標(biāo)只會是東王公。
至于遠(yuǎn)古天庭的仙眾,不過是戰(zhàn)利品罷了。
妖族斷不會趕盡殺絕。
趙公明身處外圍,基本無被波及之虞。
正思索間,紫府州核心處,一座不遜于妖族天庭的巍峨仙宮中。
東王公率眾大能踏空而出。
“帝俊太一!”
“你們兄弟好大膽子!”
“本座乃道祖欽封男仙之首,竟敢打上門來!”
“就不怕道祖降罪嗎?”
東王公聲如洪鐘,氣勢不減。
可身披金甲的帝俊與黑金戰(zhàn)甲的太一卻冷笑連連。
“天婚之時,你壞我大計!”
“東王公,今日你必死無疑!”
“妖族將士,隨我殺敵!”
太一身先士卒,手托混沌鐘,化作一輪熾烈大日降臨。
東王公為護紫府州根基,只得率仙眾迎戰(zhàn)。
然而,紫府州注定難逃劫難。
妖族修士數(shù)量實在過于恐怖。
此刻,洪荒各處洞天福地中。
無數(shù)大能投來目光,注視紫府州的劇變。
無論是圣人,還是冥河、鎮(zhèn)元子、西王母等人。
皆興致盎然地觀望這場大戰(zhàn)。
天婚之后,他們便知帝俊太一不會放過東王公。
只是未料,這報復(fù)來得如此迅猛。
同時,他們也察覺到一個事實。
“原以為妖族天庭與遠(yuǎn)古天庭實力相近,如今看來,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東王公雖為男仙之首,卻性情狂傲,實力不及帝俊太一,麾下追隨者更遠(yuǎn)遜妖族。”
“瞧,有人開始逃散了,這遠(yuǎn)古天庭真是烏合之眾?!?/p>
“不知鴻鈞道祖會如何處置此事!”
“他欽封的男仙之首若殞落,道祖該不會坐視不理吧?”
“應(yīng)當(dāng)會出手……”
“不對,紫霄宮毫無動靜,莫非道祖無意插手?”
“若真如此,這男仙之首的名號可就成了天大笑柄!”
眾大能議論紛紛,揣測不斷,逐漸看出些許端倪。
唯有幾位圣人早已洞悉真相。
所謂男仙之首,不過虛名罷了,毫無實質(zhì)。
不過,他們的目光卻被另一處吸引。
“咦?”
“他怎會在紫府州?”
趙公明在天婚中表現(xiàn)搶眼。
女媧、準(zhǔn)提、接引對他印象頗深。
以圣人神通,輕松便在混戰(zhàn)中鎖定他的位置。
見他身處此地,皆感意外。
三清自不必說。
通天臉上浮現(xiàn)幾分憂色。
他放趙公明歷練,可不是讓他涉險的。
怎會卷入妖族與遠(yuǎn)古天庭的大戰(zhàn)?
不過無妨!
若趙公明遇險,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可很快,他發(fā)現(xiàn)趙公明膽子未免太大。
大戰(zhàn)開啟,他非但不退,反而朝核心區(qū)域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