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書房發(fā)了一通火,狠狠訓(xùn)斥了不聽話的兒子、女兒和臣子之后,皇帝命人徹查蕭劍的身世。
做完這些,他才感覺心緒稍平,一甩袖子擺駕承乾宮。
承乾宮為東六宮之首,取"順承天意"之意。
若不是金鎖逃出宮這一遭,他本打算在冊封金鎖為妃后,賜居承乾宮。
出了這事之后,皇帝更不愿將她放回漱芳齋與紫薇等人團(tuán)聚,便命侍衛(wèi)將她幽禁在承乾宮中。橫豎早晚都要住進(jìn)這里,早一時晚一時也無妨。
他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只見金鎖無力地倚在榻上,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tuán)。身上還穿著那件簡陋的嫁衣,卻依舊明艷不可方物。
皇帝本來看見她臉上的血痕和蒼白的臉色還有幾分心疼和憐惜。可一看到那刺眼的紅色嫁衣,一股被背叛的怒火便從心底噴涌而出。
乾?。? "來人!伺候的人都是死的嗎?還不服侍你們娘娘更衣!""
宮人們紛紛魚貫而入,伸手就要給金鎖換衣服。
當(dāng)宮人的手觸及那鮮紅嫁衣時,金鎖像是突然驚醒一般:
金鎖(玉衡):" "不!你們別碰我!""
她劇烈掙扎著,手指緊緊的攥著,寧死也不愿讓那宮人觸碰。
宮人無法為她更衣,更不敢強(qiáng)行動手,只得七手八腳地忙亂。
金鎖雖為奴婢,卻從未受過這般羞辱,美麗的眼睛里眼浮現(xiàn)絕望的神色。
看著金鎖這般神色,皇帝心中一悸:
乾?。? "好了,你們下去吧。""
待宮人退下,他背對著她,沉聲問道:
乾?。? "你知錯了嗎?""
看著她委屈又可憐的神色,皇帝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憐惜。
金鎖眼神空洞,臉色蒼白,輕聲回道:
金鎖(玉衡):" "我本就不是宮中人,離宮有何錯?我與蕭劍兩情相悅,成親有何錯?"
金鎖(玉衡):" 您是九五至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何苦要這般為難我一個弱女子?""
皇帝怒極反笑:
乾?。? "這些日子朕待你的心意,闔宮上下都看得明白。你今日卻說,朕這些真心實(shí)意,于你而言不過是為難?""
說到最后,語氣中竟帶上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
金鎖(玉衡):" "皇上...""
金鎖忽然開口,聲音虛弱無力,
金鎖(玉衡):" "我本就是個伺候人的奴婢,生平最大的心愿,不過是能陪在小姐身邊,看她一輩子幸福安樂。""
金鎖(玉衡):" "您是小姐的父親,我像她一樣崇敬您、愛戴您。"
金鎖(玉衡):" 小姐認(rèn)親成功,我心中為她高興;您對小姐好,我也只覺得您果然如傳聞中那般仁慈溫和,夫人這么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說到這里,她慘笑一聲,臉上浮現(xiàn)激動的紅暈:
金鎖(玉衡):" "可如今您卻說,這些日子我以為的父女情深,實(shí)際上......是您對我的真心實(shí)意?""
金鎖(玉衡):" “這般真心實(shí)意,當(dāng)真令我惡心!”"
皇帝瞳孔一縮,顯然未曾想過自己在她的心中竟會得到如此評價,心中痛苦難忍之余,又不免生出被冒犯的不快。
皇帝心中明白,金鎖所言并非沒有道理。
是他自己對女兒的侍女兼恩人生了情意,才讓所有的一切都亂了套,落得今日父女離心、君臣失和的局面。
但還是那句話,天子是不會有錯的,也不會接受別人指責(zé)他的過錯。
乾?。? “放肆!”"
他幾乎是怒喝出聲,門外的太監(jiān)宮女早已嚇得跪倒在地,冷汗涔涔。金鎖卻依舊毫不畏懼地盯著他,一雙美麗的眼睛里流露出坦然無畏的神色。
皇帝的手抬起又放下,五指緊攥得咔咔作響,半晌他才冷聲道:
乾?。? “原來在你的眼里,朕的真心竟然如此不堪?!?
金鎖(玉衡):" “民女不敢,只是皇上的真心,民女不敢領(lǐng)受?!?
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得妒火中燒,冷笑一聲道:
乾?。? “那你稀罕誰的真心,那個膽大包天的反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