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暮住的這家醫(yī)院的投資人也是他的對家。是羅煒京安排的人把他送進這所醫(yī)院,就是為了方便后續(xù)下手。
“如果你們想讓他死的話 。我不同意?!币翖髀詭硢〉纳ひ魩е蝗菘咕艿钠珗?zhí)。
“不讓他死留著等他來報復(fù)我們?費那么大勁讓他出車禍 現(xiàn)在你要護著他。怎么?拿我們尋開心?!”
李盛 拍桌怒吼臉上的刀疤扭曲猙獰。 李盛是一家醫(yī)藥公司的老總,岑景暮和他在生意上產(chǎn)生矛盾,用陰陽合同害得他鋃鐺入獄在監(jiān)獄甚至還瞎了一只眼。他對岑景暮可謂是恨之入骨。
“好了?!绷_煒京在中間調(diào)和 他對著伊楓連哄帶嚇。“伊楓 。岑景暮這人心狠手辣做事又絕,你不是不知道。但凡他有一口氣在都不會讓咱們好過。我們到還能撐著。你連肝臟都讓他割了。落到他手上你恐怕就要生不如死了?!?/p>
伊楓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轉(zhuǎn)頭對李盛說:“李盛我需要你幫我?!?/p>
李盛正在氣頭上:“做夢,幫你?憑什么幫你?想都別想?!?/p>
伊楓依舊自顧自的說:“你們公司生產(chǎn)的c型藥劑我需要你提供給我?!?/p>
提到c型藥劑 李盛憤怒的表情有所收斂:“那個藥物毒性過強,沒有市場價值研發(fā)出來還沒上架就淘汰了,你要那個干什么?”
c型藥劑是一種強效肌肉萎縮劑,是生產(chǎn)給動物園里 控制大型猛獸避免它們傷人。
動物園中的猛獸野性難馴,但它們的商用價值又高,馴獸師的工資太高所以需要肌肉萎縮劑讓它們喪失戰(zhàn)斗能力又不至于被游客看出。但是這種藥劑的毒性過強,注入后的部位肌肉萎縮導(dǎo)致大面積癱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c型藥劑直接被淘汰了。
“給岑景暮用?!?/p>
話音落下他們愣了。反應(yīng)片刻過后李盛興奮的臉色通紅,那道刀疤 顯得更加猙獰丑陋。
妙啊! 太毒了。這招真是毒辣的很!高傲自負如岑景暮癱瘓淪為廢人,那才叫真的生不如死。想想都讓人痛快!
“我需要那只藥劑,價格好說。”
“ 不要錢!”李盛堅決的拒絕?!耙环侄疾灰J裁磿r候用到他身上我馬上去拿。”
“隨時都可以?!?/p>
“好。”
當(dāng)天夜里,醫(yī)院突然斷電。岑景暮的icu病房內(nèi)闖入兩個人影。
伊楓和李盛一左一右的站在他旁邊,黑暗的房間里 頗像勾魂索命的黑白無常。
李盛伸出手指對著岑景暮的身體做了個切割的動作。“你想讓廢他哪里?腿? 腰 還是全身?”
伊楓歪著頭露出一個天真又殘忍的笑容: “胸.部以下高位截癱?!?/p>
“那就從這里注射。”李盛用手指順著他的脊梁骨摸到胸椎后面。說完他拿出準備好的藥劑。
“我想親自來?!?/p>
李盛把藥給他在一旁給他指示部位。
針尖對準部位,狠狠的刺入皮肉。順著縫隙扎入骨腔 透明的藥液緩慢的注射進他的身體 。
等到針管里的藥液全部推入他體內(nèi),伊楓慢慢的拔出針尖。
“癱瘓之后還有感覺嗎?”
“有。還很敏感 。他只是讓肌肉萎縮但神經(jīng)和骨骼并沒有受到損害。”
“那……還能恢復(fù)嗎?”
“不能。支撐肉體的肌肉組織被全部損毀,就好比你把一塊肉煮熟了。除非你能讓煮熟的肉變成鮮肉 。當(dāng)然這就相當(dāng)于起死回生。目前的醫(yī)療再發(fā)展百年都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這是反自然的。”
“那就好?!?/p>
注射完畢,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但是他們誰也沒有先行離開,而是站在他的床前默默的看著岑景暮。
“以最先進最完善的醫(yī)療治療他,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大概在一年之內(nèi)?!?/p>
“之后的治療不要再對他下黑手了,我想看看癱瘓后的他是什么反應(yīng)?!?/p>
“放心,不會?!崩钍崦樕系膫邸!拔乙詾椴粫腥吮任腋匏?磥砟愫臀乙粯印!?/p>
“不……我比你恨的更深?!?/p>
李盛疑惑的看著他素白的臉?!澳阒皇鞘チ?/3的 肝可是肝是可以再生的。我的眼睛瞎了連眼珠子都沒了?!?/p>
伊楓沒有說話 神情死寂。他失去的不只是肝臟。
五年前他以為岑景暮是他的救贖。他知道岑景暮養(yǎng)他是為了他的肝臟,這五年他過得就像一只等待挨宰的牲口。他認命他配合,他想盡辦法討好他們。只期望岑景暮能給予他一點點憐憫之心,只希望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絕 再取肝臟的時候至少保證他能活著。
可是他那么狠……明明可以不用切那么多,明明江惟還可以再等等,明明一次失敗還可以進行二次手術(shù)。可他就為了提高手術(shù)的成功率,不惜將他的死亡率提高到85%。
他對岑景暮 有過希望有過依戀 有過感恩。 他一直都把岑景暮當(dāng)做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人。不是因為他本人有多好而是因為他把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良心身上。他希望,他幻想岑景暮能是一個好人。
和岑景暮在一起的日子里,岑景暮從來沒有對他好過。讓他努力的去把他形象想的完美,想盡一切辦法去感恩他。哪怕只是岑景暮只是無意中和他說句話,哪怕岑景暮只是那天臉色對他緩和些。他都能感激很久。
但最終,一切的幻想都在那場手術(shù)中破滅 。
他彎下腰勾起殷紅的唇瓣對著岑景暮蒼白的臉 詛咒“先生 祝你長命百歲,惡病纏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