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暮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你要和他結婚!你憑什么和他結婚?他也配?他算什么東西?我和你有婚約?,F(xiàn)在你和他結婚你讓他們怎么看我啊?你不是有能耐的很嗎?一個肝臟而已需要結婚嗎”
“小惟 ?!蹦腥巳崧暯忉??!吧鲜中g臺必須要伴侶簽字。他是個孤兒沒有別的親屬了 我不和他結婚怎么簽字?”
“給錢?。∧悴皇怯绣X嗎?拿錢砸??!”
江惟那張精致嬌貴的臉因為憤怒變得扭曲,岑景暮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皩氊惸懵犖医忉?。等做完手術我馬上跟他離。 ”
“可是你讓他們怎么看我? ”江惟哭著質問?!巴饷娑荚趥魉悄愕慕鸾z雀現(xiàn)在還要轉正了。我怎么辦?我問你我怎么辦?你是不是要逼我死?”
“不是的……”岑景暮摟住他的腰,突然壓低聲音?!笆中g風險很大……很有可能會死。你總不至于跟死人計較吧?!?/p>
江惟停止哭泣先是微微一愣轉而綻開笑顏。
“真的?”
他睜著一雙嫵媚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真的。我保證”
他們談話內容伊楓都聽見了。
可是聽見了又怎樣。他只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從福利院出來后居無定所,只能去夜總會打工 。被岑景暮看上包.養(yǎng)回家做金絲雀。
名為包.養(yǎng) 實則岑景暮是沖著他的肝臟來的。岑景暮的未婚妻江惟得了肝硬化需要移植肝臟 。岑景暮把目光放在無父無母 沒有家庭庇護的孤兒身上。恰好伊楓和他配型成功。
“先生,少爺飯做好了。”伊楓恭敬地敲敲門,岑景暮挽著江惟的胳臂從房中走出。
或許是因為心虛 岑景暮的目光在他臉上略微停留了一下。
這引起了江惟的不滿,他刻薄的挑剔桌上的飯菜。
“牛排怎么放這么多醬。還有 我要五分熟的你怎么給我煎成全熟的?”他重重的把叉子甩到地上。“把這個拿去下去喂狗?!?/p>
“是?!?/p>
伊楓麻木的拿起盤子 向門外走去。
今天氣溫40度,他在50多度的廚房忙活了一上午做出的飯菜全部被丟出去喂狗。這樣的羞辱 在日常生活不過是平平無奇。岑景暮倒還好平日里拿他當透明人,在他眼里他不過是個器官罷了。只是江惟……每次見到他都要狠狠的為難他羞辱他。
大約這就是豪門富少的取樂方式吧。
出生就是原罪。如他這般的人只配被他們踐踏折磨。
“汪汪汪汪……”
靠近狗舍 江惟養(yǎng)的狗開始狂吠。里面養(yǎng)著兩只狼青。狼青這種狗是狗和狼的混血,而且比國內本土的狼狗更為兇殘血腥。曾經江惟為了泄憤不止一次放狗咬過他,犬牙撕破他的皮肉那撕裂的痛楚讓他永生難忘。
伊楓的腳步克制不住發(fā)抖??墒侨绻麤]有完成江惟的任務受到的懲罰會更為恐怖。
他忍著恐懼 端著牛排來到犬舍。兩只血紅的眼睛隔著門縫瞪著他 青白的利齒寒光瘆人。
“汪……汪……汪。”
它們用頭撞擊柵欄 撞的砰砰直響。
伊楓做好后退的準備 拉開門把肉往里面一甩 迅速往后退。
那狼青 張著嘴對他飛撲,粘稠的唾液濺了一地。
他連滾帶爬的跑,褲子被摔破蹭掉大片血肉。
“讓你喂我的寶貝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嗎?”
身后傳來怒氣沖沖的聲音。
“江少爺?!币翖鬟€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一只腳踩在他頭上?!澳憔尤话咽澄飦G給我的狗。你怎么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我的寶貝狗?!?/p>
“對不起……”伊楓小聲道歉。
“ 你應該道歉是它們。”江惟指向狗舍。“現(xiàn)在我命令你 跪下向他們道歉,然后用你的手捧著牛排喂它們吃。”
兩只殺氣騰騰的惡犬伸著血紅的舌頭惡狠狠的看著他。
“不……”伊楓本能的抗拒?!跋壬彼咧鴾I向岑景暮求助。
“算了。小惟?!贬澳和崎_伊楓 握住江惟的手。“被咬了還得打狂犬疫苗。下個月他就要給你移植肝臟 打了針恐怕會有影響?!?/p>
“算你走運?!眻杂驳钠ば莺莸孽咴谒?,在他 淺藍的短袖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足印。伊楓悶哼一聲 。
“走了。今天晚上還得參加晚宴?!贬澳?把他拉走。
等到江惟離開,伊楓才慢慢的從地上起來。他的衣服 被摔破了膝蓋到小腿 遍布擦傷。 犬舍里面的狗 還在叫 。如果回來讓江惟看見他的狗 被餓到了 他又要受懲罰。
伊楓撿起一根棍子一瘸一拐的走到犬舍 。他應該慶幸江惟不在 可以用棍子把食物戳到狗的面前。
一身狼狽的回到別墅里,屋里的傭人 早就習以為常。 在他們眼里伊楓就是個玩物是個蛀蟲。至少他們實在待不下去還可以走 有人身自由,伊楓 一個被包.養(yǎng)的金絲雀 才是真正的沒有人權。
坐到沙發(fā)上 他拿出一瓶碘酒往傷口上擦。
打掃的傭人 用掃把拍拍他的腿。“喂,擦酒精不行嗎?非要用碘酒。要是滴到沙發(fā)上又要重新洗。你知不知道這面料很貴只能用手洗?!?/p>
“對不起?!币翖髦缓谜酒鹕?坐在地上 擦拭傷口。
凌晨 岑景暮醉醺醺的回到家。江惟回去找他父母了,只剩下他和司機回來。
“先生?!?/p>
暖黃的燈光照在他巴掌大小的臉上 冷白的肌膚 帶點溫潤像洛可可風情店里精致的玩偶。
“你還沒睡?”岑景暮攤開手臂“過來扶我 。”
“是的。”伊楓將自己的肩膀遞過 岑景暮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伊楓腳下踉蹌差點跌倒。
扶著岑景暮上床。他躺下 轉頭瞥見伊楓腿上的傷。
“擦藥了沒有?”
“擦了?!?/p>
好熱 。岑景暮解開扣子 胸口大敞 精壯的肌肉裸露在外。
伊楓轉身避開。岑景暮卻撐起身?!皠e走,過來?!彼呐拇病!白@來?!?/p>
伊楓順從的挨著他坐下。岑景暮今天晚上喝了很多酒身上酒氣熏人。混著身上的薄荷和煙草味倒也并不難聞。
他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一雙迷蒙的醉眼盯著他的臉。
不得不承認伊楓長的極好看,特別是那雙憂郁的丹鳳眼 像一口神秘的古井五官完美的像個假人。只可惜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極度的陰郁 ,就好像古墓里出土的文物放在家滲的慌。
手指順著他的喉結滑向他的胸口,他突然發(fā)力將他壓在床上。嘴對嘴。唇離他不到半厘米,帶著酒味的熱氣噴到他臉上。那雙撩人的桃花眼與他四目相對。
他對著他的耳朵低聲蠱惑:“伊楓你想不想和我睡?!?/p>
雪白的耳垂微微發(fā)粉伊楓眼睫輕顫。求饒似的輕叫:“先生……”
“怎么?不愿意?!?/p>
羞澀在他臉上只停頓了兩秒神色便恢復平靜?!拔沂窍壬娜耍壬敢庠趺磳ξ叶伎梢?。”
“不反抗?”手指繞著他柔軟的發(fā)絲把玩。
“不?!?/p>
他的表情很淡漠,就像一只安靜的兔子。
真的很像……
岑景暮表情略微失神,透過他那雙漆黑沉靜的眸子。仿佛看到了一只在實驗室的籠子里安靜啃草 等待著被送上手術臺宰割的兔子,從生到死 逆來順受。
“伊楓……乖孩子。很乖?!?/p>
掌心輕輕拍撫他瘦弱的脊梁。除了乖 他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伊楓。
他乖得讓人心疼。
伊楓五年前來到這里。岑景暮和他講明了交易 需要他的肝臟 可以滿足他的所有條件。他完全可以以肝臟為脅持 過上優(yōu)越的生活。要錢要物要房要車都可以。
可是伊楓什么都沒要。他只是請求給他一個落腳的地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要。
岑景暮給過他一張額度百萬卡,可伊楓一個月只用2000一分都不多 。
他倒寧愿伊楓 多用錢,至少這樣可以解除他良心上的負擔。
他騙了伊楓。
當初說好肝移植只需要取他1/4的肝臟,可是江惟的肝硬化因為酗酒 已經達到了重度??峙聲喟肷踔寥康母闻K。這事他一直瞞著伊楓。
下個月就要做移植手術了?;叵肫疬@些年他從來沒對他好過。他只是拿他當江惟的器官儲備。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五年 他沒給過伊楓一個好臉色。
他是故意的。
因為他不想在一個注定要犧牲的人身上投入任何感情。他不想難過,不想午夜夢回 夢見伊楓向他索命。為了避免以后的難過所以干脆就把他當個死人,只當他已經死了。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腦。岑景暮閉上眼睡著了。伊楓拉起被子蓋在他胸口上,將空調開到睡眠模式
“晚安先生。”他望著男人的睡顏 關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