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死抉擇>我代號“夜鶯”,是潛伏在上海灘的軍統(tǒng)特工。
>任務(wù)目標:刺殺掌握日軍重要情報的特高課高官。>舞會上我正靠近目標,
卻瞥見角落站著三年前犧牲的戀人。>他不僅活著,還穿著日本軍官的制服。>下一秒,
目標突然改變行程,我的刺殺計劃全盤崩潰。>撤離時,他攔住我:“晚晚,跟我走,
軍統(tǒng)不值得?!保尽皾L開!叛徒!”我拔槍抵住他心臟。
>他低聲說:“當年我假死潛入特高課,代號‘孤雁’?!保尽艾F(xiàn)在,你的任務(wù)和我的情報,
只能活一個?!?--2 暗涌華懋華懋飯店的宴會廳,是上海灘永不熄滅的霓虹心臟。
此刻,它正以一種近乎貪婪的奢華,吮吸著全城的浮華與權(quán)勢。巨大的水晶吊燈從穹頂垂落,
千萬顆切割完美的棱鏡折射著迷離的光,將滿室衣香鬢影都鍍上了一層流動的金箔。
空氣粘稠,混雜著昂貴的法國香水、雪茄的焦香、還有名貴佳肴那即將冷卻的、甜膩的余溫。
爵士樂隊在角落不知疲倦地演奏,慵懶的薩克斯風纏繞著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脆響,
織成一張令人微醺的網(wǎng)。蘇晚就站在這片喧囂的中央,卻又仿佛游離于其外。
她穿著一襲剪裁極簡的墨綠色絲絨長裙,顏色深沉如午夜的海,
恰到好處地襯出瓷白的肌膚和天鵝般優(yōu)雅的頸項。沒有繁復的蕾絲,沒有奪目的珠寶,
只有一枚小巧的翡翠胸針別在左肩,在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
她手中托著一杯幾乎未動的香檳,冰涼的杯壁貼著指尖,傳遞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
她微微側(cè)身,目光似不經(jīng)意地掃過前方不遠處的核心區(qū)域。那里,
幾個穿著黑色和服的日本商人正圍著一個穿著深褐色軍裝的男人,姿態(tài)恭敬,
帶著刻意討好的笑容。那男人五十歲上下,身形矮壯,剃著極短的寸頭,
臉上橫著一條暗紅色的傷疤,像一條丑陋的蜈蚣,從左側(cè)額角一直蜿蜒到嘴角,
破壞了原本尚算端正的五官。他便是今晚的目標——特高課課長,山本健次郎。
他正用日語低聲交談,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習慣性的、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
偶爾爆發(fā)出短促的笑聲,也像鈍刀刮過骨頭,刺耳又冰冷。
中國面孔——銀行家、買辦、甚至幾位掛著虛職的政界要員——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格外用力,
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諂媚與恐懼交織的復雜情緒。蘇晚的視線在山本健次郎身上停留了兩秒,
精準地落在他軍裝左側(cè)內(nèi)袋的位置。
那份關(guān)于日軍即將在華中地區(qū)發(fā)動大規(guī)?!扒遴l(xiāng)”行動的絕密作戰(zhàn)計劃,就貼身藏在那里。
計劃的代號——“櫻花”。情報顯示,這份文件將在今晚午夜,
由山本親手移交給一名即將乘專列離開上海的日軍高級參謀。她的任務(wù),代號“驚蟄”,
只有一個:在文件交接前,讓山本健次郎永遠閉嘴。文件,必須銷毀。
這是軍統(tǒng)上海站最高級別的指令。指尖在冰涼的香檳杯壁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袖口內(nèi)側(cè),
一個同樣冰冷的硬物,緊貼著她的手腕脈搏。那是一把特制的微型袖珍手槍,代號“蜂鳥”,
裝填著兩顆足以致命的氰化物彈頭。小巧,隱蔽,致命的優(yōu)雅。
她的計劃簡單而直接:利用舞會人群流動的掩護,制造一次“意外”的碰撞。
在身體接觸的瞬間,“蜂鳥”會在極近的距離內(nèi)完成它的使命。
劇毒彈頭將確保山本健次郎在幾秒內(nèi)死亡,不會留下任何呼救或掙扎的機會?;靵y隨即爆發(fā),
而她,將如一滴水融入大海,消失在華懋飯店迷宮般的走廊和緊急通道中。
時間在奢靡的喧囂中無聲流淌。樂隊換了一支更纏綿的曲子,空氣里的醉意似乎更濃了些。
蘇晚輕輕放下酒杯,杯底與光潔的桌面接觸,發(fā)出幾乎聽不見的一聲輕響。時機到了。
山本健次郎正微微側(cè)身,對著一個侍者吩咐著什么,脖頸側(cè)面暴露在蘇晚的視野里,
毫無防備。她邁開腳步,長裙的絲絨裙擺隨著步伐漾開微瀾,無聲無息。
高跟鞋踩在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精確得如同丈量過。
她臉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略帶慵懶的社交性微笑,目光柔和地掠過前方的空氣,
仿佛只是要去取一杯新的飲品,或者與某個熟人打個招呼。心跳平穩(wěn),呼吸悠長,
所有的感官卻在這一刻被提升到了極致。周圍鼎沸的人聲、樂聲、杯盞碰撞聲,
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個穿著褐色軍裝的背影,
還有袖中那冰冷而忠誠的“蜂鳥”。十步。五步。三步。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山本健次郎后頸上粗硬的發(fā)茬,
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混合著煙草和某種消毒藥水的、屬于軍人特有的氣味。墨綠色的裙裾邊緣,
已經(jīng)掃到了他身邊那個日本商人锃亮的皮鞋尖。就是現(xiàn)在!蘇晚的身體極其自然地微微前傾,
重心似乎不穩(wěn),右手優(yōu)雅地抬起,像是要下意識地扶住什么以維持平衡。
袖口微不可查地滑落半寸,露出白皙的手腕。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瞬間,
山本健次郎放在褲袋里的手猛地抽出!他看也沒看身邊任何人,
朝著大廳入口處用力揮動了一下手臂,動作突兀而堅決。
一直緊貼在他身后的那個身材精悍、眼神銳利的副官立刻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
山本急促地低語了幾句日語,聲音壓得很低,
破碎的音節(jié):“…すぐに…専用エレベーター…(立刻…專用電梯…)”副官猛地挺直身體,
臉上瞬間褪去了所有表情,只剩下一種刻板的服從。他迅速轉(zhuǎn)身,
對著幾個散布在附近的便衣憲兵做了幾個極其隱蔽的手勢。
那幾個憲兵的眼神立刻變得鷹隼般銳利,不動聲色地開始移動位置,
隱隱將山本健次郎護在中心,同時切斷了蘇晚靠近的所有路徑。計劃全盤崩潰!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蘇晚的尾椎骨竄上頭頂,血液仿佛在剎那間凝固。變故來得太快,
太意外!山本臨時改變了行程!他不再等待午夜交接,他要立刻帶著文件離開!為什么?
是情報泄露?還是他察覺到了什么?無數(shù)個危險的念頭如同冰錐,狠狠刺入她的腦海。
袖中的“蜂鳥”仿佛瞬間變得滾燙,沉重得幾乎要墜下她的手腕。不行!絕不能讓文件離開!
任務(wù)必須完成!幾乎是出于特工的本能,蘇晚強行壓制住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
前傾的身體硬生生穩(wěn)住,抬起的手極其自然地順勢掠了一下鬢角并不存在的碎發(fā),
動作流暢得沒有一絲破綻。臉上的微笑依舊保持著,
只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快、極冷的寒光。她的大腦在電光火石間飛速運轉(zhuǎn),
強行壓下刺殺的沖動。強攻是自殺,目標已被警覺,周圍遍布暗哨。必須改變策略!
目標轉(zhuǎn)向文件本身!在他離開宴會廳、進入相對封閉的專用電梯或走廊的短暫間隙,
制造混亂,強行奪取或摧毀文件!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達,
健次郎此刻正快速移動的方向——大廳東側(cè)那扇不起眼的、通往內(nèi)部員工區(qū)域的厚重橡木門。
那是通往專用電梯的捷徑。山本健次郎在副官和便衣憲兵的簇擁下,
步伐急促地朝著橡木門走去。他顯然無意再與任何人寒暄,背影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匆忙。
人群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壓力,下意識地在他行進的方向上讓開了一條通道。
蘇晚不動聲色地調(diào)整了方向,墨綠色的身影如同一道無聲的影子,
借著幾簇高聲談笑人群的掩護,巧妙地斜插著向那扇橡木門靠近。
她必須趕在他們進入那扇門之前,制造一個足夠混亂的機會!
的視線掠過宴會廳最邊緣、那片被巨大絲絨窗簾和幾株高大棕櫚樹隔出的相對昏暗的角落時,
時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按下了暫停鍵。角落里,光線曖昧不明。
一個穿著筆挺日本陸軍軍官制服的身影,斜倚在厚重的窗簾旁。他手里端著一杯威士忌,
冰塊在琥珀色的液體中輕輕碰撞,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他似乎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大廳中央的喧囂,又像是在專注地傾聽身邊一個日本軍官的講話,
側(cè)臉線條在陰影中顯得格外清晰。挺拔的鼻梁,微微抿起的、形狀優(yōu)美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