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暴雨夜里，我跪在修車鋪門口。手里攥著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紙都被雨水泡爛了。"王建國，
我們離婚吧。"林雨薇就這么站在雨里，連把傘都沒打。她瘦得像根干柴，眼眶深陷，
完全不是三年前嫁給我時那個水靈靈的姑娘。我跪在地上，膝蓋磕在水泥地上，生疼。
"雨薇，我知道是我沒本事，但是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夠了！
"她聲音都啞了，"我爸住院欠了十二萬，我媽又查出癌癥，你拿什么還？拿什么治？
"雨水順著我的頭發(fā)往下淌，混著眼淚一起滴在地上。三年前，
林雨薇的前男友趙明軒開著奔馳來娶她，被她拒絕了。她說愿意跟我這個修車的過苦日子。
現(xiàn)在她后悔了。"王建國，我累了。"她把離婚協(xié)議書扔在我面前，轉(zhuǎn)身就走。
我爬起來追了兩步，又跪下了。"雨薇！你等等我！"可她頭都沒回，消失在雨夜里。
我撿起那張濕透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面她的字跡還清晰可見。財產(chǎn)分割那一欄，她什么都不要，
只要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第二天，我去了血站。護士看我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
皺著眉頭說："你這個月已經(jīng)賣了三次血了，身體受不了的。""求求你，再讓我賣一次。
"我拉著她的胳膊，"我真的急用錢。"護士嘆了口氣，還是給我扎了針。
四百塊錢握在手里還是熱的，我就往醫(yī)院跑。林雨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懷里抱著三歲的女兒小雨點。孩子發(fā)著燒，小臉通紅，一直哭個不停。"雨薇。"我走過去，
把錢放在她手里，"這是今天的，你先給孩子交費。"她看著我手臂上還在滲血的針眼，
眼圈紅了。"王建國，你瘋了嗎？""我沒瘋。"我蹲在她面前，"雨薇，我知道你心里苦。
但是我們不能離婚，小雨點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她抱著孩子站起來，往繳費處走去。
我跟在后面，心里想著明天再去哪里搞錢。小雨點的燒退了，但是醫(y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三天。
一天的費用就要八百塊。我又去了血站，被拒絕了。"你的血紅蛋白已經(jīng)低于標準線，
不能再抽血了。"從血站出來，我直接去了工地。包工頭老趙看我一眼："建國，
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趙哥，有活嗎？我什么都能干。""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
""我知道，我不睡覺，給我安排夜班活。"老趙拍拍我的肩膀："行，搬磚，一夜一百二。
"我在工地搬了整整一夜的磚，天亮的時候，雙手全是血泡。一百二十塊錢，還差六百多。
我想起修車鋪后面那堆廢鐵，立馬跑回去，裝了三輪車拉去廢品站。"這些破銅爛鐵，
給你兩百。"還差四百。我把自己唯一的手表摘下來，那是結(jié)婚時林雨薇送我的。
當鋪老板看了一眼："這表不值錢，給你三百。"還差一百。我在大街上轉(zhuǎn)了三個小時，
最后在一個小飯館找到活，幫人家洗盤子到深夜，掙了八十塊。還差二十塊錢。
我翻遍了所有口袋，找到一堆硬幣，數(shù)了數(shù)，正好二十塊。第二天早上，
我把八百塊錢交給護士。林雨薇抱著小雨點走出病房，看見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手上滿是傷口，眼睛里全是血絲。"你一夜沒睡？""睡了，睡得很好。"我站起來，
沖她笑，"小雨點好點了嗎？"她沒說話，只是看著我手上的傷。醫(yī)生說小雨點可以出院了，
我去辦手續(xù)。護士告訴我，昨晚有個女人來過，悄悄往小雨點的床頭塞了一千塊錢。
我知道是林雨薇。她也在想辦法籌錢，但她不想讓我知道。走出醫(yī)院的時候，
林雨薇突然說："王建國，我們真的不合適。""為什么？""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
像個要飯的。"她聲音很輕，"我不想過這種日子了。"我低頭看看自己，
衣服上全是灰塵和血跡，鞋子也破了個洞。"雨薇，給我時間，我會改變的。""改變？
"她苦笑，"你一個修車的，能改變什么？"這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里。但我沒生氣，
因為我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三年前她愿意嫁給修車工，現(xiàn)在只是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了。
"雨薇，你記不記得三年前你生日那天，我們在江邊許的愿？"她愣了一下。
"你說希望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不管多苦都不分開。"她眼圈又紅了，
抱著小雨點快步往前走。我跟在后面，心想，我一定不會放棄的。2林雨薇搬回娘家住了。
她媽媽王秀芳看見我就罵："王建國，我女兒跟你受了三年苦，你還想怎么樣？""阿姨，
我只是想看看雨薇和小雨點。""滾！別讓我再看見你！"我站在她家樓下，
從早上八點等到晚上十點。林雨薇終于下樓了，看見我還在，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呢？
""雨薇，我想和你談談。""沒什么好談的，離婚協(xié)議書你簽不簽？""不簽。
"她轉(zhuǎn)身要走，我急忙跟上去。"你別跟著我！""那你回家。""我不回去！
""那我就一直跟著你。"她氣得發(fā)抖，但是沒辦法，只能往前走。
我們就這樣在街上走了兩個小時，她累了，坐在路邊的石階上。我也坐下來，離她三米遠。
"王建國，你到底想怎么樣？""我想讓你回來。""回來干什么？
繼續(xù)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不會的，我會努力賺錢。"她冷笑："你怎么賺？
修車一個月能掙多少？兩三千？""不只修車，我還可以干別的。""干什么？
""搬磚、洗盤子、送外賣，什么都可以干。"她聽了這話，眼淚掉下來了。"王建國，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這話又扎了我一下，但我還是忍著。"雨薇，我知道我現(xiàn)在很沒用，
但是我會變的。""你變什么？變成趙明軒那樣開奔馳的老板？""如果你需要，
我可以試試。"她搖搖頭："算了吧，你就是個修車的命。"說完她站起來往回走，
我跟在后面。到了她家樓下，我還是不走。"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在這里等你回心轉(zhuǎn)意。
""你想等一輩子？""可以。"她氣得直接上樓了，我就坐在樓下的臺階上。
十一月的夜里很冷，我穿著單衣坐到天亮。早上七點，林雨薇下樓買菜，看見我還在，
愣了一下。"你真的坐了一夜？""嗯。"她看我凍得嘴唇發(fā)紫，猶豫了一下，
從樓上拿了件外套扔給我。"別凍死在我家樓下。"我接過外套，是我以前穿的，
她一直給我留著。這讓我心里暖了一下。中午，王秀芳下樓扔垃圾，看見我還在，氣得不行。
"王建國，你這是耍無賴！""阿姨，我沒有耍無賴，我只是在等我老婆。""等什么等！
她已經(jīng)不是你老婆了！""法律上還是。"王秀芳氣得想打我，被林雨薇拉住了。"媽，
算了。""雨薇，你不能心軟！這種男人就是沒出息！"林雨薇看著我，眼神很復雜。
下午三點，小雨點放學了。她看見我坐在樓下，高興得跑過來。"爸爸！你怎么在這里？
""爸爸在等媽媽回家。""媽媽不是在樓上嗎？""她生爸爸的氣了，
所以不愿意跟爸爸回家。"小雨點想了想，抱著我的胳膊："爸爸，我去跟媽媽說，
讓她不要生氣了。""好。"小雨點跑上樓，沒一會兒又跑下來。"爸爸，
媽媽說讓你先回去，她考慮考慮。"我知道這是林雨薇不想讓女兒看見我們大人之間的矛盾。
"好，爸爸回去了，但是明天還會來的。""為什么？""因為爸爸愛媽媽，也愛小雨點。
"小雨點點點頭："我也愛爸爸。"第二天，我又去了她家樓下。這次我?guī)Я藗€小馬扎，
還有保溫飯盒。林雨薇下樓的時候，我正在吃泡面。"你還真來了。""我說了會來的。
"她看著我的泡面，問："就吃這個？""嗯，便宜。"她沒說話，轉(zhuǎn)身上樓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下來了，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給你的。"我接過面條，
里面有雞蛋，還有青菜。"謝謝。""別謝我，是小雨點讓我給你的。"但我知道，
小雨點不會做面條。吃完面條，我把碗洗干凈，還給她。"雨薇，這面條很好吃。
""知道就好。"她的語氣軟了一些，"王建國，你真的打算天天在這里坐著？
""直到你答應回家。""我不會回去的。""那我就天天來。"她看著我，眼神里有無奈，
也有一絲心疼。"你這樣有意思嗎？""有意思。能看見你和小雨點，就很有意思。
"她沒再說話，轉(zhuǎn)身上樓了。從那天開始，我每天早上七點準時到她家樓下，
晚上十點才離開。風雨無阻。3第五天下雨，我還是去了。林雨薇看見我淋成落湯雞的樣子，
終于忍不住了。"王建國，你進來。"我跟著她上樓，王秀芳看見我，臉拉得老長。
"怎么把他弄上來了？""下雨了。"林雨薇遞給我一條毛巾，"擦擦。""謝謝。
"我坐在客廳里，看著這個曾經(jīng)也是我家的地方。電視柜上還放著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是去年小雨點生日時拍的。"爸爸！"小雨點從房間里跑出來，撲到我懷里，"你怎么來了？
""爸爸想你們了。""我也想爸爸。"小雨點在我懷里蹭來蹭去，"爸爸，
你什么時候搬回來??？"我看向林雨薇，她轉(zhuǎn)過頭去，不看我。"等媽媽不生爸爸的氣了，
爸爸就搬回來。""那我去問媽媽。""小雨點。"林雨薇叫住女兒，"過來，該吃藥了。
"我這才注意到小雨點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怎么了？""感冒了，老不好。
"林雨薇喂小雨點吃藥，"醫(yī)生說可能是體質(zhì)差，需要調(diào)養(yǎng)。"我心里一緊："嚴重嗎？
""還好，就是容易反復。"小雨點吃完藥，靠在沙發(fā)上，看起來很沒精神。
我把她抱起來："小雨點，爸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好。"我給她講小紅帽的故事，
她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林雨薇過來要抱她，我搖搖頭，示意我來就行。我把小雨點抱到床上，
給她蓋好被子。出來的時候，林雨薇正在廚房做飯。"需要幫忙嗎？""不用。
"我在客廳里坐下，王秀芳一直瞪著我。"你還不走？""雨還沒停。""停了你就走？
""看雨薇的意思。"王秀芳氣得不行，但也沒辦法趕我走。吃飯的時候，
林雨薇盛了一碗給我。"謝謝。"她做的是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有我愛喝的冬瓜湯。
"雨薇，這排骨做得真好。"她沒理我，自顧自地吃飯。吃完飯，我要洗碗，被她攔住了。
"我來就行。""我?guī)湍恪?"不用。"我還是跟著她進了廚房，她洗碗，我在旁邊遞碗。
"王建國。"她突然開口，"你這樣做有意義嗎？""有意義。""什么意義？
""證明我愛你們。"她手里的碗差點掉了。"愛？"她苦笑，"愛能當飯吃嗎？""不能，
但是沒有愛，吃什么都沒味道。"她沒說話，繼續(xù)洗碗。雨停了，我也該走了。"雨薇，
我明天還會來。""隨便你。""小雨點如果還不舒服，你一定要帶她去醫(yī)院。""知道了。
"我走到門口，回頭看了她一眼。"雨薇，我們的婚姻還有救，別放棄好嗎？"她背對著我，
肩膀在輕微地顫抖。第二天，我又去了。這次我?guī)Я诵∮挈c愛吃的糖葫蘆。"爸爸！
"小雨點看見糖葫蘆，高興得跳起來。"慢點，別跑。"林雨薇在后面追著，"剛吃完藥，
不能吃太甜的。""媽媽，就一顆好不好？"小雨點拉著林雨薇的手撒嬌。林雨薇看看我，
又看看女兒，最后妥協(xié)了。"就一顆。"小雨點開心地咬了一口糖葫蘆，甜得瞇起了眼睛。
"爸爸，真好吃。""喜歡的話，爸爸明天還給你買。""真的嗎？""真的。
"林雨薇在旁邊看著我們父女倆，眼神很溫柔。那一刻，我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下午，我該去修車鋪干活了。"小雨點，爸爸要去工作了。""什么時候回來？""明天。
""那明天記得帶糖葫蘆。""一定帶。"我沖林雨薇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走到樓下的時候，
我聽見小雨點在樓上喊："爸爸，我愛你！"我回頭沖她揮揮手，心里暖暖的。也許，
我真的有希望挽回這個家。4第十天，我?guī)е呛J和一個小驚喜去了林雨薇家。
小驚喜是一個音樂盒，里面的小人會跳舞，是小雨點一直想要的。"爸爸，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這個？"小雨點抱著音樂盒，眼睛亮得像星星。
"因為你上次經(jīng)過玩具店的時候，一直盯著它看。"林雨薇在旁邊聽著，表情有些意外。
"你記得很清楚。""關(guān)于你們的事，我都記得很清楚。"她沒說話，
但我看出來她有些觸動。這幾天，王秀芳對我的態(tài)度也軟化了一些。
她不再惡聲惡氣地趕我走，偶爾還會跟我說幾句話。"建國，你在樓下坐了這么多天，
不冷嗎？""有點冷，但是能看見雨薇和小雨點，就不覺得冷了。
"王秀芳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就是太死心眼了。""阿姨，我只是不想失去她們。
""可是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給她們幸福？"這話問得我啞口無言。是啊，
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拿什么給她們幸福？晚上，林雨薇送我下樓。"王建國，你有沒有想過，
也許我們真的不合適？""為什么不合適？""你看，我們認識三年，結(jié)婚三年，
你還是個修車工。""修車工怎么了？""沒怎么，就是......"她停頓了一下，
"沒有未來。""雨薇，你以前不是這么說的。""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她看著我，
"現(xiàn)在我爸住院，我媽生病，我需要的不是愛情，是錢。""我可以掙錢。""掙多少？
""我......"我說不出來，因為我真的掙不了多少錢。"王建國，我們離婚吧，
對大家都好。""不好。"我看著她，"雨薇，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她愣了一下。
"你的車壞在半路上，我?guī)湍阈藓玫摹?"記得。""你說什么？
""你說......"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說你這輩子都會保護我。""對，
我說過的話，永遠都算數(shù)。"她眼圈紅了："可是你怎么保護我？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我會變強的。""怎么變？""我不知道，但是我會想辦法。"她搖搖頭："算了，
我累了，不想再等了。"說完她轉(zhuǎn)身上樓，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樓下。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想了很多，想我們的過去，想我們的現(xiàn)在，也想我們的未來。我知道林雨薇說得對，
光有愛是不夠的，我需要有能力給她們更好的生活。但是我該怎么做？第二天，
我沒有去林雨薇家樓下。我去了市中心，想看看有什么賺錢的機會。路過一家高檔餐廳，
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趙明軒，林雨薇的前男友。他穿著筆挺的西裝，開著奔馳，
身邊跟著幾個人，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我想起林雨薇說過的話："你變什么？
變成趙明軒那樣開奔馳的老板？"也許，我真的應該變成那樣的人。我跟著趙明軒，
想看看他是怎么賺錢的。他進了一棟寫字樓，我也跟了進去。保安攔住我："你找誰？
""我......我找工作。""找什么工作？""什么都可以。"保安上下打量我一眼，
搖搖頭："這里都是大公司，你這樣的人不合適。"我被趕了出來，站在樓下，
看著那些進進出出的成功人士，心里五味雜陳。我和他們的差距，不只是錢，
還有氣質(zhì)、學歷、見識......我一個修車工，真的能變成他們那樣嗎？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林雨薇打來的。"王建國，你今天怎么沒來？
""我......""小雨點一直在問你，她還等著你帶糖葫蘆呢。
"我聽出了她語氣里的關(guān)心。"我馬上過去。""算了，太晚了，明天再來吧。
""雨薇......""怎么了？""沒什么，我明天一定會去的。"掛了電話，
我覺得心里暖了一些。也許，我不需要變成趙明軒那樣的人。我只需要做好王建國就夠了。
5第十五天，我?guī)е呛J準時出現(xiàn)在林雨薇家樓下。小雨點看見我，
高興得跳起來："爸爸，你昨天去哪里了？""爸爸有點事情要處理。"我把糖葫蘆遞給她，
"對不起，讓小雨點等了。""沒關(guān)系，爸爸今天來了就好。"林雨薇在旁邊看著我們，
眼神有些復雜。"王建國，你昨天真的有事？""嗯。""什么事？
"我猶豫了一下："我去看了一些工作機會。"她愣了一下："什么工作？
""我想......我想多掙點錢。"她沒說話，但我看出了她眼中的一絲希望。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秀芳突然對我說："建國，雨薇她爸的病又嚴重了，醫(yī)生說需要做手術(shù)。
"我心里一緊："需要多少錢？""二十萬。"二十萬，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shù)字。
"我想想辦法。""你能有什么辦法？"王秀芳嘆了口氣，"雨薇她前男友趙明軒昨天來過，
說愿意幫忙出這筆錢。"我心里像被刀子割了一樣。"他有什么條件？""沒什么條件，
就是......"王秀芳看了林雨薇一眼，"就是希望雨薇能考慮一下，重新和他在一起。
"我看向林雨薇，她低著頭，不看我。"雨薇，你怎么想？""我......"她抬起頭，
眼中滿是痛苦，"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我不知道該怎么選擇。
"她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雨薇，你還愛我嗎？"她看著我，
眼淚掉了下來："愛有什么用？愛能救我爸嗎？"我說不出話來。是啊，愛救不了她爸，
但是錢可以。"王建國，我給你三天時間。"她擦了擦眼淚，"如果你能拿出二十萬，
我就跟你回家。如果不能，我們就離婚，我跟趙明軒走。"我點點頭："好，三天時間。
"離開林雨薇家，我在大街上走了很久。二十萬，我去哪里搞二十萬？我想過賣房子，
但是我們的房子本來就是貸款買的，賣了也不夠二十萬。我想過借錢，但是我能找誰借？
我的朋友都和我一樣窮。我想過去銀行貸款，但是以我的收入，銀行不會貸給我這么多錢。
走著走著，我看見了一個高利貸的廣告。"急用錢？找我們，當天放款，額度高達五十萬。
"我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走進了那家公司。"你要借多少？"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問我。
"二十萬。""有抵押物嗎？""房子。""房子值多少錢？""大概一百萬。""行，
可以借給你二十萬，但是利息很高，一個月五分。"一個月五分，就是說借二十萬，
一個月要還一萬的利息。"如果還不上呢？""那你的房子就是我們的了。"我心里很害怕，
但是想到林雨薇和她爸，我還是簽了字。"三天后拿錢。"出來的時候，我的腿都在發(fā)抖。
我這是在用我們的家做賭注，如果我還不起錢，我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但是我沒有選擇。
第二天，我去了修車鋪，跟老板說要辭職。"建國，為什么要辭職？""我想做點別的。
""做什么？""送外賣，或者開滴滴。"老板搖搖頭："那些活又累又危險，
掙不了幾個錢的。""比修車掙得多就行。"我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老板叫住我。
"建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我點點頭："我老婆要和我離婚，我想挽回她。
""需要錢？""嗯。"老板想了想："我這里有五萬塊錢，你先拿去用，不用還利息。
"我心里一暖："謝謝老板，但是我需要的不止五萬。""多少？""二十萬。
"老板倒吸一口冷氣："這么多？你老婆得了什么病？""不是我老婆，是我岳父。
"老板拍拍我的肩膀："建國，我?guī)筒涣四氵@么多，但是我可以給你介紹個活。""什么活？
""我有個朋友開運輸公司，缺長途司機，一個月能掙八千到一萬。""我可以試試。
""但是很辛苦，經(jīng)常要開夜車，一開就是十幾個小時。""我不怕辛苦。
"老板點點頭："我給他打個電話，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雖然一個月掙一萬塊，
但是離二十萬還差得很遠。我還是得借高利貸。6第三天，我?guī)еf現(xiàn)金去了醫(yī)院。
林雨薇看見我手里的錢，愣住了。"你......你從哪里搞來這么多錢？""借的。
""從誰那里借的？"我猶豫了一下："朋友。"她盯著我看了很久："王建國，
你告訴我實話，這錢是從哪里來的？"我不敢告訴她是高利貸，怕她擔心。
"真的是朋友借的，你放心。""什么朋友這么有錢？""一個以前的客戶，他開公司的。
"林雨薇還是有些懷疑，但是她爸的手術(shù)不能再拖了。"好，我信你。"她接過錢，
眼淚掉了下來："謝謝你，王建國。""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林雨薇的爸爸手術(shù)很成功，醫(yī)生說恢復得不錯。病房里，林雨薇坐在床邊照顧她爸，
我在一旁幫忙。"雨薇。"她爸虛弱地說，"建國這孩子不錯，你們不要離婚了。""爸，
您好好休息，別說話了。""我心里清楚，是我拖累了你們。"老人家眼中滿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