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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朝曦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你還裝什么?不過一條狗,你不但燙傷毆打宋宴,現(xiàn)在還把他綁走了?顧暮辭,到底還想做什么?”
顧暮辭這才明白,宋宴被綁架了,而她認(rèn)為是自己做的。
那顆本以為已經(jīng)麻木的心,此刻正被寸寸凌遲。
他記得有次在野外露營他發(fā)高燒迷了路,蘇朝曦急瘋了,最后是糖霜帶著她找到了他。
那時她抱著他,聲音都在抖,“暮辭,你要是不見了,我會瘋的?!?/p>
她說,是糖霜帶她找到的他,以后糖霜就是他們的家人,要一起守護(hù)他。
可現(xiàn)在,她卻說“不過一條狗?!?/p>
“我沒有摔碎手表,更沒有綁架宋宴!”
“還有,糖霜不是一條狗,它是我的家人!是宋宴殺了糖霜,把它煮了!”
最后一句,顧暮辭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看著他通紅的眼,蘇朝曦攥著他的手不由一松,心底莫名竄起一陣慌亂。
她語氣緩和了些,“這幾個月,你為了不離婚,什么手段沒用過?現(xiàn)在糖霜不過是被送走了,你卻非說宋宴殺了它!可你打也打了,為什么還要綁走他?”
顧暮辭突然覺得好累,是從來沒有過的疲倦。
“我不知道宋宴在哪,還有兩天,你們怎么樣都好,別再來煩我了?!?/p>
“什么還有兩天?”
蘇朝曦剛要追問,手機(jī)就響了。
是特助打來的。
“蘇總,找到宋先生了。只是......他被好幾個人打得遍體鱗傷,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女人哭喊的求饒聲。
“是顧暮辭,是他指使我們干的?。 ?/p>
蘇朝曦猛地抬頭看向顧暮辭,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刺骨。
她再次狠狠抓住他手腕,指甲幾乎嵌進(jìn)他肉里。
“你不知道宋宴在哪?現(xiàn)在我就帶你去看看!”
她拽著顧暮辭上了車?yán)铩?/p>
爛尾樓頂層,宋宴頭衣衫不整,額角還有一塊青紫,蜷縮在角落里發(fā)抖。
看到蘇朝曦,他雙目通紅聲音嘶啞。
“小曦,你來了......顧暮辭要在我們婚禮前毀了我,不過你放心......雖然他給我下藥,但我就算死也不會碰她們,那樣我就不干凈了......”
蘇朝曦立刻松開顧暮辭,心疼地扶住搖搖欲墜的宋宴,輕聲安慰著。
顧暮辭活動了一下疼痛的手腕,上面蘇朝曦指甲留下的血痕,比宋宴額頭上的傷要嚴(yán)重得多。
幾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和女人突然連滾帶爬地過來,拽住他的褲腳。
“顧先生,是你讓我們這么干的??!快救救我們!”
顧暮辭皺眉躲開他們的觸碰,剛要開口問他們是誰。
“顧暮辭!你竟然給宋宴下藥?你不知道宋宴身體很弱嗎?你怎么下得去這種狠手?”
蘇朝曦憤怒地看著他,滿眼失望。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惡毒的?”
顧暮辭突然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一直忍著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所以,你這不是記得我以前是什么樣嗎?現(xiàn)在后悔愛過我了?”
他指著她身后的宋宴,“他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你蘇朝曦心里不清楚嗎?”
蘇朝曦心頭一慌,卻還是嘴硬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顧暮辭笑得更厲害了,笑到彎下腰。
“好,既然你認(rèn)定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吧。這次你又想怎么報(bào)復(fù)我?直接弄死我?我無所謂?!?/p>
看著他這副樣子,蘇朝曦胸口一陣窒息般的不安。
她扶著宋宴,慌亂地轉(zhuǎn)身就走。
“把門鎖上,等宋宴檢查完,再讓他和這些人給他一個交代?!?/p>
出了房門,她吩咐特助。
特助有些遲疑,“蘇總,把顧先生和他們關(guān)在一起,安全嗎?”
蘇朝曦冷笑一聲:“他一個大男人,更何何況人都是他找來的,有什么不安全的?”
被她扶著的宋宴,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陰毒,透過正在關(guān)上的房門,對里面的那些人使了個眼色。
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剛剛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女人們,瞬間變了臉色。
他們獰笑著,一步步朝顧暮辭逼近,將他踹倒在地,拳腳相加。
掙扎中,顧暮辭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框,看到蘇朝曦扶著宋宴上了車。
自始至終都沒回頭看一眼。
他忽然就不再掙扎,任由冰冷的拳頭和鞋底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