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澤林,你可以如愿了,不用再等了。
因為我已經死了。
我死在那個寒冷的山林里,死在豺狼野狗的嘶吼中,死無全尸,死不瞑目。
曾經單膝跪在我面前,求我給他機會相伴一生的付澤林,眼睜睜看著我淚流滿面跪地乞求。
我求他放過我,哪怕是看在即將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放我一次,我愿意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成全他和夏晚晴。
我哭到幾乎昏厥,求到嗓音嘶啞。
可他自始至終滿臉冷漠。
“慕知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讓晚晚傷了心,就該付出代價。”
是啊,早知今日,當初我何必一腔熱情義無反顧地選擇他。
我的驚恐、傷心和絕望也感染了腹中的孩子,鮮血浸透白色衣裙,我感覺到孩子快要離我而去,磕著頭求付澤林,求他救救孩子,哪怕讓我生下孩子再來受罰也行。
付澤林看著那抹深紅,有一剎那的猶豫。
夏晚晴拉著他的衣袖,不染哀愁的嗓音仍然嬌柔:“澤林哥哥,要不算了吧,知秋姐姐的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就到了,我看姐姐也挺可憐的,連孩子都拿出來當借口了,肯定是很害怕。我沒事的,只要你們好好的,元寶......”
她扶著自己的后腰,聲音忽然哽咽了起來,“元寶在大家看來也就是一條狗,怎么比得上人呢,算了吧。”
付澤林看見她的動作,連忙伸手往后扶住她,又低頭看見了她泛紅的眼睛,瞬間變了臉色,眼底都盛滿怒氣。
“慕知秋,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哪怕是小狗,也是生命,你不放在眼里,現(xiàn)在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你簡直就不配當母親,好好待在這想想吧!”
他牽著夏晚晴就走,留我一個人,被牢牢捆在樹干上,動彈不得。
寒風呼嘯,野獸嘶鳴,我雙手雙腳都被綁住,只能看著它們一點點靠近,最后撲上來,和巨大的恐懼與絕望一起,將我淹沒。
我的皮肉被生生撕裂,手腳被啃食,連肚子也被利爪剖開,露出腹中已經成型的孩子。
我是生生痛死的。
我的孩子也是吧。
那時候,我多希望,她只是一團沒有意識的胚胎,這樣就能無知無覺,感受不到疼痛。
可她已經成型了,她是個完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