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頂尖調(diào)香師，為救他，我毀掉嗅覺，背上罵名。五年后，他攜一個億歸來，
逼我復(fù)刻我們親手埋葬的愛情。他不知道，我早已聞不到愛恨，只聞得到死亡。而我的命，
就是審判他的最終獻(xiàn)祭。01“蘇燼，滾出來?！蔽迥炅恕Ｉ蝽仓鄣穆曇舻谝淮未┩杆兰?，
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準(zhǔn)地扎進(jìn)我的耳膜。我正被房東堵在門口，為下個月的房租受盡屈辱，
但那一刻，全世界的嘈雜都消失了。我顧不上房東刻薄的嘴臉，抓起外套，像逃命，
又像是奔赴刑場，沖下樓。樓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靜靜地趴伏在破舊的居民樓前，
像一頭闖入貧民窟的沉默野獸，每一寸光滑的車漆都在嘲笑著這里的斑駁與不堪。車門打開，
走下來的不是沈聿舟。是他的特助，以及他身邊那位名動全城、光芒萬丈的未婚妻，林薇薇。
林薇薇今天穿了一身香奈兒高定，妝容精致得像一尊櫥窗里的娃娃。她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
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污水，走到我面前，將一個密封的玻璃瓶遞給我。她的姿態(tài)優(yōu)雅得體，
眼神卻帶著一種施舍般的憐憫，仿佛在看一只陰溝里的老鼠。“蘇小姐，
沈總聽說你是業(yè)內(nèi)最好的調(diào)香師，想請你復(fù)制出這款香水的味道?！蔽业哪抗?，
死死地釘在那瓶子里熟悉的淡金色液體上。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攥住，驟然緊縮，
痛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是“唯一”。我當(dāng)年，用我全部的愛意和天賦，為沈聿舟調(diào)制的，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唯一”?！八f，只要你能做到，這個數(shù)，
”林薇薇伸出一根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紅唇輕啟，吐出的字眼卻像淬了毒，“一個億。
”一個億。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用我們之間最私密的信物，設(shè)了一個公開的擂臺。
用錢來懸賞，用這種方式，來凌辱我僅剩的、早已千瘡百孔的尊嚴(yán)。我死死掐著掌心，
指甲陷進(jìn)肉里，用疼痛來維持最后一絲清醒。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響起：“告訴他，
我做不到?！薄盀槭裁?？”林薇薇故作驚訝地捂住嘴，眼底的譏諷卻滿得快要溢出來，“哦，
我忘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只對錢的味道感興趣了吧？”這句話，和五年前，
沈聿舟甩給我分手費時說的話，一模一樣。我猛地抬頭，越過她，
看向那輛深色車窗的邁巴赫。我知道，他就坐在里面。像個高高在上的君王，
正透過那層冰冷的玻璃，欣賞著我此刻的狼狽，享受著這場遲到了五年的、報復(fù)的盛宴。
我笑了。眼淚卻不爭氣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一步一步，走向那頭沉默的野獸。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清脆的、決絕的聲響。我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降下，
露出了沈聿舟那張冷峻到?jīng)]有一絲溫度的臉。五年不見，他褪去了所有青澀，
眉眼間的凌厲像是能將人刺穿。他瘦了，輪廓愈發(fā)分明，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吧蝽仓郏蔽铱粗?，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想讓我?guī)湍阏{(diào)香？可以。但不是一個億?！彼壑虚W過一絲預(yù)料之中的譏誚，
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哦？你想要多少？十個億？還是宇舟科技的股份？”我湊近他，
車窗外的風(fēng)吹起我的長發(fā)，幾縷發(fā)絲甚至拂過他的臉頰。我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輕聲說：“我要你，跪下來，求我。”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周身的寒氣，幾乎要將我凍結(jié)。
我看到他放在膝上的手，青筋暴起，骨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斷我的脖子。
我卻在他爆發(fā)前，直起身，后退一步，拉開了安全的距離。然后，我轉(zhuǎn)身就走，
沒有一絲留戀。背后，是他淬著冰的、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蘇燼，
你會來求我的?！蔽覜]有回頭，只是在心里冷笑。沈聿舟，你錯了。我不是來求你的。
我是來，徹底毀掉你心中那個，還對我抱有一絲幻想的自己。而這，只是我復(fù)仇計劃的，
第一步。02五年前的那個雨夜，我的人生被一道驚雷，劈成了兩半。從導(dǎo)師的實驗室出來，
一輛沒有牌照的面包車突然從黑暗中沖出，將我狠狠撞倒在地。
車上下來兩個戴著口罩的男人，不等我尖叫，就用一塊浸了刺鼻化學(xué)藥劑的布，
死死捂住了我的口鼻。那是一種帶有強烈腐蝕性的、我從未聞過的氣味，
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了我的鼻腔和喉嚨，灼燒著我的神經(jīng)。在我失去意識前，
我聽到其中一個男人壓低聲音說：“趙總交代了，別弄出人命，廢了她的鼻子就行。
讓她這輩子，都別想再碰香水！”趙總，趙恒。沈家最大的商業(yè)競爭對手，
一個心狠手辣的瘋子。我醒來時，世界一片死寂。醫(yī)生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告訴我，
我的嗅覺神經(jīng)受到了永久性的、不可逆的損傷。我廢了。一個調(diào)香師，失去了嗅覺。
這比砍掉一個鋼琴家的雙手，還要殘忍。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沈聿舟的母親姜嵐找到了我。
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安慰，只是冷冰冰地給了我兩個選擇：一，繼續(xù)留在沈聿舟身邊，
看著他因為我，而被趙恒那個瘋子一步步拖入商業(yè)戰(zhàn)爭的深淵，甚至面臨人身危險。二，
拿著錢，用最不堪的方式離開他，讓他恨我，讓他安全。她遞給我一份協(xié)議和一張銀行卡。
“這里面是五百萬，”她高高在上地看著我，“還有這份協(xié)議，你簽了，
就代表你承認(rèn)當(dāng)晚的襲擊只是意外，與任何人無關(guān)。蘇燼，我要你離開聿舟，不僅要離開，
還要讓他覺得，你是個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連自己的健康和尊嚴(yán)都可以標(biāo)價的懦夫。
”她要沈聿舟，對我恨之入骨，永不回頭。我選了第二條。我拿著那張卡和那份屈辱的協(xié)議，
站在沈聿舟面前，說出了那句我排練了無數(shù)遍的臺詞：“沈聿舟，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我愛的，是你的錢?！彼o了我一巴掌。那雙曾盛滿星辰大海的眼睛，徹底熄滅了，
只剩下無盡的憎惡和冰冷的灰燼?！皾L?！蔽覞L了。滾出了他的人生，滾進(jìn)了一個沒有氣味，
只有黑白的地獄。那五百萬，我一分沒動，連同那份屈辱的協(xié)議復(fù)印件，
一起鎖在了一個無人知曉的保險柜里。那是我為趙恒準(zhǔn)備的，第一份“禮物”。
我以為我的犧牲，是成全。直到五年后，他用“唯一”來懸賞，我才知道，我的成全，
在他那里，是多么可笑的一個背叛的證據(jù)。所以，我回來了。沈聿舟，
你以為我是回來求你原諒，或是貪圖你那一個億的？你錯了。我是回來，
完成五年前未竟的復(fù)仇。趙恒毀了我的鼻子，我就要毀了他的公司。而你，沈聿舟，
你和我之間這瓶名為“唯一”的香水，就是我引爆一切的導(dǎo)火索。我要當(dāng)著你的面，
親手復(fù)刻它，再親手告訴你，我做不到。我要讓你對我的恨意達(dá)到頂點，
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們之間只剩下金錢和羞辱。只有這樣，藏在暗處的趙恒才會放松警惕，
以為我只是個不足為懼、可以隨時被他拿捏的撈女。而我，會在他最得意的時候，拉著他，
一起墜入深淵。這場獻(xiàn)祭，需要一個觀眾，也需要一個祭品。觀眾是你。祭品，是我的命。
我回到出租屋，房東已經(jīng)走了，門上用紅漆寫著一個大大的“滾”字。我沒有理會，
只是走進(jìn)屋，看著桌上那個被林薇薇留下的玻璃瓶。里面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
像一滴巨大的，凝固的眼淚?！拔ㄒ弧钡呐浞?，早已刻在我的骨血里。
那不是一串冰冷的化學(xué)名詞。那是盛夏午后，他帶我逃課時，空氣里佛手柑與青檸的清新。
那是我生日時，他鋪滿整個房間的、來自格拉斯的五月玫瑰與白蘭的香氣。
那是他穿著白襯衫，站在梔子花樹下，第一次吻我時，衣領(lǐng)上清冽的雪松混合著花香的味道。
每一味香，都是一段記憶。而他現(xiàn)在，要我親手，將這些記憶的骨灰，重新拼湊起來，然后，
再當(dāng)著我的面，將它揚掉。沈聿舟，你這一招，真狠。你不是要我調(diào)香，你是要我親口承認(rèn)，
我不僅貪錢，還是個廢物。很好。這正是我需要的。你的恨，就是我最好的保護色。
03三天后，我還是出現(xiàn)在了宇舟科技頂層的會議室。不是我屈服了，
是我現(xiàn)在所在的小香水公司的李姐，以解雇為威脅，幾乎是把我硬塞了進(jìn)來。
她不知道我的過去，只知道這是一個能讓公司起死回生的大單，而我是她手下唯一的王牌。
我需要這份工作，我需要錢，活下去，完成我的計劃。沈聿舟坐在長條會議桌的主位，
神情冷峻得像一座冰山。林薇薇坐在他身邊，體貼地為他續(xù)水，
兩人之間流淌著一種不容外人插足的親密，像是在無聲地宣示著主權(quán)。
會議室里坐滿了項目組的高管，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充滿了審視與不屑?！疤K小姐，”沈聿舟終于開口，目光像兩把淬了冰的利刃，
直直地射向我，“我的耐心有限。東西呢？”我垂下眼，將一份文件推了過去。
那是我憑著記憶和化學(xué)分子式，寫下的“唯一”的配方?！吧蚩偅@是配方。但要完美復(fù)刻，
需要時間，也需要……試錯?！蔽业椭^，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人聽清。他拿起文件，
只掃了一眼，然后，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它撕得粉碎。紙屑如雪，紛紛揚揚地落下。
其中一張碎片，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沈聿舟的目光無意中掃過，瞳孔卻微微一縮。
那碎片上，除了“梔子花”的字樣，
背面還有一行極細(xì)小的、像是草稿的化學(xué)分子式——C?H?NO?S。他不是化學(xué)專家，
卻對這個分子式有印象。一年前，他投資的一家醫(yī)藥公司，
就在研發(fā)一種針對神經(jīng)毒素的抑制劑，他在項目報告里見過這個結(jié)構(gòu)式。
她為什么會在香水配方背面，寫這個？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疑云，在他心底一閃而過，
但立刻就被更洶涌的恨意所淹沒。騙子！到了現(xiàn)在，還在用這種故弄玄虛的把戲！“配方？
”他冷笑一聲，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來。昂貴的定制皮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他停在我面前，強大的壓迫感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疤K燼，
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還是在侮辱‘調(diào)香師’這個詞？”他俯下身，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全場聽清，像一場公開的審判：“你寫的這些，
佛手柑、五月玫瑰、梔子花……它們聞起來，到底是什么樣的？”我渾身一僵?！氨热?，
梔子花?！彼桃饧又亓诉@三個字，殘忍地欣賞著我愈發(fā)蒼白的臉，“你最愛的梔子花，
蘇燼，你現(xiàn)在能用語言，為我們描述一下它的味道嗎？是清晨帶露的冷香，
還是午后被陽光曬透的暖香？是花蕊深處的甜，還是花瓣邊緣的澀？”他每問一句，
我的臉色就白一分。他在公開處刑。他知道我愛梔子花，他更是在用這個問題，試探我，
折磨我，要我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承認(rèn)我的無能。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像被塞了一團棉花，
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我的世界里，早就沒有了這些味道。我只能在記憶的廢墟里，
去尋找那些早已模糊的碎片。他看著我慘白的臉，終于露出了滿意的、殘忍的笑容：“怎么？
說不出來？一個連花的味道都描述不出的調(diào)香師，也配談‘復(fù)刻’？”他直起身，
轉(zhuǎn)向項目負(fù)責(zé)人，聲音冷酷無情：“換人。我不想和一個連基本功都忘了的騙子合作。
”“沈總！”李姐嚇得臉色慘白，猛地站了起來。我卻拉住了她。我緩緩抬起頭，
迎上沈聿舟那雙滿是報復(fù)快意的眼。“沈總說得對。”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的確是個騙子。我騙了你五年，不差這一次?！蔽疫@是在用他最恨我的方式，
來自我了斷。我看到他眼中的快意，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被激怒的陰鷙。
很好，蘇燼。就是要這樣。讓他更恨你一點。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沈聿舟最好的朋友陸風(fēng)闖了進(jìn)來，他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绊仓?，你鬧夠了沒有！
”04“你來干什么？”沈聿舟看到陸風(fēng)，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中的陰鷙不加掩飾。
“我再不來，你就要逼死她了！”陸風(fēng)大步流星地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拉到他身后，
像一頭護崽的雄獅，怒視著沈聿舟，“五年前的事，你真的都清楚嗎？你憑什么這么對她！
”“我怎么對她，是我們的事?！鄙蝽仓鄣哪抗庠竭^陸風(fēng)，像兩道冰錐，冷冷地落在我身上，
“陸風(fēng)，你什么時候，成了她的護花使者了？”這話里的譏諷和暗示，像一根淬了毒的針，
狠狠地扎進(jìn)我的心臟。在沈聿舟眼里，我不僅是個貪錢的騙子，
還是個水性楊花、能無縫銜接他最好朋友的賤人?！澳慊斓埃 标戯L(fēng)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揚起拳頭就要沖過去，被我死死地拉住?！瓣戯L(fēng)，別說了，我們走。”我不想把他也拖下水。
我的計劃，不能有任何無辜的人牽扯進(jìn)來?！白?？”一個嬌柔卻帶著冰冷笑意的聲音響起。
林薇薇優(yōu)雅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臉上掛著得體完美的微笑，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樣鋒利。
“蘇小姐，戲演到這里，也該收場了吧？聿舟為了你，不惜拿宇舟科技的股價當(dāng)兒戲，
設(shè)了這么大一個局，就是想讓你回來。你到底要糾纏到什么時候，才肯放過他？
”她三言兩語，就將沈聿舟的報復(fù)，描繪成了“為愛癡狂”；將我的出現(xiàn)，
定義為“死纏爛打”。會議室里所有高管的目光，瞬間從審視變成了鄙夷?？?，
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不僅騙了沈總的感情和錢，現(xiàn)在還要毀了他的事業(yè)。我百口莫辯。
而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甩開陸風(fēng)的手，不再看他，
而是直視著主位上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林小姐說得對?！蔽铱粗蝽仓?，一字一句，
清晰而卑微，“沈總，這場鬧劇，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自量力，接下這個單子。我向您道歉。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幾乎將頭埋進(jìn)胸口。“為了表示我的歉意，這個項目，我免費做。
直到您滿意為止?！薄懊赓M？”沈聿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嗤笑一聲，“蘇燼，
你覺得我缺你這點錢？還是你覺得，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方式，
就能讓我……”“能讓你高抬貴手，放過我所在的小公司?！蔽掖驍嗨?，
姿態(tài)卑微到了塵埃里，“李姐待我不薄，我不能連累她。沈總，求您了。
”我把所有姿態(tài)都放到了最低，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沈聿舟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復(fù)雜得像一片翻涌的海。他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
想看穿我這副卑微面具下的真實意圖。最終，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面上，
發(fā)出一聲巨響，然后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他走到門口，手已經(jīng)握住了門把，卻突然停住。
他沒有回頭，但冰冷的聲音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議室：“林薇薇。
”林薇薇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她有些不安地站直了身體：“聿舟？”“我的私事，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編排成一出深情戲碼了？”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徹骨的厭惡，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做的那些小動作？收起你那套自作聰明的把戲，在我面前，
你還不夠格?！彼D了頓，扔下最后一顆炸彈：“從今天起，我們的婚約，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