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阿風成婚了,他娶的是他心愛的女子,我在想若你還在的話,你也會為他們高興吧!
阿懷,昨日阿風喝醉后與我說,讓我莫要再執(zhí)念,過好自己的生活,他說你若是還活著,
看到我這個樣子定是要自責的可是阿懷,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來找你,
可是我若是來找你了,那瑜兒怎么辦,他還只是個孩子,若是我走了,
他要怎么面對朝堂上的那些豺狼虎豹阿懷,你走了他們都欺負我,欺負瑜兒,
我在想若是你還在,定是不會讓他們欺負我半分瑜兒年幼,我的各個皇叔對皇位虎視眈眈,
我真好累啊…………“公主,公主……”長樂迷迷糊糊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芷兒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長樂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兒是……她的公主府怎么回事,
昨夜參加完陸風的婚宴之后她喝多了,不是歇在了陸府以前陸懷的房間嗎?而且自從三年前,
宋瑜繼位在宮中被人下毒,自己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宮里,便封了公主府,去了宮里嗎?
這是怎么回事?這陳設,
怎么像極了四年前……長樂有些不敢置信地眼前的一切芷兒看著長樂滿頭的汗,
擔心的問“公主,您這是怎么了?今日還要去宮中赴宴呢!”“赴宴?什么宴會?
”長樂揉著自己的腦袋,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實“皇后娘娘的賞花宴呀,
娘娘前些日子交代給公主的呀”芷兒皺眉說道長樂指尖攥緊錦被,忽覺掌心一片冰涼,
雙手搭在芷兒肩上,顫抖著說“芷兒,現(xiàn)在是嘉禾哪年?”“公主,您怎么了?
您別嚇奴婢??!現(xiàn)在是嘉禾十二年啊!”芷兒擔心的看著長樂“嘉禾十二年,這是四年前??!
!”長樂整個人愣在了那兒四年前,賞花宴!長樂努力回想四年前的記憶今日是賞花宴,
阿懷?。?!長樂握住芷兒的手,瘋狂的問道“阿懷呢?阿懷呢?”芷兒被嚇到了,
顫抖著說“公主您別嚇我,您怎么了?陸將軍剛到府中,在前院等著您,
我過來……”長樂沒等芷兒話說完便跑了出去,鞋子都來不及穿,
身上只有一件寢衣芷兒見狀急忙拿上長樂的鞋子在后面追著 她跑,焦急的喊道“公主,
公主,鞋子……”長樂跑到前院,
一路上腳都被路上的石子磕破了都沒感覺長樂呆呆的停在長廊上,
看著長廊另一邊的人那個三年來每日都折磨著她的人,
卻一次也沒來過她的夢中看她長樂的呼吸驟然凝滯在喉間廊下站著的男子身著玄色勁裝,
肩線筆挺如青松,
腰間懸著的鎏金劍穗隨微風輕晃——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驚鴻劍陸懷轉過身來,眉梢微挑,
眼底卻漫著慣有的清冷淡漠,直到看見她朝著自己狂奔、發(fā)間玉簪歪斜的狼狽模樣,
瞳孔才猛地一縮“公主……”他的聲音帶著習武之人特有的低沉,
卻在尾音處泄露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長樂卻恍若未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疼得幾乎要落淚原來他的眉眼這般清晰,原來他的氣息這般真實,
三年前雪夜他倒在血泊中時,睫毛上凝著的霜花該是怎樣的涼長樂撲進陸懷懷中,
得像片薄冰“真的是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長樂顫抖著手撫摸著陸懷的臉,
這一刻好不真實,
三年來的日思夜想在此刻變成了長樂決堤的淚水陸懷看著懷中的人兒哭成了個淚人了,
一股心疼涌上心頭“公主,您怎么了?是誰欺負您了?您告訴微臣,
微臣去殺了他……”長樂哭著搖了搖頭是你,你欺負我!你說過要娶我的,可是卻食言了,
你讓我三年來對你日思夜想,卻一次也不肯進入我的夢里……這時陸懷注意到長樂腳上的傷,
心疼的責備“公主,怎么能不穿鞋子就跑出來……”芷兒跑了過來,
看到自家公主在陸將軍懷里哭得不成樣子,有些疑惑芷兒把鞋子給長樂穿上,相扶長樂起來,
但是長樂拽著陸懷,不肯從他懷里出來“公主,您與陸大人這樣,若是被外人看到,
有損您的清白……”芷兒擔憂的說陸懷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想放開長樂可此時的長樂就像掛件一樣,用力抱住陸懷“我不要,
我不放……放開了……”或許就再也見不到了,阿懷我不想放開你“阿懷,不要放開我,
好不好……”陸懷聽到長樂這番話,心都軟了,
只好努力溫柔的說“那我們先回房間好不好……”長樂點了點頭“那阿懷抱我回去,好不好?
”陸懷沒有辦法,只好抱起長樂回寢殿,并且對著一旁的芷兒說“麻煩芷兒姑娘去拿著藥,
公主腳受傷了”芷兒出去之后,寢殿就只剩陸懷和長樂,長樂依舊不愿意放開陸懷,
在陸懷把她放在床上時,接著一把抱住他“公主……”陸懷愣了愣,
放冷了些聲音“你我男女有別,如此這般,有損公主清譽……”“我不要放開阿懷,
我怕我放開了,阿懷就不要我了”長樂有些撒嬌地說道陸懷怎么受得了長樂這般話,
耳朵不自主的紅了些“阿懷,我們成婚好不好?”長樂自顧自的說此話一出,
陸懷直接愣住了,身體緊繃有些不敢置信,過了半晌才結巴著開口“公主說什么?
”長樂放開了環(huán)抱著陸懷的姿勢,直起身來雙手環(huán)住了陸懷的脖子,
把他往自己身上拉近了一些眨巴著大眼睛深情的看著陸懷“我說,阿懷,你愿不愿意娶我?
”這話像一根羽毛飄落在了陸懷的心尖上,癢癢的又暖暖的長樂看著陸懷愣住了,
看著他的面容,再也忍不住,主動吻了上去!陸懷徹底瘋了!長樂閉上雙眼,
輕輕柔柔的吻著陸懷的唇陸懷喉結滾動,指尖在床沿攥出青白指節(jié),
任她柔軟的唇瓣碾過自己緊抿的嘴角“公主……”他沙啞著嗓音偏過頭,耳尖紅得要滴血,
卻被長樂用指尖輕輕扳正臉龐“阿懷可是不喜歡?
”長樂看著陸懷輕輕皺著眉說道“不是……微臣……”陸懷已經語無倫次了“那就是喜歡了,
阿懷不要拒絕我,阿懷叫我長樂,不要喊我公主,
也不要自稱微臣”長樂一字一句的說著“公主……”陸懷話還沒說完,長樂便又吻了上來,
與方才不同的是,長樂這次不再是淺淺的吻,
而且伸出舌頭描繪陸懷的唇型陸懷愣住微微張開了口,長樂便趁機伸了進去了,
與陸懷唇齒相依罷了,那便放肆一次!陸懷反客為主,把長樂壓在了身下,
加深了這一個吻殿外忽有細碎腳步聲,芷兒捧著藥碗在廊下躊躇:“公、公主,
該上藥了……”長樂指尖攥緊他衣襟,耳尖發(fā)燙卻不肯松力陸懷垂眸替她理好凌亂的鬢發(fā),
指腹擦過她眼角淚痕時忽然俯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垂:“今日賞花宴,臣護你同去。
”陸懷接過芷兒手中的藥,輕輕的涂抹在長樂腳上,心疼的問道“疼嗎?
”長樂反手勾住他脖頸與他對視:“阿懷若今日肯應下婚事,
長樂便不疼了……”陸懷喉結滾動,忽的抽回手轉身取來披風,語氣卻軟下來:“先去赴宴,
待宴后……”他聲音漸低,耳尖卻紅得要滴血,“臣自會向陛下請旨。”“公主先梳洗,
微臣在門外稍候,待公主梳洗好后,再送公主進宮赴宴。
”陸懷說完不能長樂反應便快步走出門外長樂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芷兒替她梳洗,
感覺還是十分不真實莫非是上天看她三年來過得實在太辛苦,便讓她重活一次上一世,
父皇被人下了慢性毒藥,到發(fā)現(xiàn)之時為時已晚在父皇駕崩后,
母后傷心過度也隨著父皇去了就只剩我與瑜兒姐弟二人,瑜兒年幼朝野上下虎視眈眈,
邊境也動蕩不安陸懷領軍出征,打得敵軍節(jié)節(jié)敗退,
與敵國簽訂協(xié)議五十年內不與大盛兵戎相見可陸懷卻在途中中毒,
他在毒發(fā)前把陸家軍交代給了他的副將也是他的義弟陸風他讓陸風向他保證,
姐弟二人朝野上下看在陸家的軍隊也不敢明面上與我和瑜兒為難陸懷讓人隱瞞他中毒的消息,
等軍隊回來受封時,才得知消息因為他中的是五毒散,死后身體會腐爛,
陸懷便讓部下在邊疆便把他的尸身火化,把他的骨灰撒在邊疆他出征前說,
他要為我守著邊疆安寧最后他確實做到了,到他卻永遠留在了那兒陸風告訴我,
陸懷說他回不來了,希望我能將他忘了,另覓良人陸風還帶回來了一封陸懷的訣別信,
三年來我一直沒打開看,只要我不看,在我心中,陸懷就沒死,
他只是依舊駐守邊疆罷了只要我能查出父皇中毒的原因,阻止這一切,
這樣瑜兒便不用年幼即位,邊疆也不會動蕩,
陸懷也就能一直留在京城一切的不幸都不會發(fā)生……賞花宴設在御花園的瓊華臺牡丹芍藥,
爭奇斗艷,蝶舞蜂飛,一派春日盛景皇后端坐主位,笑容溫婉,各宮嬪妃也穿著華麗,
品著各色糕點飲子,互相談笑長樂坐在皇后下首,陸懷如同沉默的磐石,
立在她身后半步之處,驚鴻劍的冷光被收斂在劍鞘內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
將長樂完全籠罩其中,隔絕了大部分探究或好奇的視線宴席間,絲竹悅耳,
觥籌交錯貴女們吟詩作畫,言笑晏晏整場宴會長樂都表現(xiàn)得異常安靜,只小口啜飲著清茶,
偶爾與皇后低聲交談幾句,
目光卻時不時飄向不遠處正由嬤嬤陪著玩耍的瑜兒時不時又看看身后的陸懷,
長樂每看一次陸懷,陸懷都會用一個堅定的眼神回應她,讓她十分心安宴席結束,
皇后留長樂在宮中說話,瑜兒玩累了,被嬤嬤抱去偏殿午睡“樂兒,
今日在席中見你有些不同往日,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皇后屏退左右,握著長樂的手,
眉宇間是深深的憂慮,“可是受人欺負了,你告訴母后,本宮定不會輕饒了她!”“母后,
”長樂反握住皇后的手,感受到母親指尖的微涼,心中酸楚更甚上一世,
母后就是在憂思驚懼中,隨父皇而去的,這一世絕對不能讓這一切發(fā)生……長樂愣了愣,
慎重的開口“母后,兒臣現(xiàn)在卻有一件擔心之事,那便是父皇的龍體。”皇后一愣:“陛下?
陛下近來只是政務繁忙,有些倦怠,太醫(yī)請平安脈也說無大礙……”“母后!
”長樂語氣加重,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您不覺得父皇近來精神越發(fā)不濟,
午后常感頭痛嗎?批閱奏折的時間也短了許多?”皇后仔細回想,
臉色漸漸變了:“經你這么一說……確實,陛下常揉額角,
說是春困秋乏……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心頭,皇后的手猛地攥緊“兒臣懇請母后,
允兒臣……去父皇的御書房看看……”長樂壓低聲音,眼神懇切,“無需驚動父皇,
只悄悄查看一番,兒臣心中實在不安。
”皇后看著女兒眼中深切的擔憂和某種她看不懂的沉重,最終點了點頭:“好,
本宮讓張德全帶你去,只說本宮讓你去取些舊日畫冊?!币股踅担?/p>
宮燈次第亮起長樂帶著芷兒,在張德全的引領下,
低調地進入皇帝的御書房陸懷今日作為她的護衛(wèi),
張德全知情識趣地守在門外書房內彌漫著熟悉的龍涎香和墨香長樂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
迅速掃過書案、書架、博古架……最終,
定格在書案正中央那方紫檀木嵌玉的硯臺上硯池內尚有未干的墨汁,
了一半的御制松煙墨錠看著周圍的一切都與記憶中父皇開始顯露慢性中毒癥狀時的陳設吻合,
她的心沉了下去陸懷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墨錠上他常年行軍,對某些特殊氣味異常敏感,此刻,
他鼻翼微動,眉頭緊鎖,上前一步,低聲道:“公主,這墨……”“怎么?
”長樂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陸懷拿起那塊墨錠,湊近鼻端,仔細嗅聞。
他常年接觸軍中金瘡藥、毒物鑒別,
嗅覺遠比常人敏銳“這墨香……似有若無地夾雜著一絲極淡的苦腥氣,
與尋常松煙墨的清冽不同?!彼裆?,“臣曾在北境見過一種名為‘夢魘草’的毒物,
曬干研磨成粉后,便是這般氣味,無色味道極其微弱,混入墨中極難察覺,但長期接觸,
會令人精神倦怠,頭痛失眠,最終……神智昏聵,臟器衰竭。
”長樂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夢魘草!原來父皇中的是這種毒!
前世太醫(yī)發(fā)現(xiàn)時,毒已深入骨髓,回天乏術!“快!芷兒!立刻去太醫(yī)院,請劉院判!
就說……就說本宮突感不適,請他速來!避開旁人!”長樂聲音都在發(fā)顫,
強自鎮(zhèn)定地吩咐芷兒領命,飛快地跑了出去長樂小心翼翼地從陸懷手中接過那塊墨錠,
指尖冰涼,她拿起書案上一張廢棄的宣紙,用干凈的筆尖蘸了一點硯池中的墨汁,
輕輕涂抹開在燭光下細看,那墨色深處,
似乎隱隱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幽紫“阿懷……”她看向陸懷,
眼中是刻骨的恨意和后怕陸懷眼神銳利如刀:“下毒之人,心思歹毒,
且必是能長期接近御書房,接觸御墨之人!”劉院判很快被芷兒悄悄帶來,他年逾花甲,
醫(yī)術精湛,更是看著長樂長大的老臣,對皇室忠心耿耿長樂屏退張德全,只留陸懷在側,
將墨錠和那張涂了墨的宣紙遞給劉院判,沉聲道:“劉院判,本宮懷疑此墨有異,
你速速查驗!”劉院判看到公主和陸將軍凝重的神色,不敢怠慢,
他先是嗅聞墨錠和紙上的墨跡,眉頭越皺越緊接著,他從隨身藥箱中取出一個細小的銀瓶,
倒出幾滴透明的藥液在墨跡上只見那藥液與墨跡接觸的瞬間,
竟泛起一層詭異的、幾乎肉眼難辨的淡紫色泡沫,并散發(fā)出一縷極其微弱的苦腥氣!
劉院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手一抖,那塊墨錠“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肮鳎?/p>
這……這墨中果然摻了毒!”劉院判聲音發(fā)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此毒……此毒名為‘蝕髓’,正是由‘夢魘草’提煉精制而成!其性極陰,混于墨中,
隨墨氣蒸騰吸入肺腑,或經批閱奏折時指腹沾染入口,日積月累,便能無聲無息侵蝕心神,
敗壞臟腑!初時癥狀不過是倦怠頭痛,極易被忽略,待察覺時,往往……往往已入膏肓!
”“蝕髓……”長樂重復著這個如同詛咒般的名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鮮血滲出也渾然不覺就是它!奪走了她的父皇,間接害死了她的母后,
讓瑜兒和她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陛下……陛下近來龍體……”劉院判冷汗涔涔“父皇已顯倦怠頭痛之癥!
”長樂的聲音冷得像冰,“劉院判,父皇中毒多久了?可還有救?”“萬幸!萬幸發(fā)現(xiàn)得早!
”劉院判連連叩首,“從癥狀看,中毒應不足三月!毒性尚未深入骨髓!
臣……臣拼盡一身所學,定能為陛下拔毒清淤!只是……只是這毒需徐徐圖之,
且陛下龍體需靜養(yǎng),萬不可再接觸此毒源,更不可再勞心傷神!
”長樂緊繃的心弦終于松了一絲,巨大的慶幸與后怕交織,
讓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陸懷不動聲色地伸手,穩(wěn)穩(wěn)扶住了她的手臂,傳遞著無聲的力量“好!
此事絕密!”長樂盯著劉院判,眼神凌厲如刀,“劉院判,父皇的安危,本宮和母后,
還有整個大盛江山,就托付給你了!你即刻擬出解毒調養(yǎng)的方子和章程,秘密呈給本宮,
對外,只說父皇偶感風寒,需靜養(yǎng),這件事對父皇和母后也保密,
至于這塊毒墨……”長樂看向地上那半塊墨錠,眼中是滔天的恨意,“給本宮仔細查!
它是何時入的宮,經何人之手,又是如何到了父皇案頭!所有接觸過此墨的人,
一個都不許放過!”“臣遵旨!”劉院判深知此事關乎國本,鄭重叩首長樂又轉向陸懷,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依賴:“阿懷,這御書房的守衛(wèi),還有父皇寢殿的護衛(wèi),
本宮……信不過旁人,你……”“臣明白?!标憫殉谅晳?,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四周,
“臣即刻調遣最可靠的陸家軍親衛(wèi),秘密接手,確保陛下寢宮與御書房固若金湯,
一只可疑的蒼蠅也飛不進來?!弊叱鲇鶗?,
夜風帶著涼意吹拂在臉上長樂抬頭望著漫天星斗,胸腔中翻涌著驚濤駭浪那個潛藏在暗處,
用如此陰毒手段謀害君王的黑手……她絕不會放過!“阿懷,你可知我為何會知曉父皇中毒?
”長樂和陸懷坐在馬車上,從宮門口駛往公主府陸懷搖了搖頭“因為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恐怖的夢,夢里,父皇中毒身亡,母后也隨父皇去了,就剩我與瑜兒二人,
與朝中大臣虛與委蛇,原本我還有你……可是后來,你為了守住瑜兒的江山,
領兵出征再也沒有回來……”長樂說著淚如雨下,心中痛楚酸澀陸懷一把拉過長樂,
把長樂緊緊抱在懷里,輕輕拍了她的背,溫柔的說“公主放心,既然是夢,
那我們就不讓它成為現(xiàn)實,我會幫你,
會……”一直陪著你陸懷在看到長樂哭著講述那個“夢”的時候,紅了眼眶,
在抱過長樂的那一刻,他的眼淚也忍不住從眼眶滑落陸懷將長樂送回府中后,便立馬回府,
召集府中暗衛(wèi)著手調查皇帝中毒之事陸府的書房內,燭火通明,
映照著陸懷冷峻的側臉長樂含淚訴說的那個“夢”,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
燙在他心上父皇中毒、母后殉情、瑜兒孤弱、朝堂傾軋……而她,
獨自支撐著搖搖欲墜的江山,最終連他也……陸懷閉了閉眼,
強行壓下心口翻涌的劇痛和幾乎將他撕裂的戾氣那不是夢,
的恐懼與絕望那分明是……真實發(fā)生過、且被她深深記住的過往他不敢深想她如何“記得”,
但他知道,他必須阻止這一切重演“查!”陸懷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里響起,
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卻蘊含著風暴般的決絕“動用所有暗線,徹查這塊毒墨!
從源頭到御案,經手過的每一個人、每一道工序、每一個環(huán)節(jié),掘地三尺,
也要把藏在后面的鬼給我揪出來!”“是!”幾名身著夜行衣、氣息沉凝的暗衛(wèi)單膝跪地,
領命而去,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陸懷自己也沒閑著,他親自去了內務府掌墨造作處已是深夜,
當值的管事太監(jiān)被這位煞神般的將軍從被窩里拎出來時,嚇得魂飛魄散“這塊松煙墨,
嘉禾十一年臘月進貢的那批?!标憫褜⒁粔K同款未啟封的新墨錠拍在桌上,聲音不大,
卻帶著千鈞之力“誰經手采買?誰負責驗收入庫?誰負責分派至御書房?所有記錄,
所有經手人名單,即刻拿來!”管事太監(jiān)抖如篩糠,
連滾爬爬地去翻找厚厚的賬冊昏黃的燈光下,
陸懷鷹隼般的目光逐行掃過那些蠅頭小楷采買記錄清晰,來自江南百年老字號“松濤閣”,
驗收入庫由掌印太監(jiān)李德全(張德全的徒弟)簽字,分派記錄則顯示,
這批墨在臘月底由司墨太監(jiān)王順親自領走,
送入了御書房庫房線索似乎指向了司墨太監(jiān)王順陸懷連夜提審了王順,
老太監(jiān)跪在冰冷的地上,面無人色,連連磕頭:“將軍明鑒!奴才冤枉??!
奴才只管按例將墨錠送入御書房庫房登記造冊,
至于陛下案頭那塊……那、那是陛下身邊伺候筆墨的張總管親自去庫里取的啊!
奴才……奴才萬萬不敢在御用之物上動手腳??!”張德全?陸懷眉頭緊鎖此人侍奉皇帝多年,
忠心耿耿,深得帝后信任。會是障眼法?還是……他命人嚴密看守王順,
轉身又去了御書房庫房庫房重地,守衛(wèi)森嚴,但陸懷手持皇上令牌,
暢通無阻這塊令牌是他多年前大敗敵軍凱旋回朝,陛下對他的賞賜,
憑借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宮任何地方他親自查驗了存放御墨的紫檀木柜,柜門鎖具完好,
并無撬動痕跡登記簿上,嘉禾十一年臘月入庫的松煙墨共十錠,
現(xiàn)存九錠(包括王順提及被張德全取走的那一錠)陸懷拿起其中一塊新墨,
湊近鼻端仔細嗅聞——清冽純粹的松煙氣息,并無那絲若有若無的苦腥氣毒,
只在那塊被取用的墨錠里!下毒的時間點,就在墨錠入庫后,被送上御案前的某個環(huán)節(jié)!
目標再次聚焦到張德全身上,但張德全是皇帝近侍,深居簡出,直接提審風險太大,
容易打草驚蛇陸懷決定從側面入手,
徹查張德全近半年的行蹤、接觸的人、以及……他所有親近之人暗衛(wèi)的效率極高。翌日傍晚,
一份密報便呈到了陸懷案頭張德全,凈身入宮三十載,無親無故,平日謹小慎微,
唯一的“親近”之人,竟是一個在宮外開小茶館的遠房表侄——張貴更關鍵的是,
就在嘉禾十一年臘月中旬,也就是毒墨入庫后不久,張貴那間原本半死不活的小茶館,
突然盤下了隔壁鋪面,還翻修一新,據(jù)說出手相當闊綽錢的來源……不明陸懷眼神一厲,
“盯緊這個張貴!查他臘月前后接觸過什么人,銀錢從何而來!記住,務必隱秘!
”調查張貴這條線需要時間陸懷并未枯等,他再次將注意力放回那塊毒墨本身,這期間,
長樂也來過多次,相與陸懷一同查案,也多與他待著,可卻被陸懷拒絕長樂犟不過陸懷,
只好去做別的事情,剛好她也要去找一個人上一世,
對于長樂來說一個亦敵亦友的人劉院判說過,蝕髓之毒由夢魘草提煉精制,
而夢魘草……只生長在北境苦寒之地,
尤其是一種名為“黑風崖”的險峻之地北境……陸懷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陷入沉思他常年鎮(zhèn)守北疆,對那里的毒物、藥材乃至風土人情都了如指掌夢魘草極其罕見,
采摘困難,毒性猛烈且提煉手法特殊,絕非尋常人能獲取和使用的能用此毒,
且心思縝密地將其混入御墨……幕后黑手,不僅心狠手辣,
更必有通天的渠道和手段“北境……”陸懷低聲自語,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腦海,
他鋪開一張輿圖,目光銳利地掃過北境與京畿之間的城鎮(zhèn)、關隘忽然,
他手指停在了一處——“云州”云州,北境入京的必經之路,
也是南北商賈往來的重要樞紐更重要的是,云州是安王宋啟的封地!這位皇帝的庶弟,
素來低調,但封地富庶,暗地里招兵買馬、結交權貴的風聲,
陸懷的軍中耳目并非沒有耳聞只是安王行事極為謹慎,
從未落下實質把柄“安王……”陸懷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幽深若論動機,
這位看似安分的皇叔,對那把龍椅的渴望,恐怕不比任何人??!而且,
他有足夠的財力、人脈和……封地之便,去獲取北境的禁物!若是此事涉及到他,
便不能讓長樂摻和進來,畢竟安王的手段……在暗衛(wèi)的探查之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安王,
陸懷想起了長樂說過的那個夢他說過,不會讓那個夢實現(xiàn)的陸懷當晚便召集了一些暗衛(wèi),
告知他們自己要去云州刺殺安王,此行兇險,極有可能會回不來,
但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若有人不愿前往,可以直接離開,
自此自由但是這些人都是跟著陸懷多年,全都不愿意離開當晚陸懷便騎上快馬,
前往云州而長樂對陸懷的計劃毫不知情長樂此時在大理寺卿謝知舟府中上一世,
謝知舟后來成了內閣首輔,可他的態(tài)度卻一直不明,亦敵亦友若是此時便拉攏他,
日后說不定會是瑜兒的一大助力“謝大人真是忙啊,本宮拜帖都遞了三日了,
今日才得見謝大人”長樂與謝知舟坐在院里飲著茶“公主言重了,近日大理寺中事物繁多,
確實是抽不開身”謝知舟說“本宮只是與謝大人開個玩笑,
謝大人不用著急……”長樂輕笑了一下“不知公主,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本宮此番前來是想和謝大人交個朋友”謝知舟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