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死在一個雨夜。至少我以為自己死了。冰冷的雨水灌進我的耳朵,
柏油馬路的氣味鉆進鼻孔。我的右后腿斷了,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著。血混著雨水,
在身下暈開一片淡紅色。"喵..."我虛弱地叫了一聲,但聲音被雷聲吞沒。
我是一只橘貓,三歲,流浪。沒有名字,不過便利店的小哥叫我橘子,
因為我的毛色像他愛喝的橘子汽水。雨點砸在我身上,像無數(shù)根針。我閉上眼睛,
等待死亡降臨。流浪貓的平均壽命只有兩年,我已經(jīng)賺了一年。突然,
一道閃電劈在不遠處的樹上。我全身的毛都炸開了。不是害怕,
而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有什么東西順著雨水流進了我的身體。我的傷口開始發(fā)燙。
"操!"我脫口而出,然后愣住了。貓不會說人話。更不會說臟話。我試著站起來,
右腿已經(jīng)不疼了。不,不只是不疼——我的整個身體都在變化。爪子伸長,毛發(fā)褪去,
脊椎扭曲成奇怪的形狀...當變化停止時,我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雨停了,
月亮從云層后面露出半張臉。我舉起手——那是一只人類的手,五指修長,指甲圓潤。
"我變成人了?"我的聲音又尖又細,像個女孩。我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差點摔倒。
兩條腿走路比想象中難多了。借著月光,
我在路邊的櫥窗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孩,橘色長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身上,
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貓一樣的金光。"還挺好看。"我咧嘴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
作為一只貓,我對人類的身體沒什么概念。但現(xiàn)在我有了胸,有了腰,
有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四下無人,
我還是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關(guān)鍵部位。"得找件衣服。"我自言自語。便利店的后門沒鎖。
我溜進去,像以前偷魚干那樣輕手輕腳。監(jiān)控攝像頭轉(zhuǎn)過來時,
我本能地弓起背——然后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不是貓了。
我在員工更衣室找到一套制服:白襯衫、黑裙子,還有一件印著便利店logo的圍裙。
衣服有點大,但總比光著強。我又順了一雙人字拖,然后對著鏡子整理頭發(fā)。
鏡中的女孩陌生又熟悉。我試著微笑,露出虎牙。不錯,很可愛。"你是誰?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我嚇得差點跳起來——真的跳起來了,輕松夠到了天花板。
落地時,我擺出防御姿勢,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呼嚕聲。是個瘦高的男孩,穿著同樣的制服,
胸前名牌寫著"林小魚"。他瞪大眼睛看著我:"你...你怎么跳那么高?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像人類。趕緊站直身體,
擠出一個笑容:"我...我是新來的員工。""新員工?半夜兩點來上班?
"他狐疑地看著我,"而且你穿的是小美的制服。"該死。我腦子飛快轉(zhuǎn)動:"我是她表妹!
她生病了,讓我來替班。"林小魚的表情更疑惑了:"小美是獨生女。"完蛋。
我決定換個策略:"好吧,其實我是流浪漢,沒地方住,想找個地方躲雨。
"這個解釋似乎更可信。林小魚的表情柔和下來:"那你也不能偷東西啊。
"他指了指我身上的制服。我低下頭:"對不起...我真的很冷..."沉默了幾秒,
林小魚嘆了口氣:"算了,你留著吧。反正小美辭職了。"他轉(zhuǎn)身走向貨架,"餓了嗎?
"我的肚子適時地發(fā)出一聲響亮的咕嚕聲。作為貓的本能讓我脫口而出:"有魚嗎?
"林小魚笑了:"有魚丸。"他指了指關(guān)東煮的鍋子。我從來沒吃過熱的食物。
流浪貓的日子,能翻到發(fā)臭的魚頭就是大餐了。關(guān)東煮的香氣讓我口水直流。
林小魚給我盛了一大碗,還加了辣湯。我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燙得直吐舌頭。"慢點吃,
"他遞給我一瓶水,"你叫什么名字?""橘子。"我毫不猶豫地說。
這是我唯一知道的名字。"橘子?"他挑眉,"姓什么?""就...橘子。"我有點慌。
人類好像都有姓。林小魚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該不會是從哪個實驗室跑出來的吧?
""實驗室?""就是那種秘密研究超能力者的地方。"他壓低聲音,"你剛才跳那么高,
正常人做不到。"我眨眨眼。這倒是個好借口。"對!就是那樣!"我猛點頭,
"所以請不要告訴別人你見過我。"林小魚的眼睛亮了起來:"太酷了!你放心,
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他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我家就在樓上,你要不要來住幾天?
"我警惕地看著他:"為什么幫我?"他撓撓頭:"呃...因為你很特別?
而且..."他臉紅了,"你很好看。"哦。我明白了。人類雄性求偶的本能。
不過有個棲身之所確實不錯。我點點頭:"好啊,謝謝。"林小魚的公寓很小,但很干凈。
他給我找了件T恤和短褲當睡衣,還騰出了沙發(fā)給我睡。"浴室在那邊,"他指了指,
"你可以先洗個熱水澡。"洗澡?作為貓,我討厭水。但人類的身體似乎沒那么排斥。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浴室,研究那些瓶瓶罐罐。洗發(fā)水、沐浴露...我挨個聞了聞,
選了橘子味的。熱水沖在身上,舒服得我直哼哼。我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
就像貓曬太陽時的愜意。擦干身體后,我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人類的身體真奇怪,沒有毛,
皮膚光滑得不像話。我摸了摸胸,軟軟的。又摸了摸下面...嗯,和貓很不一樣。"橘子?
你還好嗎?"林小魚在門外問。"很好!"我趕緊穿上衣服出去。林小魚已經(jīng)鋪好了沙發(fā)床。
我躺上去,發(fā)現(xiàn)比想象中舒服多了。"晚安,"他關(guān)上臺燈,"明天見。"黑暗中,
我的眼睛依然能看清一切。這是貓的能力保留下來了?我悄悄起身,走到窗前。
三樓的視野很好,我能看到整個街區(qū)的動靜。一只黑貓從樓下經(jīng)過,
我下意識地"喵"了一聲。它抬頭看我,突然炸毛,飛快地逃走了。
"奇怪..."我嘀咕著回到沙發(fā)。第二天早上,我被陽光曬醒。
林小魚已經(jīng)去上課了(原來他是個大學生),桌上留著紙條和早餐。"橘子:我去上課了,
中午回來。冰箱里有吃的,別出門?!◆~"我啃著吐司,研究他的公寓。
書架上有很多漫畫和小說,墻上貼著電影海報。一臺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
我好奇地按了按鍵盤。屏幕亮起來,需要密碼。我試著輸入"fish",居然對了。
人類真是缺乏安全意識。我花了一上午上網(wǎng),學習人類的基本常識。怎么用筷子,
怎么坐地鐵,什么是錢...最重要的是,我查了"人變成貓"的相關(guān)信息,
結(jié)果全是小說和漫畫??磥砦也皇浅R姷默F(xiàn)象。中午,林小魚回來了,手里拎著兩個便當。
"餓了吧?"他遞給我一個,"我給你買了鰻魚飯。"我迫不及待地打開,香氣撲鼻。
"謝謝!"我抓起筷子,卻不知道怎么用。林小魚笑了:"你沒用過筷子?"他坐到我身邊,
手把手教我,"這樣...對,夾住..."他的手掌溫暖干燥,
讓我想起母貓?zhí)蝮掠揍痰母杏X。奇怪的是,我并不排斥這種接觸。"你從哪里來的?
"他突然問,"實驗室在哪個城市?"我咬著筷子:"我不記得了。"這是實話。"失憶了?
"他同情地看著我,"沒關(guān)系,你可以慢慢想。"吃完飯,林小魚提議教我一些生活常識。
們練習走路(我還是會不自覺地踮腳尖)、說話(我總想用"喵"代替"嗯")和使用手機。
"明天我?guī)闳マk張臨時身份證,"他說,"然后你可以找份工作。"工作?
我歪著頭:"像你在便利店那樣?""對,或者其他你喜歡的。"他想了想,
"你有什么特長嗎?
一下貓的能力:"爬樹、抓老鼠、夜視..."林小魚大笑:"這些在人類社會可能用不上。
"他突然正色,"不過你的彈跳力確實驚人,也許可以去馬戲團?
"我皺眉:"我不想被關(guān)起來。""當然不,"他趕緊說,"我只是開玩笑。
我們可以想想別的。"晚上,林小魚去便利店上夜班。我獨自在公寓里,突然感到一陣焦躁。
貓的本能讓我想出去活動。我悄悄溜出門,在夜色中奔跑。兩條腿不如四條腿快,
但人類的耐力更好。我輕松跳上圍墻,沿著屋頂行走,俯瞰城市燈火。這種感覺太棒了。
自由,強大,而且...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露出微笑...美麗。
在一棟高樓的屋頂,我遇到了另一只貓。是早上那只黑貓。它看到我,再次炸毛,
但沒有逃走。"你能說話嗎?"我用貓語問它。黑貓盯著我:"半妖?""什么?
""你身上有人的臭味,"它厭惡地說,"但也有貓的靈魂。奇怪的存在。
"我蹲下來:"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嗎?"黑貓?zhí)蛄颂蜃ψ樱?天雷劫。
百年難遇的機緣被你碰上了。"它瞇起眼睛,"小心點,半妖。這座城市不止你一個異類,
還有專門獵殺我們的組織。"我還想追問,黑貓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跳開了,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公寓時,林小魚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焦急地打電話。"你去哪了?"他看見我,松了口氣,
"我擔心死了!""只是出去散步。"我輕描淡寫地說,沒提屋頂?shù)氖隆?/p>
他拉著我坐下:"聽著,橘子。如果你要出門,至少告訴我一聲。外面很危險,
尤其對你這樣的...特殊人士。"我點點頭,心里卻想著黑貓的話。
這座城市還有其他妖怪?還有獵殺組織?看來我的新生活不會太無聊。第二天,
林小魚帶我去見了他的朋友張偉,一個在廣告公司工作的學長。"她需要一份工作,
"林小魚說,"什么都可以。"張偉打量著我:"有工作經(jīng)驗嗎?"我搖頭。"學歷?
"繼續(xù)搖頭。"特長?""爬樹?"我試探地說。張偉笑了:"有意思。
我們公司最近在招前臺,要求就是長得好看,性格開朗。你可以試試。"面試比想象中簡單。
創(chuàng)意總監(jiān)王麗莎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涂著鮮紅的指甲油。她一見我就眼睛一亮。
"你很有特點,"她說,"特別是眼睛和頭發(fā)。像只小野貓。"我笑了:"我就是。
"她以為我在開玩笑,大笑起來:"明天來上班吧,月薪五千,包午餐。"就這樣,
我獲得了第一份人類工作。林小魚比我還興奮:"太好了!你得買幾件職業(yè)裝。
"他拉著我去商場,幫我挑了幾套衣服。試衣間里,我對著鏡子轉(zhuǎn)圈。
西裝裙、高跟鞋...我看起來完全是個都市女郎了。只是尾巴骨那里還有點癢,
我總擔心會突然長出尾巴來。"完美!"林小魚在外面喊,"出來看看。"我推開門,
他愣住了。"怎么了?不好看?"我緊張地問。"不...太美了。"他臉紅到耳根,
"你一定會成為公司最漂亮的女孩。"我得意地甩了甩橘色長發(fā)。
人類雄性果然容易被外表迷惑。不過...這種感覺不壞。當晚,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見自己又變回了貓,蹲在一座高塔上,周圍是無數(shù)的霓虹燈。遠處傳來某種生物的嚎叫,
讓我毛骨悚然。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甲變長了,尖銳如爪。
我趕緊把它們咬短(像貓那樣),然后意識到:我的貓性還在,只是隱藏在人類外表之下。
這讓我既安心又恐懼。
第二章 貓步職場與危險游戲我的高跟鞋在廣告公司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聲響。
第三天上班,我已經(jīng)能熟練地用兩條腿走路了,
雖然偶爾還會下意識地想用舌頭舔手背梳頭發(fā)。"橘子!
"創(chuàng)意總監(jiān)王麗莎踩著十二厘米的Jimmy Choo攔在我面前,
紅指甲幾乎戳到我鼻尖,"星海地產(chǎn)的提案改好了嗎?"我露出虎牙微笑:"在郵箱里,
麗莎姐。"其實我根本沒用電腦——貓的夜視能力讓我能在黑暗里寫字,
昨晚蹲在辦公桌上用爪子...不,手指完成的方案。
王麗莎瞇起眼睛:"你身上有股..."她突然湊近我頸窩深吸一口氣,"野性的味道。
"我的寒毛瞬間立起來。不是比喻,是真的有橘色絨毛從手臂上冒出。
幸虧手機適時響起——林小魚的專屬鈴聲,我編的《小魚干之歌》。"喂?""橘子!
"林小魚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張偉說今晚公司聚會,
在'夜焰'酒吧...你千萬..."通話突然中斷。我晃了晃手機,
發(fā)現(xiàn)屏幕顯示"無服務"。奇怪,二十七樓不該沒信號。
王麗莎的紅唇彎成月牙:"下班別跑,我?guī)闳€地方。"她轉(zhuǎn)身時,
我分明看見她影子里有條毛茸茸的東西一閃而過。茶水間里,我正用爪子...見鬼,
又忘了!是用手指勾著馬克杯喝咖啡,突然被拽進儲物間。張偉反鎖上門,
眼鏡后的眼睛布滿血絲。"聽著,"他聲音壓得極低,"王麗莎上周剛吃了新來的實習生。
"我差點被咖啡嗆到:"吃?""字面意義上的吃。"張偉扯開襯衫紐扣,
鎖骨處有道正在潰爛的抓痕,"我親眼看見她撕下那女孩的臉皮,像剝橘子皮那樣輕松。
"我的瞳孔瞬間縮成豎線。難怪第一天面試時聞到血腥味,我還以為是過期魚丸。
張偉顫抖著塞給我一張磁卡:"這是她辦公室鑰匙。星海地產(chǎn)的項目有問題,
他們在開發(fā)區(qū)挖出了..."門外傳來高跟鞋聲。張偉猛地推開通風管道蓋:"快走!
她聞得到妖氣!"當我像液體般鉆進管道時,聽見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響,
接著是張偉的慘叫和某種黏稠的吞咽聲。通風管里彌漫著鐵銹與死老鼠的味道。
我循著氣味爬到標著"總監(jiān)辦公室"的金屬網(wǎng)前,
透過縫隙看見王麗莎正在補妝——用一支裝著紅色液體的YSL唇釉。她的梳妝鏡很怪。
當鏡面泛起漣漪時,我清楚看見映出的不是人臉,而是一張長滿白毛的尖嘴。
"找到那只小貓妖了嗎?"鏡子突然開口,聲音像指甲刮黑板。
王麗莎舔著染血的牙齒:"九點鐘方向,通風管里。"我渾身炸毛的瞬間,
整排通風管突然通電。藍白色電流順著金屬管壁竄來,我慘叫一聲跌落辦公室,
尾巴和耳朵全嚇出來了。"橘色毛發(fā),金瞳,虎牙。"王麗莎用高跟鞋尖挑起我下巴,
"果然是罕見的雷劫貓妖。"她指甲突然暴長,抵住我咽喉,"星海工地下面埋著貓族圣物,
誰派你來偷的?"我喉嚨發(fā)出呼嚕聲:"我只是來打工的!""撒謊。
"她俯身時我聞到腐魚般的氣息,"普通貓妖挨了電擊早現(xiàn)原形,
而你..."她的瞳孔突然收縮,"你吃過仙丹?"鏡子發(fā)出刺耳尖笑:"是玄貓內(nèi)丹!
三百年前失蹤的那顆!"我趁機后翻騰空,貓類柔韌性讓我在空中轉(zhuǎn)體三周半,
順手抓起青銅鎮(zhèn)紙砸向鏡子。隨著玻璃碎裂聲,整層樓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
王麗莎的身體正在扭曲膨脹。我聽見西服撕裂的聲音,看見六條雪白狐尾從她裙擺下炸開。
"九尾狐!"我脫口而出。"還剩六條而已。"她的聲音已變成混合音,"小貓咪,
把你的仙丹交出來——"落地窗轟然破碎。我被她一尾巴抽飛出去,
在二十七樓高空開始自由落體。風聲呼嘯中,我想起林小魚沒說完的警告。
下方街道的霓虹燈"夜焰"二字越來越近,我調(diào)整姿勢準備用貓的平衡能力著陸,
卻突然被什么東西凌空接住。"抓住你了。"帶著松木香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我抬頭,
看見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男人穿著黑色風衣,背后展開的...那是什么?蝙蝠翅膀?不,
是某種半透明的膜翼,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無限大人!"王麗莎的尖叫從高空傳來,
"這貓妖偷了..."男人抬手打了個響指。夜空突然裂開一道金色縫隙,
將狐妖連同慘叫一起吞沒。我這才注意到他左手戴著古怪的金屬手套,上面刻滿梵文。
"橘子是吧?"他低頭看我,瞳孔是罕見的銀白色,"我是妖怪管理局的無限。
你涉嫌非法成精、擾亂人間秩序,現(xiàn)在依法將你收容。"我亮出爪子:"去你媽的收容!
""或者,"他突然勾起嘴角,"你可以選擇當我的實習生。"我愣住時,
他忽然湊近我耳邊:"我知道你在找黑峰山貓族的圣物。巧了,我也在找。
"夜焰酒吧的霓虹燈在他眼中投下血色光斑。遠處傳來林小魚呼喚我的聲音,
而無限的手正懸在我丹田位置三寸之上——那里確實有團溫暖的金色光球在旋轉(zhuǎn),
自從雷雨夜后就存在。"選吧,小貓。"無限的手指泛起藍光,"是跟我走,
還是被洗去記憶變回流浪貓?"我盯著他手套上的梵文,
突然笑了:"第三個選項——你請我喝橘子汽水,我考慮告訴你圣物在哪。"無限怔了怔,
突然大笑起來。他收攏膜翼降落在酒吧后巷,
變魔術(shù)般從風衣里掏出瓶汽水:"現(xiàn)在可以說了?"我嘭地打開瓶蓋,
氣泡濺到他臉上:"其實我不知道什么圣物。"趁他擦臉的瞬間,我閃電般躥上圍墻,
"但我知道誰可能知道——今早那只說我是'半妖'的黑貓!"無限的表情變得很有趣。
他望著我蹲在墻頭的姿態(tài),忽然輕聲說:"你跳墻的姿勢...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夜風吹起我的橘色長發(fā)。遠處,林小魚正舉著手機電筒四處尋找,
他的T恤上還沾著關(guān)東煮的湯汁。"明天中午十二點,"無限后退著融入陰影,
"帶著答案來星海工地。否則..."他看了眼林小魚的方向,
未盡之言化作頸間冰涼的觸感——有根看不見的絲線纏住了我的脖子。我舔掉唇邊的汽水,
心想這可比便利店刺激多了。第三章 鼠尾草與獵妖人星海工地的探照燈將午夜照得慘白。
我蹲在鋼筋堆上舔手心滲出的血珠——兩小時前翻越圍墻時被鐵絲網(wǎng)刮的。
貓的愈合能力讓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但鐵銹味在舌尖化開的瞬間,
我突然理解了為什么林小魚總說"痛并快樂著"。"遲到十七分鐘。
"無限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時,我尾巴毛全炸開了。他今天換了身灰色西裝,
左手金屬手套在月光下泛著青冷的光,"黑貓呢?
"我晃了晃手機:"它發(fā)定位到下水道出口就失聯(lián)了。
"屏幕上是張模糊照片:黑貓蹲在某個隧道里,身后墻面上刻著奇怪的爪痕,
像三把交錯的鐮刀。無限突然拽過我手腕。他的手套觸到皮膚時,
我丹田處的金色光球猛地收縮,疼得我齜出虎牙。"玄貓內(nèi)丹果然在你這。
"他銀白瞳孔微微擴大,"但上面有封印...有意思。"我掙脫后退:"什么封???
""比如..."無限打了個響指,我脖子上的隱形絲線突然收緊,
"防止你妖力暴動的保險栓。"劇痛中我瞥見他的手套紋路——那些梵文正在流動重組,
最終凝固成"天師明公"四個篆體字。記憶碎片突然刺入腦海:雷雨夜那道劈在附近的閃電,
分明是某種符咒的收勢軌跡。"你認識張?zhí)鞄煟?我忍著窒息感擠出問題。
無限的表情出現(xiàn)一絲裂紋。他松開絲線,轉(zhuǎn)而捏住我下巴:"小野貓,你比看起來聰明。
"他的拇指擦過我虎牙,"可惜聰明妖怪都死得快。"工地深處突然傳來混凝土爆裂聲。
我們同時轉(zhuǎn)頭,看見東南角騰起煙塵,隱約有幽藍光芒從地縫滲出。"圣物醒了。
"無限拽著我躍下鋼筋堆,"聽著,待會無論看見什么都別碰那團光。
除非..."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你想被三十七代貓妖的執(zhí)念撕成碎片。
"地下室的冷氣讓我打了個噴嚏。無限用符咒炸開的洞口還在滴黑水,
臺階上布滿黏糊糊的爪印——不是貓的,更像老鼠,但每個足印都有小孩手掌大。"鼠妖。
"我蹲下嗅了嗅,"至少兩百歲,混著...呃,威士忌和鼠尾草的味道?
"無限挑眉:"你鼻子比羅盤好用。"他忽然按住我肩膀,"有人來了。
"腳步聲從頭頂傳來,伴隨熟悉的關(guān)東煮香氣。我瞳孔驟縮——林小魚?!
他怎么會..."宮總,這邊請。"一個油膩的男聲諂媚道,"出土文物就在下層,
我們按您指示沒報警。"我扒著通風口偷看。林小魚被反綁雙手押在前面,
身后是個穿貂皮大衣的胖子,脖子上掛著星海地產(chǎn)工牌。最詭異的是他肩頭蹲著只白毛老鼠,
眼睛血紅。"鼠妖的宿主。"無限在我耳邊低語,氣息拂過貓耳,"看來黑貓被它們抓了。
"貂皮胖子突然抽動鼻子:"有貓騷味!"白老鼠立刻尖叫起來,聲波震得通風管簌簌落灰。
我還沒反應過來,無限已經(jīng)攬著我的腰撞破側(cè)窗玻璃跳了出去。"計劃變更。
"他在墜落中翻身墊在我下面,"去救你小男友,我去取圣物。
"我狠狠咬他手腕:"林小魚不是...""知道,但你喜歡他。"無限笑著松開手,
膜翼在背后展開,"小心鼠尾草,那玩意??素堁?。"我滾落在一堆防水布上,
剛好看見林小魚被推下樓梯。貂皮胖子掏出一個青銅羅盤,
指針正瘋狂指向地下室裂縫中滲出的藍光。"宮天保!"白老鼠口吐人言,
"快把祭品...咦?"它突然轉(zhuǎn)向我的位置,
"有只小母貓~"我這才想起自己還保持著人形。
但更驚悚的是林小魚的反應——他明明滿臉是血,看見我時卻眼睛一亮:"橘子?
你指甲怎么..."低頭才發(fā)現(xiàn)緊張之下露出了爪子。完蛋,馬甲掉了。貂皮胖子...不,
宮天保大笑起來:"我說怎么聞到妖氣!小貓咪,來給你男朋友收尸?"他踹了腳林小魚,
"這小子偷拍工地,正好當祭品。"白老鼠跳到我面前,
身形暴漲成半人高的怪物:"毛都沒長齊就學人談戀愛?"它抽動著粉紅鼻子,
"你身上有玄貓味...莫非是吃了那顆內(nèi)丹?"我弓起背發(fā)出威脅的呼嚕聲。
鼠妖說的每個字都讓我丹田發(fā)燙,金色光球開始不受控地旋轉(zhuǎn)。
林小魚突然掙扎著喊:"橘子快跑!他們要用活人祭祀!"鼠妖的尾巴閃電般抽在他臉上。
血腥味炸開的瞬間,我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咔"地斷裂了。視野突然蒙上金色濾鏡。
我能看見空氣中飄浮的塵埃,能聽見三十米外無限念咒的唇齒摩擦,
甚至能數(shù)清鼠妖胡須的抖動頻率——當它再次揚起尾巴時,我的動作比思維更快。"唰!
"三道血痕出現(xiàn)在鼠妖臉上。它呆滯地摸著臉,似乎不敢相信被一只"幼貓"所傷。
我趁機撲到林小魚身邊,爪子輕松割斷繩索。"你..."他盯著我完全獸化的手掌。
"待會解釋。"我拽他躲到水泥柱后,"聽著,無論看見什么都別出聲。
如果我有異常..."我塞給他一支鋼筆,"捅我丹田。
"林小魚握住鋼筆的手在抖:"你會疼...""比變回流浪貓強。"我扯出個笑容,
突然聽見鼠妖的尖叫。宮天保正把羅盤按在裂縫處,藍光已經(jīng)凝成貓科動物的輪廓。
鼠妖興奮地搓著爪子:"三百年了!
終于能解開貓族封印..."它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無限從地底浮了上來,
手里捧著團跳動的藍焰。更可怕的是他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貓魂?
半透明的貓影擠滿地下室,每雙眼睛都盯著我丹田的位置。"玄貓內(nèi)丹的繼承者。
"無限的聲音忽然空靈起來,銀白瞳孔完全擴張,"來履行你的契約。
"我丹田的金光不受控地涌出,在空中形成古老契約書。鼠妖發(fā)狂般撲來,
卻被貓魂撕成碎片。宮天保的貂皮大衣突然活過來纏住他脖子——那根本就是只巨型雪貂精!
混亂中林小魚突然抱住我:"橘子!你眼睛在流血!"契約文字正瘋狂涌入我的瞳孔。
無數(shù)記憶碎片在腦內(nèi)炸開:三百年前的天師府,被剝皮取丹的玄貓,
戴著同款金屬手套的道士...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只黑貓將內(nèi)丹塞進幼貓口中的場景。
"原來是你..."我看向奄奄一息的鼠妖,"當年偷走圣物的鼠輩。
"鼠妖吐出黑血:"小丫頭...你以為天師為什么封印內(nèi)丹?"它咧開嘴,
"那根本不是玄貓的,是巴蛇的..."無限突然閃現(xiàn)到我們之間。他的手套完全變成金色,
一掌拍碎鼠妖天靈蓋:"話多。"地下室突然劇烈震動。藍光貓影咆哮著沖向我,
卻在接觸金光的瞬間溫順下來,最終化作項圈扣在我脖子上。無數(shù)貓魂依次上前輕觸項圈,
然后化作光點消散。"契約完成。"無限的聲音恢復正常,"現(xiàn)在你是真正的貓妖族長了,
橘子小姐。"我摸著眼角殘留的血跡:"剛才那些...""歷代族長的考驗。
"他撿起宮天保掉落的羅盤,"順便說,你小男友剛才用身體幫你擋了塊飛石。
"林小魚左肩一片血肉模糊,卻還死死攥著那支鋼筆。我手忙腳亂想扶他,
突然被無限拽住后領:"別碰他!你現(xiàn)在的妖力會燒穿凡人魂魄。"他彈指點在林小魚眉心,
后者立刻昏睡過去。"暫時封印記憶。"無限把羅盤丟給我,"鼠妖說的沒錯,
玄貓內(nèi)丹里確實混了巴蛇精華——所以你能在雷劫中化形。
"我盯著羅盤中央的蛇形凹槽:"那黑貓...""它用命換你活。"無限突然咳嗽起來,
指縫滲出銀血,"現(xiàn)在你有二十四小時考慮:要么繼承族長之位找回所有圣物,
要么我洗掉你和林小魚的記憶。"他展開膜翼飛走前,
最后看了眼我頸間的藍光項圈:"順便提醒,下次月圓之夜,
你的求偶本能會強烈三百倍——希望到時候這位人類小朋友還活著。
"第四章 月圓與信息素風暴林小魚肩上的繃帶滲出血跡。我盯著那抹刺眼的紅,
喉嚨里滾出低沉的呼嚕聲。三天了,
無限那個混蛋說好的"記憶封印"根本就是騙貓的——林小魚不僅記得地下室發(fā)生的一切,
現(xiàn)在還能看見我時不時冒出來的貓耳朵。"橘子..."他縮在沙發(fā)另一端,
手里攥著那支鋼筆像握十字架,"你尾巴...又出來了。"我反手按住躁動的尾巴骨,
項圈突然發(fā)燙。藍光在皮膚上灼出"初七"兩個篆字——距離月圓只剩七天。
想起無限那句"求偶本能會強烈三百倍",我恨不得撓花他那張裝深情的臉。"聽著,
"我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不是妖怪。"尾巴不受控地拍打沙發(fā)墊,"第二,
這只是...某種基因突變。"林小魚的眼神飄向廚房——那里有我剛用爪子開封的貓罐頭。
"基因突變會讓你徒手拆鐵皮罐頭?"手機突然震動。王麗莎的號碼發(fā)來簡訊:「明早九點,
新任CEO特助到崗,全體穿正裝迎接。」我盯著屏幕皺眉,
那狐妖明明被無限解決了..."你老板?"林小魚試探著挪近半寸,
"她是不是也...""六條尾巴的狐貍精。"我齜出虎牙,"上禮拜剛吃了實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