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顧沉把那張薄薄的黑色卡片壓進(jìn)我掌心,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
像在蓋一枚屈辱的印章?!澳繕?biāo),陸凜?!彼曇舸阒?,目光卻像鉤子,鎖在我臉上,
“讓他對你死心塌地?!蔽抑讣怛榭s,幾乎掐破掌心軟肉,才壓下喉嚨里翻涌的腥甜。
不是痛,是興奮到極點(diǎn)的戰(zhàn)栗?!笆鲁芍螅彼麥惤?,昂貴雪茄的氣息拂過耳廓,
施舍般吐出后半句,“顧太太的位置,歸你?!倍嗾T人的餌。顧家滔天的富貴,
顧太太的尊榮,足以讓整個海城的女人瘋狂??上?,我要的從來不是這些。我抬起臉,
眼底迅速漫上恰到好處的濕潤和卑微,聲音輕顫:“沉哥,你知道的…只要你開口,
我什么都愿意做?!鳖櫝翝M意地勾唇,指腹曖昧地蹭過我臉頰,留下一片冰冷的滑膩感。
他欣賞著我這副馴服的假面,像欣賞一件稱手的工具?!昂芎茫K晚。”他抽回手,
語氣輕慢,“記住你的身份。一個贗品,就該有贗品的自覺?!遍T在我身后合攏,
隔絕了他那道審視的目光。背脊抵著冰涼的門板,我終于放任自己勾起嘴角,
無聲地笑彎了腰。陸凜。指尖撫過照片上男人冷峻的眉眼,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破腔而出。是他。真的是他。顧沉這個蠢貨!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
他砸下重金、賭上顧太太之位讓我去引誘的宿敵,會是我黑暗青春里唯一窺見過的那束光。
更想不到,我這個他精心豢養(yǎng)了三年、用來懷念另一個女人的“完美替身”,從一開始,
就是沖著他和他心頭那抹“白月光”來的。拿他的錢,撩我的心上人,
順便讓他親手把我捧上顧太太的寶座,最后再一腳把他和他珍視的一切碾進(jìn)泥里?這買賣,
簡直一本萬利。2.手機(jī)屏幕在昏暗的房間里幽幽亮著,我點(diǎn)開陸凜助理的郵箱,
指尖懸在發(fā)送鍵上。簡歷?一片空白。學(xué)歷?乏善可陳。唯一的亮點(diǎn),
大概是證件照上那張被顧沉評價為“七分像她”的臉。按下發(fā)送。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第二天清晨,手機(jī)尖銳地響起。一個冷靜的女聲報出“陸氏集團(tuán)人事部”,通知我十點(diǎn)面試。
我盯著鏡子里穿著職業(yè)套裝、馬尾扎得一絲不茍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很好,開局順利。
下樓時,顧沉罕見地還在餐廳。水晶燈的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手里捏著份財經(jīng)報紙,
像幅精心構(gòu)圖的油畫?!俺粮缭?。”我垂眼,聲音溫順,腳下步子不停,直奔玄關(guān)換鞋。
高跟鞋尖銳的鞋跟敲擊著大理石地面,泄露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疤K晚。”他叫住我,
報紙放下,發(fā)出輕微的窸窣聲。他起身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他捏住我的下巴,
迫使我抬頭,目光在我臉上巡梭,帶著研判的意味。“生氣了?”他問,語氣篤定,
仿佛洞悉一切。我心底冷笑,面上卻迅速浮起一層脆弱的委屈,眼睫微顫:“怎么會?
沉哥讓我做的事,一定有你的道理。”“乖。”他拇指蹭過我的唇,像安撫一只寵物,
“你為我做的,我都記著。事成之后,不會虧待你?!薄坝歇劷??”我眼睛瞬間亮了亮,
帶著小獸般的貪婪和期待。他微微一怔,隨即失笑,
帶著施舍的傲慢:“我會給你比錢更好的東西。”比錢更好?我差點(diǎn)控制不住翻白眼的沖動。
顧沉最大的錯覺,就是以為他和他施舍的“恩寵”,比得上真金白銀。
3.顧沉的勞斯萊斯幻影囂張地停在陸氏集團(tuán)大樓正門口,引來無數(shù)側(cè)目?!俺粮纾?/p>
”我按下車窗,笑得有些勉強(qiáng),“這車…是不是太招搖了?”他挑眉,不以為意:“讓你去,
就是要讓陸凜看見。”他指腹劃過我臉頰,眼神卻冰冷,“讓他知道,你是我顧沉的人。
”好一個敲山震虎。我推門下車,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四周探究、審視的目光像細(xì)密的針扎在背上。我挺直脊背,
目不斜視地走進(jìn)那棟象征著海城權(quán)力巔峰的玻璃大廈。人事總監(jiān)親自引我上樓。
電梯鏡面映出我平靜無波的臉。“蘇小姐,”總監(jiān)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總裁辦秘書的位置空了小半年,陸總親自篩選的簡歷…您,很特別?!碧貏e?
特別像顧沉的前女友?還是特別像陸凜記憶里的誰?我心底冷笑,
面上卻只彎了彎唇角:“我會努力的。”推開厚重木門,巨大的落地窗前,
一個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寬肩窄腰,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勾勒出冷硬的線條。
他聞聲回頭。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陽光勾勒著他深邃的輪廓,比照片上更具沖擊力。
褪去了少年時模糊在記憶里的青澀,沉淀下的是刀鋒般的冷峻和上位者獨(dú)有的壓迫感。陸凜。
我指尖在身側(cè)悄然蜷緊,指甲陷入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
才勉強(qiáng)壓下喉頭的哽咽和眼底翻涌的酸澀。面試官問了幾個常規(guī)問題,我答得滴水不漏。
流程快得超乎想象?!疤K小姐,恭喜,明天可以來辦入職了?!泵嬖嚬俟交匦?。
我坐著沒動,目光越過他,直直落在一直沉默翻看我簡歷的陸凜身上。
他指骨分明的手指搭在紙頁邊緣,姿態(tài)閑適,卻帶著無形的掌控力。“陸總,”我開口,
聲音清亮,打破沉默,“方便問問,您對秘書的著裝風(fēng)格有什么偏好嗎?”面試官明顯一僵,
眼神有些慌亂地瞟向陸凜。陸凜終于從簡歷上抬起了眼。深潭般的眸子望過來,沒什么情緒,
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芭叮俊彼惨粑P(yáng),像一片羽毛刮過心尖,“比如?
”我迎著他的目光,笑得坦蕩又帶點(diǎn)挑釁:“比如…是喜歡清純小白花,
還是明艷帶刺的玫瑰?或者…慵懶神秘的貓?”面試官倒抽一口冷氣,臉都白了。
陸凜合上簡歷,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支在寬大的紅木桌面上,十指交疊。他看著我,
像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疤K晚?!彼畛鑫业拿?,字正腔圓,
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笆?。”“打聽老板的喜好,”他唇角勾起一個極淺、極冷的弧度,
眼神卻銳利如鷹隼,“你想往哪個方向努力?”空氣瞬間凝滯。我心跳如鼓,
卻在他迫人的視線里不退反進(jìn)。身體微微前傾,拉近我們之間本就不遠(yuǎn)的距離,
目光大膽地鎖住他?!瓣懣傉`會了?!蔽衣曇舴跑?,帶著點(diǎn)無辜的嗔意,
“身為您的首席秘書,了解您的偏好,才能更好地為您服務(wù),規(guī)避不必要的麻煩,不是嗎?
”我故意在“服務(wù)”二字上加了點(diǎn)曖昧的重音。陸凜沒說話,只是看著我。那目光沉甸甸的,
像帶著實(shí)質(zhì)的重量。就在我以為這步險棋走砸了的時候,他忽然極輕地笑了一聲。
“明天九點(diǎn),別遲到。”他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至于風(fēng)格…”他走向門口,
經(jīng)過我身邊時,腳步微頓,低沉的聲音擦著我的耳廓落下?!拔蚁矚g…表里不一的。
”4.我刷爆了顧沉的黑卡。衣帽間里掛滿了當(dāng)季最新款的戰(zhàn)袍。
從清純的蕾絲連衣裙到性感得近乎危險的吊帶亮片裙,
從干練的西裝套裙到慵懶的真絲睡袍…應(yīng)有盡有。抽屜里,成套的蕾絲內(nèi)衣泛著冷艷的光澤。
門被推開時,我正拎著一件酒紅色深V絲絨長裙在身上比劃。顧沉站在門口,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他幾步跨進(jìn)來,目光掃過床上、沙發(fā)上堆疊的衣物,
最后落在我手上那件過于暴露的裙子上,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疤K晚!
”他聲音壓抑著暴怒,“你搞什么名堂?!”我像受驚的小鹿般抖了一下,迅速放下裙子,
眼底瞬間蓄滿淚水,無助地看著他:“沉哥…我,我只是想快點(diǎn)完成你交代的任務(wù)。
陸凜他…他好像喜歡成熟性感一點(diǎn)的…我這樣,是不是錯了?”眼淚適時地滑落,
砸在真絲床單上,暈開一小片深色。顧沉眼底的怒意滯了滯,被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取代,
像是煩躁,又像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他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帶。“行了,”他語氣生硬,
帶著施舍般的安撫,“是我考慮不周。委屈你了?!彼呓肱鑫业哪?。我微微側(cè)頭避開,
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住所有真實(shí)的情緒,只留下脆弱的剪影?!安晃?。
沉哥給了我容身之所,給了我一切。替身…就該有替身的本分。我懂?!边@話像一根刺,
精準(zhǔn)地扎進(jìn)了顧沉刻意維持的傲慢里。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我的眼神復(fù)雜難辨,
最終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摔門而去。聽著腳步聲遠(yuǎn)去,
我臉上的脆弱瞬間褪得干干凈凈。我拿起那件酒紅長裙,眼神冰冷。替身?顧沉,
好戲才剛剛開場。5.第二天,我穿著那件精心挑選的絲絨旗袍,外面罩著薄風(fēng)衣,
出現(xiàn)在陸氏頂層總裁辦公室。陸凜正在批閱文件,頭也沒抬:“坐。
”我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脊背挺直,雙腿優(yōu)雅并攏斜放,標(biāo)準(zhǔn)的淑女坐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翻動文件的聲音是唯一的背景音。半小時后,
我悄悄脫掉了束縛的高跟鞋。絲絨旗袍勾勒出身體的曲線,我調(diào)整姿勢,
微微側(cè)臥在寬大的真皮沙發(fā)上,一手支著頭,一手慵懶地搭在腰間,
像一幅精心設(shè)計的古典油畫。無聲的邀請。然后…在滿室昂貴的木香和他沉穩(wěn)的呼吸聲中,
我竟然…睡著了。醒來時,身上蓋著一件帶著淡淡雪松與煙草氣息的男式西裝外套。
嘴角…似乎還有點(diǎn)濕意?!埃。?!”我觸電般彈坐起來,手忙腳亂地擦嘴角,
驚慌失措地看向辦公桌后。陸凜不知何時已處理完文件,正靠在寬大的椅背里,
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深邃的眼眸里漾著毫不掩飾的笑意?!靶蚜??
”他聲音帶著剛睡醒般的微啞,磁性又慵懶,“放心,我什么都沒看見?!蔽夷橋v地?zé)饋怼?/p>
“沒看見你流口水?!薄耙矝]聽見你說夢話,”他頓了頓,補(bǔ)充道,“…喊我名字。
”最后幾個字像火星濺進(jìn)油鍋,瞬間把我炸得外焦里嫩。我?guī)缀跏翘饋恚?/p>
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把他的外套掛好,然后深吸一口氣,猛地脫掉了身上的薄風(fēng)衣。
絲絨旗袍包裹下的身體曲線畢露,
深開的領(lǐng)口和后背大片裸露的肌膚在頂燈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我撩開長發(fā),轉(zhuǎn)身,
迎上他的目光,聲音帶著刻意的冷靜:“陸總,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嗎?
”陸凜的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帶著純粹的、不帶情欲的打量。
幾秒后,他抬手,指向自己寬大辦公桌旁一塊光潔的空地?!叭眰€吉祥物。
”他語氣平淡無波,“站這兒。”我:“……” 這是什么新的職場霸凌方式?
我認(rèn)命地走過去,剛站定。他又開口:“外套,拿過來?!蔽疫f過去。他慢條斯理地穿上,
遮住了里面的白襯衫,然后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暗巍币宦曒p響。
中央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口瞬間傳來強(qiáng)勁的冷風(fēng),液晶面板上跳動著刺眼的藍(lán)色數(shù)字:16℃。
盛夏的驕陽被隔絕在落地窗外,辦公室內(nèi)瞬間變成了冰窖。我穿著單薄的絲絨旗袍,
裸露的手臂和小腿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到半小時,我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響亮。陸凜終于從文件中抬起頭,目光落在我微微發(fā)青的嘴唇上,
眼底那絲笑意又浮了上來:“冷?”他挑眉,語氣帶著點(diǎn)惡劣的關(guān)切,“要…穿外套嗎?
”挑釁!絕對的挑釁!我看著他眼底那點(diǎn)促狹,骨子里的反叛瞬間被點(diǎn)燃。我非但不退,
反而向前一步,雙手撐在他寬大的紅木辦公桌邊緣,身體微微前傾,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陸總,”我眨眨眼,眼波流轉(zhuǎn),“您喜歡看偶像劇嗎?”他似乎沒料到這個轉(zhuǎn)折,
微微一怔:“…沒興趣?!薄皼]關(guān)系,”我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我給您講講經(jīng)典橋段。
比如…女主角凍得瑟瑟發(fā)抖,男主角通常會怎么做?”“給她衣服?!彼鸬美硭?dāng)然。
我搖頭,紅唇勾起一個狡黠的弧度,身體又往前傾了半分,
幾乎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溫度:“錯。是脫掉自己的衣服,再…脫掉女主的衣服,
然后緊緊抱住她,用體溫取暖。最后,再用衣服把兩個人…裹在一起?!卑凳緣虺嗦懔税??
陸凜看著我,足足沉默了五秒。然后,他身體向后靠進(jìn)椅背,
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充滿嘲諷意味的嗤笑?!罢l寫的這種腦殘劇情?
”他修長的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桌面,眼神銳利,“體溫傳導(dǎo)效率低下,
抱團(tuán)取暖遠(yuǎn)不如一件厚外套實(shí)用。脫衣服?除了增加感冒風(fēng)險和造成不必要的尷尬,
毫無意義?!彼粗宜查g僵住的表情,慢悠悠地補(bǔ)充:“蘇秘書,少看點(diǎn)沒營養(yǎng)的東西,
容易降智。”6.陸凜是塊啃不動的硬骨頭。美色當(dāng)前,他坐懷不亂,堪比柳下惠再世。
連續(xù)幾天碰壁,我堵在他辦公室門口,有點(diǎn)破罐破摔:“陸凜,你到底喜歡哪一款?
給個準(zhǔn)話!”話音未落,身后傳來一道甜膩得發(fā)齁的女聲,帶著刻意的驚喜。“凜哥哥!
原來你在這里!”我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迅速垂眼斂去所有情緒,側(cè)身讓開一步。
林薇兒像只花蝴蝶般飄了過來,精心打理的卷發(fā),限量款連衣裙,渾身散發(fā)著昂貴的香水味。
看到我,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隨即浮起毫不掩飾的輕蔑?!疤K晚?”她故作驚訝,
聲音拔高,“你怎么會在陸氏?”她轉(zhuǎn)向陸凜,親昵地想挽他的手臂,“凜哥哥,
她是我家以前的傭人,手腳不太干凈,后來被辭退了,沒想到在這兒碰見,真是…晦氣。
”陸凜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手,目光落在我瞬間蒼白的臉上,眸色深了幾分。我抬起頭,
對著林薇兒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微笑:“林小姐記性真好。
當(dāng)年要不是林先生和林太太‘大發(fā)慈悲’收留我這個死了媽、又被親爹嫌棄的孤女,
我大概早就餓死街頭了。這份‘恩情’,我一直記著呢。”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扎向我心底最腐爛的傷口。林薇兒沒聽出弦外之音,得意地?fù)P了揚(yáng)下巴:“知道就好!
”她又纏上陸凜,“凜哥哥,我特意從巴黎飛回來看你,晚上一起吃飯嘛!慶祝我回國!
”陸凜的目光從我臉上移開,看向林薇兒時只剩下冰封的疏離:“沒空。加班?!彼膫€字,
干脆利落。他越過我們,直接推開辦公室門走了進(jìn)去,厚重的木門“砰”一聲關(guān)上,
將林薇兒甜膩的笑容和我瞬間揚(yáng)起的嘴角隔絕在外。林薇兒氣得臉色發(fā)青,
轉(zhuǎn)向我時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蘇晚!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凜哥哥身邊?!
是不是顧沉讓你來的?那個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我看了眼腕表,
笑容無辜又刺眼:“誰知道呢?或許…你該去問問你的好顧沉?”我故意停頓,
欣賞著她扭曲的表情,“哦對了,顧沉等下要來接我,林小姐要一起嗎?順便…敘敘舊?
”林薇兒眼神怨毒,幾乎要把我生吞活剝:“蘇晚我警告你,顧沉是我的!陸凜也是我的!
你這種下賤胚子,只配在陰溝里仰望我!”7.勞斯萊斯幻影準(zhǔn)時停在樓下。
林薇兒像只驕傲的孔雀,搶先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jìn)去,示威般瞥了我一眼。
我識趣地拉開后門。駕駛座上的顧沉,在看到林薇兒的瞬間,眼神像被點(diǎn)亮的火炬,
所有的冷硬和算計都褪去,只剩下純粹的、幾乎帶著卑微的驚喜?!稗眱??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林薇兒伸出一根涂著丹蔻的手指,
嬌嗔地抵住他的唇:“顧沉,別急嘛,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敘舊?!彼鄄鬓D(zhuǎn),
意有所指地瞟向我,“不過現(xiàn)在,能不能先讓這個礙眼的下人滾下去?
”顧沉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看向后視鏡里的我,眼神迅速恢復(fù)了平日的淡漠,
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疤K晚,”他聲音冷硬,“你自己打車回去?!币饬现?。
我甚至懶得再裝委屈。“好的,顧總。”我拉開車門,下車,站在路邊,
對著絕塵而去的幻影,臉上終于露出毫不掩飾的冰冷嘲弄。顧沉,你的報應(yīng),才剛剛開始。
8.下班高峰,車流如織。出租車亮著“空車”燈的少得可憐。晚風(fēng)帶著白天的余熱,
裹挾著汽車尾氣的味道撲面而來。我站了一會兒,后背沁出薄汗,索性脫掉了風(fēng)衣外套。
絲絨旗袍緊貼著身體,勾勒出起伏的曲線,引來不少路人的側(cè)目。
一輛線條冷硬的黑色邁巴赫無聲地滑到我面前。車窗降下,露出陸凜輪廓分明的側(cè)臉。
他目光掃過我裸露的手臂和領(lǐng)口,眼神沉得可怕?!吧宪嚒!泵畹目谖?,不容置喙。
我拉開后座車門?!扒懊?。”他聲音更冷。系好安全帶,陸凜發(fā)動車子,匯入車流。
車廂里彌漫著和他西裝外套上如出一轍的雪松與煙草氣息,沉默得令人窒息。開了好一段,
他才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住哪?”“楓林苑。
”我報出顧沉別墅對面那個高檔小區(qū)的名字。握著方向盤的指骨似乎收緊了一瞬。
車內(nèi)的氣壓更低了。一路無言。車子在楓林苑門口穩(wěn)穩(wěn)停下。我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拉車門。
“穿上。”冰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動作一頓,回頭看他,故意笑得明媚又挑釁:“偏不。
陸總,要扣工資嗎?”陸凜沒說話。他側(cè)過身,抬手,
修長的手指扯開了自己頸間束縛的領(lǐng)帶。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危險的優(yōu)雅。我心頭一跳,
預(yù)感不妙。下一秒,他探身過來,帶著強(qiáng)烈的侵略氣息。
微涼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捉住了我的兩只手腕!“陸凜!”我驚呼一聲,
掙扎的力道被他輕易化解。視線被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和他腕上那只價值不菲的腕表占據(jù)。
等我反應(yīng)過來,雙手已經(jīng)被他用那條深藍(lán)色的真絲領(lǐng)帶緊緊縛??!“你也會怕?
”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我張嘴想反駁。他猛地用力一拽!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向他。一只大手有力地扣住了我的后腦勺,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緊接著,滾燙的、帶著懲罰意味的吻,狠狠地落了下來,封緘了我所有未出口的話。
9.我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回到顧沉的別墅。顧沉還沒回來,正合我意。洗完澡,
我穿著睡衣趴在床上,拿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拍下照片,指尖輕點(diǎn)發(fā)送給陸凜。
「沒你嘴巴好吃?!购竺娓缴弦粋€狡黠的笑臉。陸凜沒回。我當(dāng)他害羞了。剛有睡意,
林薇兒的消息就彈了出來。一張高清照片:高級餐廳里,顧沉坐在她對面,
正低頭專注地切著盤中的牛排,嘴角噙著從未對我展露過的、近乎寵溺的溫柔笑意。
燈光柔和,氣氛曖昧。我盯著照片看了幾秒,無聲地笑了。林薇兒,你的胃口可真大。不過,
看在你這么配合的份上…我指尖輕點(diǎn),回復(fù):「林薇兒,你搶不過我的。」不等她反應(yīng),
我直接撥通了顧沉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是輕柔的音樂和林薇兒模糊的嬌笑聲?!拔??”顧沉的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被打擾的不悅。我吸了吸鼻子,聲音裹著濃重的鼻音,
委屈得能掐出水來:“沉哥…我頭好暈,渾身沒力氣…你回來陪陪我好不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只有林薇兒嬌嗔的“誰呀?”隱約傳來?!疤K晚,
”顧沉的聲音帶著不耐煩,“讓陳媽帶你去醫(yī)院?!薄安灰蔽?guī)е耷唬?/p>
像只被拋棄的小貓,“沉哥,我只要你陪…就這一次,好不好?
求你了…”電話那頭又是長久的沉默,夾雜著林薇兒不滿的抱怨。最終,顧沉像是妥協(xié)般,
極其勉強(qiáng)地吐出一個字:“…好?!蔽襾G開手機(jī),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委屈。
林薇兒那種被寵壞的公主,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忽視。果然,半小時后,手機(jī)再次震動。
林薇兒發(fā)來一張極具沖擊力的照片:酒店套房,燈光曖昧。顧沉腰間只圍著一條白色浴巾,
精壯的上身還帶著水汽,正從磨砂玻璃的浴室里走出來。附帶一行字:「蘇晚,看到了嗎?
他再愛你,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就得乖乖爬回來。你,永遠(yuǎn)是我的影子?!刮谊P(guān)掉手機(jī)屏幕,
在黑暗中勾起一個冰冷的、勝利者的微笑。影子?林薇兒,很快你就會知道,
影子也能吞噬掉你所有的光。10.后半夜,我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黏膩地貼在背上。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像是要掙脫束縛跳出來。又是那個夢。
逼仄的樓梯間,女人凄厲絕望的哭喊,還有…沉悶的、令人牙酸的骨肉撞擊聲?!百v人!
讓你勾引我老公!讓你生個小賤種!你們母女都該死!”“媽——!”我猛地坐起,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條瀕死的魚。黑暗中,仿佛還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那個暴雨夜,
媽媽渾身是血躺在冰冷潮濕的水泥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空洞地望著漆黑的天幕。而羅莉,
林薇兒的母親,穿著真絲睡袍,居高臨下地看著,嘴角噙著殘忍又得意的笑?!靶‰s種,
看清楚了?這就是跟我搶男人的下場!”她尖利的聲音像毒蛇的信子,鉆進(jìn)我的耳朵,
刻進(jìn)骨髓。恨意像藤蔓瞬間纏繞住心臟,窒息般的痛楚讓我蜷縮起來,
指甲深深摳進(jìn)手臂的皮肉里。就在這時,手機(jī)屏幕在死寂的黑暗中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動。
不是顧沉。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陸凜。鬼使神差地,我劃開了接聽鍵。喉嚨干澀發(fā)緊,
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脆弱和顫抖?!瓣憚C…”聲音出口,沙啞得不像自己,
“你…能不能帶我走?”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只有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
我猛地驚醒,像被燙到一樣掛斷了電話。黑暗重新吞噬一切,
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我在干什么?向一個才認(rèn)識幾天的男人求救?
真是瘋了。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有幾分鐘,或許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門外傳來急促沉重的腳步聲,接著是“砰!”一聲巨響!
臥室厚重的實(shí)木門被人從外面狠狠撞開!我茫然抬頭。逆著走廊昏黃的光,
陸凜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門口。他微微喘息,向來一絲不茍的襯衫扣錯了扣子,領(lǐng)口大敞,
額發(fā)凌亂地貼在汗?jié)竦念~角,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和…驚惶?他死死盯著我,
像在確認(rèn)什么。然后,他大步跨進(jìn)來,
毫不顧忌地踩過滿地的狼藉(我剛才失控打碎的臺燈和水杯碎片),直直走到床邊。下一秒,
帶著滾燙體溫和淡淡煙草氣息的懷抱,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我緊緊裹住。
緊得幾乎要把我的骨頭勒斷?!瓣憚C…”我悶在他懷里,聲音被布料堵住,“…我臉變形了。
”頭頂傳來一聲壓抑著怒氣的低吼:“蘇晚!這種時候你能不能閉嘴!”我喉嚨一哽,想笑,
眼淚卻毫無預(yù)兆地涌了出來。我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沉溺在這短暫的安全感里,
額頭輕輕抵在他堅實(shí)溫?zé)岬募绨蛏??!瓣憚C,”聲音悶悶的,帶著自己都陌生的依賴,
“帶我走?!标憚C扯過床上的薄毯裹住我,打橫將我抱起。他的手臂穩(wěn)定有力,
抱著我穿過一片狼藉的房間。剛走到別墅一樓客廳,玄關(guān)處傳來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
顧沉摟著林薇兒的腰,兩人姿態(tài)親密地走了進(jìn)來。看到陸凜抱著我,
顧沉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jié),眼神變得陰沉可怕?!瓣憚C!”他松開林薇兒,
幾步上前擋住去路,聲音淬著冰,“你要帶她去哪?”沒等陸凜開口,
我抬起被毯子裹住的手,一把抓住了顧沉的手腕。指尖冰涼?!邦櫝?,”我看著他,
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我要跟陸凜走?!鳖D了頓,補(bǔ)充道,“尾款,記得打給我。
”顧沉瞳孔猛地一縮,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我有錄音,”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從你讓我去接近陸凜開始,每一句。敢賴賬,我就讓全海城的人聽聽,
顧總是怎么‘忍辱負(fù)重’送女人去對手床上的?!鳖櫝恋哪樕查g鐵青,
像被人當(dāng)眾狠狠扇了一耳光。陸凜不耐地蹙眉,直接用肩膀撞開他:“五百一天,車費(fèi)。
明天打你賬上?!彼е?,徑直走向門外停著的邁巴赫?!拔灏??!
”我在他懷里不滿地抗議,“陸凜你敗家!一百頂天了!”陸凜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