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這優(yōu)雅姿勢怎么了,一般人我還不展示呢。而且,這算是工傷!”
姜柚寧忍著疼痛,好不容易從濕滑地面爬起來,真是倒霉到家,郁悶透頂。
男人眼中似有笑意一閃而過,“那我有幸目睹了這非一般的畫面,待遇級別應(yīng)該挺高吧?”
姜柚寧被摔得腦袋有些懵怔,不愿再跟他繼續(xù)周旋。
聽他說話,頭更痛了。
心里也煩,可見第一印象的重要性。
她甚至懷疑這男人就是故意整她,根本不需要證據(jù),事情都明擺著。
傅今越見她沒有再說話的意思,扭頭走了。
小姑娘脾氣還挺沖,這要是放在別的員工身上,不說巴結(jié),至少畢恭畢敬……
幾分鐘的功夫,姜柚寧全部打掃完畢。
從浴室出來時,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不在。省下跟他打招呼,免得再起沖突。
畢竟他是公司老板,一句話就可以讓她滾蛋。
可以跟人過不去,她跟工資可沒仇!
姜柚寧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特別想跟他對著干。
就算她人長大了,也會有逆反心理。比起小時候,只增不減。
姜柚寧單手揉著腰,回了保潔處。
徐瑛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眼中擔(dān)憂明顯,“小姜,傅總為難你了?”
姜柚寧立馬擺了擺手,“沒有,我不小心摔倒,鬧了個笑話?!?/p>
“嚴(yán)不嚴(yán)重?要不要去醫(yī)院拍個片看看?”
“沒事,就是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估計它比我還疼呢?!?/p>
半開玩笑的話,讓徐瑛對眼前這要強(qiáng)的女孩子更加心疼。
恐怕是擔(dān)心醫(yī)藥費(fèi)太貴,舍不得花錢。
徐瑛又繼續(xù)勸她,只要是工傷,公司都會全權(quán)負(fù)責(zé)。還會有額外補(bǔ)償,各種營養(yǎng)金之類的補(bǔ)貼。
姜柚寧毫不猶豫的給拒絕了,她覺得休息一晚就能恢復(fù),不用那么麻煩。
到了下班時間,剛好是黃昏時分。
姜柚寧騎著自行車,嘴里哼著小曲兒,穿梭在擁擠的馬路上。
綠色出行的好處立刻就體現(xiàn)出來了,堵車卻堵不住她。
她臉上洋溢著一絲難掩的笑容,除了腰部隱隱作痛以外,其余皆是美好。
姜柚寧在附近超市購買了點(diǎn)兒食材,她決定從今日往后,只要在家就自己動手做飯,營養(yǎng)又健康。
沒理由的,她又想起了男人那張欠扁的臉。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都不知道搭手扶一把。
沒眼力見,更沒同情心。
突然間“喵嗚”一聲,一只黑貓引起了姜柚寧的注意。
它藏在草叢里,眼神看起來有些膽怯。
女生天生的同情心在瞬間油然而生,也有可能是同病相憐。
姜柚寧朝草叢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聲細(xì)語:“小貓咪,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哦……”
“喵嗚~~~”
它簡直是快要萌化了,到底是誰家的貓???
姜柚寧拿出幾片青菜葉子打算投喂,誰料到它根本就不稀罕,連看都不看。
她沒轍了,覺得貓咪就該吃貓糧貓罐頭和小魚干之類的食物,價格都不便宜。
現(xiàn)下的情況,姜柚寧連養(yǎng)活自己都成問題,更不用說再養(yǎng)只貓了。
在一番思想斗爭之后。
她決定回家,不再去看黑貓那直勾勾又可憐的小眼神。
然而,當(dāng)姜柚寧快要到小區(qū)時,回頭發(fā)現(xiàn)那只黑貓竟然跟了她一路。
她心一慌,差點(diǎn)兒從自行上栽下來,跟大地再次來個親密接觸。
姜柚寧不得不停下,板著臉道:“小黑貓你快回去吧!別再跟著我了,我養(yǎng)不起你?!?/p>
又是“喵嗚”一聲。
聽得她的心都快要碎了,趕又趕不走,打罵更不行,這算叫什么事啊……
-
傅今越參加了個酒局,在整頓晚宴上卻滴酒未沾。
好友沈淮安和范輕舟也在場,他們二人可是喝了不少,透出了微微醉態(tài)。
借助酒精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范輕舟有感而發(fā):“我最近過得那才叫一個憋屈??!”
沈淮安唇角上揚(yáng)著,“快告訴哥哥,你是怎么個憋屈法?”
這要是在平常,范輕舟高低得懟回去,此刻只想順著話講,“那天我洗完澡就出門了,結(jié)果我媽去浴室找我,你們猜怎么著?”
“你內(nèi)褲放在那里沒洗?!?/p>
范輕舟睨了沈淮安一眼,“內(nèi)褲沒洗有什么稀奇的,我媽什么沒見過?”
“那是你的作案工具被發(fā)現(xiàn)了?”
范輕舟直接輕嗤一句,“你滿腦子黃色廢料!”
緊接著,范輕舟才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原來竟是他媽媽在浴室不小心滑倒,使右腿骨折了,需要臥床靜養(yǎng)。
沈淮安及時獻(xiàn)上慰問,三言兩語不離打趣,氣得范輕舟要當(dāng)場打他。
還是傅今越發(fā)了話,才讓兩人安靜下來。
范輕舟老實了,見身旁男人興致不高,開口詢問:“傅哥,你最近過得怎么樣,陳校長還是熱衷罵你?”
傅今越懶得回他話,沒個正經(jīng)問題。
范輕舟不放棄,繼續(xù)吊兒郎當(dāng)?shù)恼f著,“那會兒在來的路上,堵車堵得我差點(diǎn)得路怒癥。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脾氣時,一個背影十分美好的女孩子突然闖入我的視線,我想是我的愛情來了!”
“你沒追上去啊,不然愛情可就跑遠(yuǎn)了?!?/p>
“老沈,還真讓你給蒙對了!我沒追上,所以我要開始大海撈人,尋找我的愛情。幸好小爺我機(jī)智,拍下了她的背影照?!?/p>
毫不吝嗇的,范輕舟給兩個最好的哥們看了。
夕陽西下時,女孩子騎著自行車,烏黑秀發(fā)松散挽著,上身穿著白色半袖襯衣,下半身是藍(lán)色長裙,纖纖細(xì)腰不盈一握。
沈淮安猜測女孩子年紀(jì)一定不大,可能是某個學(xué)校的高材生。
但是相貌就不一定了,背影與臉面不符的也大有人在。
美若天仙與隕石撞地球,只在轉(zhuǎn)身之間。
范輕舟一聽就不樂意了,目光迎向沈淮安,“你就是在嫉妒我!”
沈淮安笑著打著圓場,笨蛋二世祖只想聽好話,忠言逆耳的是半句都聽不進(jìn)去,到時候有他哭的時候。
傅今越卻在這時問了句令兩人都摸不著頭腦的話,“只是滑倒,就能摔那么嚴(yán)重?”
“那當(dāng)然了!我媽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細(xì)皮嫩肉的,現(xiàn)在上了歲數(shù),骨折不稀奇。如果是我摔倒,那肯定沒事,小爺我皮糙肉厚,抗摔也抗揍!”
傅今越:“……”
不能跟呆子待太久,會被傳染,會變傻。
在外人看來,傅今越是毫無理由的起身,離開了包廂。
范輕舟腦袋暈乎乎的,看向逐漸重影的沈淮安,“傅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那你去給他講個冷笑話,他要是沒笑,那肯定就是心情不好?!?/p>
“沈淮安,這種好事你怎么不親自去驗證?敢情挨罵挨打的都指著我一人兒是吧?”
渾身上下全都是些窟窿眼,密得跟個篩子似的,全是些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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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今越將車快要開到公司,又突然折返。一路上,多種想法在腦海里縈繞著,有些心煩心亂。
就算是受傷了,又關(guān)他什么事?
按照流程辦不就好了,公司不缺那點(diǎn)錢。
老陳在前日打過電話,要他務(wù)必對租客好點(diǎn)兒,該出手照顧時就要主動伸以援手。不能欺負(fù)外地人,要讓租客感受到家的溫暖。
這理由可真夠牽強(qiáng)的,不過出于孝道,他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該出錢出錢,需要他出力氣,那么抱歉,他沒有。
二十分鐘后。
傅今越來到家門前,想了想,還是在門上敲了敲。
里面沒任何反應(yīng),難道還沒回來?
指紋開鎖后,推開門,傅今越走進(jìn)里面。
他視線往廚房一掃便明白了,油煙機(jī)動靜蓋過了剛才的敲門聲。
驀然間,姜柚寧轉(zhuǎn)身一看,嚇得鍋鏟掉在了地上,發(fā)出刺耳響聲。
她著急忙慌的彎腰撿起,用水清洗干凈,關(guān)掉了油煙機(jī),也順道關(guān)了煤氣灶上的火。
姜柚寧走出廚房,在距離男人四五米處停下,“你怎么回來了?”
他的家,他想回就回,這不是多此一問?
“我來拿個文件?!备到裨饺チ酥髋P。
只是過去將近十分鐘,他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房門虛掩著,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餐桌上擺著兩道菜,還有一大碗面,賣相不怎么好。
姜柚寧清楚自己廚藝,便也沒跟男人假客套,坐下來就開始干飯。
咸是咸了點(diǎn),有滋有味,不能浪費(fèi)。
就在這時,主臥的房門開了,傅今越朝餐廳走過來。
隨著距離拉近,這讓姜柚寧有些尷尬,被撞見了也不好再吃獨(dú)食,便禮貌性的隨口一問。
“我煮了面,你要不要吃?”
傅今越垂眸,掃了眼餐桌上黑乎乎的食物,一看就是火力過猛炒糊了。
再看她碗里的面,也不知熟沒熟,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就不怕中毒?
“不吃?!?/p>
簡潔又明了的回答。
這在姜柚寧意料之中,誰稀罕他賞臉品嘗了,她好不容易親自做的呢!
“喵嗚~喵嗚~喵嗚~”
姜柚寧心想:糟糕!完犢子!死嘴快別叫了!萬一被這男人聽到,只怕得立即扔出去。
傅今越不自覺的皺了眉,如果沒有聽錯,這聲音該是從那間臥室里傳出來的,是只貓。
見男人已有所懷疑,姜柚寧騰的一聲快速起身,“我要回房洗澡了!”
話剛落下,女孩子如風(fēng)一般的沖進(jìn)了臥室,反手鎖上了門。
傅今越不是聾子,自然聽到了這一細(xì)節(jié)。
防誰呢?
他反倒是不急著走了,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看她在里面能躲到幾時。
臥室里,姜柚寧一手掐住黑貓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它的嘴,低聲警告:
“快別叫了!再叫就沒飯吃了,搞不好我都得被扔出去睡大街,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黑貓果然不叫了,眼神里透著一股子天真。
姜柚寧摸了摸它的頭,又順了順毛。
還別說,洗完澡后的黑貓更滑溜了,手感無敵好。
摸上去,那叫一個賊舒坦。
也不知外面的男人什么時候才會走,拿個文件應(yīng)該也不費(fèi)事吧?
姜柚寧心里依然忐忑,直覺他不喜歡小動物,尤其是帶毛的。
思來想去十幾分鐘,她決定還是再等等,熬到他離開再出去。
不然被抓個現(xiàn)行,她跟貓都很危險。
這時,外邊傳來一陣男人腳步聲。
緊接著“嘭”的一聲,很顯然,大門已合上。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他終于走了!
姜柚寧在心中狂笑:這男人真好騙,O(∩_∩)O哈哈~
她擰開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昂首闊步,像是打了勝仗的女將軍。
只是這高興還不過五秒,臉上表情就發(fā)生驟變,她呆立在了原地。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的草原我的馬呢?
——竟然被耍了?。?!
男人抱臂倚在墻上,似笑非笑,“你擱那演戲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