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秘邀請雨水敲打著圖書館的玻璃窗,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秦川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將手中的古籍輕輕合上。這本《西周墓葬考》他已經(jīng)翻閱了整整三天,
卻依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信息。"又熬夜?"圖書管理員老張推著還書車經(jīng)過,搖了搖頭,
"小秦啊,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秦川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謝謝張叔關(guān)心,
我再查一會兒就走。"老張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么。整個考古系都知道,
自從陳教授意外去世后,他帶的這個研究生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日泡在故紙堆里,
仿佛在尋找什么。秦川重新翻開書本,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
三個月前的那場車禍來得太突然,陳教授去秦嶺考察回來,車子就在高速上失控撞上了護(hù)欄。
警方說是剎車失靈導(dǎo)致的意外,但秦川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尤其是陳教授臨終前塞給他的那張紙條——上面只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是地圖上的標(biāo)記。"這是什么意思,教授?
"當(dāng)時的秦川握著老人顫抖的手問道。陳教授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嘴唇蠕動著,
糊不清的音節(jié):"玉...璧...長生..."然后監(jiān)護(hù)儀上的心電圖就變成了一條直線。
手機(jī)震動打斷了秦川的回憶。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想知道陳教授死亡的真相嗎?
今晚8點,城南老茶館見?!窒?秦川的手指僵住了。林夏?陳教授的女兒?
她不是一直在國外嗎?雨水順著秦川的傘沿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細(xì)小的水花。
城南的老茶館藏在一條狹窄的巷子里,木質(zhì)招牌在風(fēng)中吱呀作響,
上面"清心茶坊"四個字已經(jīng)褪色。推開吱嘎作響的木門,
茶香混合著潮濕的木頭氣息撲面而來。茶館里光線昏暗,
只有零星幾個老人坐在角落喝茶下棋。"二樓雅間。"柜臺后的老板頭也不抬地說道。
秦川的心跳加快了。他沿著吱呀作響的樓梯上到二樓,走廊盡頭唯一亮著燈的房間門虛掩著。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窗前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來。
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面容也足以讓人驚艷——烏黑的長發(fā),白皙的皮膚,
還有那雙和陳教授如出一轍的明亮眼睛。"林...林師姐?"秦川試探性地叫道。
他只在陳教授家里的照片上見過她。"坐吧。"林夏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yán)。
她比秦川想象中要年輕,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秦川在茶桌前坐下,
林夏熟練地為他斟了一杯茶。茶湯清亮,香氣撲鼻,但他現(xiàn)在哪有心思品茶。
"你說知道我導(dǎo)師死亡的真相?"秦川直奔主題。林夏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推到秦川面前:"先看看這個。"秦川打開信封,
里面是幾張照片和一份手繪地圖。照片上是一處荒僻的山谷,
巖壁上隱約可見人工開鑿的痕跡。而那張地圖上,
赫然畫著與陳教授留給他的那個符號一模一樣的標(biāo)記!
"這是...""我父親最后去的地方,"林夏的聲音低沉下來,"秦嶺深處的無名山谷。
根據(jù)他的筆記,那里可能藏著一座西周時期的古墓。
"秦川的手指微微發(fā)抖:"這和教授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
"林夏的眼神變得銳利:"我查過事故報告,剎車系統(tǒng)確實有問題,
但問題是——有人動過手腳。我父親是被謀殺的。""謀殺?"秦川倒吸一口冷氣,
"誰會這么做?""為了這個。"林夏從信封中取出最后一張照片,
上面是一個模糊的玉器輪廓,"傳說中的'長生玉璧'。"秦川聽說過這個傳說。
據(jù)野史記載,西周時期一位方士為周穆王煉制了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神秘玉璧,
后來隨著穆王去世被陪葬。但學(xué)術(shù)界一直認(rèn)為這只是個神話。"你認(rèn)為這是真的?
"秦川皺眉。"我父親相信。"林夏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他花了二十年研究這個。
三個月前,他根據(jù)新發(fā)現(xiàn)的線索去了秦嶺,回來后整個人都變了,說找到了確鑿證據(jù)。
然后..."她的聲音哽住了,秦川注意到她緊握的指節(jié)已經(jīng)發(fā)白。
"你找我來是想...""我需要你的幫助,"林夏直視著他的眼睛,
"完成我父親未完成的工作,找到那座古墓和玉璧。你是他最得意的學(xué)生,
對西周墓葬研究最深。"秦川的思緒一片混亂。一方面,這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另一方面,
陳教授確實在最后時刻提到了"玉璧"和"長生"。"為什么是我?
你可以找專業(yè)的考古隊...""官方考古需要層層審批,等手續(xù)下來可能幾年都過去了。
"林夏搖頭,"而且殺害我父親的人很可能還在盯著這件事,我們必須盡快行動。
"她從包里又拿出一個筆記本:"這是我父親的私人筆記,里面記錄了他所有的發(fā)現(xiàn)。
你看過之后再做決定。"秦川翻開筆記本,熟悉的字跡讓他心頭一緊。
筆記中詳細(xì)記錄了陳教授對"長生玉璧"傳說的考證,
以及他如何通過一塊偶然發(fā)現(xiàn)的青銅殘片上的符號,鎖定秦嶺某處可能存在古墓。
最后一頁的日期是車禍前一天,上面潦草地寫著:"確認(rèn)了!符號與《穆天子傳》記載一致,
入口已找到,必須盡快返回..."秦川合上筆記本,抬頭看向窗外。雨已經(jīng)停了,
月光透過云層灑在濕漉漉的瓦片上,泛著幽幽的光。"我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他聽見自己說。
林夏的嘴角微微上揚:"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六點,城西客運站見。
"2 深山古墓第二天清晨,當(dāng)秦川背著裝滿裝備的登山包趕到客運站時,
林夏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陌生男子。"這是張鐵,
我們的向?qū)Ъ姹gS。"林夏簡短介紹道,"特種部隊退役,對秦嶺地形了如指掌。
"張鐵看上去三十五六歲,皮膚黝黑,肌肉結(jié)實,一雙眼睛銳利如鷹。他沖秦川點點頭,
沒有說話。三人乘坐長途汽車到達(dá)秦嶺腳下的縣城,又換乘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向深山進(jìn)發(fā)。
隨著道路越來越崎嶇,周圍的景色也從村莊變成了茂密的原始森林。"前面車開不進(jìn)去了,
"張鐵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得步行。"秦川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
他們每人背上沉重的行囊,沿著幾乎看不見的山路向上攀登。林夏雖然看起來文弱,
但走起山路來卻毫不費力,顯然是受過專門訓(xùn)練。"你經(jīng)常登山?"秦川喘著氣問道。
林夏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在秘魯做過兩年野外考古,安第斯山脈比這難走多了。
"天色漸暗時,他們在一處山脊上扎營。張鐵熟練地生起火堆,煮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罐頭湯。
"明天就能到那個山谷,"他指著遠(yuǎn)處兩座山峰之間的陰影說,"但路不好走,
有段懸崖要爬。"秦川點點頭,從包里取出陳教授的筆記和那張神秘符號的照片,
就著火光研究起來。"這個符號,"他指著紙上奇怪的圖案,
"我在西周早期的青銅器上見過類似的,但又不完全相同。它可能是一種已經(jīng)失傳的文字。
"林夏湊過來看:"父親認(rèn)為這是通往墓穴的標(biāo)記,一種指引。""也可能是警告。
"張鐵突然說,眼睛盯著火光,"山里人傳說,有些地方是'活人勿入'的。
"一陣山風(fēng)吹過,火苗劇烈搖晃,投下詭異的影子。第二天中午,
他們終于到達(dá)了陳教授筆記中描述的山谷。這里三面環(huán)山,谷底長滿了參天古樹,
陽光幾乎無法穿透厚厚的樹冠。"就是這里,"林夏對照著地圖和指南針,
"入口應(yīng)該在北面的巖壁上。"他們在茂密的灌木叢中艱難穿行,
秦川的胳膊被荊棘劃出了幾道血痕。突然,張鐵舉手示意停下。"有動靜。"他低聲說,
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樹叢中傳來沙沙聲,秦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鉆出來的只是一只受驚的野兔,飛快地逃走了。"放松點,教授。
"張鐵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這山里除了野獸,就是比野獸更危險的人。
"又走了約莫半小時,他們終于在北面巖壁上發(fā)現(xiàn)了異?!粔K突出的巨石后面,
隱約可見人工開鑿的痕跡。"看!"林夏激動地指著一處凹陷的巖面,
上面刻著的正是那個神秘符號,雖然已經(jīng)被苔蘚部分覆蓋,但依然清晰可辨。
秦川用手拂去符號上的青苔,露出下面更古老的刻痕。
他的心跳加速了——這絕對是人工開鑿的,而且年代久遠(yuǎn)。"入口在哪里?
"林夏急切地四處查看。張鐵用登山杖敲打著巖壁,
突然在某處停了下來:"這里聲音不一樣,后面是空的。"他們清理開覆蓋的藤蔓和灌木,
露出了一個狹窄的縫隙,勉強能容一人側(cè)身通過。"我先去看看。"張鐵說著,
從包里取出手電筒和繩索,敏捷地鉆了進(jìn)去。幾分鐘后,他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觯?安全!
進(jìn)來吧,你們得看看這個!"秦川和林夏先后擠進(jìn)縫隙,里面是一個低矮的通道,
明顯是人工開鑿的。通道向下延伸,盡頭是一個稍大的空間。
當(dāng)秦川的手電筒照亮那個空間時,
他倒吸一口冷氣——石壁上刻滿了與陳教授符號相似的古老文字,圍繞著一個圓形凹槽,
凹槽中央放著一塊形狀不規(guī)則的青銅片。"這是..."秦川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某種機(jī)關(guān)!"林夏已經(jīng)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檢查那塊青銅片:"它看起來可以轉(zhuǎn)動。
""等等!"秦川攔住她,"這可能是個陷阱。西周貴族墓常有復(fù)雜的防盜機(jī)關(guān)。
"他仔細(xì)研究周圍的刻痕,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看這些線條,它們不是裝飾,
而是水流的方向指示!這里的地下水系一定很發(fā)達(dá),古人可能利用水力設(shè)置了機(jī)關(guān)。
"張鐵用手電筒照著地面:"這里有凹槽,像是引水用的。"秦川。林夏深吸一口氣,
緩緩轉(zhuǎn)動青銅片。隨著一聲沉悶的"咔嗒"聲,對面的石壁突然震動起來,緩緩向一側(cè)移動,
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天啊..."林夏輕聲驚嘆。手電筒的光束照進(jìn)去,
一條向下延伸的階梯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階梯上積滿了灰塵,但能看出是精心打磨的石板。
"我們找到了,"秦川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一座真正的西周古墓。
"3 致命機(jī)關(guān)三人對視一眼,既興奮又緊張。張鐵檢查了一下裝備:"我先下,
小心臺階可能不穩(wěn)。"他們依次踏上古老的階梯,秦川注意到兩側(cè)的墻壁上繪有褪色的壁畫,
雖然模糊不清,但能辨認(rèn)出一些祭祀場景和奇異的符號。階梯盡頭是一個寬敞的墓室,
中央擺放著一具石棺,周圍散落著一些陶器和青銅器的碎片。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墓室后墻上那扇緊閉的石門,
上面刻著一個巨大的、與陳教授符號一模一樣的標(biāo)記。"那后面一定還有空間,"林夏說,
"主墓室可能在更深處。"秦川正在檢查石棺,
突然發(fā)現(xiàn)棺蓋上有新鮮的撬痕:"有人來過這里!而且是不久前!"張鐵立刻警覺起來,
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可能是殺害教授的人。"就在這時,
一陣輕微的"咔嚓"聲從他們頭頂傳來。秦川抬頭一看,
臉色大變——天花板上幾個原本不起眼的小孔正在緩緩打開!"機(jī)關(guān)被觸發(fā)了!快躲開!
"他大喊一聲,撲向林夏。幾乎在同一瞬間,數(shù)十支細(xì)如牛毛的金屬針從孔中激射而出!
張鐵反應(yīng)極快,一個翻滾躲到了石棺后面,但秦川的肩膀還是被一支針擦過,
頓時火辣辣地疼。"毒針!"張鐵厲聲警告,"不要碰傷口!"林夏迅速從包里取出急救包,
給秦川注射了一針解毒劑:"只是預(yù)防措施,我們不知道是什么毒。
"秦川咬牙忍痛:"這機(jī)關(guān)太精妙了,居然能保存幾千年還能使用!""不是機(jī)關(guān)的問題,
"張鐵檢查著地面,"有人重新設(shè)置了它??催@里的腳印,最多一個月前。
臉色蒼白:"是父親...他來過這里..."秦川突然明白了什么:"教授不是來尋寶的,
他是來阻止別人找到玉璧的!他重新設(shè)置了機(jī)關(guān),
就是為了保護(hù)什么..."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那扇刻有神秘符號的石門。
"無論后面有什么,"林夏堅定地說,"我們都要進(jìn)去。
"張鐵檢查了石門:"沒有明顯的開關(guān),可能需要特定方式打開。
"秦川研究著門上的符號:"這不僅僅是標(biāo)記,還是個謎題??催@些線條,
它們組成了一個圖案..."他用手電筒從不同角度照射石門,突然,在某個特定角度下,
符號中的某些線條開始發(fā)光!"熒光材料?在西周?"林夏驚訝道。"不,"秦川搖頭,
"是某種特殊的礦石鑲嵌,只有在特定光線下才會顯現(xiàn)??矗暾膱D案是一只眼睛!
"他嘗試按壓那只"眼睛"圖案的中心,石門紋絲不動。
"也許需要鑰匙..."林夏喃喃道,突然想起什么,
從包里取出那塊從凹槽中取下的青銅片,"試試這個?"她將青銅片貼在"眼睛"中心,
輕輕一轉(zhuǎn)。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響起,石門緩緩向兩側(cè)分開,露出一條向下傾斜的甬道,
里面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三人站在入口處,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顯得如此微弱。
一股冰冷的氣流從深處涌出,帶著泥土和歲月的氣息。"準(zhǔn)備好了嗎?"秦川問道,
聲音在空曠的墓道中回蕩。林夏深吸一口氣,第一個邁出了腳步:"為了父親,也為了真相。
"張鐵檢查了一下武器,緊隨其后。秦川最后看了一眼身后被手電筒照亮的墓室,
石棺在光影中投下長長的陰影,仿佛在無聲地警告著什么。然后,
他轉(zhuǎn)身踏入了黑暗4 地下迷宮甬道內(nèi)的空氣潮濕而沉悶,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腐朽味道。
秦川的手電筒光束在狹窄的通道中搖曳,照亮了墻壁上斑駁的壁畫。
那些褪色的圖案描繪著古老的祭祀場景——戴著面具的祭司,跪拜的人群,
還有中央一個發(fā)光的圓形物體。"那就是玉璧嗎?"林夏低聲問道,
手指輕撫過壁畫上那個圓形圖案。秦川點點頭:"很可能。
西周時期的壁畫往往寫實與象征并存,這個位置如此突出,應(yīng)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張鐵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腳步:"前面分岔了。"甬道盡頭分出兩條路,一條繼續(xù)向下,
另一條則水平延伸。
兩條通道入口處各刻有一個符號——向下的通道上是三個疊在一起的三角形,
水平通道則是一個螺旋紋。"這是什么意思?"張鐵皺眉問道。
秦川仔細(xì)研究著符號:"三角形在西周文化中通常代表山或階梯,
可能意味著這條路通往更深處;螺旋紋則象征水或輪回..."他頓了頓,
"教授筆記里提到過類似的選擇。"林夏迅速翻開筆記本:"找到了!
父親寫道:'三山為實,一水為虛'。應(yīng)該選擇三條線的符號。
"張鐵檢查了兩條通道:"向下的那條。"三人小心地進(jìn)入向下的通道。
這里的臺階比之前更加陡峭,有些已經(jīng)破損不堪。秦川不得不扶著濕滑的墻壁保持平衡,
手套上沾滿了青黑色的苔蘚。"等等。"張鐵突然舉起手,手電筒照向地面,"這里有機(jī)關(guān)。
"秦川順著光線看去,發(fā)現(xiàn)臺階上有幾塊石板的顏色與周圍略有不同,幾乎難以察覺。
"壓力觸發(fā),"張鐵低聲說,"踩錯地方整個通道可能都會塌。
"他小心地試探著每一級臺階,確定安全后才讓其他人跟上。
就這樣緩慢前行了約莫二十分鐘,通道終于變得平緩,盡頭是一個圓形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個石臺,上面放著一個青銅匣子。四周墻壁上嵌著七盞青銅燈,造型奇特,
像是某種動物的爪子托著燈盤。"七盞燈..."秦川喃喃自語,
"西周貴族墓中常見'七星燈',象征北斗,指引亡魂方向。"林夏走向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