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權(quán)謀文那天,風(fēng)雪正吞噬著祭壇上的少年郎君。他是書中活不過弱冠的悲情男配,
此刻正為女主一句戲言跪求神明。原著里他今夜就會咳血而亡,
我沖上祭壇拽住他:“跟我走,我能改你的命!”他冷冽的眸中映著風(fēng)雪:“代價?
”我踮腳吻上他冰涼的唇:“你。”后來我替他擋下暗箭,在屏風(fēng)后為他上藥。
他氣息灼熱拂過我耳畔:“這般救我,是想要更多?”朝堂傾軋,他步步為營登頂首輔,
卻將我困在朱門深處?!暗鬲z風(fēng)雪再烈,”他撕開端莊衣袍吻落,“不及你暖我萬分之一。
”原來他要的代價,是我千秋萬載的沉淪。---雪粒子被朔風(fēng)卷著,刀子似的刮在臉上。
我縮著脖子站在黑壓壓的人群邊緣,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每一次呼吸都帶出一團白茫茫的霧氣,轉(zhuǎn)瞬又被風(fēng)扯碎。目光卻死死釘在祭壇中央。那里,
一個人影正孤零零地跪著。玄色的寬大祭服裹在他身上,空蕩蕩的,
像是隨時會被這漫天風(fēng)雪卷走。背脊倒是挺得筆直,像一桿寧折不彎的孤竹。
雪片落在他鴉羽般的長發(fā)上,落在他寬闊卻異常單薄的肩上,積了薄薄一層白。
祭壇四周的火把在狂風(fēng)里掙扎跳躍,光影明明滅滅,勾勒出他蒼白到幾乎透明的側(cè)臉輪廓。
緊抿的唇線,繃得死緊的下頜骨,還有那雙眼睛——空洞地望著前方巨大的青銅神鼎,
里面盛滿了祭天的三牲,鼎內(nèi)的火光映在他深不見底的瞳孔里,卻點不燃一絲暖意。
像一尊失了魂的玉雕,被遺棄在這冰天雪地的祭壇上。心臟猛地一縮,
尖銳的痛楚瞬間攫住了我。是他。沈寂。這本《鳳闕謀》里,
連男三號都排不上、卻讓我在無數(shù)個深夜里意難平的小配角。他存在的意義,
似乎就是為了襯托女主的神性,為了那句該死的“心誠則靈”。就在昨天,
女主一句輕飄飄的“心誠則靈”,他便在這神壇上跪了一整夜。而今晚,
這場盛大的祭天典禮之后,按照原書的軌跡,他會因寒氣徹底侵入肺腑,在子時咳血而亡。
活不到弱冠之齡?!岸?,總是像這樣冷嗎?”沈寂低啞的、幾乎被風(fēng)雪吞沒的聲音,
突兀地在我腦海里響起。那是原書里他死前最后的囈語。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心頭,
燒得四肢百骸都滾燙起來,瞬間壓過了刺骨的寒意。憑什么?!憑什么這命運,
獨獨對他如此殘忍?就因為他是配角?就因為他不是所謂的天命之子?“醉亦何妨,死便埋?
”去他娘的!他連醉一場、有人埋的機會都快沒了!人群開始騷動,祭典似乎接近尾聲。
身著華貴祭袍的大祭司高舉著玉圭,口中吟唱著古老晦澀的禱詞。風(fēng)更大了,
卷著雪粒抽打在臉上,生疼。我看見沈寂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那挺直的背脊終于顯露出一絲強弩之末的脆弱。來不及了!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緊心臟,
勒得我?guī)缀踔舷ⅰDX子一片空白,身體卻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yīng)。我像一枚被強弓射出的石子,
猛地從人群邊緣彈了出去,不管不顧地沖向那高高的、冰冷肅穆的祭壇石階。“站?。?/p>
”“何人膽敢沖撞祭壇!”守衛(wèi)的厲喝和兵刃出鞘的鏗鏘聲在身后炸響,寒風(fēng)灌進喉嚨,
割得生疼。我根本不敢回頭,手腳并用地往上爬,冰冷的石階透過薄薄的鞋底,
寒氣直透骨髓。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咆哮:快一點!再快一點!抓住他!“跟我走!
”我終于撲到了祭壇頂端,幾乎是摔撲在沈寂身邊冰冷的石面上。凍僵的手指用盡全力,
死死攥住了他垂落在身側(cè)、同樣冰冷刺骨的手腕。那腕骨凸出得硌人,
皮膚下的脈搏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他渾身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滾燙的東西灼傷,
終于從那死寂的冰封中掙脫出來??斩吹哪抗饩従忁D(zhuǎn)動,聚焦在我臉上。那雙眼睛,
深得像寒潭,映著祭壇跳躍的火光,也映著我此刻狼狽不堪、寫滿急切的臉。
里面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荒蕪的雪原。“……”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
風(fēng)雪在他長睫上凝結(jié)成細小的冰晶。氣息微弱得近乎于無?!拔夷芨哪愕拿?!
”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出來,聲音在狂風(fēng)中破碎不堪,卻又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勁,“信我!
跟我走!離開這里!現(xiàn)在!”守衛(wèi)沉重的腳步聲和甲胄碰撞聲已經(jīng)逼近身后,
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zhì)般籠罩下來。他依舊沒有動,深不見底的眸子鎖著我,
像在審視一件荒謬絕倫的死物。一絲微弱的、帶著鐵銹味的血氣從他緊抿的唇邊逸散出來,
又被風(fēng)雪卷走?!按鷥r?”他終于開口,聲音低啞得如同砂礫摩擦,輕飄飄的,
卻像冰錐扎進我的耳膜。那雙死水般的眼睛里,終于裂開一道縫隙,
泄露出一點近乎殘忍的、屬于活人的探究。代價?我哪有什么籌碼?
只有一腔孤勇和那該死的、想要他活下去的執(zhí)念!守衛(wèi)的刀鋒破開空氣的尖嘯就在腦后!
沒有時間了!一股豁出去的蠻力涌上來,我猛地踮起腳尖,
不管不顧地朝著他那兩片冰冷、染著一點暗紅血色的薄唇撞了上去!
冰冷的觸感瞬間席卷了所有感官,像吻上了一塊浸透寒意的玉。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還有他身上那種冷冽的、如同雪后松針般的清苦氣息。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凍結(jié)。
我貼著他冰涼的唇,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氣音,斬釘截鐵:“你?!痹捯袈湎碌乃查g,
腰間驟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不是守衛(wèi)的拉扯,而是來自沈寂!
那只被我攥住的手腕猛地翻轉(zhuǎn),反客為主,冰冷的手指如同鐵箍般扣緊了我的腰。
一股完全不屬于病弱之人的強悍力道爆發(fā)出來,帶著不容抗拒的決絕,狠狠將我拉向他!
天旋地轉(zhuǎn)!視野里最后看到的,是他驟然收縮的瞳孔深處,那死寂的冰原之下,
似乎有什么東西轟然碎裂,燃起一點幽暗、滾燙、足以焚盡一切的火光。
冰冷的氣息瞬間將我完全包裹,他干燥的唇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反壓下來,
加深了這個由我開始的、荒誕又孤絕的吻。不再是冰冷的承受,而是掠奪,是標記,
是野獸撕咬獵物般的兇狠確認?!白プ∷麄?!”守衛(wèi)的怒吼和兵刃的寒光終于劈到眼前。
沈寂猛地將我往懷里更深地一按,另一只寬大的玄色祭服袍袖帶著凌厲的破空聲,
如同巨大的黑翼般向后狠狠揮出!“砰!砰!
”兩聲悶響伴隨著骨裂的脆響和守衛(wèi)凄厲的慘叫。
擋在祭壇邊緣的兩個守衛(wèi)如同破麻袋般被那股沛然巨力直接掃飛出去,
重重砸在下方的人群中,引起一片驚恐的尖叫和更大的混亂。風(fēng)雪狂卷,
祭壇的火把瘋狂搖曳,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急速跳躍,明暗交錯。他緊緊箍著我,
唇舌間的攻城略地帶著一種毀滅性的瘋狂,冰冷的唇舌卻像蘊藏著即將噴發(fā)的火山熔巖,
幾乎要將我吞噬殆盡。
混亂的尖叫、兵刃的碰撞、祭司的驚怒斥責(zé)……所有的聲音都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混亂成了最好的掩護。沈寂緊扣著我的腰,那只剛剛輕易擊飛兩名守衛(wèi)的手掌,
此刻卻穩(wěn)如磐石。他像一柄驟然出鞘、飲血的兇刃,裹挾著我,撞開混亂的人群,
沖下祭壇冰冷的石階。風(fēng)雪迎面撲來,冰冷刺骨,卻無法冷卻臉上被他唇舌點燃的滾燙。
腳下是濕滑的雪地,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和身后越來越近的追兵呼喝。他奔跑的速度極快,
步伐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每一次落腳都精準地避開濕滑的暗冰,
仿佛對這片宮城的地形爛熟于心。玄色的祭服袍袖在風(fēng)中獵獵翻飛,如同巨大的鴉羽,
將我的身形也籠罩其中。“右轉(zhuǎn)!”他低喝一聲,聲音帶著疾奔后的微喘,卻異常清晰。
我被他帶著猛地拐進一條狹窄幽深的夾道。兩側(cè)是高聳的宮墻,隔絕了大部分風(fēng)雪,
也擋住了月光,只有墻頭積雪反射著一點微弱的天光。
身后的追兵腳步聲被暫時甩開一段距離。夾道盡頭是一扇不起眼的、半掩著的角門。
沈寂沒有絲毫猶豫,帶著我閃身而入,反手迅速而無聲地將沉重的木門合攏,
插上粗大的門閂?!芭?!”幾乎是門閂落下的同時,沉重的撞擊聲和怒罵聲就在門外響起。
“人呢?!”“給我搜!一定在這附近!”粗重的喘息在狹小的門洞內(nèi)交織。
這里似乎是宮墻之間堆放雜物的死角,彌漫著一股陳腐的灰塵和枯草氣味。
黑暗濃稠得化不開,只有門縫里透進幾絲外面火把搖曳的光線,
勉強勾勒出沈寂近在咫尺的輪廓。他依舊緊箍著我的腰,力道大得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黑暗中,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額發(fā)上,帶著剛剛劇烈奔跑后的熱度,
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清苦的藥味和血腥氣混合的氣息。
那個瘋狂掠奪般的吻留下的余威還在唇齒間蔓延,心跳如擂鼓,在寂靜的黑暗中震耳欲聾。
“你……”我剛想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曖昧的余溫?!皠e出聲。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貼著我耳廓響起的氣流,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只扣在我腰間的手掌,拇指無意識地在我腰側(cè)的衣服褶皺上摩挲了一下,
粗糙的指腹隔著衣料帶來一陣細微的、令人心悸的酥麻。
門外追兵的呼喝聲和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似乎是朝另一個方向追去了。
緊繃的氣氛稍稍緩解。沈寂的身體卻在這時猛地一晃!他悶哼一聲,
一直挺直的脊背瞬間佝僂下去,整個人幾乎要向前栽倒?!吧蚣?!”我驚呼,
下意識地反手扶住他,觸手卻是一片粘膩的冰涼!借著門縫透入的微弱光線,
我駭然看到自己扶在他后背的手掌上,竟沾滿了暗紅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鮮血!
他玄色的祭服在肩胛靠下的位置,顏色明顯更深沉了一大片,濕漉漉地貼在身上。
是剛才沖下祭壇時被守衛(wèi)的刀劃傷的?
還是更早之前……在祭壇上強行動用內(nèi)力震飛守衛(wèi)時牽動了舊傷?“無妨。”他咬著牙,
試圖重新站直身體,聲音卻虛弱得發(fā)顫,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在微弱的光線下閃著冰冷的光?!傲鬟@么多血還說無妨!”我急了,也顧不上什么男女大防,
撕開他傷口附近的衣料。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猙獰地橫在他后肩,皮肉翻卷,
鮮血還在不斷滲出。傷口邊緣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顯然是失血過多加上寒氣侵體。
必須止血!這念頭無比強烈。我慌亂地在自己身上摸索,試圖找到能包扎的東西,
卻只摸到幾塊散碎的點心——這是我穿過來時,
原身這個負責(zé)灑掃的粗使宮女身上僅有的“財產(chǎn)”。點心?等等!
我猛地想起原書里一個極其細微的設(shè)定:女主曾提過一句,
宮里給底層宮女配發(fā)的一種最劣質(zhì)的止血藥粉,因其氣味刺鼻難聞,
常被用來摻在點心餡料里掩蓋異味!我飛快地掰開一塊棗泥糕,
果然聞到一股混雜在甜膩香氣里、極其細微的辛辣藥味!顧不得許多,
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層摻了藥粉的餡料刮下來,
混合著門洞里地上刮下的一點相對干凈的積雪(權(quán)當簡陋的清洗消毒),
用力按在他猙獰的傷口上!“唔!”沈寂的身體驟然繃緊,肌肉瞬間堅硬如鐵,
喉嚨里溢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哼。冰冷的雪和粗糙的藥粉混合物刺激著傷口,
帶來劇烈的灼痛?!叭讨c!”我咬著牙,用力按住,
又從自己里衣的下擺狠狠撕下一條相對干凈的布條,手忙腳亂地繞過他的肩背和胸膛,
試圖包扎。黑暗中,動作笨拙而慌亂。他的身體滾燙,隔著薄薄的衣料,
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線條和每一次因疼痛而起的細微痙攣。
指尖不可避免地劃過他緊實的胸腹,每一次觸碰都像被微弱的電流擊中。布條繞過他胸前時,
我的手臂幾乎是環(huán)抱著他。他灼熱的呼吸就噴在我的頸側(cè),帶著藥味和血腥的氣息,
還有一種屬于他的、冷冽又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將我緊緊包裹。空氣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兩人粗重交錯的呼吸聲和布條纏繞時發(fā)出的細微摩擦聲。“你倒是……”他忽然開口,
聲音因為疼痛而沙啞,氣息拂過我的耳垂,激起一片細小的疙瘩,“不怕引火燒身?
”黑暗中,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似乎鎖定了我,即使看不見,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穿透力。
我正費力地將布條打結(jié),聞言動作一頓,心跳漏了一拍。引火燒身?從他強吻我開始,
這火就已經(jīng)燒起來了?!芭??”我抬起頭,努力在黑暗中迎向他的方向,
聲音帶著一絲豁出去的顫抖,“怕就不來了!怕就不救你了!”手上用力,將布條狠狠勒緊,
固定住那簡陋的包扎。他身體又是一僵,隨即卻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極低、極沉的笑,
像是砂礫在冰面上滾動,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磁性。“呵……”那笑聲未落,
他滾燙的手掌猛地覆上了我正按在他胸前布結(jié)上的手背,用力一握!
巨大的力量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將我整個手掌連同布結(jié)一起,
死死按在了他堅實滾燙的胸膛上。隔著布條,他心臟那沉重而迅疾的搏動,
一下下清晰地撞擊著我的掌心?!斑@般救我……”他低下頭,
灼熱的氣息如同羽毛般掃過我的耳廓,激起一陣無法抑制的戰(zhàn)栗,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火星,
烙進我的皮膚,“是想要……更多?”那低啞的聲音如同魔咒,在狹小黑暗的空間里回蕩。
掌心下是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耳邊是他滾燙的呼吸和充滿侵略性的詰問。
空氣仿佛被瞬間抽干,只剩下他身上濃烈的藥味、血腥氣和他獨有的冷冽氣息,
混合成一種令人眩暈的、危險又致命的蠱惑。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他手掌的溫度透過我的手背,一路灼燒到心臟。那聲“更多”,像是一把鑰匙,
猛地捅開了潘多拉的魔盒,祭壇上那個瘋狂掠奪的吻帶來的所有戰(zhàn)栗和心悸,
排山倒海般席卷回來,瞬間淹沒了我的理智。引火燒身?不,這火,早已焚心蝕骨。
我猛地抬起頭,在濃稠的黑暗里,憑著直覺,憑著那股滾燙氣息的指引,
不管不顧地朝著他的方向吻了過去!不再是祭壇上孤注一擲的碰撞,
而是帶著燎原之勢的回應(yīng)。唇瓣精準地捕捉到他的,
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兇狠和渴望。笨拙地吮吸,啃噬,
像是要將他唇齒間那清苦的藥味、冰冷的血腥和他這個人,都一并吞吃入腹!
沈寂的身體瞬間繃緊,像一張拉到極致的弓。覆在我手背上的那只手猛地收緊,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一聲壓抑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從他喉嚨深處迸出,
帶著被徹底點燃的狂怒和一種更深沉、更可怕的東西。他反客為主的動作比祭壇上更加兇暴!
那只緊扣著我的手猛地向后一扯,將我整個人更緊、更密地按向他滾燙的胸膛,
幾乎要揉進他的骨血里。另一只手臂則如鐵箍般狠狠環(huán)住我的腰背,
徹底斷絕了任何退避的空間。他低下頭,不再是承受,而是兇狠地攫取、碾壓、噬咬!
冰冷的唇舌在這一刻爆發(fā)出熔巖般的熱度,帶著一種毀滅性的占有欲,攻城略地,席卷一切。
“唔……”所有的驚呼都被他吞噬。黑暗成了最好的幫兇,觸感被無限放大。他滾燙的唇舌,
他粗重的喘息噴在臉頰頸側(cè)帶來的酥麻,他胸膛劇烈起伏的摩擦,
他手臂緊箍帶來的窒息般的壓迫感……所有的感知都混亂地交織在一起,
匯成一股洶涌的洪流,沖垮了所有的堤壩。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在燃燒。
我笨拙地回應(yīng)著,雙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攀上了他寬闊的肩背,隔著被鮮血浸透的冰冷祭服,
能感受到其下賁張的肌肉線條和灼人的熱度。指尖劃過他背上那道被布條覆蓋的傷口邊緣,
引得他身體一陣更劇烈的顫抖,環(huán)抱我的手臂也收得更緊,仿佛要將我勒斷。
唇舌的交纏激烈得近乎疼痛,帶著血腥的鐵銹味和一種孤注一擲的絕望。分不清是誰的血,
誰的痛,誰的渴。黑暗里只剩下粗重紊亂的喘息和唇齒間令人面紅耳赤的黏膩水聲。門外,
追兵的腳步聲似乎去而復(fù)返,隱隱傳來模糊的交談和拍打?qū)m墻的聲音。“……仔細搜!
角門看看!”“這門閂死了!”“撞開!”沉重的撞擊聲猛地砸在木門上,灰塵簌簌落下。
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像一盆冰水,瞬間澆醒了沉淪的理智。沈寂的動作驟然停頓!
他猛地抬起頭,唇齒分離時帶出一絲曖昧的銀線。黑暗中,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死死地鎖定著我,即使看不見,也能感受到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火焰,
灼燙地烙印在我臉上。喘息依舊粗重滾燙,帶著尚未平息的風(fēng)暴。
他環(huán)在我腰背上的手臂沒有絲毫放松,反而將我更緊地護在懷里,身體微微一側(cè),
將我完全擋在他和冰冷的宮墻之間,
用自己寬闊的后背對著那扇不斷被撞擊、發(fā)出呻吟的門板?!氨Ьo我。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磨出來的,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種近乎暴戾的決絕。帝都的風(fēng)雪,似乎永無休止。
沈寂的傷在精心調(diào)養(yǎng)下緩慢愈合,
代價是我衣不解帶的看顧和無數(shù)個被他灼熱氣息驚醒的夜晚。他像一頭蟄伏的孤狼,
沉默地舔舐傷口,深潭般的眼底卻燃著幽暗的、足以焚毀一切的火種。
那個在祭壇風(fēng)雪中瀕死的少年郎君,仿佛只是他脫下的第一層脆弱軀殼?!俺謨A軋,
比這刀傷兇險百倍?!彼性谂w的軟榻上,指尖摩挲著我替他換藥時留下的布結(jié),
目光卻穿透雕花窗欞,落向?qū)m城深處那片壓抑的天空。藥香混合著他身上冷冽的氣息,
在暖融融的室內(nèi)氤氳?!耙钪偷帽人腥烁?,爬得更高?!彼龅搅恕?/p>
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利用我對原著“先知”的零碎片段,他精準地撬動朝堂的縫隙。
一次看似偶然的“救駕”,將他送入新帝的眼簾。那場驚馬意外,我就在混亂的人群邊緣,
看著他玄色衣袍如鬼魅般掠出,硬生生用肩膀扛住了砸向年輕帝王的沉重車轅。
骨骼碎裂的悶響被淹沒在驚呼里,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痛楚,只有一種近乎獻祭的平靜。
新帝扶起他時,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映著帝王動容的臉,也映著遠處我揪緊的心。
權(quán)柄開始向他傾斜。我成了他深宅里最隱秘的珍寶,也是唯一的軟肋。
朱門隔絕了外界的風(fēng)雪,也隔絕了自由。亭臺樓閣,雕梁畫棟,仆從如云,
卻像一座用金玉堆砌的牢籠。他予我錦衣玉食,予我旁人難以想象的縱容,
卻吝于給我一方踏出院門的許可。“外面太冷?!彼偸沁@樣說,修長的手指拂過我的鬢發(fā),
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欲,將我圈回他溫?zé)岬膽驯?。那懷抱強勢?/p>
帶著藥味和屬于他的獨特冷香,每一次緊擁都像無聲的宣告: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偶爾夜深,他會帶著一身寒氣歸來,有時是淡淡的血腥氣,有時是清冽的酒意。
他會屏退所有人,只留一盞孤燈,將我緊緊箍在懷中,滾燙的唇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掠奪,
碾過我的眉心、眼睫、唇瓣,直至頸側(cè)敏感的肌膚。沉重的呼吸噴在耳畔,
帶著壓抑的喘息和低啞的控訴:“別離開我……永遠別離開……” 那力道大得驚人,
仿佛要將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成為他抵御這冰冷人世唯一的暖源。掙扎是徒勞的,
只會換來更兇狠的噬咬和禁錮,每一次深吻都帶著絕望的占有,
像是要從我靈魂深處汲取活下去的溫度?!暗鬲z風(fēng)雪再烈,” 一次激烈的糾纏后,
他喘息著撕開我層疊的衣襟,滾燙的唇烙在鎖骨下方,留下清晰的印記,
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磨礪,“不及你暖我萬分之一?!?燭火搖曳,
他眼底的幽暗火焰幾乎要將我焚燒殆盡,那是一種病態(tài)的、令人窒息的依戀。
我沉淪于他帶來的滅頂情潮,卻又在每一次他離去后,被巨大的無力感攫住。歷史的車輪,
真的能被我們撼動嗎?那本《鳳闕謀》中冰冷的結(jié)局,如同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
那場宮廷夜宴,是命運給予我們最殘酷的嘲弄。新帝登基后的首次大宴,群臣畢至。
沈寂已是權(quán)傾朝野的沈首輔,玄色蟒袍襯得他面容愈發(fā)冷峻,只有看向身側(cè)的我時,
眼底深處才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存。我穿著他親自挑選的華貴宮裝,坐在他身側(cè),
像一只被精心裝飾的金絲雀。觥籌交錯,絲竹靡靡。一切都按照預(yù)定的軌跡滑行,
直到那支淬了劇毒、角度刁鉆的弩箭,撕裂了歌舞升平的假象!它并非射向新帝,
也并非射向沈寂——它的目標,直指沈寂身邊一個毫不起眼的、負責(zé)斟酒的老宦官!
電光石火間,沈寂的身體猛地繃緊!他認出了那個宦官——那是他布局多年,
安插在敵對陣營最深處、即將在今晚發(fā)揮關(guān)鍵作用的一枚死棋!棋子的暴露與死亡,
將意味著他精心編織數(shù)年的網(wǎng)瞬間崩毀!“不!” 一聲低吼幾乎要沖破我的喉嚨。
身體先于理智做出了反應(yīng)。
那本攤開在我膝上、被我無數(shù)次翻閱試圖尋找生機的《鳳闕謀》滑落在地。我猛地向前撲去,
不是為了擋箭——我根本來不及,也擋不住那閃電般的一擊——而是用盡全力,
狠狠撞在沈寂意圖去拉那宦官的手臂上!“噗嗤!”利刃穿透皮肉的悶響,
在驟然死寂的大殿里清晰得令人頭皮發(fā)麻。劇痛從肩胛處猛地炸開,瞬間席卷全身,
眼前一片血紅。溫?zé)岬囊后w迅速浸透了華美的衣料。我倒在冰冷堅硬的金磚地面上,
視線開始模糊,耳邊是沈寂一聲撕心裂肺的、從未有過的驚怒咆哮:“阿寧——!
”混亂瞬間爆發(fā)!侍衛(wèi)的怒吼,女眷的尖叫,
杯盤碎裂的刺耳聲響……所有的聲音都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水幕。
我看到沈寂如同暴怒的兇獸,一掌劈飛了最近的刺客,不顧一切地撲跪在我身邊。
他顫抖的手指沾滿了從我傷口涌出的、溫?zé)岬难?/p>
那雙深潭般的眼眸此刻被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近乎毀滅的赤紅填滿,
所有的冷峻、所有的算計都在這一刻崩塌殆盡?!澳恪摇?他聲音嘶啞破碎,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硬生生摳出來的,帶著滔天的殺意和無法言喻的痛楚。
他死死按住我肩胛處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力道大得像是要將那傷口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