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夫君并不愛我。卻親手用自己的心頭血,為我鑄了一枚玲瓏血玉佩。大婚那夜,
他跪在身前親手為我系上這玉佩,護我一生康健。“清歌,以后這東宮只會有你一人。
”“若有一日負你,你便捏碎它,我蕭璟言的命,隨你處置。”我誤以為,
夫君心中真的有我。直到三年后,他帶著青梅蘇若雪回府?!扒甯?,雪兒的爹娘獲罪賜死,
她無處可去?!焙髞硭翁岢觯⑿」媚镞M府。第一次,我歇斯底里的砸了整個東宮。
他只是冷眼看著我,冷冷吐出兩個字“瘋子”。第二次,我崩潰地扇了他一巴掌,
然后離家出走了七天。七天時間,他一次都沒有找過我。反而將院中的鈴蘭全部拔掉,
種上她最喜歡的百合。今天是第三次,我才知道,小姑娘已有身孕。這次,我沒吵沒鬧,
只是平靜的道了句:“恭喜?!碑斈晡揖攘耸挱Z言,皇帝賜我兩卷丹心鐵卷。第一卷,
我許下和蕭璟言永不分離。第二卷,我許的是,此生與蕭璟言再也不見。
……蕭璟言第三次來找我,說蘇若雪腹中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他將蘇若雪小心翼翼的安頓坐下。扭過頭看向我時,眉頭緊皺:“清歌,雪兒已有身孕。
”“你能不能識大體一點?”我低著頭,眼眶有些濕潤,輕輕說道:“你身為太子,
怎么能讓罪臣之女住進東宮?
”“更何況……”我抬頭徑直對上蕭璟言的眼睛:“你曾向我許諾,東宮只會有我一人。
”蕭璟言聞言立刻沉默,身體僵了一瞬。蘇若雪捧著微隆的小腹跪在地上,
哭得梨花帶雨:“姐姐若不容我,
我便帶著孩兒去黃泉尋我爹娘……”蕭璟言沖上前將她拉起摟進懷里,看我的眼神更冷了。
“阮清歌,你當年為救我落下寒癥,本就難有子嗣?!薄叭缃窬惯B這點慈悲心腸都沒了?
”我嘴角揚起一抹苦笑。當年為救蕭璟言,我在極寒的冬日為他外出尋藥,
又以三碗心頭血做藥引。最后落得寒癥,很難再有自己的孩子。蕭璟言向我保證,
以后會只愛我一人,也不會讓別人懷上他的孩子??涩F(xiàn)在,他竟用這件事諷刺我。果然,
只有親近的人知道怎樣傷你最深。我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會娶蘇若雪進府。
不想再與他爭辯:“好,那便依你所愿吧。”說完我轉身失魂落魄的離開。
蕭璟言沒想到我會同意,看著我的背影,他怔在原地。但下一刻卻轉身,
欣喜的將蘇若雪攬在懷里。從小爹娘便教導我:“身為女兒家,也當自尊自愛,
不可委曲求全?!奔热凰囊庖褯Q,我不愿再強求。回到房內,
我寫了一封信給遠在戍邊的爹娘和兄長,告知他們要和離的事。之后,我從床底的盒子里,
取出那卷皇帝親賜的卷軸。當年,夫君掛帥親征,前去與漠北交戰(zhàn),我在死人堆里撿起了他。
耗盡心血救回他的性命?;实圪n下丹書鐵券。可滿足我兩個愿望。第一卷,
我許下和蕭璟言永不分離。我執(zhí)筆研墨,在第二卷上寫下:【懇請陛下,
準許我與蕭璟言和離,余生與蕭璟言不復相見。】做完這一切,我竟覺得自己放松了很多。
我看向窗外,不知何時雪白一片,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剛成婚那年冬日,初雪來時,
蕭璟言陪我一起賞雪。他心疼的將我凍得通紅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卻不忍掃了我的興致。
還許諾今后每一場初雪都會陪在我身邊。如今看來,真是可笑至極。不知不覺,
我竟靠著窗邊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走過來,將我輕抱放到床上。
他伸手為我理清額前的碎發(fā),嘆了一口氣:“說好的會陪你看初雪的。
”“等雪兒的孩子生下來,你就是這個孩子的嫡母,往后不會有人說你半分不是。
”我的頭卻異常沉重,睜不開眼,意識也模糊不清。2.翌日,
我醒來時覺得自己身子虛弱無力。想起昨晚,我喚來小桃:“昨日,太子可曾來過?
”小桃搖搖頭:“奴婢未見有人來。
”但緊接著又猶豫開口:“但奴婢昨日在膳房為您煮補湯,遇見了蘇若雪和太醫(yī),
似乎在商量著什么事情?!蔽胰粲兴嫉狞c了點頭。小桃讓我好好休息,
旋即便去膳房取些祛寒的湯藥。我等了兩個時辰小桃都沒回來。
直到蕭璟言身邊的小廝來傳話讓我去前廳,我頓時感覺發(fā)生了什么。果然,到了前廳,
我一眼看見小桃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而蘇若雪靠在蕭璟言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走上前,看見小桃的臉被打的紅腫,嘴角也滲著血。小桃哭著挪到我腳邊:“太子妃,
奴婢去給您端湯藥,知道您怕苦,想給您加點冰糖。
”“結果他們沖進來就說我給蘇夫人下藥?!边@也太巧了。我環(huán)顧四周,
厲聲問道:“是誰動的手?”蘇若雪身邊的嬤嬤神色囂張的說:“是奴婢打的,
這個賤婢在蘇夫人的保胎藥里下毒?!薄芭?!”她話音剛落,我便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我身邊的人?!弊谝慌缘氖挱Z言見狀,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如水。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是我讓她打的,阮清歌,
你這是要做什么?”我直視著蕭璟言:“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小桃在保胎藥里下毒?
”聞言,他眼神中有一絲遲疑。蘇若雪走上前,聲音委屈:“今天真是萬幸,還好孩子沒事。
”“太子哥哥,這事傳出去對姐姐名聲也不好,就算了吧。”我冷笑的看著她,
真是栽贓的一把好手。我正要反駁,蕭璟言卻打斷:“小桃以下犯上,這是不爭的事實。
”“來人,把她送進慎刑司,讓她吃吃苦頭?!蔽也豢芍眯诺目粗挱Z言,在他心里,
已經默認這事是我做的。慎刑司那種地方,關押的都是窮兇極惡的人,用的都是酷刑。
小桃進去根本活不了。我沖上前想阻止,蕭璟言卻攔住我,小桃被拖走。
我雙眼含淚的看著他:“算我求你好不好,小桃會沒命的?!薄八龔男『臀乙黄痖L大,
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妹妹?!蔽夜虻绞挱Z言腳邊,抓住他的衣角,絕望地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