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退后兩步，淡淡開口：“太后娘娘，我如今已經(jīng)嫁給陸御將軍了，斷不可能一女侍二夫?！?/p>
“這樁婚事是您昨日親口賜下的?！?/p>
太后臉上青白相交，又開始抹眼淚：“璃霜，如今只有你能救燼兒，若是燼兒有什么三長兩短，大商可就亡了。”
說著，她神色一凜：“論起罪過，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你和靈月一族?！?/p>
這樣的場景早就在我腦中上演了無數(shù)遍。
我面色平靜，淡淡開口：“我既然愿意回來，自然是想救陛下的，可是......”
“你放心，只要你能救活燼兒，你就是大商唯一的皇后?！?/p>
沈嬌嬌臉色一變，指尖攥著楚慕然的衣角，聲音哽咽：“燼哥哥，是嬌嬌沒本事，嬌嬌若是能像姐姐一樣，哪怕粉身碎骨也愿意?！?/p>
“可我沒有本事，只能日日守在佛前，燃盡千盞長明燈，只求天神保佑你平安順?biāo)?。?/p>
赫連燼仿佛聽不見她的話一般，只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我強迫自己壓下嘴角的笑意，無奈道：“可我的福運只能過給一個人，我與陸御將軍已經(jīng)拜過天地了?！?/p>
“就算我今日與陸將軍和離，嫁給了陛下，也于事無補了。”
太后踉蹌了一下，險些沒站穩(wěn)。
“你的其他族人呢，其他族人中總有適婚女子......”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靈月族雖是神族之后，但能影響國運的唯有圣女?！?/p>
太后狠戾道：“你既然是神族圣女，肯定有別的辦法，若是燼兒有什么三長兩短，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我不慌不忙：“我曾在古籍中見過，以我每日戌時的唾液，混合百年老參研磨的粉末，制成藥丸給陛下服下，或能壓制病情。”
眾人大驚失色：“讓陛下飲下月姑娘的口水，那是大不敬！”
太后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眼見戌時將至，錯過了便要等明日。
可赫連燼能否活過今晚都不可知。
“按她說的做！”
宮人恭恭敬敬將玉盞端到我面前，我“呸”了一口唾沫進去。
赫連燼看著制成的藥丸有些猶豫，終是一閉眼，仰頭吞了下去。
剛才還病怏怏的赫連燼，服下藥后，雙頰竟奇跡般泛起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wěn)有力。
眾人原本凝重的面容終于松弛下來。
太后紅著眼眶，緊緊握住我的手：“好孩子，燼兒從前那般對你，你卻還能以德報怨，拼盡全力救他。”
“今日便昭告天下，封你為公主，賜封地，讓你和你的族人都能享盡榮華?！?/p>
我緩緩俯身，行了一禮。
“民女不求這個?！?/p>
太后臉色微變，迅速又調(diào)整成剛剛?cè)岷偷哪樱骸澳阏f，你想要什么，哀家都答應(yīng)你?！?/p>
我微微一笑：“民女此前受謠言污蔑，還請你昭告天下，還民女一個清白?！?/p>
太后點點頭，連夜命人下發(fā)文書。
赫連燼看向我，喉結(jié)緊張地上下滾動：“璃霜，對不住......”
經(jīng)歷兩世，我終于從他口中聽到了這句話。
但太晚了，他所承受的一切都還只是個開始。
他自顧自哽咽道：“從前是我錯怪了你，前世，嬌嬌離世，我是太過傷心了，才做了傻事，你那么愛我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