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就想著用怎樣的姿勢折騰你。寶貝乖,再來一次。
——???° 傅今越
“廢柴女,趕緊離開這個家!”
炎炎烈日下,姜柚寧連同行李,一起被扔出了家門,卻沒有一絲害怕。
老掉牙的招數(shù),每次也只能讓她安分十秒,不能再多。
姜柚寧狠狠地掐了下自己胳膊,擠出幾滴可憐兮兮的眼淚,哭嚎著喊:
“爸——”
“媽——”
別墅里面?zhèn)鱽斫负掼F不成鋼的聲音,“閉嘴!我們都還沒死,還不到哭喪的時候!”
“親愛的爸爸媽媽,我可是你們唯一的女兒啊,你們就這樣忍心不要我了,到時候誰給你們挖墳、哭墳?。俊?/p>
“不孝女!你這次說再多也沒用,我不會上你的當(dāng)!給你半年時間,學(xué)不會自力更生就別回來,丟我姜家列祖列宗的臉!”
此時,剛好頭頂一只烏鴉飛過,發(fā)出一陣悠長又應(yīng)景的鳴叫。
“哇—哇——”
姜柚寧感覺有被內(nèi)涵到,抬頭給了烏鴉一記白眼。
再敢嘲笑,就拔光它身上的毛,讓它裸奔一圈,再丟進(jìn)鍋里燉湯喝!
緊接著,姜柚寧使出渾身力氣,一邊用雙手拍打著別墅的門,一邊扯著嗓子喊:
“爸媽,你們的寶貝甜蜜餞兒要熱暈過去了!”
“你們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怎么能說扔就扔呢?”
“爺爺奶奶要是知道了,也一定會心疼的,快給我開門吶!”
此話一出,別墅里面?zhèn)鱽砟_步聲。
姜柚寧心中一喜,就知道嘴硬心軟的父親大人,絕不會無動于衷。
她可是爸媽的貼心小棉襖,只此一件。
然而,隨著大門開啟,一盆冷水也跟著潑了過來。就這么毫無征兆的,濕了她的衣褲和鞋襪。
姜柚寧徹底呆愣住了?。。?/p>
這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她爹怎么能不按套路出牌,鐵了心的要將她掃地出門,還是不是親生的了?
姜柚寧在外面站了將近十五分鐘,直到地面的水分都蒸發(fā)干了,也沒想明白他們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難道好日子到頭了?
不,她有的是辦法。
她就要選擇躺平擺爛當(dāng)咸魚的人生,不爭不搶不內(nèi)卷。
除了不上進(jìn),其余都是優(yōu)點。
明明家里已經(jīng)有那么多錢,幾輩子都花不完,怎么就非得讓她一個小輩去社會上闖蕩遭受毒打?
在她看來,富二代不創(chuàng)業(yè)就是最好的投資,也更加穩(wěn)妥。
現(xiàn)實中的職場,沒有硝煙,卻明爭暗斗,爾虞我詐,實在是令人厭煩的很。
姜柚寧才不去蹚那灘渾水,被掃地出門又怎么樣,大不了換個地方繼續(xù)躺。
當(dāng)她給最親近的爺爺奶奶,和最有實力的閨閨打電話求收留時,全都沒打通。
霎時間,姜柚寧頓覺不妙。
銀行卡早就停了,私房錢大部分也都被沒收??礃幼?,這是要逼她露宿在街頭的節(jié)奏啊。
姜柚寧無語的望了望天,這一計真絕!
就在這時,手機(jī)上來了一道信息。
「寶貝閨女,我在你行李箱里塞了錢。你先出去避避風(fēng)頭,就當(dāng)旅游散心。等這陣子過了,我在你爸耳邊吹吹枕邊風(fēng),你就能回來了,媽咪愛你」
本來還郁悶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
姜柚寧拉著黃色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消失在監(jiān)控之中。
此時,原本寂靜的客廳,多了兩道爭執(zhí)聲。
“慈母多敗兒,你就慣著她吧!”
“你不心疼我心疼,又不是從你肚子里爬出來的!”
“這叫什么話,沒有我這個父親,你自己能行?”
“老不正經(jīng)!”
姜父的心情已緩和幾分,上前攬住妻子的肩,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心疼咱們女兒,但她不能一直這么擺爛。我們活著時,可以盡一切力量托舉她,讓她衣食無憂,自由自在,若是我們不在了呢?”
她總得擁有自己賴以生存的本領(lǐng),事情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會。
誰也不能保證,人的一生總是平安順?biāo)臁?/p>
如果意外來臨時,要有自保的能力是最基本。
經(jīng)過一番勸慰,姜母的一顆心也跟著沉淀下來。丈夫所說不無道理,女兒也是時候該成長了!
姜父觀察著妻子神色,緩了幾秒才開口:“她行李箱里的錢,被我拿出來了。”
“什么?!”
“別激動,我們剛才說好了的。要給她機(jī)會歷練,就不能慣著她,更不能刻意縱容,你說對不對?”
妻子冷哼一聲,真是好有道理,不愧是頭腦靈活的商人,沒好氣道:“你餓死她算了!”
“……”
姜柚寧離開家后,直奔江城機(jī)場。
她用錢包里僅剩的幾百塊,購買了一張?zhí)貎r機(jī)票,飛往繁華首都。
落地京市后,姜柚寧叫了輛網(wǎng)約車。
司機(jī)大叔是個熱情的中年男人,腦門大,精神狀態(tài)飽滿,京味兒口音也很濃,“姑娘,您這是來玩兒???”
“嗯,過來玩幾天。”
“那怎么你一人兒啊?”
“一個人多自在,想走就走,想停就停,這多酷呀!”
陳建富笑著搖了搖頭,挺有意思一姑娘。
幾分鐘后,姜柚寧主動開口詢問:“大叔,您知道這附近哪兒有租房子的嗎?”
陳建富往后視鏡一掃,微微一笑,“姑娘,你這可就問對人了!我家有房子對外出租,你要是感興趣,直接過去得了?!?/p>
姜柚寧思考幾秒,禮貌客氣回道:“謝謝您的好意,先送我去酒店吧。”
陳建富不再多說什么,只不過卻在姜柚寧下車前,給了她一張帶有電話號碼的小紙條,并讓她好好保存。
對于此舉,姜柚寧并未放在心上,應(yīng)該到不了那種地步。只不過,在她剛到酒店沒多久,就改變了主意。
原因無他。
爺爺奶奶在他們兒子安排下,出國旅游去了,總共一個月。
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她也不想讓老人家玩得不愉快。因此,對于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只字未提。
閨閨就更慘了,被家里人送到了某個海島上的魔鬼訓(xùn)練營,更是身無分文。
姜柚寧七湊八湊,給對方轉(zhuǎn)過去了一千塊。閨閨感動的痛哭流涕,發(fā)誓這輩子一定不會忘了她這位至交好友。
所有事情疊加在一起,這讓姜柚寧意識到,這是一場大人們早就布好的局。目的就是讓她孤立無援,只能依靠自己生存。
此時此刻,姜柚寧想仰天長嘯。
又想到光一晚的住宿費用,就高達(dá)八百時,瞬間閉了嘴。
還是能省則省,不能讓自己在這半年里活活餓死。
不然,傳出去都是笑話!
也幸好沈女士足智多謀,在卷起的文胸里面藏了三千塊現(xiàn)金,真夠厲害的。
這應(yīng)該能讓她度過一段清貧的日子了,說不定還能順便減個肥。
為了活命,拼了!
姜柚寧在度過美好又舒適的一晚后,上網(wǎng)找了個合適的戶型,并約定了見面時間。
當(dāng)她拖著行李箱,倒了三次地鐵過去時,竟發(fā)現(xiàn)房東竟是昨天的司機(jī)大叔!
這簡直是三更半夜見太陽——太離譜。
陳建富笑呵呵的,“姑娘,合著您瞅我像壞人吶?”?
“哪能呀,您這渾身都透著一股正氣,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哈?!?/p>
陳建富被夸得差點兒找不著北,右手豪邁一甩,“姑娘,沖你這句話,我就必須給你便宜點兒房錢,還得讓你住最局氣兒的房!”?
就這樣,姜柚寧被帶到了富人區(qū),一處高樓的頂層,足足兩百平的面積。
在這里,能俯瞰樓下大片風(fēng)景。視野開闊,美不勝收。
姜柚寧有被驚呆到,原來大叔是有錢人,“這房租一定不便宜吧?”
“就照普宅算,你挑一間住,每月收六千?!?/p>
“可我現(xiàn)在……沒那么多錢。”
本以為房東大叔聽后會立刻攆人,沒承想態(tài)度一如既往,“甭急,先這兒住著,手頭寬綽了再給?!?/p>
不僅如此,房東大叔聽說她沒工作,還熱心的給她介紹面試公司。
姜柚寧不好拒絕大叔好意,在放下行李箱后,跟著他跑了幾家公司,結(jié)果可想而知。
雖然本科學(xué)歷,卻沒有任何工作經(jīng)驗,相信沒有哪家公司愿意聘用。
以前擺爛時候居多,如今更加證實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小廢物。
不知不覺,天黑了。
陳建富看起來也有些累,又囑咐了姜柚寧一些租房注意事項,之后便驅(qū)車離開。
對此,姜柚寧是感激的。
初來乍到就受到格外的關(guān)照,大叔不僅開車載她到處找工作,還請她吃了一頓美味午餐。
僅憑這兩點,姜柚寧就覺得自己這條咸魚是時候該動一動了。
等賺了錢,一定會請大叔去六星級酒店隨意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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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層的裝修是意式極簡風(fēng),黑白灰色調(diào),高檔又大氣。
房東大叔姓陳,這是他兒子的婚房,很早就準(zhǔn)備好了。
結(jié)果幾年過去,連個結(jié)婚的動靜都沒有,最近才想著對外出租。
也是合了眼緣,陳叔才肯把這么好的房子租給姜柚寧。
除了她,這里還沒有陌生人來過。
又聽陳叔說,他那兒子是個工作狂?;丶业拇螖?shù)都少,基本都睡在公司,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結(jié)婚的打算了。
每想到這件事,大叔就特別生氣。
同齡人的孩子都會指著爺爺叫老登,他那兒子卻搞什么奇葩的單身主義。
活該沒姑娘跟,就打一輩子光棍吧!
姜柚寧當(dāng)時是這么勸的,“陳叔您別急,婚姻大事都講究緣分。若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很明顯,這話起到了作用。
陳建富眼中似是有了向往,“小姜,你若是有合適的姑娘,就給我們家那臭小子牽牽線。若是成了,叔給你包很大的紅包。”
姜柚寧表示,以后會留意。她也是真心想幫大叔的忙,說不定還能促成一段好姻緣。
晚上八點,姜柚寧接到了自家母上大人的來電。
沈女士很是激動,“寶貝,你有沒有受委屈?”
“當(dāng)然沒有。您女兒從小就是錦鯉體,整個世界都偏愛,哪有什么委屈可受呀?!?/p>
“那就好?!?/p>
就算孩子再不爭氣,做母親的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受罪。
母女二人聊了很久,姜柚寧把一整天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沈女士才肯放下心來,并囑咐她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不要緊,大不了回家啃老一輩子。
姜柚寧心里有些泛酸,她這條咸魚確實躺的已經(jīng)夠久了,不能總是躲在長輩羽翼之下。
即便做不成雄鷹,會飛的雞總成。
她的心態(tài),已在悄然間發(fā)生改變。
房間里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姜柚寧選了一間南向次臥,足夠?qū)挸ā?/p>
她把行李箱里的衣物全部取出,依次掛好。收拾妥當(dāng)后,拿著一件棉質(zhì)睡裙去了外面的浴室。
除了花灑水流聲,房間一片安靜。
時間過去十幾分鐘,有男人走進(jìn)來,空氣中飄浮著淡淡馨香,讓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他往浴室方向掃了眼,長腿一邁,坐在沙發(fā)上等待。
浴室的門從里面推開,姜柚寧披著濕發(fā)往外走。
當(dāng)她看到沙發(fā)上坐著個陌生男人,正用審視目光打量她時,心跳仿佛漏掉一拍。
四目相對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男人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年紀(jì)不大倒是挺會演戲。
可他不吃這套,聲音清冷,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嚴(yán)厲,“誰讓你住進(jìn)來的?”
說實話,姜柚寧有些害怕眼前這男人,反問的氣勢卻也不弱,“你又是誰?”
男人聽后,幅度很輕的扯了下唇角,眼中卻無絲毫笑意。
——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他才不會上鉤。
“我是誰你都不知道,還敢住進(jìn)來,膽量不小?!?/p>
這話無疑是導(dǎo)火索,姜柚寧又往前幾步,語氣也沖,“在質(zhì)問別人是誰之前,難道你不應(yīng)該自報家門?”
——簡直就是個沒禮貌的家伙,盡管長得人模狗樣。
男人姿態(tài)從容的從沙發(fā)前站起,寬肩窄腰,身材勻稱,目測有一米九。
除了說話方式很欠揍以外,顏值還是能讓人賞心悅目。
只不過,無形的壓迫感還是令人無法忽視,這讓姜柚寧不由得倒退一步,“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