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崽投奔女將軍?重生歸來我成了她們的掘墓人!上一世暴雨夜,
我抱著高燒的兒子跪在將軍府外,只為求妻子蘇晚晴收留。門開了,
她的情人蕭如煙卻笑著讓侍衛(wèi)打斷我的腿?!百v民也配臟了將軍的地?”再睜眼,
我竟回到抱著云兒踏上青石板路的這一刻。
懷中孩子滾燙的體溫灼醒前世記憶——三日后蕭如煙會“意外”發(fā)現(xiàn)云兒是藥引,
活剖他入藥救蘇晚晴?!暗?,云兒冷……”我收住邁向?qū)④姼哪_,
轉(zhuǎn)身走向京城最大的當(dāng)鋪。當(dāng)?shù)糇鎮(zhèn)饔衽鍟r,掌柜驚呼:“您、您怎會有鎮(zhèn)北軍的虎符殘玉?
”身后突然傳來鐵甲摩擦聲,
蘇晚晴的副將驚疑不定:“夫人要找的虎符另一半…怎會在你手里?
”---1、冰冷的雨水像無數(shù)根細(xì)密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裸露的皮膚。
每一滴都帶著深秋刺骨的寒意,順著單薄破舊的衣衫縫隙鉆進(jìn)去,
貪婪地汲取著身體里最后一點暖意。沈硯死死咬著牙,牙關(guān)因寒冷和極致的用力而咯咯作響。
他跪在將軍府外那片冰冷堅硬的青石板上,身體前傾,
用整個上半身小心翼翼地護(hù)著懷里那個小小的、滾燙的團(tuán)子。懷里,是他五歲的兒子,云兒。
小家伙像個小火爐,溫度高得嚇人,隔著濕透的衣物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灼人的熱度。
那張平日粉嫩可愛的小臉此刻燒得通紅,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無力地垂著,
在眼下投出一小片不安的陰影。原本紅潤的小嘴唇已經(jīng)干裂起皮,微微張著,
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著急促而痛苦的咝咝聲,微弱得幾乎被嘩啦啦的雨聲徹底吞沒。
“云兒…再堅持一下…娘親…娘親很快就出來了…”沈硯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凍僵的喉嚨里硬擠出來的,帶著破碎的絕望。他更緊地抱住懷里的孩子,
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這無情的風(fēng)雨,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冰冷的雨水順著他的額發(fā)流下,模糊了視線,也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滾燙的淚水。
將軍府那兩扇厚重的、象征著權(quán)勢與威嚴(yán)的朱漆大門,依舊緊緊地閉著,
像一堵沉默而冰冷的墻,隔絕了門內(nèi)可能存在的溫暖和門外這對父子的全部生機。
門楣上高懸的“鎮(zhèn)北將軍府”牌匾,在雨幕中只留下一個沉重而模糊的輪廓,
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嚴(yán)。時間在冰冷的雨水沖刷下流逝得異常緩慢,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鈍刀子割肉。沈硯的膝蓋早已失去了知覺,從最初的劇痛到麻木,
再到此刻仿佛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他只能憑著胸中那股不滅的、保護(hù)孩子的本能,
死死地支撐著身體不徹底倒下。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兩個時辰,
那扇沉重的大門終于發(fā)出“吱呀——”一聲沉悶而冗長的呻吟。
一線昏黃的光線從門縫里艱難地透了出來,在這片無邊的雨夜黑暗中,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
沈硯的心猛地一跳,一股混雜著卑微希望和巨大恐懼的熱流瞬間沖上頭頂。
他幾乎是本能地向前膝行了一步,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出聲,聲音沙啞撕裂,
帶著血的味道:“晚晴!求你!開開門!看看云兒!他快不行了!求你救救他!
他是你的兒子??!”門,緩緩地打開了更大的縫隙。2、然而,站在門內(nèi)光暈里的,
并非他記憶中那個英姿颯爽、眉宇間帶著凜然正氣的女將軍蘇晚晴。
那是一個身姿窈窕、穿著一身如煙似霧般輕薄昂貴絲綢衣裙的女子。她斜倚在門框上,
姿態(tài)慵懶而優(yōu)雅,與門外的凄風(fēng)苦雨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
她手里甚至還握著一個精致小巧的暖爐,爐壁上透出融融暖意。是蕭如煙。
蘇晚晴半年前從戰(zhàn)場上帶回來的“救命恩人”,如今將軍府里最得寵的“柳姑娘”。
蕭如煙的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門外跪在泥水里的沈硯和他懷里氣息奄奄的孩子,
那雙漂亮的杏眼里沒有一絲波瀾,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像是在看兩只誤入華堂的骯臟螻蟻。雨水順著沈硯的頭發(fā)、臉頰不斷流淌,狼狽不堪。
他懷里的云兒似乎被這驟然的光線刺激了一下,極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
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痛苦呻吟?!皣K?!笔捜鐭熂t潤的唇角緩緩向上勾起,
彎成一個極其刻薄又冰冷的弧度,聲音又輕又軟,卻像淬了毒的冰針,清晰地穿透雨幕,
狠狠扎進(jìn)沈硯的耳朵里,“哪里鉆出來的下賤東西,也敢在將軍府門前哭嚎?
臟了將軍府的地界兒不說,吵得將軍都不得安歇?!鄙虺帨喩硪唤?,血液似乎瞬間凍結(jié)了。
“來人,”蕭如煙懶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對著門內(nèi)陰影處吩咐道,“把這兩個礙眼的臟東西,
給我‘請’遠(yuǎn)點兒。尤其是那兩條腿,看著就煩,跪在這兒是想咒誰呢?
”陰影里立刻閃出兩個身材魁梧、穿著將軍府侍衛(wèi)服飾的壯漢。他們面無表情,眼神冷漠,
大步跨出高高的門檻,靴子踩在泥水里,濺起骯臟的水花。沈硯瞳孔驟然緊縮,
前世臨死前那刻骨銘心的劇痛和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不!蕭如煙!
你不能!云兒是你的…!” 他絕望地嘶吼著,試圖用身體緊緊護(hù)住懷里的孩子。然而,
一切都太遲了。一只穿著堅硬牛皮靴的大腳,帶著毫不留情的巨力,狠狠踹在了他的腰側(cè)!
劇痛!沈硯感覺自己的內(nèi)臟仿佛都被這一腳踹得移了位,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一旁重重摔去。
冰冷刺骨的泥水猛地灌入口鼻,嗆得他眼前發(fā)黑。在摔倒的瞬間,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拼盡全力將懷里的云兒護(hù)在胸口,用自己的背脊去承受撞擊地面的力量。噗通!
泥水四濺?!暗?云兒被這劇烈的顛簸驚醒,發(fā)出一聲微弱如貓崽般的哭叫,
小臉上滿是痛苦和驚懼。沈硯還沒來得及掙扎著抬頭,另一只靴子已經(jīng)帶著風(fēng)聲,
裹挾著冰冷的雨水和泥濘,如同沉重的鐵錘,精準(zhǔn)無比地狠狠砸在了他左腿膝蓋的側(cè)面!
“喀嚓!”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骨頭碎裂的脆響,清晰地蓋過了嘩嘩的雨聲,
也蓋過了沈硯喉嚨里發(fā)出的那聲不似人聲的慘嚎。那聲音如此熟悉,如此驚悚,
瞬間撕裂了他所有的理智!就是這一聲!3、上一世,就在這絕望的雨夜里,
他的腿骨也是這樣被生生踹斷!然后……然后就是……云兒!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
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
他顧不上自己左腿傳來的、幾乎要讓他昏死過去的劇痛,猛地抬起頭,
布滿血絲的眼睛驚恐地看向自己剛才摔倒的地方。云兒呢?他的云兒在哪里?!
視線被泥水和劇痛模糊,他只看到一片混亂的、被踩踏得不成樣子的泥濘。然后,他看到了。
一個小小的身影,穿著他親手縫補過多次的舊棉襖,被另一個侍衛(wèi)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
像破布娃娃一樣翻滾著,落向更遠(yuǎn)處更深、更冰冷的泥水坑。“云——兒——?。?!
”沈硯目眥欲裂,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咆哮,掙扎著想要爬過去。然而,
那條剛剛被踹斷的左腿根本不聽使喚,劇烈的疼痛讓他每一次移動都像是在刀山上翻滾。
“動作快點,別磨蹭!”蕭如煙不耐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冰冷的厭惡,
“將軍還在等我回去試新得的暖玉呢。處理干凈點,別留什么麻煩。”“是,柳姑娘放心。
”踹斷沈硯腿骨的侍衛(wèi)獰笑著應(yīng)了一聲,再次抬起了腳。這一次,目標(biāo)是沈硯的頭顱。
沈硯眼睜睜看著那只沾滿泥濘的靴子在眼前不斷放大,帶著死亡的陰影。他最后的目光,
死死地鎖在不遠(yuǎn)處那個小小的、一動不動的身影上。
云兒……他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冰冷的泥水里,雨水無情地沖刷著他燒得通紅的小臉,
再也沒有一絲聲息。黑暗徹底吞噬了沈硯的意識。最后殘留的感覺,是冰冷的雨水砸在臉上,
還有……濃得化不開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一股冰冷的、帶著濕意的氣息猛地灌入鼻腔。沈硯一個激靈,
身體劇烈地痙攣了一下,像是溺水者終于浮出水面,貪婪而痛苦地吸入了第一口空氣。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
劇烈的頭痛伴隨著強烈的眩暈感狠狠攫住了他。骨頭碎裂的劇痛!云兒滾落泥水的畫面!
蕭如煙那張刻薄譏誚的臉!侍衛(wèi)高高抬起的、沾滿泥濘的死亡之靴!
無數(shù)血腥殘忍的碎片瞬間涌入腦海,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靈魂深處。
“呃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至極的悶哼從喉嚨深處逸出。他猛地睜開眼!
視野一片模糊,被冰冷的雨水不斷沖刷著。眼前是晃動的、濕漉漉的街景,
昏黃的燈籠光在雨幕中暈染開模糊的光團(tuán)。不!不要!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要蜷縮身體護(hù)住懷里,那個小小的、滾燙的生命!然而,
就在他手臂收緊的剎那,一個異常真實而清晰的觸感傳遞過來。一個小小的、柔軟的身體,
正安安穩(wěn)穩(wěn)地被他抱在懷里!隔著濕透的、單薄的布料,那身體散發(fā)出的驚人熱度,
像一塊燒紅的炭,熨帖著他冰冷僵硬的胸膛。這溫度……是云兒!沈硯猛地低頭。
雨水立刻順著他的動作流進(jìn)眼睛,帶來一陣刺痛,但他不管不顧,
急切地、近乎貪婪地看向懷中。一張燒得通紅的小臉映入眼簾。眼睛緊閉著,
長長的睫毛被雨水打濕,黏在眼瞼上,小眉頭痛苦地蹙著,干裂的嘴唇微微張著,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著灼熱的氣息,噴在沈硯的脖頸處。是云兒!他還活著!
就在自己懷里!那滾燙的溫度,那痛苦的小臉,如此真實!
沈硯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開,
巨大的失重感和劫后余生的狂喜交織在一起,沖擊得他眼前陣陣發(fā)黑,幾乎站立不穩(wěn)。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越過懷里孩子的頭頂,急切地掃向前方。
4、嘩啦啦的雨聲籠罩著整條街道。不遠(yuǎn)處,
那兩扇熟悉的、厚重的、象征著權(quán)勢與冰冷的朱漆大門,正沉默地矗立在雨夜之中。門楣上,
“鎮(zhèn)北將軍府”五個鎏金大字,在昏黃的燈籠光下,反射著冰冷而刺眼的光芒。大門緊閉著。
尚未開啟。青石板路!冰冷的雨水!懷里滾燙的孩子!緊閉的將軍府大門!一切的一切,
都與他前世抱著云兒,跪在將軍府外苦苦哀求之前的景象……一模一樣!
一個荒誕到極點、卻又帶著滅頂寒意和一絲瘋狂可能性的念頭,
如同閃電般劈開了沈硯混亂的腦海!
難道……他……回到了那個決定了他和云兒悲慘命運的雨夜?!回到了他抱著高燒的云兒,
一步一步,絕望地走向那道地獄之門前的……這一刻?!
這個認(rèn)知像是一盆混合著冰碴的冷水,從頭頂直澆下來,
瞬間凍結(jié)了他剛剛升騰起的一絲狂喜,只剩下徹骨的冰寒和靈魂都在顫抖的后怕。他回來了。
回到了這個噩夢開始的地方!懷中,
云兒似乎被這驟然的停頓和父親身上散發(fā)出的劇烈情緒波動所驚擾,
小腦袋在他懷里難受地蹭了蹭,
得如同幼貓嗚咽的呻吟:“嗚……爹爹……云兒冷……好冷……好難受……”這聲“爹爹”,
這熟悉的、充滿依賴和痛苦的嗚咽,如同最鋒利的錐子,狠狠刺穿了沈硯的心臟!前世!
就是這一聲呼喚之后,他抱著云兒跪在了那冰冷的石階上,
卑微地祈求著門內(nèi)那個女人的一絲憐憫。然后,門開了。出來的,
是蕭如煙那張帶著譏誚笑容的臉。然后……是侍衛(wèi)冰冷的腳踹在膝蓋上,骨頭碎裂的劇痛!
然后……是云兒小小的身體被無情地踢開,
滾落在泥水里……然后……是那高高抬起的、沾滿泥濘的死亡之靴!不!
沈硯的身體猛地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
每一寸肌肉都因為巨大的恐懼和滔天的恨意而劇烈顫抖起來!
一股冰冷刺骨、帶著濃郁血腥味的殺意,如同失控的野獸,從他靈魂深處咆哮著沖出,
瞬間席卷全身!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兩扇緊閉的朱漆大門,
眼神銳利得像是淬了劇毒的刀子,要將那厚重的門板生生洞穿!那里面,
有他前世名義上的妻子蘇晚晴,更有那個蛇蝎心腸、將他和云兒推入地獄的毒婦——蕭如煙!
前世臨死前那刻骨的劇痛,云兒最后無聲無息的慘狀,
蕭如煙那輕飄飄的、如同打發(fā)垃圾般的“處理干凈點”……所有的一切,
都化作了最黑暗、最粘稠的毒液,在他血管里瘋狂奔流!恨!滔天的恨意!
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焚燒殆盡!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進(jìn)去,用最殘忍的手段,
將那兩個女人碎尸萬段!讓她們也嘗嘗骨頭寸斷、至親慘死眼前的痛苦!然而,
就在這股毀滅一切的恨意即將沖破理智堤壩的瞬間,懷中那個滾燙的小小身體,
又一次輕輕地、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斑怼边@一聲微弱的呼喚,
像是一道微弱卻堅定的清泉,瞬間澆熄了沈硯眼中那幾欲焚毀一切的瘋狂火焰。
他猛地低下頭。云兒那張燒得通紅的小臉,近在咫尺。孩子似乎在做著什么可怕的噩夢,
眉頭緊緊鎖著,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抖著,即使在昏迷中,也充滿了痛苦和無助。
一股巨大的、幾乎要將沈硯撕裂的痛楚,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臟。
云兒……他的云兒……5、前世,他們父子的悲劇,不僅僅是那雨夜門前的羞辱和斷腿!
那只是開始!沈硯的腦海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讓他靈魂都為之凍結(jié)的畫面——那是他被侍衛(wèi)打斷腿、像死狗一樣扔到城西破廟后的第三日。
他拖著一條斷腿,在泥濘污穢中掙扎著,像一條真正的野狗,
靠著對兒子最后一絲渺茫的牽掛,用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惜出賣尊嚴(yán)向路人磕頭乞討,
才勉強弄到一點殘羹冷炙和一點劣質(zhì)的傷藥。他發(fā)著高燒,
傷口在骯臟的環(huán)境里開始潰爛流膿,渾身散發(fā)著惡臭。但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云兒!
他的兒子還那么小,那么怕冷,那么怕痛……他必須找到他!就在他拖著殘軀,
依靠著一根撿來的粗樹枝,一步一挪地試圖靠近將軍府附近打聽消息時,
一個驚人的、如同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街巷間飛速傳開?!奥犝f了嗎?
鎮(zhèn)北將軍蘇大將軍,前些日子在邊關(guān)中了蠻子的奇毒‘蝕骨寒’!
那可是連御醫(yī)都束手無策的絕癥啊!”“啊?那蘇將軍豈不是……”“噓!小聲點!
將軍洪福齊天,有貴人相助!據(jù)說將軍身邊那位天仙似的柳姑娘,真是福星降世!
不知從哪里尋來一張上古奇方,正好能解這‘蝕骨寒’!”“真的?那可太好了!
蘇將軍可是咱們大梁的擎天白玉柱??!”“好是好……只是……” 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
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zāi)樂禍,“只是那藥引……嘖嘖,
可真是……太損陰德了!”“藥引?什么藥引?
”“聽說是……要用一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至純至陽的童子心頭血!
而且必須是活?。【驮谀峭有目谧顭岷醯臅r候,剖開取出心頭精血入藥!
據(jù)說那童子還必須與中毒者血脈相連效果才最佳……”“我的老天爺!活……活剖?!
這……這也太……”“可不是嘛!這跟邪術(shù)有什么區(qū)別?不過……據(jù)說柳姑娘已經(jīng)找到了!
就在昨晚,已經(jīng)……已經(jīng)用了……”“找到了?誰家的孩子這么倒霉?造孽?。 薄皣u!
別問了!這種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將軍府的手段……嘿……”“……”那些壓低的、帶著恐懼和禁忌意味的議論聲,
如同無數(shù)把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沈硯的耳朵里!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至純至陽的童子!血脈相連!活剖取心頭精血!所有的線索,
都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勒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的云兒!
他的云兒就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
蘇晚晴那個不負(fù)責(zé)任的母親甚至從未關(guān)心過兒子的生辰!只有他這個爹爹記得清清楚楚!
云兒從小就體熱,冬天都像個小暖爐!大夫曾說過這是難得的純陽體質(zhì)!
血脈相連……蘇晚晴的親生兒子!6、轟——!沈硯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猛地一黑,
一口滾燙的、帶著濃重鐵銹味的鮮血“噗”地一聲噴了出來,濺在骯臟的泥地上,
暈開一片刺目的暗紅。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重重地向前栽倒,
額頭狠狠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然而,身體上的劇痛,
遠(yuǎn)不及心中那被活生生撕裂、被最殘忍的方式碾碎的萬分之一!
云兒……他的云兒……不是被凍死,不是被餓死……而是……而是被那個毒婦蕭如煙,
當(dāng)成了救蘇晚晴的藥引!活生生地……剖心取血!“啊——?。?!
”一聲凄厲絕望、不似人聲的慘嚎,如同瀕死野獸最后的哀鳴,從沈硯的喉嚨深處迸發(fā)出來,
瞬間撕裂了雨幕!前世臨死前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和此刻靈魂被活生生撕裂的絕望,
如同兩股最狂暴的洪流,在沈硯的腦海里狠狠碰撞、翻騰!他死死地抱著懷里滾燙的云兒,
身體因為巨大的痛苦和恨意而劇烈地顫抖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口腔里瞬間彌漫開濃郁的血腥味。不能去!絕不能再去那將軍府!那不是生路!
那是通往地獄最深處的入口!是他和云兒粉身碎骨、魂飛魄散的絕地!蕭如煙!蘇晚晴!
這兩個名字,此刻在他心中,早已被最黑暗的毒液浸透,刻上了永不磨滅的血仇印記!
他要她們死!要她們以最痛苦的方式,千百倍地償還云兒所受的折磨!但此刻,不是時候。
懷里云兒滾燙的體溫,如同燒紅的烙鐵,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最緊迫的現(xiàn)實——孩子危在旦夕!
高燒不退,隨時可能像前世一樣,在極度的寒冷和痛苦中走向衰竭!必須救云兒!立刻!
馬上!冰冷的雨水沖刷著沈硯的臉,讓他混亂、憤怒、幾乎要爆炸的頭腦,
獲得了一絲短暫的、冰冷的清醒。去哪里?怎么救?身無分文!破舊的衣衫,
空空如也的口袋。除了懷里這個滾燙的孩子,他一無所有!目光下意識地掃過自己身上,
掠過那件早已濕透、打著補丁的舊棉襖。然后,他的視線猛地頓住了。在他胸前,
隔著濕透的衣物,一個硬硬的、棱角分明的凸起,正緊貼著他的皮膚。是那塊玉!
他沈家祖?zhèn)鞯挠衽澹∫粔K質(zhì)地溫潤卻并不起眼的白玉,形狀有些奇特,
像是一塊不規(guī)則的殘片。正面雕刻著一些模糊不清、早已被歲月磨蝕得難以辨認(rèn)的古老紋路。
據(jù)他早逝的父親說,這玉傳了不知多少代,是沈家落魄前最后的念想,
也是他母親臨終前親手掛在他脖子上的遺物,叮囑他無論如何不能遺失。前世,
他一直貼身戴著,視若生命。在將軍府外被打斷腿、像垃圾一樣扔出去時,
這塊玉也未曾丟失。后來他拖著斷腿在泥濘中掙扎求生,為了給云兒買藥、買一口吃的,
他最終還是在一個偏僻小巷里,將它賣給了一個不起眼的當(dāng)鋪伙計,
只換來了幾十個銅板……幾十個銅板!想到前世那賤賣祖?zhèn)髦飺Q來的可憐銅錢,
沈硯的心如同被針扎一般刺痛。但此刻,這塊冰冷的玉佩貼在胸前,
卻像是一道微弱卻真實的光。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拿出來的、可能換到救命錢的東西!
沈硯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探照燈般,穿透層層雨幕,
銳利地掃視著長街兩側(cè)在風(fēng)雨中搖曳的燈籠招牌。藥鋪?不行!沒有錢,沒有身份,
誰會賒藥給他一個抱著病重孩子的窮酸?只會被當(dāng)成乞丐轟出來!醫(yī)館?更不行!
那些坐堂的大夫,眼高于頂,沒有銀子開路,連門都進(jìn)不去!當(dāng)鋪!只有當(dāng)鋪!
這是他目前唯一可能快速換取銀錢的地方!他的目光如同鷹隼,
速掠過那些懸掛在風(fēng)雨中的招牌——“王記雜貨”、“李記布莊”、“張氏酒館”……終于!
在長街的盡頭,靠近一條較為寬闊的十字路口轉(zhuǎn)角處,
一面比其他招牌都要大上一圈、顯得格外氣派的黑底金字招牌,在風(fēng)雨中頑強地亮著光。
7、“萬寶閣”!三個鎏金大字,在昏黃燈籠的光暈下,
透著一股沉穩(wěn)厚重、財大氣粗的氣息。即使是在這深秋的凄風(fēng)苦雨中,
那兩扇開合的大門依舊顯得頗為寬敞,不斷有人裹著蓑衣或撐著傘匆匆進(jìn)出,
顯示出其生意興隆。京城最大的當(dāng)鋪!背景深厚,據(jù)說與皇商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前世沈硯走投無路時,根本不敢踏進(jìn)這種地方的門檻,只敢找些小巷里的破爛小當(dāng)鋪。
但此刻,沈硯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就是它了!他不再有絲毫猶豫,
抱著懷里滾燙的云兒,猛地轉(zhuǎn)過身!動作幅度之大,牽扯到前世記憶里那條“斷腿”,
帶來一陣幻痛般的抽搐,但他咬緊牙關(guān),硬生生忍住了。邁開腳步,
不再走向前方那如同巨獸般張著血盆大口的將軍府,
而是朝著與它相反的方向——那條通往“萬寶閣”的、同樣被雨水浸泡的青石板路,
大步走去!每一步踏在冰冷的積水上,都濺起渾濁的水花。每一步,
都離那吞噬了他和云兒前世的地獄之門更遠(yuǎn)一些。每一步,
都帶著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決絕!冰冷的雨水順著他的額發(fā)流下,滑過緊繃的下頜線。
沈硯的眼神,在風(fēng)雨中銳利如刀,沉靜如淵,深處燃燒著刻骨的恨意和孤狼般的狠厲。
蕭如煙,蘇晚晴……你們等著。這一世,我沈硯,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他緊緊抱著懷里唯一的熱源,那個滾燙的、承載著他所有希望和仇恨的小小生命,
身影很快融入了雨幕深處,消失在通往萬寶閣的街角。身后,
鎮(zhèn)北將軍府那兩扇沉重的朱漆大門,依舊在風(fēng)雨中緊閉著,像一個無聲的諷刺。
8、……“萬寶閣”那扇厚重的、雕刻著繁復(fù)銅錢紋飾的大門被推開時,
帶進(jìn)一股冰冷的濕氣和濃重的寒意,
惹得門內(nèi)幾個穿著厚實棉袍、正圍著火盆低聲交談的伙計和客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噤,
不滿地投來目光。當(dāng)看清門口站著的人時,
那些目光里的不滿瞬間變成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驅(qū)趕之意。
一個渾身濕透、衣衫襤褸的年輕男人,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蒼白的臉上,
雨水順著破舊單薄的衣角不斷滴落,在光潔如鏡的青磚地面上迅速積起一小灘渾濁的水漬。
他懷里緊緊抱著一個同樣濕透、裹在舊棉襖里的小孩子,那孩子小臉燒得通紅,雙目緊閉,
顯然病得不輕。這種抱著病孩子、一看就窮困潦倒到極點的客人,在當(dāng)鋪伙計眼里,
往往意味著麻煩。要么是來當(dāng)些根本值不了幾個銅板的破爛,
要么就是來哭求賒欠、糾纏不休的。
一個身材微胖、穿著體面綢緞棉袍、袖口鑲著細(xì)密銀鼠毛的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皺了皺眉,
對離門口最近的一個年輕伙計使了個眼色,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趕緊打發(fā)走,
別臟了地方,驚擾了貴客。年輕伙計會意,立刻板著臉,挺直了腰板,
帶著一股驅(qū)趕乞丐的傲慢氣勢,快步走上前來,伸手就要往外推搡沈硯:“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