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秘境被黑霧吞噬時,修仙界最神秘的大帝從天而降。他揮手間湮滅邪祟,
卻俯身問我可有婚配。第二天,整個修真界炸了。
大帝的聘禮堆滿山門:萬年靈髓當(dāng)石子鋪路,神獸麒麟拉婚車。
當(dāng)他用毀天滅地的劍意為我演示功法時,我忍不住伸手——“你衣領(lǐng)亂了?!比缂澎o,
眾仙顫抖。他卻捉住我的手貼在臉頰:“在你之前,我已獨(dú)活三萬年。
”我指尖觸到他冰冷的淚,突然懂了。原來困住無敵者的,從來不是天道。
而是那個能觸碰神明的凡人。---刺骨的陰冷瞬間攥住了我的腳踝,
像是無數(shù)根帶著冰碴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骨髓。眼前濃郁到化不開的黑霧翻滾著,
帶著令人作嘔的腐爛腥氣,耳邊是無數(shù)亡魂凄厲到極致的尖嘯,刮擦著耳膜,直往腦子里鉆。
這里是萬古墟的邊緣,一個連筑基期修士都繞著走的兇地。而我,蘇渺,
一個剛摸到練氣三層門檻的小蝦米,只是貪圖外圍一株年份不足十年的聚氣草,
就被這驟然暴起的詭異黑霧拖了進(jìn)來。絕望像這黑霧一樣,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幾乎窒息。
體內(nèi)的那點(diǎn)微薄靈力,在黑霧的侵蝕下如同風(fēng)中殘燭,噗地一聲,徹底熄滅了。
冰冷和死亡的氣息順著毛孔瘋狂往身體里鉆,侵蝕著每一寸血肉,意識像墜入深海的石頭,
迅速沉淪。要死了嗎?也好。這掙扎求存、仰人鼻息的螻蟻生涯,或許早該結(jié)束了。
就在意識即將被徹底凍結(jié)、沉入永恒的黑暗深淵之際,頭頂那片令人絕望的濃黑,
毫無征兆地裂開了。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炫目刺眼的神光。那感覺,就像有人用指尖,
在蒙塵的窗紙上隨意戳開了一個洞。一道身影,從那裂隙中緩步踏出。
他踏在翻滾的黑霧之上,如同踏著最尋常不過的塵埃。一身玄色長袍,料子看不出名貴,
卻流淌著一種比夜色更深邃、比虛空更幽遠(yuǎn)的光澤。長發(fā)未束,隨意披散在肩頭,
發(fā)絲間似有細(xì)碎的星屑明滅。面容……無法看清具體的五官輪廓,
仿佛隔著一層流動的、無形的水波,只能感受到一種非人的、極致完美的輪廓感,
以及一種令人靈魂都為之凍結(jié)的疏離。時間,空間,連同那翻騰肆虐、擇人而噬的恐怖黑霧,
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都凝固了。亡魂的尖嘯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
他僅僅是站在那里,目光隨意地掃過這片被黑霧籠罩的絕望之地。沒有掐訣念咒,
沒有祭出任何法寶。他只是極其隨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然后,
對著下方翻涌如沸粥的粘稠黑霧,輕輕一拂。動作輕描淡寫,
如同拂去衣袖上沾染的一粒微塵。無聲無息。
那片連筑基期長老都束手無策、能吞噬生靈魂魄的恐怖黑霧,
連同其中隱隱顯化出的、扭曲掙扎的無數(shù)邪祟鬼影,就在他這一拂之下,如同烈日下的薄霜,
瞬間湮滅、氣化,消失得干干凈凈。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陽光重新灑落,
帶著劫后余生的暖意,照亮了這片狼藉的林地??葜∪~,碎裂的巖石,一切都恢復(fù)了原狀,
除了地面上殘留的、被黑霧腐蝕出的坑洼,證明著剛才的兇險(xiǎn)并非幻覺。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著萬古墟的邊緣。連風(fēng)聲都消失了。我癱軟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
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肺葉火燒火燎地疼,
四肢百骸殘留著被黑霧侵蝕的冰冷刺痛。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雙剛剛湮滅邪祟的手,
以及那無法看清、卻帶著神祇般威壓的身影,深深烙印在視網(wǎng)膜上。他……是誰?
修仙界有這般存在嗎?彈指間,抹去兇地邪祟,如同拂去塵埃?
就在我因極度驚駭而思維僵滯時,那道身影動了。他一步踏出,明明隔著數(shù)十丈的距離,
卻仿佛縮地成寸,瞬間便到了我的面前。玄色的袍角垂落,
幾乎觸及我因恐懼而蜷縮起的膝蓋。那股浩瀚如星海、又冰冷如萬載玄冰的氣息,
毫無保留地籠罩下來,壓得我?guī)缀踉俅沃舷?,心臟狂跳得像要掙脫胸腔的束縛。他微微俯身。
那層流動的、模糊面容輪廓的“水波”似乎淡去了一絲。我終于看清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瞳孔深處,并非想象中神明俯瞰眾生的悲憫或威嚴(yán),
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深不見底的、仿佛承載了億萬年時光沖刷后的……空洞與寂寥。
像兩顆在亙古虛空中冷卻、失去了所有光熱的星辰。他看著我,目光平靜無波,
卻又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審視感。然后,一個低沉、平緩、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聲音,
如同玉石相擊,清晰地響徹在這片剛剛經(jīng)歷死亡又重獲生機(jī)的林間空地:“可有婚配?
”“……”我張著嘴,喉嚨里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聲音。
冰冷的空氣灌入肺中,嗆得我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大腦徹底宕機(jī),
一片混沌?;椤榕洌窟@位彈指間抹殺邪祟、如同神祇降臨的恐怖存在,
把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就是為了……問這個?荒謬!太荒謬了!
這感覺比剛才直面死亡還要虛幻。我是不是已經(jīng)被黑霧吞噬了,
現(xiàn)在只是彌留之際產(chǎn)生的詭異幻覺?還是說……這位大能修煉得太過強(qiáng)大,
以至于腦子……不太正常了?就在我咳得撕心裂肺、神智恍惚之際,
那道目光依舊停留在我身上,平靜地等待著答案。
“……沒……沒有……” 我用盡全身力氣,
才從幾乎被恐懼和咳嗽撕裂的喉嚨里擠出兩個破碎的音節(jié),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每一個字都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和巨大的茫然。聽到我的回答,
那雙深不見底、盛滿寂寥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極其微弱的東西……輕輕閃動了一下。
像是投入死寂深潭的一粒微塵,激起了一圈幾乎看不見的漣漪。隨即,他直起身。
那股幾乎將我壓垮的恐怖威壓,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他并未再多看我一眼,
也未留下只言片語。玄色的身影轉(zhuǎn)瞬之間便淡化、消失,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
只留下劫后余生的我,癱在冰冷的泥地上,對著空無一人的林間,劇烈地喘息,心臟狂跳,
久久無法從這離奇到極點(diǎn)、荒謬到極致的遭遇中回神。他……到底是誰?
***回到棲身的外門雜役小院,我像一具被抽空了骨頭的木偶,
一頭栽倒在冰冷堅(jiān)硬的木板床上。身體疲憊到了極點(diǎn),精神卻異??簥^,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閉上眼睛,就是那翻騰的黑霧,那湮滅一切的玄色身影,還有那句石破天驚的“可有婚配”。
這……這算什么?是某個隱世大能的惡趣味玩笑?還是一場過于真實(shí)的噩夢?我蜷縮起身子,
用薄薄的、散發(fā)著霉味的被子蒙住頭,試圖把這一切都隔絕在外。睡一覺,蘇渺,
睡一覺就好了。醒來就會發(fā)現(xiàn),聚氣草沒采到,被管事責(zé)罰去清掃后山獸欄,
那才是你該過的日子。然而,天剛蒙蒙亮,
一聲幾乎撕裂耳膜的尖叫就從小院外炸響:“天——吶——!
”那聲音充滿了無法置信的驚駭,穿透了薄薄的墻壁,直刺我的耳膜。緊接著,
是更多雜亂的驚呼、倒吸冷氣的聲音,如同滾燙的油鍋里潑進(jìn)了一瓢冷水,
瞬間在小院外炸開了鍋?!翱?!快看山門那邊!”“我的……我的老祖宗!那是什么東西?!
”“是……是傳說中的……麒麟?!活的?!”“萬年靈髓?!鋪路?!
誰……誰這么大手筆?!”“聘禮?!給誰的聘禮???!”“落霞宗蘇渺?!
誰……誰是蘇渺?!”最后那個名字,像一道九天玄雷,精準(zhǔn)無比地劈在了我的天靈蓋上。
轟隆!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隨即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瞬間竄上頭頂,頭皮陣陣發(fā)麻。蘇渺……我的名字?!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預(yù)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
我?guī)缀跏沁B滾帶爬地沖到門邊,猛地拉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破舊木門。門外,
平日里埋頭干活、神色麻木的雜役弟子們,此刻全都擠在院門口,一個個仰著頭,張著嘴,
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臉上交織著極致的震驚、恐懼和一種近乎癲狂的狂熱。他們的目光,
齊刷刷地投向山門的方向。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我看到了。
看到了足以讓整個修仙界徹底瘋狂的景象。平日里莊嚴(yán)肅穆、云霧繚繞的落霞宗山門牌坊,
此刻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恢弘氣象所籠罩。不是霞光,不是祥云,
而是……一種純粹的、磅礴到極致的“存在感”,如同無形的巨手,
攫取了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所有的目光和心神。一條路,從山門外極遠(yuǎn)處,一直鋪陳而來,
蜿蜒至牌坊腳下。鋪路的,不是青石,不是白玉。
而是一塊塊拳頭大小、通體剔透、散發(fā)著濃郁到近乎實(shí)質(zhì)化靈氣的……萬年靈髓!
它們隨意地散落著,在初升的陽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七彩光暈,濃郁的靈氣蒸騰而起,
形成淡淡的靈霧,縈繞其上。每一塊靈髓,都足以在修仙界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此刻卻像最廉價(jià)的石子,鋪滿了整條道路!而在那由萬年靈髓鋪就的“石子路”的盡頭,
山門牌坊之下,靜靜停著一架……車。
通體由一種非金非玉、流轉(zhuǎn)著星辰般內(nèi)斂光澤的材質(zhì)鑄成,古樸而威嚴(yán)。拉車的,并非靈馬,
而是……兩頭神獸!龍首、麋身、牛尾、馬蹄,通體覆蓋著赤金色的鱗片,
周身繚繞著淡淡的、卻足以焚山煮海的火焰。它們安靜地佇立著,偶爾甩動一下尾巴,
蹄下便逸散出點(diǎn)點(diǎn)火星,將空氣灼燒得微微扭曲。那磅礴的生命威壓,
即使隔著如此遙遠(yuǎn)的距離,依舊讓我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麒麟!貨真價(jià)實(shí)的麒麟!車駕旁,
矗立著一排高大的身影。它們并非血肉之軀,而是由某種暗沉的金屬構(gòu)成,線條冷硬,
關(guān)節(jié)處銘刻著玄奧繁復(fù)的符文,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和一種古老滄桑的威壓。
它們沉默地侍立著,如同守護(hù)神祇宮殿的雕塑——那是傳說中的神將傀儡!在車駕前方,
堆積著如同小山般的……奇珍異寶。寶光沖天,瑞氣千條!
瓏心蓮、龍紋紫金參……這些只存在于上古丹經(jīng)傳說中、足以讓任何頂級宗門打破頭的神藥,
就那么隨意地堆疊在一起,散發(fā)著醉人的藥香。數(shù)十件流光溢彩的法寶懸浮在半空,
或劍、或鼎、或鐘、或塔……每一件都靈性十足,散發(fā)著或凌厲、或厚重、或玄奧的氣息,
其波動之強(qiáng),遠(yuǎn)超我見過的任何一位長老的本命法寶!它們的光芒交織在一起,
形成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海。還有堆積如小山、靈氣濃郁得幾乎液化的極品靈石,
、一看便知是頂級材料的礦石……而在這座由神藥、仙寶、靈石堆砌而成的“小山”最頂端,
插著一面迎風(fēng)招展的巨大旗幡。旗幡非布非帛,似由某種神獸的皮鞣制而成,暗沉的底色上,
用金線繡著一個古老而威嚴(yán)的徽記——那徽記的線條極其簡潔,
卻蘊(yùn)含著一種睥睨九天十地的無上意志,只看一眼,便讓人神魂震蕩,幾欲跪伏。徽記之下,
兩個碩大的、仿佛用星辰熔鑄而成的古篆,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尊貴的光芒:聘禮。
而在那令天地失色的“聘禮”二字下方,
一行稍小、卻依舊清晰無比、如同法則烙印般的小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進(jìn)了我的眼底,
燙得我靈魂都在尖叫:落霞宗 蘇渺 親啟。整個世界,在我眼前轟然倒塌,
碎裂成一片無法拼湊的虛無。是他!真的是他!那個在萬古墟邊緣,如同神祇降臨,
揮手湮滅邪祟,然后俯身問我可有婚配的男人!他不是惡作劇,不是幻覺!他是玩真的!
“蘇……蘇渺……是誰?” 旁邊一個雜役弟子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艱難地轉(zhuǎn)過頭,
目光在人群中茫然地搜尋?!安弧恢腊 忾T有這個人嗎?
”“天啊……她……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讓那位……那位傳說中的存在……”“那位……難道是……‘玄穹之上’的……那位大帝?
!”“玄穹大帝?!” 有人失聲尖叫,隨即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是極致的恐懼和敬畏。
“轟——!”這個名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在人群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所有雜役弟子,無論之前多么震驚、茫然,
此刻臉上只剩下一種表情——純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對無上存在的恐懼與頂禮膜拜!
嘩啦啦跪倒了一片,瑟瑟發(fā)抖,頭也不敢抬。玄穹大帝……那個名字,是禁忌,是傳說,
是修仙界最頂端、最神秘、最不可揣度的存在!關(guān)于他的記載極少,只有零星碎片流傳于世,
無不指向其橫壓萬古、獨(dú)斷寰宇的無上偉力!他早已超脫了宗門派系的桎梏,
被視為活著的天道化身,是真正意義上的……無敵!而他,
竟然……竟然向落霞宗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甚至可能只是雜役弟子的……蘇渺……下聘?!
我僵立在門口,如同被九天玄冰凍住。血液停止了流動,四肢百骸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