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患白血病的弟弟楚清言,我成為陸景深的"金絲雀"。他最恨我那年,
往家里帶回無數(shù)小花。攻守一夜后,就逼我去伺候她們。我哭過,鬧過,
和十八線小演員撕逼上熱搜過,最后還是麻木地簽下一張又一張千萬支票。
只求他能準時往弟弟的醫(yī)療賬戶打錢。直到弟弟再次病危,我顫抖著給他打電話,
陸景深卻冷聲說把我弟弟踢出VIP病房。「楚清音,這不是求人的態(tài)度,我不喜歡?!?/p>
我慌張冒雨跪在他家門外一整夜。他卻強迫我隔著門聽他和小花的戰(zhàn)斗聲。好不容易天亮,
我簽下支票遞過去,哀求的話還沒出口。臉就被狠戾地扇歪。
和他纏綿整夜的十八線小花林詩詩哭得梨花帶雨:「陸哥哥,這個過氣貨把我當什么?
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她憑什么拿錢羞辱我!」陸景深眉頭緊蹙,「楚清音,還不快道歉!
還是想你弟死?」可醫(yī)院剛發(fā)來消息,我弟早在昨夜回光返照時,拔掉氧氣管離世。
他用最后的力氣寫下血書:【姐姐,別為我受苦?!?我怔怔看著手機屏幕,
眼淚止不住地流。陸景深不耐煩地捏住我下巴,「楚清音,
忘記你還在求我給你弟弟續(xù)費VIP病房嗎?道歉!」看到我眼淚后,他愣住片刻,
眼中閃過厭惡,猛地甩開我的臉:「行,楚清音,賣慘給誰看,你乖乖哄好我的小寶貝,
我連協(xié)和的專家團隊都給你叫來!什么都簽!」可我再也沒什么要他簽。除了...解約書。
我苦澀地抬起眼,「陸景深,你真的什么都簽?」不等他開口,
我從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解約書,伸出沒被打腫的另一邊臉,啞聲道:「對不起,林小姐,
是我有眼無珠,玷污你們的感情,請原諒我?!龟懢吧钅樕怀粒复舐朁c!」「對不起!
我錯!」啪!臉頓時火辣辣地疼,鼻尖涌進一股惡心的杏仁味。我錯愕睜眼,
被撕爛的蕾絲三角從臉頰掉落在地,留下惡心的痕跡。眼前,
陸景深新簽的十八線小花林詩詩無辜撇嘴:「楚姐姐,做錯事光道歉有什么用,
你得用實際行動補償我?!顾ゎ^抱住陸景深撒嬌,「陸哥哥,
這些衣服都是你昨晚撕破給我買的大牌,被她弄臟,我下午怎么去試鏡?」
「我想要楚姐姐給我洗~」一地的衣物沾滿乳膠,刺痛我的眼。這么多年我卑微到塵土里,
陸景深多少還給些面子,如今,我竟要伺候小三?2我握緊拳頭,陸景深卻盯著我手中文件,
以為又是醫(yī)療費用單,周圍氣壓驟降:「發(fā)什么愣!不想要你弟的命?」「還是覺得委屈?
楚清音,當年你為了資源背叛我的時候,想過會有今天嗎!」心中悲涼洶涌,
滾到嗓子的苦澀壓了又壓。最終還是沒反駁,默默撿起散落的吊帶、短裙,走進洗手間。
身后傳來悶響:「夠,夠,陸哥哥,腰好酸,不要~」我側(cè)過臉,
陸景深已經(jīng)把林詩詩抵在門板上,染上欲望的眉眼嘲諷地看著我。四目相對那刻,
我想起多年前那個雷雨夜,他在燃燒的片場兇狠掐住我脖子:「楚清音,
你就為了一個女二號,出賣我給制片人!你要不要臉!」那之后,
陸景深從那個愿為我摘星摘月的男友,變成現(xiàn)在花天酒地的影帝。我也從金馬影后,
淪為娛樂圈的笑話。兩人越來越火熱,我只是默默洗著那些衣服上的污漬,
連同過去他的深情一起,沖進下水道。我靜靜站許久,等他們結(jié)束,
才拿起解約書走出來:「陸景深,林小姐的衣服洗好燙好,你該簽字?!箘偺こ鲆徊?,
我就踩到一個沒拆封的套套。還是昨晚我備好的那個。愣神時,額頭被重物狠狠砸中,
我疼得抬頭,慵懶半躺的陸景深嗤笑:「楚清音,不爽嗎?你不想給老子生,
有的是人想給老子生。」林詩詩在他胸膛畫圈,挑釁看我:「陸哥哥,你放心,
我肚子里滿滿都是你的,不會像某人一樣偷偷吃藥,還打掉自己孩子?!刮夷樕查g慘白,
不敢置信地望向陸景深。他眼底恨意更濃。陸景深果然還在計較我們流產(chǎn)的孩子。
可那明明是他找的女星活生生打掉的。他卻非說是我故意的?,F(xiàn)在地上那半瓶避孕藥,
更成了我不愿給他生孩子的罪證。我苦笑,手不自覺撫上肚子。他不知道,我又懷孕,
三個月。只是,陸景深現(xiàn)在也不在乎吧。尖銳的哭聲打斷思緒,林詩詩搶過我手里的衣服,
立刻紅眼:「陸哥哥,你看,楚姐姐嫉妒我懷你孩子,故意扯爛我衣服?!?我深呼一口氣,
無奈開口,「明明是你們昨晚...陸景深,放開我!」脖子突然被陸景深狠狠壓低,
他聲音滿含寒意:「楚清音,別人替你履行女友義務(wù),你不樂意什么?給我跪下道歉!」
這么多年,我膝蓋早就跪爛??晌覐氐资軌颍缓鹋叵骸戈懢吧?,該道歉的是你!」
話音剛落,肚子就被陸景深狠狠踢一腳。我疼得跪地,一股熱流從腿間流出。意識到什么,
我顧不得解約書,慌亂掙脫他的手,拼命起身:「放開我!陸景深,我要去醫(yī)院?!?/p>
換來的又是更狠的一腳。陸景深高高在上看著我,「去醫(yī)院干什么!
看你走廊里快死的弟弟嗎?」「我告訴你,在詩詩原諒你之前,不準去!」
「你當年怕我把投資的錢給別人,害我事業(yè)受挫,憑什么覺得我會讓你弟好過!」「楚清音,
很絕望對吧?這都是你應(yīng)得的,給我跪著!」他整個人籠罩在瘋狂恨意中,恨不得將我捅死。
是啊,我應(yīng)得的。我死死咬住下唇,那一刻,忽然釋然。跪得筆直,又像片枯葉,
整個人伏地:「我知道,林小姐,陸景深,我錯?!龟懢吧钛鄣组W過我看不懂的情緒,冷哼,
「跪到詩詩滿意為止!」他攬著林詩詩離開。我一路跪行,服務(wù)他們。
陸景深和林詩詩在浴缸嬉鬧,我就跪旁邊捧著浴巾。陸景深系圍裙進廚房給她做早餐,
我就跪旁邊端盤子。他們在各處激情,我就跪著擦污漬,撿衣服,做腳凳。
如同最卑賤的丫鬟,親眼看著那些他曾為我做過的事,成了和別的女人的甜蜜。
只有肚子疼得排山倒海,鮮血不斷從下身滲出,和黑褲子融為一體,我臉色越發(fā)慘白。
陸景深卻連眼神都沒施舍給我,完全沉溺在歡愉中。我知道,肚子疼,是孩子在向我求救。
可是...我苦楚垂頭,輕聲說:「寶寶,不是媽媽不救你,你不該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受苦。
」「下次再來找媽媽好嗎?」終于結(jié)束,陸景深厭惡的眼神掃來,「嘀咕什么?詩詩渴,
還不端水?」我一動,又是一股鮮血流出,血腥味飄散,林詩詩突然捏鼻子,
嫌惡地打翻我遞上的水:「楚姐姐,你身上什么魚腥味?難道陸哥哥沒滿足你,
你就去外面亂搞得病?」4我根本沒力氣,身子歪倒在熱水上,被燙得翻身那刻,
干掉的血跡在水漬中暈開大片暗紅。我一恍惚,整個人幾乎要暈死過去。下一秒,
殘破的身體就被陸景深兇狠拽起,他死死盯著我,聲音顫抖:「楚清音!」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些血是怎么回事!」啪!玻璃瓶摔在地上破碎,我們錯愕扭頭,
林詩詩泫然欲泣地捂著被割的手指:「不是吧,楚姐姐,
你還要用一整瓶番茄醬當血來爭寵嗎?」「你爭寵就爭寵,把空瓶子放這里,
是不是故意想害我受傷?」我急忙掙扎起身反駁,「我沒有!」陸景深頓時甩開我的手,
心疼地抱住她,再轉(zhuǎn)頭時,原本臉上的擔心化為烏有,成了被欺騙的自嘲:「楚清音,
果然你就是這種貨色。」「愛流血是吧,你在這里流個夠!」他攔腰抱起林詩詩,
就往醫(yī)院趕?!傅鹊龋 刮乙а雷ё∷澩?,硬是拖出一道血跡:「陸景深,解約書還沒簽!
」客廳瞬間鴉雀無聲,陸景深眼里的遲疑凝住,臉色難看起來。
可林詩詩還是那副怯生生、眼淚汪汪的樣子,縮在他臂彎里,似乎還沒玩夠。我了然,
竭盡全力重新跪起,就要把頭狠狠往地上磕再次道歉時——手中的解約書就被一把奪去。
陸景深面容扭曲,看也不看地簽上名,摔回我臉上?!负灒『?!簽!但我告訴你,
你們姐弟倆的報應(yīng)才剛開始!」「你給我等著!」大門摔上時,我終于支撐不住摔倒在地,
笑。陸景深,我們早就沒有以后。抱著林詩詩進醫(yī)院后,狗仔果然涌上來。
以往他總會和懷里的女人長吻,讓他們拍下各種曖昧照,印在報紙上,好氣一氣楚清音。
這次不知為何,陸景深總是心神不寧。他將林詩詩安排在頂層VIP病房后,
手指不自覺按下ICU那層。陸景深勉強勸服自己,楚清音再怎么過分,
她弟弟畢竟是無辜的,他還是要過去看看??蒊CU外的轉(zhuǎn)運病床上空空如也。
陸景深心下一驚,著急攔下路過的醫(yī)護人員,幾乎失聲:「這床的病人去哪里?」
醫(yī)護人員認出他,神情帶著同情,「陸先生,您是問楚小姐的弟弟嗎?」
「小伙子...昨夜搶救無效去世?!埂改€是...好好安慰楚小姐吧,她有孕在身,
動胎氣就不好。」5什么?楚清音懷孕?陸景深踉蹌一步,幾乎站立不住,
靠在醫(yī)院冰涼的墻上,久久才回神。喜悅和愧疚交織,他拿著手機,
在楚清音的聊天框敲下幾個字,又刪掉。陸景深想許多,
忽然明白早上的楚清音為何那樣失魂落魄。原來,她也沒有弟弟。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
如果這么輕易原諒她,不好。各種思緒幾乎要擠爆腦袋,陸景深最后煩躁地塞回手機,
林詩詩卻不知何時穿著病號服到了面前,臉色委屈:「陸哥哥,你怎么丟下詩詩跑?」
「病房好冷,我有點怕。」說完,她柔弱地坐在他腿上,閉眼,想討一個吻。
陸景深卻厭倦地偏頭。其實他對其他女人的耐心最多就一晚,不過是看林詩詩身子軟,
玩得開,才多玩半天??粗蛱爝€算清純可人的女孩一臉諂媚樣,陸景深只覺無聊,
下意識想像之前一樣,把楚清音喊過來處理。他也是這樣做的。但電話打不通。一個,兩個,
三個,陸景深臉上的煩躁越來越重,渾身氣壓低得嚇人。林詩詩顯然沒見過這陣仗,
摟著陸景深脖子的手忍不住顫抖,眼睛卻在看清他屏幕上的【清音】二字后燃起妒火。
她嬌滴滴地搶過陸景深的手機,在他耳邊吐氣:「陸哥哥,干嘛找那過氣貨啦,
你不是答應(yīng)陪我一整天嗎?」「我們要不要再努力一下懷個龍鳳胎,
我還沒在醫(yī)院病房里...」被搶過手機的陸景深眼神一凜,林詩詩頓時嚇得不敢說話。
他和匆忙下樓的主治醫(yī)生對上視線。主治醫(yī)生朝他點頭,表示一切都辦妥,
避孕針已經(jīng)打進林詩詩身體里。就算她僥幸生下,不過也是個沒用的畸形兒罷了,不成氣候。
不論怎樣,陸景深還是想跟楚清音生下孩子。雖然懷里的女人做作聒噪到讓他不耐煩,
他卻莫名想起楚清音許久沒有跟他撒嬌過。就連他們的夫妻生活,也是過得很痛苦。
每一次楚清音都會哭。陸景深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太過分,想回家哄哄她。剛起身,
就被林詩詩可憐巴巴地拉住衣袖。林詩詩還真以為自己俘獲了陸景深的心,
此時并不明白早上還在瘋狂索取的男人為何變得如此冷漠。她仰起頭,
擠出不安的甜笑:「陸哥哥,我的衣服都舊,你陪我去買孕婦裝好不好?
順便買些嬰兒的衣服?!埂改阌X得是男孩還是女孩?」陸景深頓住腳步,是啊,
楚清音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呢?他的眉眼不由自主飄上溫柔,連同心也柔軟下來。下一秒,
他又覺得自己可惡,眼前瞬間冒出熊熊燃燒的大火,將他的事業(yè)和前途化作烏有。
6陸景深沉下眼,終于在林詩詩期待的目光中拉起她的手,「走吧?!箯纳虉龀鰜砗螅?/p>
已經(jīng)是深夜。林詩詩卻越發(fā)小心翼翼地看著陸景深的臉色,
她不明白為何他挑著那些孕婦裝和嬰兒用品時,目光一落到她身上就變得冰冷嚇人。
陸景深提著大包小包在前面走得飛快,林詩詩只能小跑才能跟上,
她急忙拉住他手肘:「陸哥哥,我還想去菜市場?!埂肝易鲲埡芎贸缘呐叮?/p>
今晚讓你試試我的廚藝好不好?」沒想到,陸景深狠狠甩開她的手,冷若冰霜,「不用,
你回劇組吧?!寡郾牨牽粗懢吧畎褨|西放進瑪莎拉蒂,林詩詩不甘心地想拉開副駕駛的門。
手指就被狠狠夾住。她慌張收回,陸景深已經(jīng)一腳油門,揚長而去。只噴她滿臉的尾氣。
我再醒來時,身下的血跡已經(jīng)徹底干透,就連陣痛難忍的肚子也平靜下來。
我茫然地摸上子宮的位置,忽然意識到孩子真的離開我,一瞬間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抑。
唯有解約書上【陸景深】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能給予我片刻安慰。我撿起陸景深摔在地上的筆,
在另一欄處鄭重寫下自己的名字。一筆一畫,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長,又簡單到過頭。
這么輕易就結(jié)束和陸景深十幾年的孽緣,我只覺不可思議。還有一絲茫然。
我的青春和二十多歲的大部分時光都是和陸景深深深綁定,突然沒有經(jīng)紀約束的禁錮,
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么。我只知道,我想徹底離開陸景深。我勉強直起身,
環(huán)視家里一周,不知不覺中,這家里關(guān)于我的東西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