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蓋被掀開的瞬間,刺鼻的消毒水味混著濃烈的百合花香,嗆得林晚幾乎窒息。
她聽見自己干枯的手指在光滑的緞面內(nèi)襯上,刮出難聽的聲音?!敖憬阏媸腔逇?,
連死都要挑爸爸的壽宴添堵?!?假千金林薇薇的聲音又甜又毒,像裹著糖霜的針,
扎進林晚的耳朵。 透過棺材的縫隙,林晚看見那雙鑲滿碎鉆的高跟鞋,
正惡狠狠地碾過她垂落在棺外的一縷頭發(fā)——那頭發(fā)因為長期的化療,早已枯黃脆弱。
“行了薇薇,讓記者拍幾張照就蓋上吧?!崩^母柳美鳳假惺惺的眼淚還掛在臉上,
語氣卻已經(jīng)透出不耐煩,“正事要緊,該宣讀遺囑了?!?*真可笑。
**林晚的靈魂在殘破的身體里冷笑。三天前,就是這對母女,
把她的化療藥偷偷換成了致命的工業(yè)硼砂,還溫柔地哄騙她喝下所謂的“進口營養(yǎng)劑”。
當劇烈的腹痛讓她蜷縮成一團時,林薇薇貼著她的耳朵,得意地低語:“林家的血脈?
你這個野種也配爭家產(chǎn)?”靈堂刺眼的水晶燈驟然亮起。律師展開一份厚重文件的沙沙聲,
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案鶕?jù)林國棟先生遺囑,其名下林氏集團52%股權及瑞士信托基金,
由獨女林薇薇繼承……”賓客席傳來壓抑的騷動和吸氣聲。
林晚幾乎能想象柳美鳳此刻強忍的激動——這個女人謀劃了十年,
終于要把林家真正的血脈徹底抹去。而她林晚,這個二十年前被保姆惡意調(diào)包的真千金,
到死都是上流社會茶余飯后的笑柄,一個可憐的冒牌貨。“但是,”律師的聲音陡然拔高,
打斷了林薇薇裝模作樣的啜泣,“遺囑有一項關鍵補充條款!”他停頓了一下,
目光銳利地掃過柳美鳳母女,“若林薇薇女士或其監(jiān)護人涉及謀殺、重婚等嚴重刑事犯罪,
則上述所有資產(chǎn),將自動由林晚女士繼承!”整個靈堂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柳美鳳手指上碩大的翡翠戒指“哐當”一聲撞在棺材邊緣,聲音清脆得嚇人。“胡說八道!
爸爸怎么可能……”林薇薇的尖叫被淹沒在記者們瘋狂按下的快門聲中。
柳美鳳猛地拽住女兒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律師先生!晚晚……晚晚她已經(jīng)走了!
這種時候開這種玩笑……”“遺囑的真實性,
由林國棟先生臨終前三天的醫(yī)院監(jiān)控錄像全程公證!”律師將手中的平板電腦轉向眾人,
屏幕里,一個枯瘦如柴的老人正對著鏡頭,用盡最后力氣嘶喊:“柳美鳳!
她調(diào)換了親子鑒定報告!她們……她們要害晚晚!
保護晚晚……”**嗡——**林晚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被重錘擊中。
原來父親……早就知道真相?!那為什么在她病床前,他沉默地看著柳美鳳拔掉她的氧氣管?
為什么任由林薇薇把毒藥混進她的輸液瓶?!“攔住他們!別拍了!
”柳美鳳臉上的優(yōu)雅面具徹底崩裂,聲音尖厲。幾個黑衣保鏢立刻沖向記者群?;靵y中,
林薇薇眼中閃過瘋狂的恨意,她猛地抓起供桌上沉重的銅燭臺,
狠狠砸向敞開的棺材:“死了還不安分的賤人!去死吧!
”燃燒的蠟燭帶著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
林晚下意識地閉緊雙眼——耳邊卻清晰地傳來“滋啦”一聲,那是皮肉被灼燒的可怕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頭頂?shù)乃У鯚舭蚜洲鞭币驊嵟涂謶侄で哪樣车靡黄瑧K綠。
燭臺砸在了棺材的邊緣,火星四濺,點燃了旁邊的百合花束。而本該被燭臺砸中頭部的林晚,
此刻卻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正從自己的鼻腔里涌出。**她重生了!
**重生在律師宣讀遺囑、她的“死亡”被當眾宣布的這一刻!“晚晚!我的孩子!
”柳美鳳的驚呼帶著七分假三分真,撲到棺材邊,
掏出一塊濕漉漉的手帕就要捂住林晚的口鼻——那上面濃烈的薰衣草香味,
正是柳美鳳慣用的、能讓人迅速昏迷的神經(jīng)毒素!強烈的求生欲讓林晚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
那雙枯瘦如柴的手猛地抓住棺材邊緣,她借力向外一翻!白色的裹尸布隨著她的動作散開,
像破碎的蝶翼。滿堂賓客驚愕的目光中,一個瘦得脫形的少女,
踉蹌著從棺材里跌落到冰冷的地板上,鼻腔流下的鮮血,在白布上迅速洇開,刺目驚心。
“姐……姐姐活過來了!老天有眼!”林薇薇的演技堪稱影后,她撲過來,
眼淚“啪嗒”滴在林晚的手背上,“太好了!
我們林家……”“是該感謝你每天摻在營養(yǎng)劑里的硼砂嗎?
”林晚的嗓子被毒藥侵蝕得沙啞不堪,但音量足夠讓前排的記者聽得清清楚楚,“那滋味,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薄斑青赀青辍钡目扉T聲瞬間如同暴雨般響起。閃光燈下,
柳美鳳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慘白如紙?!巴硗怼悴『苛耍?/p>
燒得說胡話……”柳美鳳死死攥住林晚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臉上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媽帶你回……”“你配嗎?”林晚猛地抽回手,
動作牽動了還粘在她身上的心電監(jiān)護儀的導線。
“嘀嘀嘀——嘀————”心電監(jiān)護儀突然爆發(fā)出尖銳刺耳的長鳴!
屏幕上原本微弱跳動的心率曲線,詭異地瘋狂飆升,然后在所有人驚駭?shù)淖⒁曄拢?/p>
驟然拉成了一條筆直的、毫無波動的直線!——正是她前世毒發(fā)身亡那一刻,
儀器顯示的最終畫面!滿場嘩然!林晚眼神冰冷,一把抓起供桌上的水果刀,
“唰”地割斷了連接儀器的導線。斷裂的金屬絲在空中彈起一道冷光。
她盯著柳美鳳瞬間煞白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瞧,連機器都知道,
對著殺人兇手,它罷工了?!薄隘偭?!她徹底瘋了!保安!快把這個瘋子拖走!
送去精神病院!”林薇薇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聲音完全走了調(diào)。
幾個保鏢立刻粗暴地推開記者,氣勢洶洶地朝林晚沖來。就在這時——“砰!
”靈堂側面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一股陰冷的穿堂風瞬間灌入,
卷著門外濕冷的雨氣,凍得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
伴隨著清晰的、金屬輪子碾過光滑地面的聲音,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擋住了門外的光線。推著輪椅的黑衣保鏢沉默地讓開一步。輪椅上的人,
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臉色是一種久不見陽光的蒼白。他微微低著頭,
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部分眉眼,只能看到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
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爸堋芟壬??
”柳美鳳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懼和顫抖,像被砂紙磨過。
林晚的脊椎竄起一股寒意——**周時硯!**前世那個冷酷無情,
最終收購林家、間接逼得她走投無路跳樓身亡的商業(yè)死敵!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不是應該在三個月后那場“意外”車禍里重傷癱瘓嗎?
難道……難道他也……林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閃過腦海。
輪椅無聲地滑行到林晚面前,停在染血的裹尸布旁。輪椅上的人終于緩緩抬起頭。
他的眼神深不見底,像結冰的寒潭,沒有任何情緒地落在林晚臉上,然后,
又緩緩掃過狼狽不堪的柳美鳳和林薇薇。那目光太過冰冷銳利,
讓被注視的人仿佛被無形的刀刃刮過。周時硯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林晚臉上,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清晰地響在死寂的靈堂里:“林小姐的‘復活’,真是比任何一場豪門大戲都精彩。
”他微微停頓,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目光鎖住林晚,“想不想合作?
用你‘死而復生’帶來的秘密,還有你棺材里聽到的話,讓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他身后的保鏢遞過來一張簡潔的鉑金名片。林晚看著那張名片,
前世財經(jīng)新聞的頭條標題瞬間涌入腦?!读质仙嫦又圃燔嚨湥?/p>
致競爭對手周時硯重傷癱瘓!真相觸目驚心!》原來如此!原來毒殺她,
和制造車禍想要周時硯命的,根本就是同一伙人!柳美鳳母女為了掃清障礙,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巨大的恨意和一種冰冷的同盟感交織在一起。林晚沒有絲毫猶豫,
伸手接過了那張冰冷的卡片?!俺山弧!彼穆曇舢惓I硢?,卻透著決絕。
她猛地扯下臉上礙事的氧氣罩,狠狠砸向柳美鳳的方向!“但是,我要先收點利息!
”她的手指,帶著血和恨意,
得魂飛魄散的林薇薇:“她去年拿到國際調(diào)香大獎的那款‘永恒之愛’……是偷了我的配方!
證據(jù),就在我房間的暗格里!今天,該物歸原主了!”“不——!
”林薇薇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尖叫,雙腿一軟,癱倒在地。與此同時,
周時硯的輪椅已經(jīng)緩緩啟動,冰冷的金屬輪子,無聲地碾過林薇薇散落在地上的昂貴裙擺。
他側過頭,看向林晚,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終于掠過一絲極淡的、近乎殘忍的興味。
他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用指尖,輕輕拂過林晚手腕上沾染的血跡,
動作帶著一種冰冷的儀式感?!澳敲矗彼统恋穆曇粝翊懔吮?,“合作愉快,林小姐。
”靈堂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天空,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驚雷轟然炸響,醞釀已久的暴雨,
終于傾盆而下冰冷的鉑金名片硌著林晚的掌心,
上面只有一串簡潔的數(shù)字和一個姓氏——**周**。周時硯的輪椅碾過林薇薇癱軟的裙擺,
留下冰冷的車轍印痕,像一條分界線,將靈堂內(nèi)外的世界割裂開。
暴雨瘋狂地拍打著靈堂的彩繪玻璃窗,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更襯得室內(nèi)一片死寂。
剛“死而復生”、滿身是血的真千金;癱軟在地、面無人色的假千金;以及那位坐在輪椅上,
神色莫測、掌控著無形風暴的周家掌權人。“不!她污蔑!她瘋了!
”林薇薇終于從巨大的驚恐中找回一絲聲音,尖利刺耳,“什么香水配方?我沒有!
‘永恒之愛’是我嘔心瀝血的作品!她嫉妒我!她一直嫉妒我!”柳美鳳也強行鎮(zhèn)定下來,
她擋在女兒身前,試圖用身體擋住那些鏡頭,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狠厲:“晚晚!
我知道你生病痛苦,精神受了刺激,但你不能這樣血口噴人污蔑你妹妹啊!
薇薇拿獎是為國爭光,是林家的驕傲!你……”“林家的驕傲?”林晚打斷她,
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她用手背抹去鼻血,在蒼白的臉上劃開一道刺目的紅痕,
眼神卻亮得驚人,像淬火的寒星,“靠偷來的東西堆砌的驕傲,不怕塌下來砸死自己嗎?
”她不再看那對母女,目光轉向律師,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陳律師,
既然遺囑補充條款已被觸發(fā),作為林國棟先生遺產(chǎn)的潛在繼承人,我要求立刻封鎖整個林宅,
尤其是我的舊居!在警方和公正第三方到達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出!
”陳律師顯然也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震住了,
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迅速做出反應:“林晚小姐的要求合理。根據(jù)遺囑條款爭議狀態(tài),
我作為遺囑執(zhí)行人,有權采取必要保全措施?!彼⒖棠贸鍪謾C,開始撥打電話?!澳愀?!
”柳美鳳厲聲喝道,試圖搶奪陳律師的手機。“柳女士,請自重。
”一個低沉平靜的聲音響起。周時硯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指。
他身后那名沉默如鐵塔的黑衣保鏢瞬間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如同一堵墻,
隔開了柳美鳳和陳律師。那無形的壓迫感讓柳美鳳的動作僵在半空。就在這時,
林晚的目光掃過那些興奮得幾乎手抖的記者。她知道,輿論,是她此刻最鋒利的刀。
“各位記者朋友,”林晚提高了聲音,盡管喉嚨火辣辣地疼,“你們想不想知道,
去年轟動國際調(diào)香界、為林薇薇小姐贏得無上榮耀的‘永恒之愛’,
其核心靈感‘夜鶯之淚’的分子結構圖,此刻正藏在我房間梳妝臺第三層抽屜的暗格夾層里?
還有她‘創(chuàng)作’時丟棄的、沾有我指紋的原始草稿?”“轟!”記者群徹底沸騰了!
這簡直是核彈級的爆料!直播鏡頭瘋狂地對準林晚和林薇薇。
林薇薇的臉瞬間褪盡最后一絲血色,嘴唇哆嗦著,像是離水的魚:“你……你胡說!不可能!
我明明……”“明明什么?”林晚步步緊逼,眼神銳利如刀,“明明親眼看著我燒掉了備份?
還是明明收買了傭人定期檢查?”她冷冷一笑,“可惜,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你大概忘了,那個梳妝臺,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薄澳赣H”二字像一根針,
狠狠刺中了柳美鳳和林薇薇最敏感的神經(jīng)?!皠邮?!攔住他們!毀了那個房間!
”柳美鳳徹底失態(tài),歇斯底里地對保鏢下令。她深知,一旦證據(jù)曝光,不僅林薇薇身敗名裂,
謀殺指控和偽造遺囑的嫌疑也會像絞索一樣套緊她的脖子!保鏢們動了,
目標直指通往林宅內(nèi)部的側門。記者們也騷動著想跟進去搶第一手畫面。場面眼看就要失控。
“砰!”一聲沉悶的巨響,并非來自保鏢,而是靈堂的大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
是幾名穿著制服、神情嚴肅的警察。為首的中年警官亮出證件:“接到報案,
這里涉及謀殺未遂和重大商業(yè)欺詐,請相關人員配合調(diào)查!”柳美鳳母女如遭雷擊。
周時硯的輪椅無聲地滑到林晚身邊,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林晚耳中,
帶著一絲冰冷的贊許:“時間剛剛好?!憋@然,警察的到來并非巧合。林晚心中了然,
這位盟友的效率高得可怕。她對著警官,指向柳美鳳和林薇薇,聲音斬釘截鐵:“警官,
指控謀殺未遂的受害人是我,林晚。她們試圖用工業(yè)硼砂毒殺我,
證據(jù)包括殘留的營養(yǎng)劑瓶和醫(yī)院監(jiān)控。至于商業(yè)欺詐,證據(jù)就在我房間暗格,
我申請警方現(xiàn)場取證并全程直播監(jiān)督,以示公正!”“直播?!”林薇薇尖叫起來,
這簡直是要把她釘死在恥辱柱上,“不行!這是侵犯隱私!”“林薇薇小姐,
”周時硯終于再次開口,聲音平淡無波,“作為公眾人物,尤其涉及重大獎項的真實性爭議,
接受公眾監(jiān)督,是義務。還是說,你不敢?”他最后三個字輕飄飄的,
卻像巨石砸在林薇薇心上。為首的警官顯然也明白輿論的重要性,加上周時硯無形的壓力,
他沉聲道:“考慮到案件關注度極高,為保障程序透明,
在當事人林晚小姐同意且不干擾正常執(zhí)法的情況下,
可以允許指定媒體進行有限度的現(xiàn)場直播記錄。
”陳律師立刻補充:“林晚小姐作為林國棟先生遺產(chǎn)的爭議繼承人,
有權要求在其住宅內(nèi)進行取證監(jiān)督?!贝缶忠讯?。林晚在警官和律師的陪同下,
在無數(shù)鏡頭的聚焦下,
一步一步走向她曾經(jīng)那個位于宅邸最偏僻角落、如今卻成為風暴中心的房間。
周時硯的輪椅無聲地跟在不遠處,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也是她最堅實的后盾。
房間果然被翻動過,但梳妝臺還在。林晚無視柳美鳳母女怨毒的目光,
徑直走到那個古樸的梳妝臺前。她深吸一口氣,
手指在第三層抽屜內(nèi)側某個不起眼的雕花凹陷處,用一種特殊的角度和力道,輕輕一按一推。
“咔噠”一聲輕響。抽屜底板彈起,露出一個隱藏的夾層。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個防水密封袋。
袋子里,是幾張泛黃的、畫滿了復雜化學分子式和香氣描述的手稿,
右下角簽著娟秀的“林晚”二字。旁邊,還有一張清晰的分子結構圖復印件,
標題赫然是“夜鶯之淚”!閃光燈幾乎要將房間淹沒!林晚拿起那張分子結構圖,
對著直播鏡頭,聲音清晰而穩(wěn)定:“各位,
這就是‘永恒之愛’宣稱的獨創(chuàng)核心成分‘夜鶯之淚’的分子結構圖。三年前,
我在林氏集團廢棄的實驗室里發(fā)現(xiàn)了它,并進行了改良和香氣匹配研究。
這些草稿記錄了我的思路。去年三月,我的手稿不翼而飛。兩個月后,
林薇薇小姐憑借‘永恒之愛’斬獲國際大獎。”她頓了頓,
目光如冰刃般射向幾乎要暈厥的林薇薇,“林小姐,你能解釋一下,你的‘嘔心瀝血’,
是如何與我這三年前的廢稿‘不謀而合’的嗎?”“我……我……”林薇薇渾身發(fā)抖,
語無倫次,在鐵證和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下,任何辯解都蒼白無力。就在這時,
周時硯清冷的聲音通過他保鏢遞過來的一個微型話筒,
清晰地傳遍了直播信號覆蓋的每一個角落:“補充一點。根據(jù)林氏集團內(nèi)部郵件記錄顯示,
在林薇薇小姐提交參賽作品前一周,她曾以‘清理廢棄實驗室’為由,
調(diào)閱了林晚小姐當年的實驗日志權限。巧合的是,林晚小姐丟失手稿的時間,
正是日志權限被調(diào)閱的第二天。”這記實錘,徹底將林薇薇釘死!
直播彈幕瞬間爆炸:【臥槽!年度大戲!真千金復仇記!】【林薇薇滾出調(diào)香界!小偷!
】【細思極恐!偷配方,還下毒殺人!這母女倆是魔鬼嗎?】【支持林晚!
拿回屬于你的一切!】柳美鳳看著女兒崩潰的樣子,看著直播屏幕上洶涌的唾罵,
看著警察冰冷的手銬,終于徹底崩潰了。她猛地掙脫束縛,撲向林晚,眼神瘋狂:“賤人!
你以為你贏了?你以為周時硯幫你就是好人?他知道你媽是怎么死的嗎?他……”“帶走!
”警官厲聲打斷,示意警員立刻控制住柳美鳳。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母親……她的生母,
在她被找回來后不久就“意外”去世了……難道……她下意識地看向周時硯。
輪椅上的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在聽到“你媽”兩個字時,
幾不可查地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暗芒,快得讓人抓不住。直播信號被警方適時切斷,
但風暴才剛剛開始。
#豪門毒婦謀殺真千金##林薇薇調(diào)香大獎系剽竊##林晚 復活復仇#三個血紅色的詞條,
如同三條猙獰的毒蛇,瞬間攀上熱搜榜首,將林氏集團和柳美鳳母女徹底吞噬?;靵y中,
林晚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和虛弱,重生帶來的刺激和失血的后果開始顯現(xiàn)。
在她身體搖晃的瞬間,一只微涼而有力的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的手臂。是周時硯。
他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和腕上未干的血跡,聲音低沉:“第一回合,贏得漂亮。不過,
這只是開始?!彼疽獗gS推近輪椅,目光掃過被警察帶走的柳美鳳,最后定格在林晚臉上,
帶著一絲探究,“現(xiàn)在,有興趣聽聽你那位‘好繼母’沒說完的話嗎?關于……你的母親。
”林晚的心,驟然縮緊。周時硯那只微涼的手帶來的觸感,
像電流般穿透了林晚的虛弱和眩暈。他最后那句話,像一把冰冷的鑰匙,
猝不及防地捅進了她記憶深處塵封的鎖眼。母親……那個在她被找回林家后,
僅僅相處了不到一年,就因一場“意外墜樓”而香消玉殞的溫柔女人。
她模糊的面容在記憶中只剩下一個溫暖的輪廓和淡淡的梔子花香?!澳阒朗裁??
”林晚的聲音干澀,目光緊緊鎖住周時硯,試圖從他深潭般的眼眸里找出蛛絲馬跡。
虛弱感仍在侵蝕她的四肢百骸,但此刻,一股更強大的意志在支撐著她。
周時硯沒有立刻回答。他示意保鏢將林晚扶到靈堂角落一張相對完好的椅子上坐下,
又有人無聲地遞來一件干凈的黑色大衣,披在她單薄顫抖的肩上,隔絕了靈堂的陰冷。
“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林小姐。”他的語氣恢復了那種慣常的、沒有溫度的平靜,
“柳美鳳的話,不過是一個瘋子在絕望時的攀咬。但……”他話鋒微轉,
指尖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既然我們已經(jīng)是合作伙伴,
我認為你有權知道一些可能影響我們共同目標的……背景信息?!彼麤]有看林晚,
目光投向窗外依舊滂沱的雨幕,仿佛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審視著什么。“七年前,
林氏集團陷入一場嚴重的財務危機,瀕臨破產(chǎn)邊緣。當時,是你母親,蘇婉女士,
帶著一份關鍵的融資方案,力挽狂瀾?!敝軙r硯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林晚耳中,
帶著一種陳述事實的冷酷,“那份方案的核心,
是與當時如日中天的周氏集團下屬的一個風投基金合作。談判非常艱難,最終,是你的母親,
以個人擔保和出讓林氏核心子公司‘云裳’的部分控制權為代價,換取了周氏的救命資金。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霸粕选薄鞘撬赣H一手創(chuàng)立的品牌,是她的心血!“然后呢?
”林晚追問,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下來。“然后,
”周時硯的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
“在合作達成、資金注入、林氏度過危機后不到三個月,你母親就因‘意外’墜樓身亡了。
緊接著,柳美鳳作為你父親續(xù)弦的妻子,順理成章地接管了‘云裳’品牌的管理權。
有趣的是,僅僅一年后,‘云裳’這個曾經(jīng)承載著蘇婉女士夢想的品牌,
就被以‘整合資源’為由,拆分重組,其最核心的設計團隊和專利技術,
被并入了林氏集團另一個由柳美鳳親信掌控的部門,從此‘云裳’名存實亡。”冰冷的敘述,
像一把解剖刀,將當年那場“意外”背后赤裸裸的利益鏈條剖開,展現(xiàn)在林晚面前。
“你的意思是……我母親的死,和‘云裳’,和那份融資有關?
”林晚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拔谊愂龅氖菚r間線上的巧合?!敝軙r硯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林晚,眼神銳利,“以及,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你母親的死亡,
最大的受益者是柳美鳳,她不僅徹底掃清了障礙,穩(wěn)固了自己在林家的地位,
還吞并了你母親最重要的遺產(chǎn)。”他頓了頓,補充道,“至于那份與周氏簽訂的融資協(xié)議,
其中涉及‘云裳’的部分條款,在你母親去世后,
因后續(xù)管理權的變更和品牌價值的急劇下滑,最終被判定為對周氏不利,
導致周氏蒙受了一些損失?!绷滞碇挥X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所以,周時硯幫她,
不僅僅是因為共同的敵人柳美鳳母女,更是因為……柳美鳳母女也損害了周氏的利益?
他在利用自己,清理門戶的同時,也是在為周氏挽回損失?甚至……他或者周氏,
是否在當年她母親的悲劇中,也扮演了某種間接的角色?“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說明什么?
”林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直視周時硯,“提醒我,我們的合作只是基于利益交換?
還是警告我,你或者周家,也可能是我復仇路上的障礙?”周時硯似乎很欣賞她此刻的尖銳。
他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轉瞬即逝。“林小姐很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他微微前傾,隔著輪椅與椅子的距離,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彌漫開來,“告訴你這些,
是合作伙伴的坦誠。柳美鳳的攀咬不足為懼,但隱藏在你母親死亡背后的真相,
可能牽扯出比想象中更龐大的利益集團和更骯臟的交易。這,
會直接影響我們扳倒柳美鳳、瓦解林氏內(nèi)部盤踞勢力的計劃。我需要知道,
面對可能的、來自更多方向的阻力,你的決心是否足夠堅定?”林晚迎著他審視的目光,
沒有絲毫退縮。母親模糊的面容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清晰,
那雙溫柔的眼睛里似乎盛滿了未盡的哀傷和不甘。復仇的火焰,從未如此刻般灼熱。
“我的決心,不需要你來質(zhì)疑。”林晚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害死我母親的人,奪走她一切的人,無論他們是誰,藏得多深,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林氏也好,其他什么魑魅魍魎也罷,擋我者,死!”她的眼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那火焰仿佛能焚盡一切虛偽和罪惡。周時硯靜靜地看著她,幾秒鐘后,他緩緩靠回椅背,
輕輕頷首:“很好。那么,讓我們正式開始?!彼疽獗gS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
“這是目前林氏集團的股權結構圖,以及董事會主要成員的資料。
”屏幕上顯示出復雜的圖表和人名照片,“柳美鳳雖然進去了,但她經(jīng)營多年,樹大根深。
她的人,尤其是以財務總監(jiān)孫茂才和運營副總趙坤為首的幾位元老,
絕不會輕易讓你這個‘死而復生’的真千金順利接手遺產(chǎn)。遺囑爭議期,
是他們反撲的最佳時機。”林晚快速瀏覽著資料,
前世模糊的記憶與眼前的冰冷數(shù)據(jù)迅速對應起來。孫茂才,柳美鳳的遠房表兄,
掌控林氏財權多年,是條狡猾的老狐貍;趙坤,退伍軍人出身,作風強硬,
是柳美鳳在集團內(nèi)部的打手頭子。這兩人,是柳美鳳的左膀右臂,
也是她繼承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八麄兊谝徽校厝皇琴|(zhì)疑遺囑效力,拖延時間。
”周時硯冷靜分析,“第二招,制造混亂,打擊林氏股價,讓股東對你失去信心。第三招,
也是最直接的,利用你在集團毫無根基,架空你。”“我需要做什么?”林晚直接問道。
“明天上午九點,林氏集團召開緊急董事會?!敝軙r硯點開一封郵件,
“議題是討論因柳美鳳、林薇薇事件引發(fā)的集團危機公關及股價維穩(wěn)方案。
這是你第一次以林國棟先生唯一合法繼承人(在遺囑爭議解決前)的身份,正式亮相。
”他抬眼,目光帶著一絲探究和考驗:“你準備好了嗎?林小姐。那幫老狐貍,
可不會像林薇薇那樣好對付。會議室,會是另一個戰(zhàn)場?!绷滞砩钗豢跉?,
壓下身體的疲憊和心中的波瀾。母親的疑云暫時壓下,眼前的戰(zhàn)斗迫在眉睫。
“我需要一份詳細的預案,關于他們可能提出的刁難問題,以及……反擊策略。
”林晚看向周時硯,眼神銳利,“既然合作,盟友就該拿出誠意。另外,關于我母親的死,
我需要你手里所有相關的線索,尤其是那份融資協(xié)議的細節(jié),
以及當年‘云裳’被拆分重組過程中的所有異常操作記錄。”周時硯看著她,
眼中那份冰冷的興味似乎濃了一分:“可以。資料稍后會發(fā)給你。
至于董事會……”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我的人會以‘重要合作伙伴’和‘債權人代表’的身份列席旁聽。記住,林晚,
你是林家名正言順的血脈。你的底氣,來源于此,
也來源于你‘死而復生’帶來的、他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掌控的信息差。好好利用它。
”林晚握緊了拳頭。信息差……這是她最大的武器。她不僅知道過去,更知道未來!
她知道林氏接下來幾個關鍵項目的成敗,知道哪些人是墻頭草,
知道孫茂才和趙坤的致命軟肋!“我明白了?!绷滞碚酒鹕?,盡管臉色依舊蒼白,
但脊背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如出鞘的劍,“明天的董事會,我會讓他們知道,
誰才是林家真正的主人?!本驮谶@時,陳律師走了過來,臉色有些凝重:“林晚小姐,
周先生。警方在柳美鳳的私人保險箱里,除了發(fā)現(xiàn)一些財務違規(guī)的證據(jù)外,
還找到了一樣……奇怪的東西?!彼f過來一張裝在證物袋里的照片。
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略微泛黃。上面是年輕的柳美鳳,穿著時髦,笑容燦爛。
而她親密挽著的那個男人的側臉……林晚和周時硯的目光同時聚焦在那個男人臉上,
兩人的瞳孔都是猛地一縮!那個男人,雖然年輕許多,但眉宇間的輪廓,
赫然是林晚的父親——林國棟!但拍攝時間……根據(jù)照片背景和柳美鳳的穿著,
明顯是在林國棟與林晚生母蘇婉結婚之前!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照片的背景,
似乎是一家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走廊?!“這照片拍攝的時間,初步判斷,
至少是在……二十七、八年前?!标惵蓭煹穆曇魩еy以置信的驚疑。
二十七、八年前……那正是林晚出生前后!一個可怕的、打敗性的猜想,如同冰冷的毒蛇,
瞬間纏繞上林晚的心臟!難道……難道她和林薇薇的身世之謎,遠比“保姆調(diào)包”更加黑暗?
難道她的父親林國棟,從一開始就……周時硯的指尖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敲擊著,他看著照片,
又看向臉色煞白的林晚,緩緩吐出一句話:“看來,這場葬禮掀開的,不只是棺材蓋。
我們挖到的‘東西’,比預想的……要多得多。林晚小姐,
你準備好面對可能打敗你所有認知的真相了嗎?”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空,
瞬間照亮林晚毫無血色的臉。雷聲滾滾而來,
仿佛在預示著更加猛烈、更加深不見底的暴風雨即將降臨。林晚坐在林氏集團頂樓,
那間象征著權力巔峰的董事長辦公室的真皮座椅上。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天際線,
此刻卻如同巨大的灰色棋盤,而她,是那個剛剛被推上風口浪尖、尚未落穩(wěn)的棋子。
空氣里還殘留著上一任主人——她父親林國棟留下的淡淡雪茄味,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
形成一種奇異的、令人窒息的氛圍。昨夜那張泛黃的照片,像烙印般刻在她腦海里。
柳美鳳年輕的笑臉,父親林國棟的側影,
婦產(chǎn)科的背景……二十七、八年前……她出生的時間!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瘋狂滋長:她和林薇薇,根本不是什么保姆調(diào)包!她們的身世,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林國棟,她的親生父親,極有可能就是主謀!那么,
她的母親蘇婉呢?她在這黑暗的棋局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被蒙蔽的受害者,
還是……同謀?周時硯派人送來的資料就放在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厚厚幾沓。
關于母親當年與周氏簽訂的融資協(xié)議細節(jié),
關于“云裳”被拆分重組過程中的種種違規(guī)操作記錄。
她強迫自己暫時壓下照片帶來的滔天巨浪,
先專注于眼前迫在眉睫的戰(zhàn)斗——即將開始的緊急董事會。
助理小心翼翼地敲門進來:“林小姐,各位董事已經(jīng)到齊了。
還有……周氏集團的代表也到了?!绷滞砩钗豢跉猓瑝合路康男木w,
拿起周時硯讓人同步送來的那份詳盡的“預案”。她站起身,
鏡子里映出她蒼白卻異常冷靜的臉。她換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套裙,
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挽起,淡妝掩蓋了病容,只余下一雙深不見底、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眼眸。
此刻的她,不再是靈堂里那個虛弱無助的“復活者”,而是林家血脈的繼承者,
復仇的執(zhí)劍人?!白甙?。”推開沉重會議室大門的一剎那,
數(shù)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審視、懷疑、輕蔑、算計……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旁,
坐滿了林氏集團的董事和高管。坐在主位右側的,
是一個頭發(fā)稀疏、戴著金絲眼鏡、笑容虛假的中年男人——財務總監(jiān)孫茂才。他左側,
則是一個身材魁梧、面沉似水、眼神銳利如鷹隼的光頭男人——運營副總趙坤。這兩人,
是柳美鳳的鐵桿心腹,也是今天的主力打手。周時硯派來的代表,
一位氣質(zhì)沉穩(wěn)、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坐在旁聽席首位,對著林晚微微頷首?!傲滞硇〗?,
”孫茂才率先開口,聲音帶著慣有的圓滑,卻透著不易察覺的冷意,
“首先對您經(jīng)歷的不幸表示慰問。但集團現(xiàn)在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股價暴跌,合作方動搖,
聲譽嚴重受損,這些……都與您的突然‘出現(xiàn)’以及后續(xù)的一系列事件密切相關。
”他故意加重了“出現(xiàn)”二字,暗示她的“復活”才是混亂的根源?!皩O總監(jiān)這話說的,
”林晚徑直走到主位,沒有立刻坐下,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
“仿佛是我策劃了柳美鳳母女的謀殺未遂和商業(yè)欺詐?是我讓她們剽竊配方、毒害親人?
受害者倒成了危機的制造者?這邏輯,倒是新鮮?!彼穆曇舨淮?,
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反問。會議室里響起幾聲壓抑的咳嗽。
趙坤冷哼一聲,聲音洪亮如鐘:“林小姐伶牙俐齒!但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穩(wěn)定局面!我們想知道,作為……作為林董遺產(chǎn)的潛在繼承人,
你對目前林氏的困境有何高見?難道就靠開記者招待會爆料嗎?
”話語間充滿了對林晚能力和經(jīng)驗的輕視?!案咭姴桓耶??!绷滞砝_主位的椅子,
姿態(tài)從容地坐下,目光迎向趙坤,“但既然趙副總問起,我確實有幾個初步的想法。
”她拿起面前的遙控器,打開了會議室的巨大投影屏。屏幕上顯示的,并非傳統(tǒng)的PPT,
而是幾份清晰的、帶有時間戳的郵件截圖和財務報表片段。“第一,
危機公關的核心在于止損和重塑信任?!绷滞淼穆曇衾潇o而專業(yè),
“針對柳美鳳、林薇薇事件,集團需要立刻做三件事:1. 發(fā)布官方聲明,
明確譴責其個人行為,與集團切割;2. 成立由獨立董事和外部審計組成的專項調(diào)查組,
行為及可能涉及的集團利益輸送;3. 立刻啟動對‘永恒之愛’獎項剽竊事件的賠償程序,
向原配方所有者——也就是我本人——公開道歉并賠償,
同時將賠償金的一部分捐贈給調(diào)香師原創(chuàng)保護基金,以示集團尊重知識產(chǎn)權的態(tài)度。
”她條理清晰,直指要害。孫茂才的眉頭皺了起來:“道歉?賠償?林小姐,
這會讓集團在輿論上更加被動!承認錯誤只會引來更多攻擊!
”“掩蓋錯誤才會被釘上恥辱柱,孫總監(jiān)?!绷滞砝淅涞?,“主動承認、切割、賠償,
是止損,也是重建信任的開始。公眾不是傻子。至于股價,”她話鋒一轉,點開另一份圖表,
“林氏股價下跌的根本原因,并非柳美鳳母女的丑聞本身,
而是投資者對集團內(nèi)部治理混亂、任人唯親、核心業(yè)務后繼乏力的擔憂!丑聞只是導火索!
”她的話像一把尖刀,直接剖開了膿瘡?!傲中〗氵@是危言聳聽!”趙坤拍案而起,
“林氏的核心業(yè)務穩(wěn)健得很!”“穩(wěn)???”林晚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手指在遙控器上一點,
屏幕上瞬間切換成一份項目進度報告,“‘云海新城’項目,林氏目前最大的地產(chǎn)投資。
賬面顯示一切順利,但根據(jù)我得到的可靠消息,項目核心地塊的地質(zhì)勘探數(shù)據(jù)存在重大隱瞞!
實際施工難度和成本將遠超預算至少百分之五十!而負責該項目的,
正是趙副總您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將’王經(jīng)理!他上周剛在澳門豪賭輸?shù)魞汕f,這筆錢,
似乎就是從項目備用金里‘周轉’的?
”屏幕上清晰地展示著王經(jīng)理在**的照片和銀行流水疑點。趙坤的臉色瞬間鐵青,
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你……你血口噴人!這……這不可能!”“可不可能,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林晚的目光轉向臉色同樣難看的孫茂才,“還有,
‘星耀科技’的并購案,孫總監(jiān)力主推進,聲稱是集團進軍高科技領域的戰(zhàn)略一步。
但據(jù)我所知,目標公司‘星耀科技’的核心專利存在嚴重法律糾紛,即將被宣告無效,
其實際估值遠低于我們給出的收購價!而促成這筆交易的‘咨詢顧問’公司,其背后控股人,
似乎是孫總監(jiān)您夫人的弟弟?”又一枚重磅炸彈!會議室里一片死寂,董事們面面相覷,
看向孫茂才和趙坤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懷疑。林晚這哪里是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
她手里分明握著能置人于死地的刀子!而且刀刀見血!“你……你從哪里得到的這些消息?
”孫茂才的聲音有些發(fā)顫,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這些隱秘,連柳美鳳都未必完全清楚!
林晚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眼神冰冷:“各位董事,
林氏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掩蓋和推諉,而是刮骨療毒!清除柳美鳳遺毒的同時,
更要清除依附在集團身上吸血的蛀蟲!‘云海新城’項目必須立刻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