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寒冰化作齏粉簌簌落下。玄烏撲棱著翅膀飛到他面前，猩紅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你剖心救世的時(shí)候，她魂飛魄散了，不過——”烏鴉的尾羽突然被捏住，

夜?fàn)a眼底翻涌著血色，“說下去。”“你剩下的半顆心不是能感應(yīng)她嗎？

”玄烏掙扎著啄他的手背，“三界都找遍了，最后的氣息在人間?！币?fàn)a松開手，

烏鴉立刻飛到他夠不著的高度，嘴里還不忘抱怨，“忘恩負(fù)義！

當(dāng)年是誰幫你把心臟塞進(jìn)她魂魄里的？”人間教堂的彩窗將陽光濾成七彩的碎片，

云昭踮腳擦拭圣母像的塵埃時(shí)，雪白的修女帽滑落，露出鴉羽般的黑發(fā)。

神父洛臨扶住她的肩膀，指尖在她發(fā)梢停留了半秒，“小心些。

”他微笑時(shí)眼角有細(xì)碎的紋路，像被陽光曬暖的湖水，“婚禮前夜還這么操勞？

”“總覺得忘記了很重要的事?！痹普淹ツ赶裾菩臈⒌牧鹆B，突然按住太陽穴。

洛臨遞來的手帕帶著薄荷香，“又是那些夢？”他輕輕拍她的背，

袖口銀十字架擦過她后頸時(shí)，藏在陰影里的夜?fàn)a瞳孔驟縮——那分明是禁錮記憶的咒印。

烏鴉在教堂鐘樓上炸成黑霧，夜?fàn)a的銀發(fā)被晚風(fēng)吹得糾纏不清。玄烏重新凝聚成形，

啄下一片瓦當(dāng)，“你確定是她？那神父身上的光明咒夠燒死十個(gè)魔族。

”夜?fàn)a的指甲陷進(jìn)掌心，千年未愈的疤痕又開始滲血，“她的魂魄里有我的心跳。

”云昭在午夜驚醒時(shí)，窗外的玫瑰叢沙沙作響。她赤腳踩在冰涼的石板上，

看見月光里浮動(dòng)的銀色發(fā)絲，像一段被剪斷的星河。夜?fàn)a隔著窗欞伸手，

卻在觸及她臉頰前被圣光灼出焦痕。云昭后退撞翻燭臺(tái)，火光照亮他染血的衣袍，“你是誰？

”她的聲音在發(fā)抖，卻下意識(shí)按住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澳氵@里，

”夜?fàn)a的指尖懸在她心口半寸，血珠順著蒼白手腕滴在她素白的睡裙上，“跳著我的心。

”玫瑰叢突然劇烈搖晃，洛臨的銀十字架刺破夜色飛來，夜?fàn)a揮袖擊碎的瞬間，

云昭看見他袖中滾落的琉璃鳥碎片——和她夢中反復(fù)出現(xiàn)的殘片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