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彥，江市二高公認(rèn)的老大。打架從沒輸過，直到遇見柳一菲——市一高冰山?；?，
首富千金、學(xué)霸她遞給我習(xí)題冊的樣子像在發(fā)戰(zhàn)書：“錯三題以上，周末約會取消。
”我叼著煙笑：“老子字典里沒有怕字...”后來實驗高中混混圍堵我們時，
我護住她對兄弟喊：“下手輕點！我媳婦怕見血！”她卻在身后輕笑：“別打臉，
他們家賠不起邁巴赫補漆錢?！笔腥叩难G?；ㄙN上來那晚，
柳一菲的邁巴赫直接橫在酒吧門口。車窗降下，她晃著我的新手機：“密碼是你生日，
但定位共享開著呢，蠢貨?！? 校花砸進泥潭我是高彥。江市二高公認(rèn)的老大。
身高一米八，長得帥，學(xué)習(xí)差。工薪家庭出身。現(xiàn)在高二下學(xué)期。打架？
從踏進二高校門那天起，我就沒怵過誰。拳頭夠硬，兄弟夠鐵，
在這片靠著拳頭和義氣吃飯的地界，這就是硬道理。直到我遇見了柳一菲。
一切規(guī)矩都成了屁。她是江市一高的。公認(rèn)的五校第一?；?。丸子頭，天鵝頸，
皮膚白得晃眼，五官精致得不像話。江市首富柳如是的獨生女。每天上下學(xué)，
那輛锃光瓦亮的黑色邁巴赫準(zhǔn)時停在校門口，穿著筆挺制服的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學(xué)霸。
冰山女神。高嶺之花。這些金光閃閃的標(biāo)簽，全都貼在她一個人身上。離我生活的二高世界，
隔著一整個銀河系?？善@顆最耀眼的星星，砸進了我這片雜草叢生的泥地里。
還砸得我暈頭轉(zhuǎn)向。2 冰山之吻周末下午，市中心那家死貴死貴的咖啡廳。
空氣里飄著咖啡豆的焦香和甜點的甜膩。柳一菲坐在我對面。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
給她完美的側(cè)臉鍍了層柔光。她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干凈得像初雪。
她面前攤著本厚厚的習(xí)題冊。細(xì)長的手指推了過來，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
“這套題，錯三題以上。”她抬起眼，那雙漂亮的眼睛像冰封的湖泊，平靜無波，
“周末約會取消。”聲音不大，清凌凌的，卻像塊冰砸在我心上。我靠在柔軟的沙發(fā)背里，
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兜。手指碰到煙盒冰冷的棱角，
心里那股熟悉的煩躁和不服輸?shù)膭艃骸班帷钡鼐兔吧蟻砹恕?/p>
嘴角習(xí)慣性地勾起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怕？”我嗤笑一聲，摸出煙盒，
熟練地叼出一根在嘴角，沒點燃，就是習(xí)慣性地叼著，
“老子字典里就沒這個字…”話音還沒落。一只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指尖微涼，
帶著一絲淡淡的、很好聞的梔子花香。精準(zhǔn)地捏住了我叼在嘴角的煙。輕輕一抽。
那根煙就從我嘴里到了她手上。動作行云流水，快得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柳一菲兩根手指捏著那根煙，漂亮的眉毛都沒動一下。她看著我，
眼神平靜得像在看一道解錯的數(shù)學(xué)題。“字典該更新了，高彥同學(xué)?！彼卣f。
把煙輕輕放在桌角。像處理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垃圾。我張著嘴，叼了個空，
嘴角那點痞笑僵在臉上?？Х葟d里若有若無的背景音樂似乎都停了。
只剩下我有點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對面這位大小姐身上那股無形的、能把人凍僵的低氣壓。
我盯著桌角那根孤零零的煙。又看看她推過來的習(xí)題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和數(shù)學(xué)符號，
像一群嘲笑我的小蟲子。操。字典更新？這哪是更新字典。
這是直接把我那本破爛字典扔進粉碎機里了。3 兄弟集結(jié)我身邊有四個鐵子。
穿開襠褲一起和泥巴長大的那種。王磊，一臉兇相，剃個板寸，在“戰(zhàn)場”市二高跟我同校，
我的左膀右臂，拳頭最硬，嗓門最大，性子最爆。張浩，瘦高個，戴副黑框眼鏡，
市三高“情場”的，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一肚子壞水，負(fù)責(zé)出謀劃策。劉明，白白凈凈，
看著像好學(xué)生，其實蔫壞，湖濱區(qū)實驗高中的，消息最靈通。趙強，頭發(fā)挑染了幾縷藍毛，
在市藝術(shù)高中學(xué)畫畫，審美奇特，嘴最毒。五個人，五所學(xué)校，橫跨整個湖濱區(qū)。
這天周五下午，剛放學(xué)。夕陽像個巨大的咸蛋黃，懶洋洋地掛在天邊。我們五個勾肩搭背，
晃蕩在實驗高中后門那條相對僻靜的小路上。計劃是去老地方搓頓火鍋，
慶祝王磊剛在?；@球賽上把對手打得找不著北?？諝饫镲h著路邊攤油炸食物的油膩香氣。
“媽的，二高那群孫子今天臉都綠了！”王磊揮著拳頭，唾沫橫飛地復(fù)盤下午的籃球賽，
臉上的橫肉都在興奮地抖動，“磊哥我一個蓋帽，直接扇飛他們那個中鋒的眼鏡！那聲音，
嘎嘣脆！”“得了吧你，”張浩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精明的光，
“要不是高彥最后那個三分絕殺，你蓋十個帽也白搭。”劉明嘿嘿笑著插嘴：“浩子說得對，
彥哥牛逼！”趙強捋了捋他那縷扎眼的藍毛，嫌棄地撇嘴：“吵死了，
影響本藝術(shù)家思考人生?！薄八伎紓€屁！”我笑著給了他一拳，“趕緊的，火鍋走起，
餓死了！”剛走到巷子拐角。呼啦一下。前面被十幾個人堵了個嚴(yán)實。為首的是個黃毛，
個子不高，一臉痞氣，穿著實驗高中的校服，敞著懷，露出里面花里胡哨的T恤。
他身后跟著的那幫人，眼神不善，手里都拎著東西。不是棍子就是空啤酒瓶。
一看就是專門在這蹲我們的?！皢眩@不是二高的高大少嗎？”黃毛叼著煙，
吊兒郎當(dāng)?shù)赝白吡藘刹?，斜著眼上下打量我，“挺悠閑啊，帶兄弟吃火鍋？
”他吐了個煙圈，笑容帶著惡意?！霸趺?，上次在臺球廳，你兄弟把我兄弟開了瓢那事兒，
忘了？”我停下腳步，把單肩挎著的書包往地上一扔。王磊、張浩他們四個也立刻散開，
臉上那點嬉笑瞬間收得干干凈凈，眼神變得兇狠起來?？諝庖幌伦涌嚲o了。像拉滿的弓弦。
“想起來了?！蔽一顒恿讼率滞螅穷^發(fā)出輕微的咔吧聲，看著黃毛，“你兄弟嘴太臭，
欠收拾。”我往前踏了一步，離黃毛很近。能聞到他身上劣質(zhì)煙草和汗液混合的臭味。
“今天帶這么多人，”我掃了一眼他身后那幫躍躍欲試的小弟，扯了扯嘴角，
“是想找回場子？”“沒錯！”黃毛把煙頭狠狠摔在地上，用腳碾碎，
“今天不卸你們一條腿，老子跟你姓！”他猛地一揮手?！靶值軅儯「伤麄?！
”那十幾號人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著，揮舞著手里的家伙就沖了上來。
場面瞬間炸開鍋。叫罵聲，棍棒揮舞的破空聲，啤酒瓶碎裂的刺耳聲，混成一團。
王磊第一個吼著沖了出去，像頭發(fā)狂的野牛，直接撞翻了沖在最前面的兩個混混。
拳頭掄起來虎虎生風(fēng)，一拳砸在一個混混臉上，那小子哼都沒哼一聲就軟了下去。
張浩眼鏡都沒摘，靈活得像條泥鰍，在人群里鉆來鉆去，專往人軟肋和下三路招呼，陰得很。
劉明看著白凈，下手卻黑，撿起地上半截破酒瓶，逮著一個就捅。趙強嘴里罵罵咧咧，
動作卻一點不慢，手里的畫板掄得呼呼作響，專砸人腦袋。我側(cè)身躲開一根砸下來的木棍，
順勢抓住對方手腕猛地一擰。“咔嚓”一聲脆響。伴隨著殺豬般的慘叫。
我抬腳就把人踹飛出去。眼角余光瞥到柳一菲。她沒像普通女生那樣尖叫或者躲閃。
她就安靜地站在我們后方幾米遠(yuǎn)的一個廢棄報亭旁邊。夕陽的余暉勾勒出她纖細(xì)挺拔的身影。
白色的連衣裙在混亂骯臟的巷子里，干凈得格格不入。她臉上沒什么表情，既不驚慌，
也不害怕。只是那雙漂亮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這邊混亂的戰(zhàn)場。像在看一幕與己無關(guān)的默劇。
我心里莫名地一緊。不是怕她受傷。是怕她看到我打架時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怕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映出我此刻滿身的戾氣。一個混混被我踹倒，
手里的半截酒瓶脫手飛出，好死不死地朝著柳一菲站的方向飛去！雖然離她還有點距離，
落不到她腳邊，但碎裂的玻璃渣肯定會濺過去！“操！”我腦子嗡地一下，血都沖到了頭頂。
想都沒想，身體比腦子更快。我猛地轉(zhuǎn)身，一個箭步就跨到柳一菲身前，
張開手臂把她整個人嚴(yán)嚴(yán)實實地護在自己身后。后背暴露在混亂的戰(zhàn)場中。同時，
我沖著還在人群里大殺四方的兄弟們吼了一嗓子，聲音因為急切有點變調(diào)：“王磊！浩子！
都他媽下手輕點！看著點！”我喘著粗氣，吼出后半句：“我媳婦在這！她怕見血！”吼完，
我自己都覺得有點臊。這借口找的，真他媽遜。柳一菲怕見血？
她解剖課估計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但當(dāng)時，腦子就短路了，
只想著找個理由讓他們別打得太血腥，別嚇著她。被我護在身后的柳一菲，
似乎極輕地動了一下。隔著薄薄的校服布料，我?guī)缀跄芨杏X到她身體的輕微震動。像是在笑。
我還沒回頭確認(rèn)。身后，她那清凌凌的、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不大不小地響了起來。
穿透了巷子里的嘈雜。“嗯?！彼貞?yīng)了一聲，像是在肯定我那蹩腳的借口。接著，
她用一種討論天氣般的平靜口吻補充道：“下手注意分寸?！薄皠e打臉?！薄八麄兗遥?/p>
賠不起邁巴赫的補漆錢。”空氣詭異地安靜了一秒。連正在揮拳的王磊動作都頓了一下。
張浩推眼鏡的手僵在半空。趙強忘了罵人。劉明手里的破酒瓶差點掉地上。
對面那幫嗷嗷叫沖上來的混混們，沖鋒的勢頭也明顯一滯。所有人的目光，
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后那個纖塵不染的身影上。黃毛臉上的兇狠都凝固了，
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賠…賠不起邁巴赫的補漆錢？這他媽是什么神仙打架理由？
我背對著柳一菲，肩膀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不是害怕。是憋笑憋的。媽的。
我這媳婦…真他娘的是個人才。4 邁巴赫的補漆錢架打完了。結(jié)局毫無懸念。
黃毛那幫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呻吟聲此起彼伏。我們五個除了衣服臟了點，掛了點小彩，
基本沒事。王磊揉著發(fā)紅的拳頭，對著地上哼哼唧唧的黃毛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兒！
耽誤老子吃火鍋！”“走走走！”劉明催促著，一臉興奮，“餓死了，趕緊的！”“彥哥，
嫂子，走?。 睆埡普泻糁?，看向柳一菲的眼神里多了點佩服。
趙強甩了甩他沾了點灰的藍毛，哼道：“總算清凈了，影響食欲。”我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包，
拍了拍灰?；仡^看向柳一菲。她還站在原地，夕陽的金輝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邊。
她看著我，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那場混亂從未發(fā)生?！白邌?？”我問，
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點。她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下頭。邁巴赫無聲地滑過來，
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柳一菲坐了進去，車窗緩緩升起，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車子平穩(wěn)地駛離。我站在原地，看著那輛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轎車匯入車流。
王磊的大嗓門在耳邊炸開：“彥哥！發(fā)什么呆！嫂子都走了！火鍋！火鍋！”我回過神，
笑罵了一句：“催命啊！”5 火鍋局的查崗老地方火鍋店。人聲鼎沸，
紅油鍋底在九宮格里咕嘟咕嘟翻滾著，熱氣騰騰。牛羊肉卷、毛肚、黃喉堆滿了桌子。
冰鎮(zhèn)啤酒瓶碰得叮當(dāng)響?！皨尩?！爽！”王磊灌了一大口啤酒，抹了把嘴上的油，“那黃毛，
慫包！還敢?guī)硕挛覀?！再來十個也不夠磊哥我熱身的！”“得了吧你，
”張浩夾起一片毛肚在滾燙的紅湯里涮著，七上八下，“要不是嫂子最后那句話鎮(zhèn)場子，
那黃毛指不定還得嘴硬幾句?！薄鞍ィ≌f到嫂子！”劉明眼睛發(fā)亮，湊過來，“彥哥！
嫂子今天那句‘賠不起補漆錢’，太絕了！殺人誅心啊！那黃毛臉都綠了！
”趙強慢條斯理地吃著碗里的蝦滑，點評道：“氣場兩米八。高彥，你這媳婦，找得值。
比你畫值錢?！薄皾L蛋！”我笑著踹了他凳子一腳，心里卻莫名有點得意。
拿起啤酒瓶灌了一口。冰涼苦澀的液體滑下喉嚨，卻壓不住心底那股熱乎勁兒。
柳一菲那張清冷精致的臉在火鍋氤氳的熱氣里晃悠。還有她那句輕飄飄卻威力十足的話。
手機在褲兜里震動了一下。掏出來一看。屏幕上跳出來一條微信。備注是：【領(lǐng)導(dǎo)】。
頭像是一只線條簡潔優(yōu)雅的天鵝。點開。【領(lǐng)導(dǎo)】：到家了？我手指在油膩的屏幕上戳著。
【彥】：沒，跟磊子他們吃火鍋呢。那邊幾乎是秒回?！绢I(lǐng)導(dǎo)】：嗯?！绢I(lǐng)導(dǎo)】：少喝酒。
【領(lǐng)導(dǎo)】：傷胃。言簡意賅。一如既往。我盯著那三個字，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翹。
“喲喲喲！”王磊眼尖，立馬起哄，“彥哥！笑得這么蕩漾！嫂子查崗了吧？”“還用問！
”張浩扶了扶眼鏡，“看那春心蕩漾的傻樣兒，肯定是嫂子！”劉明和趙強也嘿嘿地笑。
“滾滾滾！”我笑罵著收起手機，心里卻像被那火鍋的熱氣烘著，暖洋洋的。
6 錯題本之殤柳一菲說到做到。周末約會取消了。因為我那套該死的習(xí)題，錯了整整五道。
比她的底線還多錯了兩道。手機震動，屏幕上跳出她的微信?！绢I(lǐng)導(dǎo)】：錯題訂正。拍照。
晚上八點前。后面附了一個文檔壓縮包。點開一看，里面是那五道錯題的詳細(xì)解析步驟，
工工整整，條理清晰。還附帶了兩道同類型的拓展題。我盯著手機屏幕，
感覺那冰冷的藍光都帶著柳一菲式的壓迫感。操。真狠。我認(rèn)命地翻開習(xí)題冊，
對著那堆天書一樣的符號和公式，腦袋嗡嗡作響。筆尖在草稿紙上戳了半天，
只留下幾個無意義的墨點。煩躁。想抽煙。摸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剛想點燃。
手機又震了?！绢I(lǐng)導(dǎo)】：別抽煙。做題。我叼著煙的動作僵住。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
空蕩蕩的房間，除了我，連只蒼蠅都沒有。她怎么知道？見鬼了？后背有點發(fā)涼。
我悻悻地把煙從嘴里拿下來，扔回桌上。對著那道解析步驟，繼續(xù)抓耳撓腮。
7 ?；ń讳h市三高的李佳找上門來了。就在我們學(xué)校門口。放學(xué)時分，人潮涌動。
市三高“情場”的名頭不是白叫的，李佳是那里的風(fēng)云人物，公認(rèn)的校花。
波浪卷發(fā)染成栗色，妝容精致，穿著改短了的校服裙，露出一雙又長又直的腿。
她斜挎著一個亮閃閃的小包，就那么大大方方地靠在二高門口那棵老槐樹上。目標(biāo)明確。
就是等我。“高彥！”看到我出來，她眼睛一亮，踩著高跟鞋就迎了上來，
帶起一陣濃郁的香水味。笑容明媚，帶著點恰到好處的嬌嗔?！暗饶惆胩炖?！
”她聲音又甜又軟，伸手就想來拉我的胳膊，“晚上有空沒？‘魅色’新來了個DJ，特棒，
一起去玩玩？”周圍放學(xué)的人流明顯慢了下來。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過來，有驚訝，有好奇，
更多的是看好戲的興奮。二高的老大，市三高的妖艷?；?。這組合，夠勁爆。
王磊跟在我后面，見狀濃眉一擰，就要上前。我抬手?jǐn)r了他一下?？粗矍靶θ轄N爛的李佳。
心里毫無波瀾，甚至有點煩。這香水味，太沖了?！皼]空?！蔽已院喴赓W，腳步?jīng)]停，
繞開她就想走。李佳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初。她小跑兩步，
再次攔在我前面，身體有意無意地貼近?！皠e這么冷淡嘛，高彥?！彼⑽⒀鲋^，
眼神帶著鉤子，“就喝一杯，跳個舞，放松放松。聽說你最近…被管得挺嚴(yán)？
”她意有所指地拖長了調(diào)子，周圍響起幾聲壓抑的哄笑?！案阌嘘P(guān)系？”我停下腳步，
眼神冷了下來?！鞍パ?，別生氣嘛。”李佳不以為意，反而更近一步，幾乎貼到我身上，
壓低聲音，帶著誘惑，“我知道個地方，特別安靜，就我們倆…”“李佳?！蔽掖驍嗨?，
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離我遠(yuǎn)點?！蔽铱粗查g變得難看的臉色，
沒什么情緒地補充：“我女朋友不喜歡?！闭f完，不再看她，徑直往前走。
王磊他們立刻跟上，像一堵墻隔開了李佳。
身后傳來李佳氣急敗壞又帶著不甘的聲音：“高彥！你裝什么裝！
柳一菲那種假清高有什么好？她能給你什么？她能像我這樣陪你玩嗎？”我腳步?jīng)]停。
只覺得聒噪。8 魅色修羅場晚上八點多。被李佳煩得夠嗆，
又被柳一菲的錯題折磨得頭昏腦漲。王磊一個電話打過來：“彥哥，心情不好？出來透透氣？
‘魅色’，李佳也在，不過你放心，哥幾個罩著你，她不敢亂來?！蔽夷罅四竺夹?。
看著桌上攤著的、依舊一片空白的錯題本。心里那點叛逆和煩躁像野草一樣瘋長。“等著。
”我抓起外套?！镑壬本瓢衫铩Ｒ魳氛鸲@，燈光迷離閃爍。
空氣里混雜著酒精、香水、汗液和荷爾蒙的味道。我們幾個坐在角落的卡座。李佳果然在，
坐在我對面，眼神像帶著小鉤子，時不時飄過來。桌上堆滿了空酒瓶。王磊和張浩在劃拳，
吼得臉紅脖子粗。劉明跟著音樂搖頭晃腦。趙強皺著眉，嫌棄地打量著周圍光怪陸離的環(huán)境，
覺得這地方“毫無藝術(shù)美感”。震耳的音樂像是直接敲在太陽穴上。
李佳身上那股甜膩的香水味混合著煙酒氣，熏得我有點反胃。
眼前晃動著迷離的光影和扭動的人體。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閃過柳一菲那張清冷的臉。
還有她微信里那三個字：【傷胃】。操。真他媽煩。我端起桌上不知道誰倒?jié)M的一杯威士忌，
仰頭灌了下去。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試圖把腦子里那張揮之不去的臉燒掉。
李佳端著酒杯湊了過來?！案邚?，別光喝悶酒啊?！彼康煤芙?，
溫?zé)岬暮粑鼛е茪鈬娫谖叶?，“來，我陪你喝一杯？”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
有意無意地搭上我的手腕?；伒挠|感讓我一陣惡心。我猛地甩開她的手。力道有點大。
李佳驚呼一聲，手里的酒灑出來一些，濺在她昂貴的裙子上?！案邚∧?！”她又驚又怒，
眼圈瞬間紅了?？ㄗ锏囊魳仿曀坪醵夹×它c。王磊他們看過來，眼神詢問。“別碰我。
”我聲音冷得能掉冰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覺得厭煩透頂?！澳阊b什么清高！
”李佳徹底撕破了臉，聲音尖利起來，“柳一菲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她那種大小姐，
玩玩你罷了！你真以為她能看上你這種……”她的話戛然而止。不是她自己停下的。
是整個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像是被人猛地掐斷了脖子。瞬間死寂。
只剩下一些殘留的電子噪音在空氣中尷尬地嗡鳴。所有扭動的人影都停了下來。
閃爍的燈光也仿佛定格。一股強大而冰冷的低氣壓，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個空間。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酒吧入口。我也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酒吧入口處。
那扇厚重的、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大門敞開著。門外是城市夜晚迷離的霓虹。
一輛龐大、漆黑、線條流暢如同猛獸蟄伏的邁巴赫，
就那么霸道地、近乎蠻橫地橫停在酒吧門口！锃亮的車頭燈像兩只冰冷的巨眼，
穿透酒吧入口的昏暗，直直地射了進來。精準(zhǔn)地。落在了我們這個角落卡座。
落在了我的臉上。車門無聲地打開。一道纖細(xì)高挑的身影，踩著高跟鞋，
踏著門外流瀉進來的霓虹光影，走了進來。丸子頭一絲不亂。天鵝頸優(yōu)雅挺直。
純白色的羊絨大衣，在酒吧迷亂的光線下，顯得格格不入的潔凈。是柳一菲。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平靜得像一泓結(jié)了冰的深潭。那雙漂亮的眼睛，在酒吧晦暗的光線下，
銳利得驚人。穿透混亂的人群和迷離的光影。直直地釘在我身上。她一步一步，
朝著我們的卡座走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晰而規(guī)律的“叩、叩”聲。
在死寂一片的酒吧里，這聲音像鼓點一樣敲在每個人心上。也敲在我驟然停止跳動的心臟上。
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像摩西分開了紅海。帶著敬畏和無聲的震撼。
李佳臉上的憤怒和刻薄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慘白和無法掩飾的驚恐。
她甚至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柳一菲徑直走到了我們的卡座前。無視了臉色慘白的李佳。
無視了目瞪口呆的王磊他們。她的目光，只落在我一個人身上。冰冷。審視。
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然后，她抬起了手。那只白皙纖長的手里，
握著一部嶄新的、還沒拆封的旗艦手機。是我之前隨口提過一嘴的最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