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問題。
火車駛在軌道交叉口上,城里的百姓和城外的百姓皆為無辜,但只能任選其一。
擺在李牧面前的是困擾了人們半個世紀(jì)之久的火車問題。
但這是個沒有人道主義的時代,只有勝者和勝者書寫的史冊。
張品皺了皺眉:“幽王十一年,犬戎進攻狐城,狐城主將萬宙堅守城門,犬戎攻久攻不下,曾綁架城外百姓要挾其下城,他們怕是要學(xué)習(xí)犬戎了。”
看到城下的場景,李牧拳頭微微握緊:“人質(zhì)嗎……”
百姓成了匈奴的擋箭牌。
這些匈奴很有眼色,挑選的百姓大多是老幼婦女,這樣更能撼動雁門士兵的軍心。
“將軍,怎么辦?”
看到城下的百姓,恨不得直飲匈奴血的士兵心急如焚。
李牧默不作聲。
大雪紛飛,盡管陰云散去,天空卻似乎更昏暗了,那冬日的暖陽在這一刻顯得有些毒辣。
當(dāng)真毒辣。
氣氛愈發(fā)緊急。
“將軍,”張品主動請纓:“要不我出去跟他們談?wù)???/p>
當(dāng)年的狐城就是這么破的。
他害怕這位年輕的將軍讓歷史重演。
李牧搖了搖頭:“匈奴不會跟你講道理的,去就別想回來了。”
緊接著,他朝城門下的匈奴吐了口痰。
底下,被李牧打招呼的匈奴憤然抬頭,罵罵咧咧地向李牧親切問候。
狗叫。
“談判桌上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談判技巧?!崩钅琳f道,“無論什么時候,拳頭才是讓匈奴心平氣和的與你講話的前提,現(xiàn)在的我們沒有拳頭,沒有和他們坐在同一張談判桌上的資本。”
他撿起城墻上的一塊石頭,朝那匈奴扔去。
砰。
石頭落下后,底下再沒有那謾罵的聲音。
這個世界清靜了。
李牧起身,掃了掃身上的雪,目視前方,神色凝重,將手中的長槍狠狠砸向深深的雪堆。
腦子很清醒地告訴他,這種情況下,只能選擇放棄少數(shù)人來成全多數(shù)人。
可總有些不甘心。
刷∽
李牧突然眼前一亮。
他喊了一聲:“張品?!?/p>
“昂?”張品一臉茫然。
李牧取過四把配劍,轉(zhuǎn)頭對他說道:“幫我溫壇酒?!?/p>
“??”
張品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看到李將軍于城頭一躍而下!
…………
啪!
揚起的皮鞭被一只大手攥住,動彈不得。
“李牧,¥$¥!”
三字匈奴話剛脫口,瞪大眼睛的匈奴便聽見一聲鐵器入肉之聲。
轉(zhuǎn)頭,一把帶血的劍自身后穿過。
他茫然地看著面前的李牧,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身后,是一群被拔了頭顱的弓箭手。
甩掉劍上的血跡,李牧轉(zhuǎn)頭向身后面那些呆若木雞的百姓開口道:
“往前走,我?guī)湍銈兺蟼€二十息?!?/p>
轟——!
話音落下,重若千斤的城門大開。
這些被綁架的百姓沒有猶豫,只是向李牧投過了一個感謝的眼神,然后就立刻往城門趕去。
一位衣服上寫著“呂”字的青年男子朝著李牧微微鞠了一躬:“將軍之恩,呂某改日定有厚報?!?/p>
言畢,他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隨人群而去。
看著那青年在地上留下的腳印,李牧的眼神中微微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莫不是呂不韋?
……
“差不多了?!?/p>
看著那些逐漸消失的身影,李牧松了口氣。
救援完成,接下來就是拖延時間了。
雖然諸葛亮做成的事他還沒有做成,但不妨礙他先做一次趙子龍。
殺他個七進七出!
“……”
李牧注視前方,面色隆重,偉岸的身影在寒風(fēng)中屹立不倒,手中劍骨錚錚。
他手指關(guān)節(jié)微白,將手中的劍握得發(fā)抖,挑落雪花一片,面對那匈奴那來勢洶洶的千軍萬馬,眼神犀利。
雖千萬人,吾往矣。
鏘——!
速度極快的劍影豁的揮落了三重白雪,瞬間,他身上的殺伐之氣開始攀升。
“二十息?”
李牧目視前方:“應(yīng)該不止吧?!?/p>
嗡?。?!
或許是聽到了主人的話,李牧手中的劍在此刻竟有些興奮地微微顫。
“嗡嗡”聲在寂靜的大雪世界中顯得無比清晰。
“問候爾等頂上天靈。”
凜凜寒風(fēng)中,有藍光照映鐵衣,四把綁著黑色布偶的飛劍突然從李牧身后騰起,以刁鉆的方式刺向前方的千軍萬馬,一息之間便貫穿了數(shù)位愣神的匈奴!
“李牧¥@$***?。?!”
四劍飛出之時,一位匈奴士官咆哮著舉起手中的弓,嗖一聲,便一箭朝李牧襲來!
那箭立刻就被李牧劈成兩半。
李牧抬起手中最后一把劍,朝著千軍之中的那騎軍官指去,任由零落的雪花遮蔽視線,自顧說道:
“此戰(zhàn)殺你?!?/p>
萬軍之中取汝首級,如探囊取物。
他要打敗這個戰(zhàn)場!
“殺!”
森——!
他的速度很快,話音還未落下,那雪中鬼影便在匈奴之中如入無人之境,左沖右突,每一劍都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道砍翻數(shù)人!
在力量懸殊的險境中,一場走鋼絲般的個人秀默默上了熒幕。
劈,砍,刺,挑,一下下動作嗜血如麻,匈奴們眼睜睜看著這孤身面對千人的渺小身影逐漸放大,將他們籠罩,遮蔽,吞噬……
他在刀尖上跳舞。
鮮血飛濺的血腥場面中,一轉(zhuǎn)眼,二十息匆匆而過,唯有那將軍依舊在人群中如魚得水地屠殺。
紅色,從眼前流入心中,愈發(fā)瘋狂。
淋漓的鮮血打在李牧劍上,甲上,身上,自城墻看去,那無敵的身影,宛若畫中走來……
這是屬于一個人的戰(zhàn)場。
“我****!”
鏘——!
李牧一劍將那問候自己父母的匈奴斬首,面無表情道:“遺言還是文明些更好?!?/p>
說罷,他抬頭看向身前的黑云,臉色變得更加嚴(yán)肅。
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近,一萬人以最凌厲的方式向一人沖來。
森——
數(shù)十把削鐵如泥的長槍貫穿李牧的身體!
但鮮血淋漓的場面卻沒有出現(xiàn)。
犀利的攻擊仿佛落在空氣中一樣,未造成任何的實質(zhì)性傷害。
所有的長槍徑直從李牧身上穿過,順著慣性往別處飛去。
“……”
呼哧…
面對那些犀利的長槍,李牧平靜地站在那里,一手放在背后,一手中的劍沒有停下。
但那劍,再也砍不傷任何人。
細(xì)細(xì)看去,他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有些撲朔迷離,像風(fēng)中蠟燭一樣,忽明忽暗。
“這是……假人?”
“不好,有詐!”
其中兩個匈奴反應(yīng)很快,操著清晰的匈奴語失聲大喊。
剛剛盲射就算了,這又是什么掛?
話音剛落,原本就慌亂的匈奴瞬間又亂作了一團。
面對吃驚的匈奴,李牧似乎早有預(yù)料般淡淡一笑。
啪!
一個響指在空氣中綻放。
“「爆」?!?/p>
他薄唇輕啟,潔白的牙齒微微露出。
轟!!
音爆聲響起,那個“李牧”的身體當(dāng)場爆開,巨大的氣浪將四面八方的蠻夷炸得人仰馬翻!
“這……”
就在匈奴一陣騷動時,人群中的四把飛劍已經(jīng)到了那匈奴軍官跟前。
面對這犀利的攻擊,匈奴軍官面色不驚,抽劍準(zhǔn)備抵擋。
就這?
你太小看我了。
鏘鏘鏘!
長劍揮舞,三把飛劍瞬間被他擋下,落在地上,閃著寒光。
然而……
啪——!
異變突生。
在那軍官準(zhǔn)備格擋那最后一把朝面門逼來的飛劍時,
劍上的布偶突然炸開,一道人影隨之出現(xiàn)。
所有人呆住了。
那個自信滿滿的軍官也呆住了。
這人是……
李牧!
所有匈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滿臉不可思議。
他是什么時候……?。?/p>
這一刻,所有畫面都定格住了,那黯淡無光的世界只剩下一位將軍,一把劍,以及被那把劍揚起的鮮血演奏的無聲悲歌……
“李將軍,從來都說話算話!”
空氣中回蕩的聲音率先將一切平靜打破,隨之,是那無情的劍。
鏘——??!
面對那錯愕匈奴的軍官,李牧從容不迫,健步如飛,手中的長劍迎面橫掃!
一劍,
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