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沒等顧嶧城開口,師兄一把推開他,沖到了寺廟門口。
佛頭舊敗,臉上殘破的金箔像是兩行留下的血淚。
師兄小心翼翼用磚頭砸開它。
我塵封了十年的頭顱才終于重現(xiàn)天日。
令人驚奇的是,過去十年,我的頭顱竟然沒有一絲腐爛的氣息,宛如生人,只是沒了身子,臉也被人嫉妒地劃得稀巴爛。
只能憑借大體分辨出是我。
顧嶧城這時才帶著人沖了出來。
作為我曾經(jīng)的枕邊人,十年過去,他竟有些分不清我的容顏。
【這......這是白溪?】
【不!不可能!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那條帕子是她從哪里偷來的?】
師兄再也忍不住,給了他一拳:
【你還要自大到什么時候!】
【從始至終,白溪都是無辜的!她才是那個救了你的人!】
【那個賣魚女只是一個無恥的騙子!為了不讓自己被拆穿,殺人放火!壞事做盡!】
【白溪也是她殺的!殺人虐尸,四肢砍碎,只剩個頭顱??!】
隨著師兄語氣一句比一句高昂,最后體無完膚地戳破云黎黎的真面目。
顧嶧城像是被閃電擊中般,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卻依舊強(qiáng)撐著搖了搖頭:
【我不信!這不是白溪!】
說完,他像是瘋了一般,撲了過去,想搶過我的頭顱。
但就在他手觸碰到的下一秒,我的面孔化為了飛灰,只余下一個風(fēng)干的骷髏頭。
如曇花一現(xiàn)。
顧嶧城像是明白了什么,臉色變得慘白。
恰在這時,顧璽和云黎黎回來了。
云黎黎手里拿著舍利,嘴角勾著得意的笑容。
許是目的即將達(dá)成,她裝也懶得裝了,眼神那抹不為人知的興奮徹底顯露出來。
與她相比,顧璽的眼神里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煩躁。
【嶧城哥哥,我們把舍利拿回來了?!?/p>
【這下,也算能讓姐姐入土為安,再無牽掛了。】
云黎黎顯然不知道現(xiàn)場發(fā)生了什么,還眼巴巴地向顧嶧城獻(xiàn)媚。
卻被顧嶧城一個巴掌扇懵了。
顧嶧城看著云黎黎,頭一回發(fā)現(xiàn)她所言之話,是如此冠冕堂皇,面上慈悲,可背地卻不知道多險惡!
他們此行的目的,可是讓白溪魂飛魄散!
算哪門子的入土為安,再無牽掛?
云黎黎,一張佛陀面,實(shí)則羅剎心!
云黎黎捂著面龐,委屈地看著顧嶧城,剛想說些什么。
眼角卻瞥到師兄懷中的骷髏頭,她面上下意識閃過一絲心虛,又很快掩蓋下去。
【嶧城哥哥,我們不是要布陣法讓姐姐魂飛魄散嗎?你們怎么都在外面?】
她面容無辜,顧嶧城卻一陣脊背發(fā)冷:
【我問你,當(dāng)初救我的人到底是誰!】
【白溪是不是你害的!為什么她的頭顱會出現(xiàn)在佛頭里!】
所做的事全部暴露,云黎黎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心虛,反而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顧嶧城:
【嶧城哥哥,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當(dāng)初當(dāng)然是我救的你?。“紫憬悴皇钱?dāng)初從懸崖掉進(jìn)海里,摔死的嗎?】
【你怎么能把一切都污蔑在我頭上呢?】
【我知道白溪姐姐的師兄剛正不阿,可是也不能為了自己師妹,拿假頭來騙人啊!】
【那你看看這是什么!】
顧嶧城拿出那方錦帕,甩到云黎黎臉上。
【什么東西?】
云黎黎有些錯愕,但看到只是一方最普通的帕子,上面只有一朵梨花,也就放下心來,微微笑道:
【嶧城哥哥,一塊帕子而已,這種貨色,要多少有多少,難道有什么特別的嗎?】
顧嶧城見她竟然真的不認(rèn)識這條帕子,一顆心瞬間寒涼到了谷底。
原來,這么多年,他一直錯怪我了!
不!不只是錯怪!
想起我日記中的話,顧嶧城不由得噴出一口血。
這么多年,他都對我干了些什么??!
【嶧城哥哥,你沒事吧?】
面對這種變故,云黎黎也變了臉色。
她剛想上去攙扶顧嶧城。
卻被顧嶧城一把甩開。
顧嶧城冷眼看著她: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白溪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你殺了溪溪!】
【是你這個賤人!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抓起來!】
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時候,顧璽竟然擋在了云黎黎面前。
【爸,你是不是搞錯了?黎黎姐怎么會是那種人呢!白溪才是真正惡毒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