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梧桐剛啃完半塊硬邦邦的壓縮餅干,宿舍門就被“砰”地一聲撞開。
蘇沐晴頭發(fā)凌亂,眼下烏青,像是熬了整夜,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梧桐,呼吸都帶著急促。
“梧桐!”她沖進(jìn)來,聲音尖利得嚇人,“我的空間呢?!靈泉空間到底在哪兒?!”
梧桐手里的壓縮餅干“啪嗒”掉在桌上,嚇了一跳,慌忙往后縮了縮:“沐……沐晴?你咋了?嚇我一跳!”
“別裝了!”蘇沐晴幾步?jīng)_到床邊,抓住梧桐的手腕就往上擼,眼睛死死盯著她的皮膚,“我知道是你!那靈泉珠子就在你身上對不對?!昨天我明明感覺到它就在這附近!”
梧桐被她抓得生疼,心里冷笑,面上卻露出驚恐的表情:“你說啥呢沐晴?啥空間?啥靈泉珠子?我聽不懂??!”
她使勁想甩開蘇沐晴的手,“你松手!弄疼我了!”
“聽不懂?”蘇沐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臉上閃過一絲瘋狂,“就是實驗樓那口泉!還有那顆珠子!你那天摔倒肯定撿到了!快還給我!那是我的!”
“實驗樓?”梧桐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我那天就是摔了一跤啊,啥泉啊珠子的,我真沒看見!沐晴你是不是……是不是做噩夢了?”
“噩夢?”蘇沐晴松開手,踉蹌著后退一步,眼神怨毒地盯著梧桐,“我怎么可能做噩夢!我清清楚楚記得,重生前我就是在你身上找到的靈泉空間!那是我的金手指!沒有它我怎么在末日活下去?!”
她越說越激動,幾乎是在嘶吼,引來走廊里其他幸存者的圍觀。
有人探頭探腦地問:“咋了這是?蘇沐晴你跟許梧桐吵啥呢?”
蘇沐晴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深吸幾口氣,努力壓下情緒,但眼神依舊死死鎖著梧桐,聲音卻變了調(diào),帶著哭腔:“沒……沒什么……我就是……就是問梧桐有沒有看到我丟的東西……”
梧桐趁機(jī)捂著被抓紅的手腕,委屈巴巴地說:“我真沒看見……沐晴你是不是記錯了?”
她轉(zhuǎn)頭對圍觀的人小聲道,“可能……可能沐晴太累了吧……”
圍觀的人大多知道蘇沐晴平時愛咋呼,也沒多問,嘟囔著散開了。
蘇沐晴看著梧桐那副純良無害的樣子,心里又急又氣。
她明明記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就是許梧桐撿到了靈泉空間,自己設(shè)計搶過來才一路逆襲的。
可這一世,她天天盯著許梧桐,昨天更是感覺到靈泉的能量波動就在附近,怎么會突然沒了?
難道……難道是許梧桐藏得太深?
還是說……她已經(jīng)把靈泉空間融合了?
可許梧桐一個沒異能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融合空間?
“許梧桐,”蘇沐晴的聲音冷了下來,眼神銳利如刀,“我告訴你,那靈泉空間本來就是我的!你要是識相,就趕緊交出來,不然……”
“不然啥?”梧桐抬起頭,眼里滿是困惑和害怕,“沐晴你到底在說啥???我真的聽不懂!什么空間不空間的,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現(xiàn)在是末日,哪有那玩意兒?”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要不要我陪你去醫(yī)療點看看?”
看著梧桐這副全然懵懂的樣子,蘇沐晴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難道真的不是她?
可那靈泉的能量波動怎么解釋?
難道是自己重生后出現(xiàn)了幻覺?
“不可能……不可能……”蘇沐晴喃喃自語,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就走,嘴里還在念叨著“我的空間……靈泉……”
梧桐看著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心里跟小萌吐槽:“你看她那樣兒,跟丟了魂似的。早跟你說了,那破珠子早被咱鴻蒙珠吸收干凈了,她上哪兒找去?”
“就是就是!”小萌在識海里幸災(zāi)樂禍,“讓她整天惦記著搶別人東西,這下傻眼了吧?”
梧桐揉了揉被抓紅的手腕,拿起桌上的壓縮餅干拍了拍灰,慢悠悠地啃起來。
窗外的陽光透過碎玻璃照進(jìn)來,落在她平靜的臉上。
沒了靈泉空間,蘇沐晴這重生者的金手指可就沒了。
接下來她會怎么做?
是繼續(xù)懷疑自己,還是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別人?
梧桐表示——拭目以待。
畢竟,看戲嘛,就得看個全須全尾才過癮。
她低頭看了看手腕,那里光潔一片,只有蘇沐晴抓出來的紅印。
“小萌,你說她待會兒會不會去翻我床鋪?”
“肯定的!”小萌篤定地說,“說不定還會趁你不在的時候搜你的包呢!”
梧桐點點頭,慢悠悠地把最后一口壓縮餅干咽下去,喝了口涼水。
行啊,想搜就搜吧。
她的包里除了半塊壓縮餅干和一張舊毛巾,啥都沒有。
至于鴻蒙珠?
那可是在她靈魂里,就算把她拆了,蘇沐晴也找不到。
“一會兒我去趟物資站,”梧桐在心里盤算,“聽說昨天搜回來一批罐頭,得趕緊去囤兩罐。順便看看蘇沐晴接下來還能整出啥幺蛾子。”
“收到,主人!囤貨看戲,兩不誤!”
宿舍里恢復(fù)了平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喪尸嘶吼,提醒著這是個殘酷的末日世界。
但對梧桐來說,有鴻蒙珠傍身,有瓜可吃,這日子,倒也不算太難熬。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拿起墻角的破背包——里面空空如也,正好一會兒去“滿載而歸”。
至于蘇沐晴的瘋魔尋泉?
就讓她慢慢找吧,找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到半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