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蘇婉清跪在祠堂里，膝蓋已經(jīng)麻木了。冰冷的青石板透過薄薄的裙擺滲進骨髓，
她卻渾然不覺。眼前母親的靈位在燭火中忽明忽暗，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什么。"夫人，
侍郎大人讓您回去用膳。"丫鬟小荷怯生生地在門外喚道。"不必。"蘇婉清的聲音沙啞，
"告訴他，我要為母親守靈七日。"小荷猶豫片刻，終是退了下去。蘇婉清閉上眼，
回想起三日前的那個午后。她原本是要去花園采摘母親生前最愛的茉莉花，
卻無意中撞見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蕭景行與側(cè)室柳如煙糾纏在涼亭里，那般忘情，
那般放縱。"清兒她母親剛?cè)?，正是傷心的時候，你且安心養(yǎng)胎。
"蕭景行的話如刀子般刺進她的心里。"侍郎，您對我真好。
可是正室若是知道了..."柳如煙嬌滴滴的聲音讓蘇婉清惡心。
"她不過是個將軍府養(yǎng)大的嬌小姐，哪里懂得男人的難處。再說，她父親已經(jīng)致仕，
蘇家早就不如從前了。"原來如此。原來她在他心中，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shè)。
蘇婉清睜開眼，看向母親的靈位。當年母親嫁給父親時，何嘗不是滿懷憧憬？
可最終還不是在后院的傾軋中郁郁而終。"母親，女兒不會重蹈您的覆轍。"正在這時，
祠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夫人！夫人！出大事了！"小荷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宮里來人了，說是太后娘娘召您入宮！"蘇婉清心中一動。太后為何此時召她入宮？
"可知是為了何事？""奴婢不知，只是那公公說，讓您立刻收拾一下就跟他走，不得延誤。
"蘇婉清站起身，雙腿一陣酸麻。她扶著供桌穩(wěn)住身形，心中涌起一種說不清的預(yù)感。
"備轎，入宮。"馬車行駛在通往皇宮的大道上，蘇婉清透過車簾看著熟悉的街景。
這條路她走過無數(shù)次，每一次都是以蕭家主母的身份?？山袢眨鋈挥X得一切都變了。
宮門森嚴，禁衛(wèi)肅立。蘇婉清跟著引路的太監(jiān)一路前行，直到慈寧宮。"臣婦叩見太后娘娘。
""起來吧。"太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聽說你母親去了？""是。"蘇婉清恭敬回答。
"你母親當年也是個烈性子，可惜了。"太后幽幽嘆息，"你可知道，
哀家今日召你來是為了何事？"蘇婉清心中忐忑，卻不敢妄言。"回太后，臣婦不知。
"太后突然笑了，那笑容讓蘇婉清心中一顫。"蕭景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蘇婉清渾身一僵。連太后都知道了？"太后...""不必遮掩。
后宮的事瞞不過哀家的眼睛，更何況前朝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太后揮揮手，"蕭景行納妾一事，
可曾與你商議過？"蘇婉清垂下頭，"不曾。""按理說，正室同意方可納妾。他這般做法，
是不把你這個正妻放在眼里，更是不把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
"太后的話讓蘇婉清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可是太后，蕭家的事...""蕭家？
"太后冷笑，"蕭景行算什么東西，也配在哀家面前提蕭家？"蘇婉清驚愕地抬起頭。
"你可知道，蕭景行背著你做了多少蠢事？他那個側(cè)室，可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女兒。
"第二章蘇婉清的心跳驟然加速。"太后此話何意？"太后緩緩起身，踱步到窗前。
夕陽西下，給她的身影鍍上一層金光。"柳如煙，本名柳玉娘，原是江南青樓里的歌姬。
三年前被人買通，專門接近蕭景行。"蘇婉清如遭雷擊。"她肚子里的孩子，
也未必是蕭景行的。"太后轉(zhuǎn)身看向蘇婉清，"這些年來，蕭景行通過她的關(guān)系，
與江南的鹽商勾結(jié)，私自調(diào)配鹽引，中飽私囊。""這...這不可能...""證據(jù)確鑿。
戶部的賬目已經(jīng)查過了，虧空巨大。"太后走到蘇婉清身邊，"本來這種事，按律當誅九族。
但念在你母親當年的情分上，哀家給你一個選擇。"蘇婉清雙腿發(fā)軟，險些跌倒。
"太后的意思是...""和離，還是陪他一起死。"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
蘇婉清腦中一片空白。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清兒，女人這一生，
最重要的是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如果臣婦選擇和離...""哀家會保你周全。
你父親雖然致仕，但當年戰(zhàn)功卓著，哀家不會虧待蘇家。"太后頓了頓，"而且，
哀家還為你準備了一門新的親事。"蘇婉清猛地抬頭。"攝政王殿下年方二十八，至今未娶。
哀家覺得你們倒是般配。"攝政王？蘇婉清腦中瞬間浮現(xiàn)出那個傳說中的男人?；实勰暧?，
朝政都由這位叔王掌控。傳聞他殺伐決斷，手段狠辣，連朝中重臣都對他敬畏三分。"太后，
這...""你不必急著答復(fù)。回去好好想想。三日后給哀家答案。"太后揮手，"退下吧。
"蘇婉清恍恍惚惚地走出慈寧宮，腦中還在回想著太后的話。蕭景行貪污？柳如煙是棋子？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馬車行駛在回府的路上，蘇婉清透過車簾看著夜幕下的京城。燈火闌珊，
人聲鼎沸，可她的世界卻仿佛在瞬間坍塌了。"夫人，到了。"蘇婉清回過神來，
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蕭府門前。她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衣裳，
邁步走進了這個她曾經(jīng)以為是家的地方。"夫人回來了！"小荷迎了上來，
"侍郎大人在書房等您呢。"蘇婉清點點頭，徑直走向書房。推開房門，
蕭景行正在案前批閱公文。聽見響動，他抬起頭來。"清兒，你回來了。
太后召你入宮是為了何事？"蘇婉清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心中五味雜陳。曾幾何時，
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全部。"沒什么大事，只是問了問母親的后事安排。
"蕭景行松了口氣，"那就好。你這兩日在祠堂跪得太久，身子骨怕是吃不消。""我沒事。
"蘇婉清在他對面坐下，"倒是聽說府里最近添了不少東西？"蕭景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也沒什么，就是給如煙準備了些用品。畢竟她現(xiàn)在有了身孕...""是嗎？
"蘇婉清笑了笑，"夫君倒是用心。""清兒，你不會生氣吧？男人納妾本是常事，
更何況你一直沒有身孕...""我明白。"蘇婉清站起身，"夫君早些休息，我回房了。
"她轉(zhuǎn)身要走，蕭景行卻突然叫住了她。"清兒，你今日怎么了？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
"蘇婉清腳步一頓，沒有回頭。"許是太累了吧。"回到自己的房間，蘇婉清遣退了丫鬟，
獨自坐在梳妝臺前。鏡中的自己面容憔悴，眼中卻燃起了從未有過的光芒。三日的時間。
她要好好想想，這一步該怎么走。第三章第二日清晨，蘇婉清醒來時天還未亮。
她起身推開窗戶，晨霧朦朧中，聽見隔壁院子傳來歡聲笑語。"侍郎，您看這簪子好看嗎？
"柳如煙嬌滴滴的聲音穿過薄薄的墻壁。"好看，什么都沒有我家如煙好看。
"蕭景行寵溺的語氣讓蘇婉清心中涌起一陣惡心。她迅速關(guān)上窗戶，換了衣裳便出了門。
"夫人這么早就出門？"門房老王詫異地問道。"去一趟娘家。"蘇家雖然不復(fù)當年榮光，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府邸依然寬敞，只是人煙稀少了許多。"小姐回來了！
"老管家蘇忠迎了出來，眼中含著淚花。"蘇伯。"蘇婉清鼻子一酸，"父親可在家？
""老爺在書房。這些日子聽說夫人的事，老爺也是茶飯不思。"蘇婉清快步走向書房。
推門而入，只見蘇將軍正在擦拭一柄長劍，那是他當年征戰(zhàn)沙場時的佩劍。"父親。
"蘇將軍抬起頭，看見女兒消瘦的模樣，眼中閃過心疼。"清兒，你怎么這么瘦了？
那個蕭景行是不是欺負你了？"蘇婉清搖搖頭，在父親身邊坐下。"父親，如果有一天，
女兒要和離，您會支持嗎？"蘇將軍手中的動作一頓。"出什么事了？
"蘇婉清將昨日在宮中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蘇將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個畜生！"他猛地將劍拍在桌上，"我蘇家的女兒，豈容他如此羞辱！""父親息怒。
"蘇婉清按住父親的手，"太后給了女兒選擇，女兒想聽聽您的意見。"蘇將軍沉默片刻，
緩緩開口："清兒，你母親臨終前曾對我說，她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著你真正幸福。
""父親...""攝政王雖然年長幾歲，但為人正直，手段雷厲風(fēng)行。更重要的是，
他不是那種沉溺后宅的人。"蘇將軍看著女兒，"與其在蕭家受委屈，不如重新開始。
"蘇婉清心中已有決斷。"女兒明白了。"從蘇家回來時，已經(jīng)是午后。蘇婉清剛進府門，
就聽見前院傳來吵鬧聲。"怎么回事？"她問迎上來的小荷。"回夫人，是戶部的人來了，
說是要查賬。侍郎大人的臉色很難看。"來了。蘇婉清心中明白，太后已經(jīng)開始收網(wǎng)了。
她快步走向前院，只見蕭景行正與幾個身著官服的人對峙著。"蕭侍郎，這是皇上的旨意，
還請配合。"為首的官員神色嚴肅。"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要查便查。
"蕭景行強裝鎮(zhèn)定，但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汗珠。蘇婉清站在人群后面，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三年的夫妻，她還是頭一次看見蕭景行如此慌亂的模樣。"搜！"一群官兵涌進蕭府，
開始翻箱倒柜。沒過多久，就有人從蕭景行的書房里搜出了不少證據(jù)。"蕭景行，
這些賬冊如何解釋？"蕭景行看著那些賬冊，臉色瞬間煞白。
"我...我不知道...""還有這個。"另一個官員拿出一個匣子，
里面裝著不少銀票和珠寶，"這些又如何解釋？"蕭景行身子一軟，險些跌倒。
蘇婉清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沒有一絲波瀾。這就是她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
關(guān)鍵時刻如此不堪。"蕭景行，你涉嫌貪污受賄，金額巨大?，F(xiàn)在跟我們走一趟吧。""不！
你們不能抓我！我是朝廷命官！"蕭景行發(fā)出最后的掙扎。"正因為你是朝廷命官，
才更不能姑息。"蕭景行被帶走了，臨走前，他絕望地看了蘇婉清一眼。
"清兒...救救我..."蘇婉清看著他，緩緩開口："蕭大人，保重。
"她叫的是蕭大人，不是夫君。這個稱呼，宣告了一切的結(jié)束。第四章蕭景行被帶走后，
蕭府頓時亂成一鍋粥。仆人們驚慌失措，不知所向。柳如煙更是哭得梨花帶雨，
一個勁地往蘇婉清身邊湊。"夫人，您一定要救救侍郎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么活??！"蘇婉清冷冷地看著她，"柳姑娘，你肚子里的孩子，
真的是我夫君的嗎？"柳如煙臉色一變，"夫人這話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
有些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柳如煙心虛地退后幾步，不敢再言語。這時，
小荷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夫人，宮里又來人了！"蘇婉清整理好衣裳，隨著太監(jiān)再次進宮。
這一次，太后直入主題。"蕭景行的事，你都看到了？""是。
""現(xiàn)在還覺得他值得你為他守節(jié)嗎？"太后嘴角含著嘲諷的笑意。
蘇婉清跪下行禮："臣婦愿意和離，并接受太后的安排。"太后滿意地點點頭。"很好。
明日你就搬出蕭府，先住到公主府里。三日后，哀家會為你和攝政王賜婚。""是。
""對了，蕭府的財產(chǎn)，屬于你的嫁妝部分，你都可以帶走。
至于其他的..."太后揮揮手，"自有朝廷處置。"蘇婉清心中明白，太后這是在保護她，
免得她被牽連進蕭景行的案子里。當晚，蘇婉清回到蕭府，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的嫁妝很豐厚，光是珠寶首飾就裝了好幾個箱子。這些都是蘇家當年的積蓄，
如今派上了用場。"夫人，您真的要離開嗎？"小荷紅著眼眶問道。"不走留著過年嗎？
"蘇婉清淡淡地說，"你愿意跟我走嗎？""奴婢當然愿意！"小荷毫不猶豫地點頭。
正在收拾的時候，柳如煙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夫人，您不能走?。?/p>
"她撲過來想要抱住蘇婉清的腿，被小荷攔住了。"柳姑娘，請自重。""夫人，
侍郎他只是一時糊涂，您不能這個時候拋下他??！"柳如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婉清冷笑："拋下他？柳姑娘說笑了。從他決定背著我納你為妾的那一刻起，
就已經(jīng)是他先拋下我了。""可是...可是侍郎他是愛您的！""愛我？
"蘇婉清停下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身看著柳如煙，"如果愛我，
會在我母親剛過世的時候與你茍合？如果愛我，會為了你而貪污受賄？如果愛我，
會在我面前說蘇家已經(jīng)不如從前了？"柳如煙被問得啞口無言。"柳姑娘，好自為之吧。
"蘇婉清不再理她，繼續(xù)收拾東西。第二日清晨，蘇婉清帶著小荷和幾個忠心的仆人，
搬出了蕭府。站在府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三年來，
她以為這里是她的家，可現(xiàn)在才明白，這里從來就不是。"小姐，咱們走吧。
"小荷輕聲說道。蘇婉清點點頭，坐上馬車。公主府是太后為她準備的臨時住所，
府邸雖然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婉清妹妹！"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蘇婉清抬頭看去，
一個穿著淡紫色衣裙的少女迎了過來。"您是？""我是長寧公主，太后讓我來照顧你。
"長寧公主笑得很甜，"以后你就住在這里，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說。
"蘇婉清心中涌起一陣暖意。這是她離開蕭府后，第一次感受到善意。"多謝公主。
""叫我長寧就好，咱們年紀相仿，不必那么拘束。"長寧公主拉著蘇婉清的手，"走，
我?guī)憧纯捶块g。"房間布置得很雅致，處處透著主人的用心。蘇婉清坐在梳妝臺前，
看著鏡中的自己。三日后，她就要嫁給攝政王了。那個傳說中的男人，她連面都沒見過。
第五章第三日，皇宮內(nèi)張燈結(jié)彩。蘇婉清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宮女們?yōu)樗釆y打扮。
鳳冠霞帔，珠翠滿頭，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隆重的第二次婚禮。"王妃娘娘，
您今日真是美極了。"為她化妝的宮女贊嘆道。王妃。這個稱呼讓蘇婉清心中一動。
從今以后，她就是攝政王妃了。"娘娘，吉時快到了。"長寧公主走了進來，
"皇兄已經(jīng)在等您了。"蘇婉清站起身，整理好衣裳。今日之后，她的人生將徹底改寫。
婚禮在太和殿舉行，規(guī)格之高前所未有。蘇婉清跟著司禮太監(jiān)的引導(dǎo)，
一步步走向那個等待著她的男人。隔著紅蓋頭，她只能看見自己腳下的紅毯。一步，兩步，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一拜天地——"蘇婉清跟著司儀的指引，向著天地行禮。
"二拜高堂——"她向著上座的太后和小皇帝行禮。"夫妻對拜——"這一刻，
蘇婉清的心跳得很快。透過紅蓋頭的縫隙，她看見了一雙黑色的靴子，繡著金龍紋樣，
透著威嚴。"禮成！送入洞房！"蘇婉清被引導(dǎo)著走向攝政王府。一路上，
她都在想著即將見到的那個男人會是什么樣子。洞房內(nèi)，紅燭高照。蘇婉清坐在床邊，
手心里都是汗。腳步聲響起，門被推開了。她聽見有人走了進來，在她面前停下。"王妃。
"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磁性，蘇婉清心中一跳。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
輕輕掀起了她的紅蓋頭。四目相對的瞬間，蘇婉清愣住了。眼前的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
五官深邃，眉宇間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如海，
仿佛能看透人心。"王爺。"蘇婉清輕聲喚道。"聽說你原本是蕭景行的妻子？
"攝政王楚寒煜開門見山。蘇婉清點點頭，"是。""為何愿意和離？
"這個問題讓蘇婉清沉默了片刻。她抬起頭，看著楚寒煜的眼睛。"因為他不值得。
"楚寒煜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不怕本王是為了利用你才娶你的嗎？""怕。"蘇婉清很坦誠，"但比起在蕭府受辱，
我更愿意賭一次。"楚寒煜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笑了。"很好。本王喜歡誠實的人。
"他在她對面坐下，"既然你已經(jīng)是本王的王妃，那蕭景行的事你就不必再關(guān)心了。
""我也沒想關(guān)心。"蘇婉清淡淡地說，"從他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死在我心里了。
"楚寒煜眼中閃過贊賞。"王妃倒是個有趣的人。""王爺過獎了。
""以后你就住在梧桐院，那里清靜，適合你養(yǎng)身子。"楚寒煜站起身，"本王公務(wù)繁忙，
平日里不常在府中。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管家。"蘇婉清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她不該有太多期待。"臣妾明白。"楚寒煜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
卻又停下腳步。"還有，本王府中規(guī)矩嚴明，不允許有任何妾室。王妃可以放心。"說完，
他大步走了出去。蘇婉清坐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男人，似乎比傳說中的更加復(fù)雜。
第六章第二日清晨，蘇婉清被梧桐院的鳥語花香喚醒。這里確實清靜，遠離府中的主要區(qū)域，
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院子里種滿了梧桐樹，此時正值秋季，葉子正黃，滿樹金輝。
"王妃娘娘，您醒了？"貼身丫鬟翠兒端著洗漱用品走了進來。翠兒是王府的老人，
被指派來服侍蘇婉清。她做事細致周到，讓蘇婉清很是滿意。"嗯。"蘇婉清起身洗漱，
"王爺可起了？""回王妃，王爺一早就去宮里上朝了。"翠兒一邊服侍著蘇婉清，
一邊小聲說道，"王爺向來勤政，經(jīng)常天不亮就出門。"蘇婉清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用過早膳后，管家李伯前來拜見。"拜見王妃娘娘。"李伯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
看起來很是穩(wěn)重。"李伯請起。"蘇婉清讓他坐下，"府中的規(guī)矩，還請李伯多多指教。
""王妃客氣了。"李伯笑著說道，"王府的規(guī)矩其實很簡單，王爺不喜歡繁文縟節(jié)，
只要各司其職，和睦相處就好。""那倒是省心。""王妃，還有一事需要向您稟報。
"李伯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蕭府那邊，蕭景行已經(jīng)被定罪，即將發(fā)配邊疆。
他的那個妾室柳如煙，昨日夜里畏罪自殺了。"蘇婉清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柳如煙死了？
"可知是為何？""聽說是怕東窗事發(fā)，她背后的主子要滅口。"李伯壓低聲音，"王妃，
這事兒牽扯很深，您千萬不要再摻和進去。"蘇婉清明白他的意思。柳如煙的死，
意味著這個案子還有更大的隱情。"我明白。"下午，長寧公主來看望蘇婉清。"婉清姐姐，
你在王府還習(xí)慣嗎？"長寧關(guān)切地問道。"很好，王爺待我不薄。"蘇婉清如實回答。
"那就好。"長寧松了口氣，"我還擔心皇兄會對你太冷淡呢。""王爺公務(wù)繁忙，我理解。
"長寧看著蘇婉清，忽然認真地說道："婉清姐姐，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對皇兄還很陌生，
但我想告訴你，他是個很好的人。""哦？""雖然外人都說他手段狠辣，但那是對敵人。
對自己人，他從來都是全力保護的。"長寧握住蘇婉清的手，"你現(xiàn)在是他的王妃，
就是他要保護的人。"蘇婉清心中微動。"公主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希望你們能夠真正相愛。"長寧認真地說，"皇兄這些年為了朝政和皇侄，
一直沒有成親。太后選中你，也是看重你的人品和才華。""公主太抬舉我了。
""不是抬舉，是事實。"長寧笑了笑，"蕭景行那種人，配不上你。"傍晚時分，
楚寒煜回到了王府。蘇婉清聽見動靜，出門迎接。楚寒煜看見她，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王妃不必如此。""這是禮數(shù)。"蘇婉清淡淡地說。楚寒煜看著她，
忽然問道："可曾聽說蕭景行的事？""聽說了。"蘇婉清平靜地回答，
"也聽說了柳如煙的事。""你不難過？"蘇婉清搖搖頭："一個負心薄幸的男人，
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他們的結(jié)局是自己選擇的。我為什么要難過？
"楚寒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比本王想象的更加理智。""經(jīng)歷過背叛，自然會成長。
"蘇婉清坦然地說，"王爺，臣妾有一事想問。""說。""王爺娶我，
真的只是因為太后的安排嗎？"楚寒煜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不全是。
"第七章楚寒煜的回答讓蘇婉清心中一動。"那還有什么原因？
"楚寒煜走到院中的石桌邊坐下，示意蘇婉清也坐下。夜色朦朧，梧桐葉飄，倒有幾分詩意。
"本王見過你。"楚寒煜忽然開口。"見過我？"蘇婉清詫異，"何時？""三年前，
你成親的那日。"楚寒煜看著遠方，"本王當時路過蕭府，無意中看見了新娘子。
"蘇婉清努力回想著那日的情形，卻想不起來。"那時候本王就在想，這樣的女子，
怎么會嫁給蕭景行那種人。"楚寒煜轉(zhuǎn)頭看向蘇婉清，"后來聽說你在蕭府的日子并不如意，
本王就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所以王爺一直在關(guān)注我？""算不上關(guān)注，
只是偶爾會聽到一些消息。"楚寒煜淡淡地說，"直到太后提起要為本王賜婚，
本王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蘇婉清心中涌起復(fù)雜的情緒。原來，早在三年前，
這個男人就已經(jīng)注意到她了。"那王爺對我是...""是什么？"楚寒煜反問。
蘇婉清一時語塞。她想問的是，楚寒煜對她是否有情意，可這話又怎么好直接問出口。
"沒什么。"她搖搖頭。楚寒煜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
"王妃想問本王是否對你有情意？"蘇婉清臉一紅，沒想到他如此直接。"既然王妃想知道，
本王就實話實說。"楚寒煜站起身，"本王確實對你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