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淚橫流地哀嚎著，“撲通”一聲跪在冰冷的丹陛之下，額頭拼命地磕在金磚上，

“咚咚”作響，完全不顧額頭上瞬間破皮滲出的血絲。他試圖用這種自殘式的卑微姿態(tài)，

用“父親”、“夫君”、“發(fā)妻”這些詞匯，

勾起哪怕一絲絲屬于“皇后周蘊(yùn)”那慣常被要求的、所謂的“仁德”和“寬容”，

試圖在最后關(guān)頭撼動(dòng)我的鐵石心腸?！澳赣H！求您了！饒了父親吧！縱有萬(wàn)般不是，

他也是一國(guó)之君！是您的天?。∧鷱U了他，這江山社稷怎么辦？天下會(huì)大亂的??！

”他抬起頭，血污混著眼淚模糊了他那張?jiān)旧兴闱蹇〉哪槪昂骸涸敢獯甘苓^！

要關(guān)要押要?dú)⒁獎(jiǎng)?，沖著我來！求您收回成命吧！母親——！！”他最后一聲嚎哭，

如同瀕死野獸的悲鳴，

帶著一種徹底撕破臉面的、將“父子情深”和“大義擔(dān)當(dāng)”推向極致的表演意味，

企圖利用宗法倫理和動(dòng)蕩威脅來逼迫我。整個(gè)大殿只剩下他那絕望的嚎哭在回蕩，

如同喪鐘的余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我身上。憐憫？期待？嘲弄？

等待著我那被贊頌了數(shù)十年的“賢德”皇后名頭，是否會(huì)在此刻，

又一次扮演那寬容無度的角色？可惜了。他不懂。過去的周皇后已經(jīng)死了，

在他逼著我屈膝下跪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他和他的好父親親手扼殺了。

我看著他那沾滿血污和塵土的額頭，聽著他口中聲聲泣血的“母親”、“夫君”、“天”。

多么情深義重，多么感人肺腑。那跪拜的姿態(tài)，多么卑微順從。只是，那情是真的么？

那義是真的么？他口中的“天”，踩在我身上時(shí)，又何曾留過半分情面？

我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勾起唇角。那不是笑，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刻骨仇恨和解脫的弧度。

“蕭遠(yuǎn)？”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他凄慘的哭嚎，每一個(gè)字都像冰錐，

精準(zhǔn)地刺向他，“你不配喚哀家母親?！?我微微前傾了身體，目光如同寒潭最深處的幽冰，

直直鎖住他驚恐放大的瞳孔，

用一種近乎呢喃、卻能讓整個(gè)大殿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