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浴室驚變宿醉醒來,聽見未婚夫在浴室偷情。我冷靜錄下視頻,
當天甩出百頁證據(jù)解除婚約?!嘎?lián)姻資產(chǎn)全部歸我,你凈身出戶。」
親手將小白花情敵扔進警局時,她掙扎著罵我蛇蝎?!钢x謝你夸我?!购髞砩蚴瞎蓛r暴跌,
我踩著高跟鞋走進破產(chǎn)拍賣會。那個曾讓我滾出去的男人,正狼狽跪在我腳邊。
我彎下腰輕聲說:「沈修宴,你求人的姿態(tài)...很廉價?!古馁u錘落下那刻,
他才知道——攪動金融市場的證券女王,就是我。
宿醉的頭痛像是鈍刀在一下下鋸著我的太陽穴,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擊在神經(jīng)末梢,
敲打出一片沉悶的回響。喉嚨干得發(fā)痛,像被砂紙磨過。
房間里彌漫著冷氣過度運轉(zhuǎn)后特有的微塵味和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息。
這是沈修宴那間俯瞰全市的天際線豪華公寓。意識在混沌里沉沉浮浮,
黏在眼皮上的疲倦重得像是灌了鉛。我掙扎著想翻個身,逃離那片過于光亮的晨曦,
卻在動作間,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水聲。
黏膩的、壓抑的……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破碎的呻吟。斷斷續(xù)續(xù),纏纏綿綿地飄過來,
撞在厚重的實木浴室門上,又固執(zhí)地鉆透門縫,侵入這片死寂的主臥空間。
不是淋浴的嘩嘩聲。這聲音……帶著一種動物般直白的情動。
我躺在那張巨大的、價值不菲的定制床上,絲綢被套滑膩冰冷的觸感貼著手臂,一動不動。
酒后的燥熱感瞬間退潮,一股冰冷的寒流卻從腳底猛地竄上脊椎,四肢百骸剎那間凍住。
血液似乎凝固了,只留下一種尖銳的、空茫的耳鳴在顱腔內(nèi)回蕩。
天花板吊頂上那盞冷光刺目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無數(shù)冰棱般的光線,晃得人眼睛生疼,
把那些曖昧到令人作嘔的聲音瞬間放大,切割得無比清晰。
“修宴…宴哥哥…輕點……唔……” 女人的聲音嬌嗲得能滴出蜜糖,
帶著哭腔的尾音打著顫。緊接著是沈修宴含糊的低吼,
模糊得像從胸腔最深處擠壓出來:“別叫…她…在外面……”“怕什么……” 女人喘息著,
發(fā)出一陣吃吃的、粘膩的低笑,“她睡得跟豬一樣……修宴,
你說過她像塊木頭……”“別說話……”“你親親我嘛……宴哥哥……你最愛我了對不對?
江晚意那個老女人……有什么好……”“閉嘴!薇兒……專心點!”薇兒?林薇兒?
沈修宴那個新招來的、以清純無害聞名的小秘書?
那個怯生生、看到我總會甜甜叫“晚意姐”的鄰家妹妹?
尖銳的諷刺像毒刺一樣扎進心底最深處??尚Γ媸翘尚α?。我江晚意,在所有人眼里,
包括我自己,大概真的像個徹頭徹尾、被蒙在鼓里還沾沾自喜的傻子。四年情深,兩年訂婚,
一紙價值百億的婚前協(xié)議,還有那些精心編織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鬼話,在這個清晨,
被門后這對男女赤裸裸的媾和聲碾得粉碎,碎得連渣都不剩。
宿醉帶來的最后一絲眩暈感徹底褪去,思維變得像手術(shù)刀一樣冰冷而銳利。
那些被我強行忽略的、曾經(jīng)以為是錯覺的細節(jié),海嘯般涌入腦海。
沈修宴最近頻繁的“加班”,晚歸時身上總沾著一點點若有若無的青檸香水味,
那是我絕不會用的味道。他襯衫領(lǐng)口偶爾蹭上的、屬于年輕女孩特有的淺粉色唇釉印子,
被我指出時,他煩躁又匆忙地擦掉,說應(yīng)酬時不小心蹭的。他手機解鎖密碼忽然換了,
解釋是安全升級。還有林薇兒面對我時,那過分澄澈無辜的眼睛深處,
一閃而過的、幾乎難以捕捉的得意。每一次,每一次我都選擇了相信他所謂的“理由”,
或者說,是我選擇了麻痹自己。信任一旦坍塌,懷疑便無處不在,清晰得令人心寒。
我屏住呼吸,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塑,僵硬地在黑暗中摸索。
纖細的手指悄無聲息地探向床頭柜,冰涼堅硬的金屬外殼觸到了指尖。是我的備用手機。
常年靜音,此刻成了最完美的間諜。指紋解鎖,屏幕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幽幽亮起,
只照亮了我半邊毫無表情的臉和冰封般的眼睛。指尖劃過屏幕,
冰冷的光線照亮我指尖在手機屏幕上精準劃過的軌跡——相機圖標被點開,錄像模式啟動。
紅色的錄制圓點,無聲地亮起。我撐著酸軟的身體,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赤腳踩在昂貴卻冰冷刺骨的大理石地面上,
像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靠近那扇隔絕了天堂與地獄的浴室門。門沒有完全關(guān)死,
留著一道微小的縫隙,一線暖黃色的燈光從里面流瀉出來,
將那令人作嘔的聲音包裹得更加清晰、粘稠。如同舞臺的追光。我用極其穩(wěn)定的手,
調(diào)整著手機的角度,讓冰冷的、像素清晰的鏡頭,剛好能精準地對準門縫。光線流淌進來,
照亮了門框的邊緣。里面的景象透過手機屏幕清晰地展現(xiàn)出來。氤氳的水汽中,
沈修宴健碩的背影線條緊繃,汗水在燈光下閃著光,帶著一種原始和粗鄙的力量感。
被他緊緊抵在冰冷墻面瓷磚上的嬌小身軀,白皙的皮膚泛著潮紅,那張清純秀氣的小臉,
此刻情潮涌動,迷醉地半張著嘴唇,眼角的淚痣都顯得妖嬈起來。是林薇兒。千真萬確。
她身上的睡裙……蕾絲邊緣帶著我無比熟悉的繁復卷草紋刺繡……呵,
沈修宴還真是會廢物利用。連哄小情兒,都舍不得花錢買新的,還要偷偷穿我的。
她以為穿上我的睡裙,就能變成我嗎?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猛地頂了上來,
沖得喉嚨深處發(fā)苦發(fā)酸。我死死咬住下唇內(nèi)側(cè)細嫩的軟肉,
口腔里迅速彌漫開一股鐵銹般的腥甜。很好,疼痛讓翻滾的情緒被強行按下。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直到留下清晰的月牙痕,帶來一絲扭曲的清醒和掌控感。
舉著手機的手臂,穩(wěn)如磐石。鏡頭焦點牢牢鎖死在那兩具忘情糾纏的軀體上,每一個動作,
每一道喘息,每一次親密接觸的肌膚摩擦,都被冷靜地記錄下來,纖毫畢現(xiàn)。時間,一秒,
一分,冷酷地向前推進。手機屏幕上無聲跳動的計時數(shù)字,成為這場荒誕劇最冷漠的旁觀者。
一直錄到沈修宴一聲低吼,兩人粗重的喘息逐漸平復。再錄了三秒,確保畫面完整清晰。
我按下了停止鍵。紅色的錄制點熄滅。屏幕暗了下去。我悄無聲息地后退,
退到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來時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拿起床頭柜上另一部我的常用手機,解鎖,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指尖快速劃過聯(lián)系人列表,
精準地停在那個被標注為“周律”的名字上。點擊、撥出。沒有多余的話,
聲音是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靜,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周律,
帶著我給你的那份編號K7的‘婚戀協(xié)議中止執(zhí)行預案’,立刻來沈修宴的公寓。
”那邊靜默了一瞬,顯然是被這凌晨時分突如其來的電話和冰冷的指令鎮(zhèn)住了,
但專業(yè)素養(yǎng)讓他迅速回復:“明白,江小姐。二十分鐘內(nèi)到。” 周凜,我的首席私人律師,
冷靜縝密得如同精密儀器,是我江晚意在這片冰冷商海里,唯一信得過的一把刀。掛斷電話。
再撥下一個號碼:“艾米,馬上安排車來接我。定位發(fā)你了。另外,半小時內(nèi),
我要星野最貴最安靜的位置?!薄昂玫?,江總!” 特助艾米的聲音瞬間清醒,
帶著高效的執(zhí)行力。將那個記錄了全部丑惡的視頻備份到云端指定加密文件夾。
最后一條信息,是寫給沈修宴的。用的是和他平時發(fā)給我的那種“親昵”類似的調(diào)調(diào),
連措辭都帶著幾分懶洋洋的笑意,像是在撒嬌:「宴哥哥,頭好暈呀,宿醉真難受呢。
記得你今天約了陳董打球?我可能晚點過去哦,多睡會兒,愛你么么噠~」 發(fā)送。
2 冷酷反擊做完這一切,我把手機扔回床頭柜。走進主臥配套的奢華浴室,
打開冰冷的水流,捧起冷水一遍遍沖洗自己的臉,試圖把那黏膩感徹底洗去。
水珠順著臉頰滑落,鏡子里映出的女人,臉色蒼白得像雪,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里面沒有絲毫淚光,只有一片極寒凍土上燃燒的、近乎毀滅一切的冰藍色火焰。
需要換身利落的戰(zhàn)袍。我拉開更衣室巨大的移門。
手指從一排懸掛得整整齊齊的高定成衣上滑過——大部分都是我的置裝,沈修宴的東西很少。
最終停在一套剪裁極為挺括、帶有鋒利肩線的深灰色羊絨女士西裝上。穿上它,
系上最后一顆紐扣。鏡子里的江晚意,眉宇間最后一點殘余的脆弱和迷茫徹底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凜冽氣勢,如同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女王,
即將親手審判這片屬于她的、卻被玷污的領(lǐng)土。做完這一切,我才不緊不慢地,
走到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天光大亮,城市在腳下蘇醒,車流如蟻,
遠處江面上渡輪劃過一道長長的白痕。光線的照耀下,巨大的玻璃映出我身后臥室的方向。
厚重的浴室門終于“咔噠”一聲開了。沈修宴率先走出來,腰間松松垮垮地系著一條浴巾,
頭發(fā)還在滴水。那張英俊逼人、被無數(shù)財經(jīng)媒體吹捧為“青年才俊典范”的臉上,
帶著一夜饜足之后的慵懶和些微的疲憊。他抬起手,習慣性地想要去摸放在茶幾上的煙盒。
動作卻驟然僵住。他的目光直直撞上了落地窗前那個挺拔、深灰色的背影。
那背影散發(fā)出的冷硬氣場,仿佛一個巨大的冰坨子,瞬間凍結(jié)了剛被熱水浸泡過的暖意。
“晚……晚意?” 沈修宴的聲音里充滿了驚疑不定,
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慌張?“你……你什么時候醒的?怎么不多睡會兒?
” 他強作鎮(zhèn)定,試圖扯出一個慣常溫柔寵溺的笑容,但那弧度僵硬得像貼在臉上的。
林薇兒跟在他身后,也裹著一條浴巾,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兩側(cè),
水珠沿著精致的鎖骨滑落。她臉上的情潮紅暈尚未完全退去,
此刻添上了一層驚慌失措的慘白。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身上的浴巾邊緣,
想把自己縮到沈修宴身后,視線飄忽,根本不敢與我對視。我緩緩轉(zhuǎn)過身。
臉上沒有沈修宴預想中的歇斯底里,沒有崩潰大哭,甚至找不到一絲憤怒的裂痕。
只有一種沉靜的、令人心頭發(fā)毛的冷漠。我微微揚了揚下巴,
唇角甚至彎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像是看著一幕荒唐劇,
目光輕飄飄地掠過沈修宴僵直的身體,最后落在幾乎要躲進他影子里的林薇兒身上。
“睡得挺好?!?我開口,聲音出奇的平靜,甚至帶著點晨起的慵懶,眼神卻銳利如刀鋒,
精準地停留在林薇兒纖細的脖頸下方露出的蕾絲邊睡裙肩帶上,和那張清純中帶著妖媚的臉,
“就是……被浴室的交響樂吵醒了。
” 我的視線最后定格在林薇兒身上那件屬于我的睡裙上,輕輕“嘖”了一聲,
語氣平淡無波,“眼光不錯,林助理。我這條La Perla限量款,
穿在你身上……還挺有反差效果?!鞭Z!一句話,如同一桶冰水混合物,兜頭澆在兩人身上。
沈修宴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那種被撞破的難堪、羞恥和一種意識到巨大威脅迫近的恐懼,扭曲了他英俊的五官。
他額角有清晰的青筋在跳動?!巴硪?!你……你誤會了!” 他試圖上前一步,語氣急促,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和薇兒……我們只是……”“哦?只是什么?” 我打斷他,
語氣依舊沒有波瀾,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好奇,“只是一起早起晨練?
進行一些友好的、增進同事感情的……深入交流?” 我向前走了兩步,
锃亮的黑色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清脆而壓迫的聲響。
“交流到你這位林薇兒‘妹妹’,覺得我這塊‘木頭’,實在配不上高貴的你?”“江晚意!
” 沈修宴被我精準復述出的、林薇兒在浴室里罵我的話徹底激怒,
仿佛被揭穿了最后一塊遮羞布,惱羞成怒地低吼起來,指著門口,“你夠了!給我滾出去!
這是我的公寓!”他的聲音很大,帶著破罐破摔的暴躁,
企圖用這種虛張聲勢的驅(qū)趕來掩飾內(nèi)心的崩塌。就在這時,門鈴精準地響了。
叮咚——清脆得如同法槌敲響。公寓大門的電子鎖傳來輕響,
是沈修宴之前給我配置的管理員權(quán)限起的作用。厚重的橡木門無聲滑開。門外站著三個人。
為首的是我的首席私人律師周凜。一身一絲不茍的黑色高定西裝,
金色細框眼鏡后是毫無波瀾的眼眸。他左手托著一個考究的黑色硬質(zhì)公文包,
右手拎著一個極具未來感的、體積卻相當可觀的銀色金屬工具箱。
他身后跟著兩名神情肅穆、同樣穿著黑色西裝、肌肉線條分明得幾乎要撐破布料的高大男人,
保鏢氣質(zhì)撲面而來。他們戴著通訊耳麥,目光銳利如鷹隼,像兩堵沉默而堅實的黑色高墻,
帶來極大的壓迫感。周凜徑直無視了門口衣衫不整、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又轉(zhuǎn)青的沈修宴和林薇兒,
邁著精準的步伐走向我,微微躬身,姿態(tài)恭敬卻又不卑不亢:“江小姐,
預案K7文件及‘清盤人’設(shè)備已就位?!蔽椅⑽㈩h首,算是回應(yīng)。
目光平靜地掃過沈修宴那張因憤怒和難以置信而扭曲的臉,
以及林薇兒驚恐到幾乎要暈厥的模樣?!吧蚩?,” 周凜這才轉(zhuǎn)向沈修宴,
聲音像冰面劃過鋼鐵,毫無溫度,
5日簽署的《婚前協(xié)議》、《沈氏-江氏商業(yè)聯(lián)姻整合框架約定》附加條款第7至第23款,
以及您與林薇兒女士發(fā)生在今日凌晨5:47至6:08之間的行為事實,
已經(jīng)實質(zhì)性構(gòu)成對以上協(xié)議附錄四‘不可抗力及重大過錯解約條款’的嚴重違反。
”他從那個沉重的公文包里,
如抽刀斷水般流暢地取出一份厚度驚人的文件——至少有普通文件的三倍厚,
脊背處用白色的硬卡紙裝訂,看起來冰冷而權(quán)威。他“啪”的一聲將那份厚重的文件,
像丟下廢紙一樣精準地扔在客廳那張巨大的大理石茶幾上。
紙張沉悶的撞擊聲在死寂的空間里異常刺耳。
“這是解除您與江小姐婚約的全部法律執(zhí)行文件草案副本A,以及相關(guān)的財務(wù)清算草案摘要。
依據(jù)第17條d款補充規(guī)定,‘重大過錯方需承擔全部違約責任,
及對守約方造成的一切直接、間接經(jīng)濟損失的賠償’。以及第9條k款附加細則,
您的違約行為已自動觸發(fā)‘個人資產(chǎn)鎖定及優(yōu)先清償江氏關(guān)聯(lián)債務(wù)機制’。
修宴的眼睛——《沈修宴先生·江晚意女士婚約解除及關(guān)聯(lián)資產(chǎn)清算執(zhí)行預案(草案A)》。
沈修宴仿佛聽不懂這些冰冷的術(shù)語,目光死死盯在那份文件上,瞳孔不受控制地猛烈收縮。
茶幾上的那份文件,就像個張著巨口的怪物,嘲笑著他此刻衣衫不整的窘迫。
“胡……胡說八道!” 沈修宴猛地揮手,試圖將那文件掃開,動作充滿了虛張聲勢的狂躁,
“周凜!你算個什么東西?這是我沈家的產(chǎn)業(yè)!輪得到你在這里大放厥詞?解除婚約?做夢!
你知道我們兩家現(xiàn)在綁得多緊嗎?動了我沈氏,江家也要元氣大傷!江晚意!你在玩火!
”他的叫囂,在周凜冰冷的注視和那兩個如鐵塔般矗立的保鏢面前,顯得蒼白又可笑。
我沒有再看沈修宴一眼。轉(zhuǎn)身,姿態(tài)閑適得像在自家的花園散步,
走到餐廳巨大的中島吧臺旁。那里,周凜帶來的那個銀色金屬箱已經(jīng)被一名保鏢打開了。
里面并非沈修宴想象的什么暴力工具。
是兩臺閃爍著幽幽藍光的、造型極具工業(yè)感的便攜式高性能電腦,
厚實防震的內(nèi)襯里嵌著數(shù)個高速存儲盤。
它們通過線纜連接著一臺小巧卻一看就馬力十足的小型碎紙機,
以及——一個被固定在箱內(nèi)、亮著幽綠指示燈的便攜式高速掃描儀。
這就像一個為快速財務(wù)清盤量身定制的移動工坊。
一名保鏢動作迅捷地將其中一臺電腦連接上電源和公寓的高清投影接口。幾乎是立刻,
對面白色的幕布墻亮了起來。一個簡潔得近乎冷漠的深藍界面出現(xiàn),
凍結(jié)清單(即刻生效)金融賬戶密鑰(安全訪問權(quán)限已獲取)周凜打開他帶來的另一臺電腦,
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上代碼流如瀑布般滾動?!皵?shù)據(jù)接入完成。
清盤程序啟動:步驟一,同步封存沈修宴先生名下所有境內(nèi)銀行賬戶,
完成時間:預計2分鐘?!? 蛇蝎之名“晚意姐!不,江小姐!求求您!
” 林薇兒帶著哭腔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帶著一種世界末日般的恐慌。
她再也顧不上裹緊那條浴巾,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沈修宴身后爬出來,幾步?jīng)_到我跟前,
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眼淚洶涌而出,
將她那張精心描繪過的、楚楚可憐的小臉沖刷得慘不忍睹。她伸出手,
顫抖地想要抓住我的褲腳?!扒笄竽犖艺f,都是……都是我不對!
是我……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勾引修宴哥的!求求您放過我們這一次吧!我什么都不要!
我立刻就走!走得遠遠的!江小姐,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 聲音哀婉凄切,
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著艾米剛剛送到我手上的現(xiàn)磨冰美式咖啡——醇厚微苦的香氣終于取代了那令人作嘔的氣味。
熱氣裊裊升起,氤氳了我的眼簾。我沒有躲開,只是居高臨下地垂眸,
看著腳邊這個痛哭流涕、卑微求饒的女人。深灰色西褲的褲腳質(zhì)感高級挺括,
她的手指終究沒敢真的碰到?!捌饋?。” 我的聲音像窗外吹進來的冷風,
平靜得不帶一絲波動?!暗匕鍥觥!薄拔也黄饋?!江小姐,您不答應(yīng)原諒修宴哥,
我就跪死在這里!” 林薇兒見我看她,哭聲更大,幾乎是嚎啕出來,身體搖搖欲墜,
眼神卻飛快地瞟了一下旁邊臉色鐵青的沈修宴,充滿了暗示。
那是多年浸淫娛樂圈、在導演面前爭取角色的熟練技巧——博取憐憫,
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
試圖喚起我對“情敵”的憤怒、鄙夷……最終達到讓沈修宴“脫身”的目的?
真是……好一個癡情的小白花??上?,用錯了地方,用錯了人?!芭??” 我挑了挑眉,
呷了一口溫熱的咖啡,任由那苦澀在舌尖蔓延開一絲清醒的快意?!澳愕囊馑际?,
你勾引的他?” 我微微傾身,目光銳利如針,直刺林薇兒淚眼婆娑的眼底,
“你剛才在浴室,那主動的姿態(tài),嫻熟的技巧……看著可不像。林薇兒,你不做演員,
真是浪費天賦了?!绷洲眱合袷潜欢笞×撕韲档涅Z,哭聲戛然而止,
只剩下急促而驚恐的倒抽冷氣聲。她的瞳孔因恐懼而放大?!斑€有,
” 我的語調(diào)如同法官在宣判,冰冷無波,“你身上那件睡裙,領(lǐng)口繡著的‘J.W.Y’,
是我名字江晚意的縮寫。價值六萬八千塊?!?我的目光轉(zhuǎn)向旁邊面如死灰的沈修宴,
“沈先生,看來你不僅管不住下半身,還慣行偷竊?用我的東西養(yǎng)你的小情兒,這賬,
是不是也要算得更清楚一點?”“江晚意!你別欺人太甚!
” 沈修宴終于從那份巨大的資產(chǎn)清算協(xié)議所帶來的打擊中緩過勁來,
恥辱、憤怒和被徹底掌控的恐懼,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他雙目赤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是!老子是睡了她怎么了?!薇兒比你好一百倍!
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哪像你這個冷冰冰的、只看重利益得失的蛇蝎女人!
”他的怒吼在寬闊的客廳里回蕩,帶著困獸般的絕望。“蛇蝎?” 我緩緩站直身體,
端著咖啡杯,迎著沈修宴近乎瘋狂的目光,輕輕笑了出來。那笑聲很輕,
卻像冰珠落在鐵盤上,清脆,冰冷,帶著一種斬斷一切虛偽的決絕。“謝謝你夸我。
” 我微微頷首,將手中的咖啡杯擱在旁邊周凜適時代我遞過來的便攜杯托上。
動作從容優(yōu)雅,沒有絲毫被辱罵的動容。然后,沒有任何預兆地。我反手,用盡全身的力氣,
狠狠扇了出去!啪!一聲極為清晰、極為響亮的巴掌聲,炸裂在死寂的空間里!
林薇兒被這突如其來、蘊含著冰冷怒火的巴掌,打得整個人向側(cè)面猛地摔了出去!
她尖叫一聲,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清晰地印上五個指痕。
發(fā)絲凌亂地貼在紅腫的臉頰上,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她捂著臉,癱在地上,
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恐懼終于戰(zhàn)勝了表演欲,只剩下瑟縮和茫然。
“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小白花,會偷人東西?” 我甩了甩因為用力而有些發(fā)麻的手,
仿佛只是拂去了一點灰塵,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數(shù)學公式,“這一巴掌,
是教你‘不告而取是為盜’。穿了我的裙子,總要付出點利息。
”我的目光轉(zhuǎn)向已經(jīng)完全陷入狂暴邊緣的沈修宴。他沒有再看地上的林薇兒一眼,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死死釘在投影屏幕和正在高速運行的電腦屏幕上。
周凜冷靜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錘,
浦江國際銀行、博遠銀行、豐澤財富等五個主要個人儲蓄賬戶及三方支付賬戶資金凍結(jié)完成,
凍結(jié)總金額:人民幣兩千四百六十三萬七千八百零五元整(含利息)。
”“系統(tǒng)提示:關(guān)聯(lián)鎖定目標名下境內(nèi)證券公司賬戶(廣發(fā)證券、招商證券)三處,
凍結(jié)中股票市值約:人民幣一億兩千三百二十五萬元整(按凍結(jié)日收盤價計算)。
”“系統(tǒng)提示:目標位于云錦山莊九號樓(婚前購入,
登記于個人名下)、濱江翡翠公館頂樓復式(婚前接受沈太夫人贈予)兩處不動產(chǎn),
已在國土登記系統(tǒng)啟動異議登記及查封流程,限制過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