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shù)學校是回不去了,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只會引來更多的指點和非議。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街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聲音顫抖地報出了長途汽車站的名字。
坐在疾馳的出租車里,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林晚秋的心卻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扎著,
密密麻麻地疼。她掏出手機,屏幕裂了,但還能用。顫抖著手,給母親回了個電話,
確認了爺爺所在的醫(yī)院,用僅剩的理智訂了最早一班回縣城的汽車票。一路奔波,身心俱疲。
當林晚秋終于站在縣人民醫(yī)院住院部,找到爺爺?shù)牟》繒r,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推開病房門,
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病床上,爺爺閉著眼睛,臉色灰敗,嘴上戴著氧氣罩,
手背上扎著輸液針,床邊的儀器發(fā)出單調(diào)的"滴滴"聲。父親林建國憔悴地守在床邊,
母親徐芳則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雙眼紅腫,默默垂淚。
弟弟林宇杰也一臉擔憂地站在母親身邊,小大人似的輕輕拍著母親的肩膀??吹搅滞砬镞M來,
徐芳先是一愣,隨即眼淚更是洶涌而出,她站起身,幾步?jīng)_到林晚秋面前,抬手就想打她,
但手揚到半空,卻又無力地垂下,最終只是哽咽著捶打著她的肩膀:"你這個不孝女!
你還知道回來!你看看你爺爺,被你氣成什么樣了!"林建國猛地回頭,看到女兒,
眼神復雜,有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疲憊和擔憂。他沙啞地開口:"哭什么!
還不嫌事亂嗎?晚秋,過來看看你爺爺。"林晚秋雙腿發(fā)軟,幾乎是挪到了病床前。
看著爺爺毫無生氣的樣子,她的心像被生生撕裂一般疼痛。昔日精神矍鑠的老校長,
如今卻像一棵枯萎的老樹,了無生機。"爺爺……"林晚秋跪倒在床邊,
握住爺爺干枯冰冷的手,淚水決堤,"對不起,爺爺,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孝……我對不起您……"她泣不成聲,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不知過了多久,林晚秋才在母親的攙扶下勉強站起來。醫(yī)生正好過來查房,簡單詢問了幾句,
又看了一眼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
對林建國說:"林老先生這次主要是情緒激動引發(fā)的急性心腦血管問題,加上本身年紀大了,
有些基礎(chǔ)病。目前情況暫時穩(wěn)定下來了,但還需要密切觀察。更重要的是,
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要靜養(yǎng)。"醫(yī)生的話,每一個字都像鞭子一樣抽在林晚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