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全了咱們?nèi)~家的臉面！”說完，她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務(wù)，暢快地長舒一口氣，

理了理自己光鮮的裙裾，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走。那猩紅的裙擺張揚地掃過地面，

帶起一陣浮灰，也仿佛刮走了我周圍僅存的一點空氣。送嫁的仆婦們低垂著頭，

偶爾抬起眼簾，那目光深處，有同情，但更多的，

是遮掩不住的嘲弄和憐憫——一種居高臨下看著即將被獻祭牲畜的眼神。

冰冷的瓷瓶貼著皮膚，寒意絲絲縷縷地滲進來，直鉆入骨髓深處。

那點凍得我手指幾乎失去知覺的涼意，卻意外地扯回了一絲飄搖的神志。

指尖在袖袋深處輕輕捻動，觸感粗糙，指腹上那些或淺或深的疤痕印記提醒著我，

這具身體也曾反抗過，也曾用這雙手，

在葉府那暗無天日的“佛堂”里熬過多少枯寂冰冷的時光，

為原主卑微地攢下過幾個銅板……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帶著過去的冰冷絕望?；ㄞI猛地一頓，

晃得我?guī)缀踝采蟼?cè)面冰冷的轎壁。外面的喧囂鼓樂詭異地驟然拔高又低弱下去，

一股沉滯壓抑的氣氛隔著轎簾透進來。到了。靖王府。沒有踢轎門。意料之中，

一個病得快要咽氣、甚至癱了腿的人，怎么可能踢得動？一只蒼老卻有力的手伸進來，

指甲縫里還沾著點暗色的藥漬。是嬤嬤。她攥住我的手腕，力道毫不憐惜，

不由分說地將我從轎中往外拽。那力氣極大，動作粗魯，仿佛在拖一件沉重的貨物。

覆蓋在頭上的紅蓋頭劇烈地搖晃起來，世界在令人窒息的鮮紅中傾覆顛倒。

耳邊充斥著混亂的聲響：老嬤嬤喘著粗氣的嘀咕，

府門前低低的、含義不明的議論竊笑……她拖拽著我，腳步快得幾乎讓我踉蹌。

一路被強行帶著往里走，冷，深入骨髓的冷意從四面八方貼附上來，

驅(qū)散了剛才轎中那點憋悶的灼熱?？諝饫飶浡还蓸O其濃烈、極其復(fù)雜的味道。

濃郁的苦藥味是主體，霸道地鉆進鼻腔，幾乎能嘗到那股讓人舌根發(fā)澀的苦?？蛇@苦味之中，

卻又混雜著一股奇異的、甜膩得近乎妖異的熏香，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