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做夢嗎?
眼前一切,仿佛被放慢無數倍的鏡頭,一幀一幀印在我的腦海。
救護車交警車很快就來,可只一會,救護車就開走了,留下記錄事故的交警。
交警詢問詳細經過,在演兄弟情深的王初,突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
「不,不關我的事??!那傻逼過馬路不看車,怪誰?自己倒霉唄!呸呸呸,真是晦氣死了!」
他罵罵咧咧走了,一陣風般,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我呆愣愣地跟著警察,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扯線木偶。
做筆錄的警察揉了揉眉心。
「逃逸車輛在第二個路口被我們截停了,給肇事司機做過血液檢測,測出150ml的酒精含量,這單事故,是醉駕逃逸,對方全責,我們會依法追究對方的刑事責任……」
我又渾渾噩噩地來到殯儀館,看著冰柜里躺著的周志青,一切都似乎在夢中。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那個糾纏了我五年的惡魔,真的死了!
我的嘴巴緩緩咧開,如泣似笑的嗚咽從喉嚨里發(fā)出,聲音越來越大,最后變得像瘋子一樣癲狂。
「哈哈哈哈哈哈!死得好啊,終于死了?。 ?/p>
殯儀館里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一個嬸子抹著眼上前,輕拍我的肩膀安慰。
「大妹子啊,你別傷心,人死不能復生,可別把自己折騰傻了。」
我興高采烈地將周志青燒成一堆灰,一次性飯盒都沒用,直接用個破塑料袋子將骨灰一裝,出門找個下水道就揚了。
地獄就讓他一個人去闖吧,我以后要上天堂的。
忙完一切,我迫不及待地往當鋪趕,這么好的消息,肯定要第一時間和鄭圓圓分享!
這次真的是中大獎了!
我越想越高興,忍不住哼起了歌。
當初雖然有鄭圓圓安慰,我卻并沒有打消和那人同歸于盡的念頭。
那三十塊錢,我早用來買了把鋒利的匕首,每天晚上等他睡著后,都在廚房一遍又一遍地打磨。
離成功最近的那次,刀尖已經貼在他脖頸大動脈上,只需輕輕一劃,那骯臟的靈魂就會馬上得到解脫。
就差那么一點,我就墮入萬劫不復了。
鄭圓圓坐在柜臺后,興致勃勃地撥弄一個數學擺。
銀色金屬小球在她的手指下前后擺動,非常有節(jié)奏。
我開心地跟她分享今天的好消息。
「圓圓,今天我比中了大獎還開心!那個惡魔,就這樣嘭一聲,像放煙花那樣,好看極了!」
我夸張地比著手勢,臉上的笑怎么也壓不下去。
鄭圓圓托著腦袋,笑意盈盈地看著我,等我語無倫次地描述完后,才說,
「真好啊,你的愿望實現了,那么,你要不要幫幫另外一個姐姐,讓她也實現愿望?」
我才發(fā)現角落圓木凳上,還坐著一個面容憔悴的女子。
女子的年齡與我相仿,穿著老舊的花襯衫,縮在角落沒有一點存在感。
見我看過來,她扯動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哦對了,給你介紹,這是安霞姐姐,之前她的女兒生病住院,來我這當了嫁妝,給她女兒續(xù)醫(yī)藥費。她的老公你也認識,就是今天開黃色轎車,撞死你老公的司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