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王燕終于累得癱倒在地，而那盆清水早已變得渾濁不堪。
她望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臂和身體，放聲大哭起來。
…………
清晨醒來，一絲陽光從破爛不堪，搖搖欲墜的窗戶外透了進來，終于把昨晚的寒冷一驅而散。
王燕抖了抖酸疼的身子，強行讓自己打起精神今天的活可不少呢！
得去街上買點防水的膠布把破爛的窗戶和漏雨的房頂封住，好在現(xiàn)在天氣暖和，要是冬天，可能還沒被病魔帶走，昨晚就提前凍死了。
王燕拎著個稍顯破舊的編織袋，走在小鎮(zhèn)的石板路上。
皮膚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把原本臉上的那點兒病氣都給蓋住了。
其實王燕長得可好看了，那小臉蛋跟巴掌似的，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就算不打扮也跟清水芙蓉一樣。
周末恰逢鎮(zhèn)上雙號，趕集的、叫賣的，各種小販異常的熱鬧！
走進一家雜貨鋪，一股混合著各種香料和新鮮蔬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鉆，里面的東西可真多，從鹽到糖，從布到五金，啥都有。
拿起一卷膠布，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仔細看了看，沒問題就塞進了編織袋。
“燕子姨！”
小玲滿臉驚喜地向王燕飛奔而來，大聲打著招呼。
然而，還沒等小玲跑到王燕的身邊，一個尖銳且?guī)е瓪獾穆曇舯沩懥似饋?/p>
“叫什么叫？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爸跟她早就離婚了，以后?。∷驮蹅兗覜]有半毛錢關系，你這孩子怎么就是這么不聽話呢！”
說話的正是一臉兇相的婆婆，她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小玲，那副可憎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
聽到婆婆這番話，小玲瞬間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兒了下來。
只見他小嘴一撇
“哇”
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媽媽就是這么被你逼走的，現(xiàn)在你也要用同樣的方式把她趕走，你就是個壞奶奶，我再也不要理你啦！”
小玲一邊哭著，一邊抹著眼淚，小小的身子因為抽泣而不停地顫抖著。
周圍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不時還有人對婆婆指指點點。
小聲議論道
“哎呀呀，這個老太婆可真是太過分啦！看她那副做派，活脫脫就像是從舊社會走出來的刁鉆婆婆一樣，嘖嘖嘖…”
婆婆顯然聽到了這些閑言碎語，但她不僅沒有絲毫愧疚之意，反而愈發(fā)惱怒起來。
她伸出手指著小玲，破口大罵道。
“你個小兔崽子，真是個白眼狼！我含辛茹苦地把你養(yǎng)大，如今倒好，你居然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既然你這么喜歡那個女人，那你干脆跟著她去過好了，別再回來了！”
說罷，婆婆揚起手掌，毫不留情地朝著小玲的屁股狠狠拍了下去。
“你到底對我有多大的成見啊？竟然要對著一個無辜的小孩子發(fā)脾氣！不就是因為我生病了，害怕會拖累你們嘛！所以我現(xiàn)在已經選擇離開這個家了，為什么還要對我懷有如此深的惡意呢？”
王燕氣得渾身發(fā)抖，怒不可遏地回擊道。
這時，只見婆婆雙手叉腰，臉上露出一絲輕蔑與不屑，用她那尖酸刻薄的語氣陰陽怪氣地回應
“喲呵，你少在這里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博取同情啦！說得好像我們對你有多苛刻似的。哼，你自己想想看，自從你嫁進咱們家都過去整整四年了，居然連個蛋都沒下出來過！就憑這點兒，還有臉在這兒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成？”
這些年來，婆婆一直揪著這件事情不放，每次爭吵都會把它當作最鋒利的武器向我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指指點點，紛紛圍上來看這場鬧劇。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
突然間，從人群之中傳出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生孩子難道是一個人的事兒？怎么能一味地責怪女方呢？懷不上孩子，難道就能全部歸咎于女人身上嗎？要說真正有錯的，應該是你家，那群如豺狼虎豹般狠心絕情之人吧！”
周圍看熱鬧的人隨即表示認同。
那聲音快速喚起王燕塵封在心里多年的記憶！
"楊軍……"
當想起這個熟悉而又遙遠的名字時，王燕的心頭猛地一震。
緩緩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張曾經無比熟悉的面龐，那是王燕初中時期的同桌！
只見他面帶微笑地向王燕走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王燕的心上，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怎么了？我都不認識了嗎？老同學。"
王燕有些慌亂地低下頭，結結巴巴地回應道。
"沒……沒有，只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居然會在這里遇見你。"
王燕沒想到，兩人再一次相見時，會如此窘迫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平靜。
"你這小婊子在家里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背地里卻偷偷摸摸地在外邊偷漢子！"
不用看也知道，這是王燕那刻薄難纏的婆婆發(fā)出的聲音。
聽到這番污蔑之詞，王燕頓時怒火中燒，轉過頭去怒視著她，大聲反駁道。
“你這個死老太婆嘴巴給我放干凈一點！誰在外面偷漢子了？不要以己度人，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們家那些齷齪不堪的人一樣！”
“好呀！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王燕，如今竟敢辱罵我，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小賤人，非得將你那張臭嘴給撕爛不可！”
說罷，只見她用力揚起的手掌，眼看就要狠狠地扇到王燕臉頰上。
楊軍精準無誤地握住了那即將落下的手腕。
“你敢動她一根汗毛試試？”
楊軍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來，聲音冰冷刺骨，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一旁的婆婆眼見形勢不妙，自己孤身一人明顯處于下風，于是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她順勢往地上一躺，開始撒潑打滾起來，嘴里還不停地大聲叫嚷著
“哎喲喂，快來人吶，有人要欺負我這老太婆啦！救命啊……”
雜貨鋪老板見狀，立馬圍了過來說道
“好了好了，老人家您就別得寸進尺啦，要是真鬧下去，待會兒吃虧的可就是您自個兒咯！再說你這么鬧，我還怎么做生意呀？”
婆婆見周圍眾人皆不站在自己這邊，而且面對眼前這位身強力壯的小伙子，自己確實也毫無勝算，只好悻悻然作罷。
她一邊哼哼唧唧地從地上艱難爬起，一邊嘴里不干不凈地咒罵著小玲，同時還用手使勁兒地推著，悻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