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等陳翠再說啥,陳平就徑直抬著蛇肉進(jìn)了廚房。
利索的拍碎蔥姜蒜,把蛇肉腌上去腥。
他做事講究一個麻利,絲毫不拖泥帶水。
手上活計不停,腦海中的思緒也沒斷。
他今天上山之前,只有24積分。
現(xiàn)在加上殺的六只雪雞,一條百斤秤星蛇,四只梅花鹿,又賺了44點。
所以,積分一共68點。
陳平抿著薄唇,心里快速琢磨著怎么才能賺更多的積分。
現(xiàn)在基本上山的小隊已經(jīng)有了雛形,可無論規(guī)模還是身手素養(yǎng)都不夠,一旦遇上大型動物,比如東北虎這種,還是只有逃命的份。
陳平沉思片刻,隨后朝著外面望了一眼。
見陳翠正忙著收拾屋里,他當(dāng)機(jī)立斷打開那塊半透明面板。
武器那一欄,最便宜的是雙管獵槍。
“要60積分?!”
陳平嘴角抽搐,咋就這么會趕?直接讓他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可這雙管獵槍威力更大......
驀地,陳平視線一頓,子彈填充無限?
打完這一發(fā)子彈,下一顆立刻就能跟上。
那倒也是挺值的。
陳平心中琢磨著,想起今天下山時的那只東北虎,一咬牙一跺腳,買了!
積分瞬間清空,再次變回了個位數(shù)。
孤零零的一個8,看得他心里拔涼。
“但好歹槍到手了,就是跟這些個老土家伙不一樣?!?/p>
“摸著就有分量!”
手里這雙管獵槍嶄新,處處透著金屬迸射的力量感。
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幾乎是職業(yè)病,身體下意識記憶,眼疾手快地就把槍拆了!
每一個零件,小到螺母彈簧都在他的記憶中。
熟悉槍,才能更好的使用槍!
陳平嘆了聲,“果然是把好槍,起碼現(xiàn)在遇上老虎也有一戰(zhàn)之力了?!?/p>
按照這把槍的子彈穿透力和射程,打穿老虎半個腦袋不在話下。
有舍才有得。
不就是60積分么,他照樣還能再賺回來!
隨后陳平把槍放到廚房柜子上頭,挽起袖子就開始做飯。
上回在鄉(xiāng)親那里換了不少菜籽油,雖然比不上豬油,但也金黃澄亮。
陳平自小什么活計都會干,后來當(dāng)了特種兵,更是精通各種野外生存的本事,徒手生火是手到擒來。
抬手利索的把一捆干柴塞進(jìn)了灶堂里,點燃火柴就扔了進(jìn)去。
燃的正旺的火苗將鐵鍋燒的滾燙,縷縷白煙冒出,油倒進(jìn)去沒一會就熱了。
苞米面和白米摻著,兌水弄成了面糊掛在切成薄段的蛇肉上。
滋啦一聲,油星飛濺。
蛇肉放到鍋里,炸的直滋滋冒泡!
他放的油不多,正好在鍋里煎出蛇皮和肥肉的油脂。
旁邊爐火上另起一個小鍋,直到把里邊的水燒開,冒出滾滾白泡。
打散的雞蛋澆進(jìn)去,就是蛋花野菜湯!
這時候在鍋邊貼的餅子也熟了,底子焦香酥脆,苞米餅泛著金黃泡在湯里。
陳平眼中劃過一絲滿意,端著就進(jìn)了屋,“開飯嘍!”
兄妹倆吃得滿口流油,蛇肉鮮嫩又多汁,被煎得恰到好處。
有了營養(yǎng)攝入,陳翠那張蠟黃凹陷的臉也補(bǔ)回來幾分,不再是原先的干癟豆芽菜模樣,黑亮的眼睛在逐漸圓潤的臉蛋下,愈顯靈透。
“哥,這蛇肉真好吃,比豬肉還嫩哩?!?/p>
她說完就往陳平碗里夾了兩塊。
本是隨口夸贊的一句,陳平卻聽到了心里,“喜歡就多吃,下回我還給你打?!?/p>
同時心里盤算著要不要上山把那些冬眠的蛇窩全掏了。
蛇蛋滋味也不賴吧?
既然他陳翠喜歡吃,那他就上山開搞!
陳翠笑得露出白牙,明媚幾分的小臉與陳平有四五分相像。
“哥,別人都要說你是寵妹狂魔了,上山這么危險,哪能我愛吃啥就打啥?!?/p>
“將來娶了嫂子,看嫂子怎么笑話你?!?/p>
陳平劍眉一挑,“臭丫頭,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敢調(diào)侃你哥了?”
兄妹倆有說有笑,氛圍輕快。
這一頓飯吃得格外滿足。
當(dāng)天夜里,外面伸手不見五指,還在刮著寒風(fēng),打在略有些透風(fēng)的窗戶上,呼呼作響。
陳平悄默聲的起身,穿上衣裳就往外走,還不忘把家門鎖好。
他在陳翠屋子外頭做了個活陷阱。
要是有人敢闖進(jìn)來,先被絞繩套子倒吊到房梁上,接下來等著的就是早就被陷阱懸著的木箭!
陳平對待自己人從不藏著掖著。
可若有人敢趁他不在家,擅自登門想對他妹子做點啥,那么就把命留下!
陳平背著蛇肉和兩只梅花鹿就進(jìn)了城。
肩上扛著,手里提著,換作前世的負(fù)重訓(xùn)練也不過如此。
不過,對他來說,都在可承受范圍內(nèi)。
更何況做慣了農(nóng)活的莊稼漢,身上各處都是精壯緊實的肌肉。
滿把子力氣不用,留著做什么使?
陳平腳步快,沒一會兒就進(jìn)了縣城。
這時候天色暗,溫差更大。
寒風(fēng)吹著雪花刮在臉上跟刀割似的,路上并沒什么人。
所以說這個年頭不讓投機(jī)倒把,更是嚴(yán)查嚴(yán)打私下做生意,但總有人薅資本主義的尾巴。
黑市,便是順應(yīng)局勢而起的。
供銷社買不到的東西,都可以來這里看看。
聽說前些日子,隔壁村還有人在黑市淘了個半舊的收音機(jī)娶媳婦用。
不要工業(yè)券,價格卻也翻了一倍。
如果放在供銷社,少說也要幾十塊錢,還得搭上兩張工業(yè)券。
順著一條狹窄逼仄的暗巷往前走了幾步。
陳平是第一次來這地方,眼神看向周圍,墻角長滿了暗綠色的苔蘚。
灰磚黑土夾雜著泥濘潮氣,堆著的積雪無人清掃,泛著陣陣寒氣。
陳平把肩上扛的肉都用布蓋著,旁人也看不真切。
只見前頭靠墻站著瘦高個,尖長的下巴都快抵到脖領(lǐng)了了,嘴里叼著一截草葉子。
“喂,暗號。”
他懶懶地看過來,視線緊盯著陳平。
這是在黑市門口盯梢的。
要是有什么動靜,他立刻就會進(jìn)去通知大家伙,尤其是紅袖章。
在這種地方,一旦被紅袖章抓到,那是要蹲班子接受改造的。
陳平往前又走近兩步,在瘦高個的注視下,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一塊錢,“兄弟請你抽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