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侯府真嫡女,愣是被按上欺辱假千金的罪名。父親母親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說我脾氣差、不聽勸,改不了臭毛病。那個(gè)假千金倒好,打著教我懂規(guī)矩、修心性的旗號,
直接把我送去城郊三十里的棲梧禮學(xué)館??烧l能想到呢?我連京城城門都沒出成,
扔進(jìn)了城外山神廟的地牢。鐵門一關(guān),每天就從門縫塞點(diǎn)剩飯剩菜,能傳信的玉佩全被收走,
喊破喉嚨也沒人理,徹底和外頭斷了聯(lián)系。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
其實(shí)侯府根本就沒有什么真假嫡女之分,那個(gè)叫謝云蘿的......1.目之所及,
就只看到一片漆黑,周遭一片死寂。那毒一入體,我渾身像被千萬只螞蟻啃噬,
疼得眼前直冒金星,意識漸漸渙散。毒液游走經(jīng)脈,每過一處便似鋼針猛刺,喉間腥甜翻涌,
想嘔又被嘴里塞著的麻布死死頂住,根本吐不出來。四肢不受控地抽搐蜷曲,
鐵鏈在地上拖出刺耳聲響,與我含混不清的嗚咽交織成絕望的哀歌。我被困地牢,暗無天日,
早已不知今夕何夕。忽聞 “吱呀” 一聲,鐵門開啟。那陣夾雜著霉味的冷風(fēng)撲面而來,
似乎聽見有人拖著鎖鏈走近。地牢里腐臭混著那人身上的香粉氣息愈發(fā)濃烈。
我渾身癱軟如爛泥,冷汗浸透衣衫,黏膩地貼在滿是傷口的皮膚上。手腕被鐵鏈磨得生疼,
卻不及那即將到來的恐懼萬分之一。我直接跪地上,腦袋不停地往地上磕,
嘴里還被塞了塊破麻布。想喊喊不出,只能嗚嗚咽咽的,心里有再多話也說不出口。然而,
皮鞭如毒蛇般抽來,熟悉的灼痛席卷全身,更有那可怖的毒刑緊隨其后。然今日之刑罰,
卻似漫長得永無盡頭。太陽穴突突作痛,后背早已皮開肉綻。隨著毒液的注入量不斷增多,
我只覺五臟六腑似被烈火灼燒,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自骨髓深處翻涌而出。
那毒發(fā)作起來比往日更狠厲數(shù)倍,每一次劇痛都似要將魂魄從軀殼中生生剝離。
我在無盡的痛苦中掙扎,口中被麻布塞得生疼,卻連哭喊都成了奢望。只能在心底無聲嘶吼,
盼著這場噩夢能早些終結(jié)?!懊妹每芍?,這毒名為蝕心,專為你這野丫頭量身定制。
”在意識消散的最后一瞬,恍惚間,我聽到了一個(gè)熟悉的聲音。
那是假千金謝云蘿嬌柔卻透著狠辣的聲音……自那日后,我便被囚于暗窖之中。
每天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又是蝕心毒又是抽鞭子。謝云蘿來時(shí),滿臉嫌惡地扔來殘羹,
居高臨下地睨著我,眼神里盡是嘲諷與得意。剛開始那會兒,我餓得肚子咕咕叫,
也拉不下臉去討口吃的。再硬的骨頭也扛不住饑餓,沒幾天人就徹底蔫了。
鐵鏈將我雙手反捆,后心遭踹,被死死按在墻角跪地。我如喪家犬般,在塵土中啃食殘飯,
每一口都化作蝕骨的屈辱。至此,我徹底被馴服,往昔傲氣,皆在這方寸之地消磨殆盡。
到這會兒,我算是徹底沒脾氣了。以前那股子傲氣,全在這巴掌大的地方給磨沒了。
不知捱過多少個(gè)昏天黑地,我早已分不清清醒與昏迷。那天被他們折磨得死去活來,
疼得我兩眼一黑又昏了過去。意識沉淪的最后一刻,我以為自己會爛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
卻不料……2.再次睜眼時(shí),居然已經(jīng)從地窖里出來了。微風(fēng)輕拂,
花香混著街邊煙火氣鉆入鼻腔,陌生又熟悉的喧鬧聲驟然涌入耳中。
我攥著沾著晨露的白菊立在街角,又回到那個(gè)賣花的老地方了。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嘶,
疼得真實(shí)!這下徹底明白了,我這是重生了,重生在了剛被接回侯府的這天!
那次逛燈會可真是難忘……說起來也是倒霉,我很小的時(shí)候跟著父母去逛燈會,
結(jié)果一個(gè)沒留神就跟他們走散了。他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我,
后來父親就提議收養(yǎng)了個(gè)無依無靠的孩子,給她起了個(gè)名字叫謝云蘿。
于是她便頂替了我的身份,搖身一變成了侯府千金。享受著侯府嫡女的榮華。
而我卻流落街頭,每日風(fēng)里來雨里去,靠賣幾朵殘花換些碎銀糊口,
從未想過自己會與侯府有半分關(guān)聯(lián)。直到......被接回府中那日,
我才知曉自己的身世。母親顫抖著撫上我頸間胎記,淚濕羅帕,
我才驚覺自己竟真從市井女搖身成了侯府嫡女。我是街邊賣花的野丫頭,
好不容易被親生父母找回,以為能過上好日子,能得到家人的疼愛。謝云蘿笑著迎上來,
眉眼彎彎如新月。彼時(shí)我尚不知她就是謝云蘿,只當(dāng)是府中姐妹,還天真地回以笑顏。
她熱情地拉著我的手,帶我穿梭在侯府雕梁畫棟間,嘴里說著往后姐妹要相親相愛。
從那天起,我便跟著她穿梭在回廊曲徑間,滿心憧憬著即將開啟的新生活。
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份突如其來的富貴。剛開始她將我安頓在清雅廂房,
親手為我換上錦繡華服,還說要帶我去給爹娘請安。我滿心感激,跟在她身后,
像只初入繁華的雀兒??蓜偪邕M(jìn)正廳,謝云蘿突然踉蹌倒地,發(fā)髻凌亂,淚汪汪地指著我,
說我推她。父親雷霆震怒,母親失望搖頭,任憑我如何辯解,換來的只有嚴(yán)厲斥責(zé)。
他們認(rèn)定我蠻橫無禮,全然不顧我眼中的慌亂與委屈。
后來又被謝云蘿誣陷偷拿她的珍貴首飾,我滿心委屈地解釋從未碰過那些東西。
她卻顛倒黑白,說我見財(cái)起意。眾人的目光如芒在背,我百口莫辯,
看著父母眼中的失望轉(zhuǎn)為厭惡,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入冰窖。自那之后,刁難與陷害接踵而至。
而我的父母卻始終偏聽偏信,認(rèn)定我劣跡斑斑,無論我如何哭喊辯解,
換來的只有更重的責(zé)罰。他們看不見謝云蘿藏在袖中的算計(jì),聽不見我話語里的真心,
只將我視作敗壞侯府名聲的孽障。結(jié)果謝云蘿輕飄飄來一句,說要我學(xué)習(xí)禮儀規(guī)矩為由,
把我送去棲梧禮學(xué)館。父母便深信不疑,他們竟鄭重地將我推到她跟前,
仿佛交付一件亟待改造的頑物,語氣中滿是殷切:"一切就由云蘿安排了。云蘿向來聰慧,
定能讓云裳洗心革面?!敝x云蘿頷首淺笑,裙裾輕揚(yáng)間福身行禮,柔聲道:"爹娘放心,
學(xué)館自有一套嚴(yán)規(guī),定能教妹妹守禮知節(jié)。"那時(shí)的我哪能想到,這一去,竟是羊入虎口,
萬劫不復(fù)。就這么著,我被她連推帶搡,直接關(guān)進(jìn)了寺廟的地牢里。地牢里暗無天日。
直到最后,我也沒等來一封牽掛的信,一聲尋我的腳步聲。我像被整個(gè)世界抹去的塵埃,
在黑暗中獨(dú)自沉浮,無人問津,無人救贖。而今天,又該回那個(gè)家了,在他們眼里,
我應(yīng)該就是個(gè)多余的人。3."謝云裳!二小姐!可算尋著您了!"循聲望去,
管家王嬤嬤帶著一眾仆婢匆匆趕來。我恨意翻涌,瞥見王嬤嬤諂媚笑臉的瞬間,
冷笑一聲側(cè)身避開。裙擺掠過她僵在半空的手,轉(zhuǎn)身登上那輛令人生畏的馬車。馬車搖晃間,
過往的屈辱如潮水般在腦海翻涌。趕了小半天的路,馬車終于停在侯府朱漆大門前。
雕花門板吱呀一聲推開,謝云蘿斜倚在門框邊,拿團(tuán)扇捂著嘴笑個(gè)不停。
她扭著腰走到馬車跟前,伸手就要扶我。我看見她伸過來的手,二話不說甩開,
踩著繡鞋 “咚” 地跳下來,揚(yáng)起的灰撲了她滿臉。謝云蘿愣在原地,欲言又止。
我踩著滿地碎光,昂首闊步邁進(jìn)侯府。一跨進(jìn)這院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面前的一切都還維持著記憶中的模樣??吹轿一貋恚赣H母親的臉上掛著笑容。
母親伸手要拉我,我一扭身躲開了。她舉在半空中的手哆嗦了一下,最后慢慢放了下去。
謝云蘿邁著小碎步湊過去,拿帕子捂著嘴笑:"妹妹才回來,跟咱們生分也是有的。
"生分!何止是生分,他們又怎會知曉,眼前這個(gè)女兒,
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gè)一心盼著親情溫暖的懵懂丫頭。如今的我,歷經(jīng)生死,
看透了她們的虛情假意,心中滿是冷意與恨意。以前是我太天真,不懂得辨清人心險(xiǎn)惡。
如今我也要懂規(guī)矩,修心性。我跪地磕頭,再抬頭時(shí)眼眶泛紅,聲音發(fā)顫:"爹、娘,
女兒回來了。"我瞥見謝云蘿唇角微勾,轉(zhuǎn)瞬又梨花帶雨。這般作態(tài)果然奏效,
父親母親趕緊上前將我扶起,嘴里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謝云蘿見狀,
又輕輕拭了拭眼角,似是被感動:"妹妹舟車勞頓,不如先安置休息?
"父親微笑道:"云蘿既如此懂事,便多陪陪你妹妹。"母親連連點(diǎn)頭,
轉(zhuǎn)頭便要吩咐丫鬟帶我去廂房。按照前世的經(jīng)驗(yàn),她應(yīng)該主動帶我去廂房,假意噓寒問暖,
用姐妹情深的表象在眾人面前立賢良人設(shè),只為卸下她的防備。還是熟悉的套路。
我盯著謝云蘿假惺惺的模樣,她越是急切想支開我,我越是不能如她所愿。
我看著謝云蘿在那兒裝模作樣,她越著急把我支走,我就偏不走。"有勞姐姐費(fèi)心,我不累,
好不容易有了爹娘,我巴不得多陪他們說說話。"說著,我故意親昵地挽住父親的胳膊。
父親被我突如其來的親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臉上卻難掩欣慰的笑意。母親也慈愛地看著我,
眼中滿是疼惜。謝云蘿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
聲音卻帶著幾分僵硬:"妹妹一片孝心,倒是姐姐考慮不周了。"她這副吃癟的模樣,
看得我心里暗爽。我趴在父親肩膀上,巴拉巴拉地編著路上的奇聞軼事,一邊說一邊笑,
聲音又軟又甜。父親身上熱乎乎的,母親還時(shí)不時(shí)摸摸我的頭,沉溺在闔家歡的氛圍里,
早把謝云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謝云蘿杵在旁邊,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絞爛了。她好幾次張開嘴想說話,都被我先開了口,急得眼眶通紅,
眼淚在眼窩里直打轉(zhuǎn)。我笑得越歡實(shí),她就越坐立不安,活像個(gè)多余的外人,
渾身別扭得不行。我瞅準(zhǔn)時(shí)機(jī),突然垂下頭,聲音哽咽,肩膀也跟著輕輕顫抖:"爹、娘,
女兒以前孤苦無依,吃了好多苦,遭了不少罪,那些饑寒交迫、被人欺凌的日子,
如今想來仍覺得心有余悸。"母親聽得眼圈發(fā)紅,不停地用帕子擦拭眼角。父親眼眶通紅,
掌心重重落在我肩頭:"別怕!往后有爹在,定不會再讓你受半點(diǎn)委屈!
"看著二老心疼的模樣,我趕緊湊過去摟住他們胳膊:“這些年沒能在二老膝下盡孝,
女兒愧疚不已。以后哪兒都不去,就陪在爹娘身邊?!蔽邑澙芳橙≈@久違的溫度。
哪怕只是片刻溫暖,也要狠狠攥在手心。既然回來了,便要把這些年缺失的溫情都一一討回。
為慶賀我歸家,父母早命廚房備下佳肴。暮色漫過窗欞,八仙桌上擺滿熟悉的味道。
青花瓷碗盛著酥爛排骨,茱萸酒香混著熱氣,在暖黃燈下暈出團(tuán)圓光暈。
看著面前熟悉的菜肴,我喉頭卻似被地牢里的鐵鏈勒住,陣陣發(fā)緊。我特意坐在父母中間,
夾起他們愛吃的菜,眉眼彎彎地投喂。母親笑得合不攏嘴,父親更是頻頻給我添飯。
可我哪吃得下,即便是山珍海味,也讓我想起地牢里難以下咽的餿飯殘羹,
想起被謝云蘿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那些日夜。每一口咀嚼,都像是在撕扯曾經(jīng)的傷口。
謝云蘿獨(dú)坐角落,面前的飯菜幾乎沒動,筷子在碗里戳來戳去。她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齒,
眼紅我一回來,就把她霸占了這么多年的寵愛搶走了。
就這樣我成功讓自己在父母心中樹立了乖巧可憐的形象,得到了父母的心疼與偏愛。
看著謝云蘿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又無計(jì)可施,我心中滿是快意。4.時(shí)間過得飛快,
轉(zhuǎn)眼已過月余。這一個(gè)月里,我時(shí)刻將自己裹在柔弱乖巧的外衣下,
把謝云蘿從前對我的招數(shù),不動聲色地還了回去。謝云蘿看著我與父母越發(fā)親昵,
她對我的恨意也越來越濃。我知道她要對我動手了。母親外出禮佛,父親忙于公務(wù),
府中無人約束。謝云蘿終于逮到機(jī)會,故意在府中散布我手腳不干凈的謠言。
流言如野火燎原,不過三日,侯府上下便竊竊私語,眾人看我的目光盡是猜忌。
等謠言傳得差不多了,她立馬帶著一群下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踹開我的房門,張口就要搜東西。
“要是妹妹屋里真沒有那些東西,自然能還你個(gè)清白。"話音未落,
幾個(gè)婆子已撲向我的箱籠,粗糲的手掀翻被褥,翻檢的動作粗暴又急切。我站在一旁,
紅著眼眶看向謝云蘿,聲音發(fā)顫:"要是姐姐找不出來,務(wù)必還我一個(gè)清白,
莫要再讓這無端的猜忌傷了姐妹情分。"話音剛落,只聽“哐當(dāng)”一聲,
謝云蘿身旁的婆子突然拽出個(gè)首飾匣子,得意洋洋地抖開:“二小姐,您瞧這是啥!
”那鐲子通體碧綠,正是前日謝云蘿在母親生辰宴上炫耀的珍品,此刻卻出現(xiàn)在我的匣中。
府里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來?!拔疫M(jìn)府時(shí)日尚短,
平日里深居簡出,與府中下人也甚少往來,又怎會做出這等事?姐姐一向聰慧賢良,
定能還我公道!”謝云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閃過一絲算計(jì),高聲道:"事實(shí)俱在,
妹妹還有何話可說?"父母匆匆趕來時(shí),父親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母親則一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