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被那冰冷堅(jiān)硬的地面硌得生疼。他將照片慢慢翻轉(zhuǎn)過來。背后有字跡。字跡極淡，

每一筆都虛浮無力，帶著一種油盡燈枯的微弱氣息。筆畫歪斜扭曲，大小不一，

艱難地排列著，仿佛寫字的人耗盡了她最后一絲生命力才將它們勉強(qiáng)刻寫上去：“江嶼，

”名字后面空了一小塊，像是提筆的人需要積攢一下力氣。“你看，

我……欠你的……那張……新娘照……”墨水在這里有一次明顯的停滯和擴(kuò)散的圓斑。

“……我……來還了?！苯又欢危E淡得幾乎要看不清，

仿佛被水洇過：“為了……讓你‘飛’……‘恨’這個……角色……”字跡突然用力，

透出一絲倔強(qiáng)的清晰，如同最后的自白：“我演……完了。十年……夠了吧？

……你可以……繼續(xù)恨下去……這樣……挺好……”這行字后面，

紙張的邊緣似乎曾經(jīng)被指尖攥緊、揉搓過，留下許多細(xì)小的皺褶痕跡。最后，

在紙張的最下方角落里，留著一團(tuán)……極其艱難的筆觸。最初似乎想勾勒出某個形狀，

筆尖幾次點(diǎn)下，洇開幾個顫抖的墨點(diǎn)，

最終只是勉強(qiáng)拖曳出幾道幾乎不成形的、歪扭如幼兒涂鴉般的彎曲線條，

仿佛在模仿某個簡單到極致卻又耗盡了全部心神的心形符號。那個符號旁，

里的字跡：“……下輩子……下輩子……別再遇見……我這樣……的……騙子了……”騙子？

她用自己的生命燃起一場大火，把他推向世界的尖峰，卻說她自己是騙子？字跡入眼。

每一個歪扭的筆畫，都像是最純粹的液氮，

以光速注入他四肢百骸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神經(jīng)末梢。江嶼全身所有的肌肉、骨骼、內(nèi)臟，

仿佛瞬間被這股絕對零度的洪流徹底凍結(jié)凝固。血液停止了流動，

思維斷裂成一片空白死寂的雪原。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是否還在呼吸。

辦公室內(nèi)恒溫系統(tǒng)低沉的嗡鳴聲驟然放大，如同巨獸在耳邊喘息。

窗外CBD林立高樓反射的刺目陽光，照射在冰冷堅(jiān)硬的石質(zhì)地面上，

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將他眼前籠罩在一片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