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葬禮揭密受邀在頂流網(wǎng)紅的葬禮上致悼詞時,我掏出了U盤。
大屏幕亮起:她消費粉絲的聊天記錄,偽造的慈善照片,購買水軍的交易截圖。
“你們哭錯人了,”我對著滿場名流和直播鏡頭說。直播突然中斷,死者母親尖叫著撲上來。
這時,她生前設(shè)置的定時推文彈出:“如果你們看到這條,說明我的葬禮很精彩吧?
”我看向混亂的現(xiàn)場:“現(xiàn)在,表演繼續(xù)。
”殯儀館最大的“追光廳”里彌漫著一種昂貴而粘稠的窒息感。
空氣被無數(shù)種頂級香水腌漬過,又混入百合與馬蹄蓮近乎腐敗的濃甜,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水晶吊燈散射著過分柔和的光,
在黑壓壓一片精心打理的頭頂和肩線上——名流、金主、品牌方代表、淚眼婆娑的粉絲代表,
構(gòu)成了這場盛大告別的背景板。前方,
巨大的遺像框住一張年輕、完美、仿佛從未沾染塵埃的笑臉,陳光。她的名字,
曾是社交平臺上的一個驚嘆號,如今凝固在冰冷的相框里。
我坐在第一排家屬區(qū)邊緣的硬椅上,像個格格不入的幽靈。
指尖反復(fù)摩挲著口袋里那個冰冷的金屬小方塊,U盤棱角硌著指腹,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
口袋里另一側(cè),手機屏幕無聲亮起,
一條新信息粗暴地撕開追思會虛偽的寧靜:“林晚想想后果,現(xiàn)在閉嘴,
你還能體面地活下去?!卑l(fā)送者:劉總,陳光曾經(jīng)的經(jīng)紀(jì)人,
如今大概正坐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用冰冷的眼神剮著我的脊背。
我甚至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像一條盤踞在陰影里的蛇。體面?我無聲咀嚼著這個詞,
舌尖嘗到一股鐵銹般的腥氣,陳光教會我的最后一課,就是這世上所謂的體面,
不過是精心編織的裹尸布。麥克風(fēng)調(diào)試的刺耳蜂鳴猛地撕裂了哀樂營造的虛假安寧。司儀,
一個聲音如同天鵝絨般絲滑的男人,用恰到好處的悲慟宣布:“下面,
有請陳光女士生前最親密的朋友,工作伙伴,林晚小姐致悼詞。”聚光燈“啪”地一聲,
像灼熱的烙鐵,死死照在我身上。瞬間,
所有目光——哀傷的、好奇的、審視的——如同無數(shù)根芒刺,穿透昂貴的黑色裙裝,
扎進皮膚。我站起身,黑色高跟鞋敲打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
聲音在過分的寂靜中被無限放大,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臺上,話筒冰冷。我抬眼,
目光掃過臺下那片虛假的悲傷海洋,掠過遺像上陳光永恒凝固的完美笑容。深吸一口氣,
胸腔里卻灌滿了冰冷的花香和防腐劑的氣息?!芭笥褌儯?/p>
”我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死寂的大廳,異常清晰,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平靜,
“我們聚集在這里,紀(jì)念陳光,紀(jì)念她……精心編織的幻夢。
”臺下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騷動,前排幾位衣冠楚楚的男士皺起了眉。劉總的位置,
一道陰冷的目光幾乎要在我身上燒出洞來?!暗脡艚K會破碎,如同……”我頓了頓,
目光投向那張巨大的遺像,“……如同這精心布置的告別。
”我無視了司儀突然變得緊張的眼神,無視了臺下越來越明顯的竊竊私語。
在全場錯愕與逐漸升騰的驚疑注視下,我掏出了口袋里的東西。
那個小小的、冰冷的銀色U盤。它在我掌心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寒光。
我徑直走向講臺側(cè)面那個連接著巨大投影屏幕的控制臺。操作員是個年輕男孩,臉色煞白,
不知所措地看向司儀,又看向我。我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手指穩(wěn)定地找到接口,
“咔噠”一聲輕響,U盤精準(zhǔn)地插了進去。“你在干什么?!” 劉總的聲音終于按捺不住,
低沉地咆哮起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試圖從人群中站起。太遲了。
嗡——巨大的投影屏幕應(yīng)聲亮起,刺目的白光瞬間吞噬了遺像。幾秒鐘令人窒息的空白后,
第一個文件窗口彈了出來,是聊天記錄截圖。
發(fā)信人:陳光(備注:小太陽) 收信人:水軍頭子老王 內(nèi)容:老王今晚直播沖榜,
老規(guī)矩三倍價,給我把熱度頂?shù)降谝唬?/p>
評論重點刷“光光好真實”、“素顏都這么美”、“心疼姐姐太拼了”, 還有,
那幾個帶頭說產(chǎn)品貴的ID,給我往死里噴!罵他們是窮鬼、檸檬精!截圖發(fā)我,額外結(jié)算。
會場里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像無數(shù)條蛇同時嘶鳴。緊接著,
第二張圖粗暴地覆蓋了聊天記錄。那是在某個塵土飛揚的偏遠山村,
陳光穿著嶄新的名牌運動服,笑容燦爛地摟著幾個面黃肌瘦的孩子,
背景是嶄新的“陳光愛心小學(xué)”牌匾。而下一張圖,
則是同一地點稍早時間的偷拍——牌匾被隨意丟在泥地里,
陳光正對著鏡頭不耐煩地揮手:“行了行了,快拍!這破地方熱死了,趕緊拍完走人!
記得把牌子扶起來,P干凈點!”“天啊……” 有人捂住了嘴,聲音顫抖。
第三波沖擊接踵而至。密密麻麻的銀行流水截圖占據(jù)了整個屏幕,
收款方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網(wǎng)絡(luò)ID和空殼公司,
刪除(置頂三天)”、“競品黑稿撰寫及發(fā)布”、“粉絲見面會氣氛組(含尖叫、暈倒)”。
金額觸目驚心。死寂。絕對的死寂,連呼吸聲都消失了,空氣凝固成一塊巨大的冰,
壓得人喘不過氣。幾百雙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些刺目的證據(jù),震驚、茫然、被欺騙的憤怒,
如同瘟疫般在沉默中無聲地蔓延開來。我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目光從屏幕轉(zhuǎn)向我,像燒紅的針。
我重新靠近話筒,聲音不高,卻像冰錐,輕易鑿穿了這片死寂的冰層:“各位,
” 我的視線平靜地掃過臺下每一張煞白或鐵青的臉,“你們哭錯人了。”五個字,
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轟——!”死寂的冰面瞬間炸裂,
巨大的驚嘩聲浪猛地掀翻了整個追光廳的屋頂。前排一個穿著高定套裝的女人猛地站起來,
椅子腿在光潔的地板上劃出刺耳的尖叫,她指著屏幕,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完整的音節(jié)。
有人憤怒地摔掉了手中的白菊,花瓣在混亂中紛飛,幾個粉絲代表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不知是為逝去的偶像,還是為自己被愚弄的真心,記者們的鏡頭瘋了似的對準(zhǔn)屏幕,
又對準(zhǔn)我,快門聲如同爆豆?!瓣P(guān)掉!立刻關(guān)掉??!” 劉總終于沖破人群的阻礙,
臉色鐵青地撲向控制臺,對著嚇傻的操作員怒吼。就在這山崩海嘯般的混亂頂點,異變陡生!
嗡——懸掛在墻壁兩側(cè)、正對著舞臺進行現(xiàn)場直播的巨大顯示屏,畫面猛地一黑!
信號中斷了。緊接著,一聲凄厲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如同淬毒的匕首,
從家屬區(qū)最前排狠狠扎向我的后背!“你毀了她??!你這個惡毒的賤人!??!
”是陳光的母親,那個在鏡頭前永遠優(yōu)雅得體、此刻卻徹底崩潰的女人。
她精心盤起的發(fā)髻散亂,昂貴的珍珠項鏈被扯斷,珠子噼里啪啦滾落一地。
她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獸,雙眼赤紅,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越過座椅,直直地朝我撲來!
長長的指甲在燈光下閃著怨毒的光,目標(biāo)是——我的臉。人群爆發(fā)出更大的驚呼。
有人試圖阻攔,卻被她狠狠推開。那扭曲的面容、帶著同歸于盡般恨意的眼神,瞬間逼近!
就在我下意識后退一步,
劇痛時——2 遺言驚魂“?!币宦暻宕?、短促、甚至帶著幾分戲謔意味的手機提示音,
極其不合時宜地,在陳光母親撲到我面前僅僅半米的距離,
響徹了整個驟然安靜下來的追光廳。聲音的源頭,是陳光母親自己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機。
屏幕自動亮起。推送標(biāo)題,赫然顯示著陳光生前那個擁有數(shù)千萬粉絲的社交賬號名稱。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撲向我的陳母身體猛地僵住,如同被無形的冰水澆透。
她布滿血絲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腳下那方寸屏幕。所有嘈雜、尖叫、混亂,
在這一刻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強行抽走,只剩下幾百人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以及地毯上那部手機屏幕幽幽的光。那光,映著一張張失去血色的臉。有人顫抖著,
念出了屏幕上彈出的那條定時發(fā)布的內(nèi)容:“……如果你們看到這條,
說明我的葬禮很精彩吧?”陳光的聲音仿佛從冰冷的電子深淵里爬出來,
帶著她標(biāo)志性的、甜膩又狡黠的笑意,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
精準(zhǔn)地釘入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嗡——嗡——嗡——仿佛被這句話點燃了引信,
死寂的大廳里,此起彼伏的手機提示音驟然響起!如同無數(shù)細小的、冰冷的嘲笑,
是那些關(guān)注了她賬號的人,在同一時間收到了這條來自地獄的問候。精彩?
這精心策劃的死亡,這被撕碎的完美假面,這失控的葬禮……這就是她預(yù)言的“精彩”?
我站在原地,看著陳母僵直如木偶的背影,看著劉總面如死灰癱坐在椅子里,
看著臺下那些名流臉上精心維持的面具徹底碎裂,只剩下被玩弄后的驚駭和茫然。
混亂的旋渦仍在腳下洶涌,被陳光最后那條推文注入了一種荒誕而冰冷的燃料。
我重新抬起頭,目光掠過臺下那一張張失魂落魄的臉,最終落回那個閃爍著幽幽光芒的話筒。
冰冷的塑料觸感抵在唇邊?!艾F(xiàn)在,” 我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薄而鋒利的刀,
輕易切開了大廳里凝固的空氣。它清晰地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鉆進每一只被那條定時推文刺痛了的耳朵里?!氨硌堇^續(xù)?!蔽业穆曇簦?/p>
裹挾著陳光那條來自地獄的定時推文的余溫。五個字,短暫地凍結(jié)了時間。
陳母撲向我的動作徹底僵在半空,離我只有咫尺之遙,她扭曲的臉龐上,
憤怒被一種無法理解的恐懼覆蓋,死死盯著地上自己那部還在幽幽發(fā)光的手機。
劉總癱坐在椅子上,面如白紙,仿佛被抽掉了脊椎骨。臺下,名流們精心修飾的面孔碎裂,
露出底下空洞的驚駭和被玩弄的恥,粉絲的嗚咽卡在喉嚨里,變成一種怪異的抽氣聲。
這詭異的死寂只持續(xù)了一瞬。“抓住她!抓住這個瘋子??!” 劉總?cè)缤徊攘宋舶偷亩旧撸?/p>
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聲音因極致的恐慌和暴怒而嘶啞變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從容。
他充血的眼睛幾乎要凸出眼眶,死死釘在我身上,手指像枯枝般指著我,“保安!保安呢?!
把她控制??!她在誹謗!她在制造混亂!毀掉設(shè)備!快!
”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站立在角落的彪形大漢,被這聲嘶力竭的吼叫驚醒。
他們臉上還殘留著目睹驚天丑聞的茫然,
但職業(yè)本能和對劉總長期積累的服從讓他們瞬間行動起來。沉重的皮靴踏在地板上,
咚咚作響,像擂響的戰(zhàn)鼓,目標(biāo)明確地朝控制臺和我所在的講臺包抄過來。
其中一人目標(biāo)直指那個插著U盤的接口,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風(fēng)聲抓去!“不,別動它,
那是證據(jù)...” 一個尖利的女聲帶著哭腔響起,竟是前排一個淚痕未干的年輕粉絲。
她猛地站起來,試圖去阻擋保安的手,“我要看清楚,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滾開,
” 保安粗暴地一搡,女孩踉蹌著摔倒在地,引起附近幾個粉絲的尖叫和怒罵。“保護設(shè)備,
他們要銷毀證據(jù)!”“攔住保安!”“騙子,都是騙子!”“陳光不會那樣的,
是這個女人在害她!”“聊天記錄那么清楚,你們瞎了嗎?”粉絲陣營瞬間分裂。一部分人,
被屏幕上鐵證如山的截圖擊穿了信仰,巨大的失望和被愚弄的憤怒化為對劉總和保安的敵意,
自發(fā)地組成人墻,試圖阻擋沖向控制臺的保安。另一部分,
那些最狂熱的、拒絕相信偶像崩塌的人,則把矛頭指向了我,
她們的眼睛因憤怒和淚水而通紅,像一群被激怒的蜂群,尖叫聲刺破空氣:“撕爛她的嘴!
”“她是嫉妒,她害死了光光!”“把那個U盤搶過來,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混亂不再是平面的騷動,它瞬間升級為戰(zhàn)場。人推人,人擠人。
精心擺放的白色花圈被撞倒,昂貴的百合和馬蹄蓮被踐踏成泥,
散發(fā)出更濃郁的、令人作嘔的腐敗甜香。座椅被掀翻,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和傾倒的巨響,
女士的尖叫聲,男人的怒吼聲,保安的呵斥聲,
粉絲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咒罵聲……所有聲音混雜在一起,
在追光廳華麗的水晶穹頂下瘋狂回蕩,形成一種足以摧毀理智的噪音風(fēng)暴。
而在這風(fēng)暴的中心,記者們徹底瘋了。他們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亢奮和目睹歷史性丑聞的狂喜,完全不顧危險地往前擠。
長焦鏡頭越過混亂的人頭,
死死鎖定在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那些還在輪播的聊天記錄、造假照片和銀行流水。
閃光燈更是連成了片,慘白的光瘋狂地、不間斷地爆閃,
每一次閃爍都將廳內(nèi)混亂扭曲的人影、煞白或漲紅的臉龐、飛舞的黑色衣袂和破碎的花瓣,
定格成一幅幅癲狂的末日圖景。光線在淚水和汗水的反射下,顯得格外冰冷。
快門聲密集得如同暴雨,敲打著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末梢。我被這狂暴的旋渦裹挾著,
站在講臺邊緣,像驚濤駭浪中一塊沉默的礁石。一個失去理智的狂熱粉絲突破了短暫的阻礙,
張牙舞爪地沖到我面前,沾著淚水和鼻涕的手指幾乎要抓到我的臉,
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你去死!還我光光!” 我猛地側(cè)身,她撲了個空,
尖叫著撞在講臺的尖角上,痛苦地蜷縮下去。幾乎同時,一只保安的手從側(cè)面伸來,
目標(biāo)是我的胳膊,想把我強行拖離話筒。我手腕一翻,冰冷的指甲狠狠劃過對方的手背,
留下幾道清晰的血痕。保安吃痛縮手,驚怒地瞪著我。追光廳外,沉郁的天空終于不堪重負。
醞釀已久的暴雨,如同憋屈了太久的野獸,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咆哮。
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鉛灰色的天幕,
瞬間將落地窗外扭曲晃動的樹影投射到大廳內(nèi)混亂的人潮之上。緊接著,
是仿佛要劈開整個世界的雷聲!“轟隆——咔?。。 崩茁暤挠嘁羯形聪?,
更猛烈的暴雨傾盆而下。密集的雨點如同無數(shù)冰冷的子彈,
狂暴地擊打著殯儀館巨大的玻璃幕墻,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巨響。
整個世界瞬間被淹沒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幕之中,光線驟然昏暗下來,
只有廳內(nèi)慘白的燈光和閃爍的相機閃光燈,在人們扭曲的臉上投下更加詭異的光影。
就在這時——3 真相風(fēng)暴“叮咚?!庇质且宦暻宕?、冰冷、完全不合時宜的系統(tǒng)提示音。
這一次,它并非來自某一個人的手機。追光廳內(nèi),
登錄著社交媒體平臺的電子屏幕——無論是那兩塊直播中斷后仍保持待機狀態(tài)的巨大顯示屏,
還是記者們架設(shè)的筆記本電腦,甚至是一些人下意識掏出的手機——屏幕幾乎在同一時間,
齊刷刷地亮了起來!推送的源頭,
依舊是那個已經(jīng)被死亡凍結(jié)、卻依然能釋放出致命毒刺的賬號——陳光。標(biāo)題只有三個字,
卻像三把淬毒的冰錐:《真遺書》巨大的投影屏幕瞬間被一個打開的文檔占滿。不再是截圖,
不再是冰冷的交易記錄,而是一封手寫信的照片。字跡娟秀中帶著一種神經(jīng)質(zhì)的潦草,
力透紙背,有些地方甚至劃破了紙張。信紙是昂貴的壓花箋,
抬頭印著一朵小小的、孤零零的鳶尾花——那是陳光早期,還沒被包裝成“小太陽”時,
曾短暫使用過的個人標(biāo)志。這個細節(jié),像一枚生銹的針,扎進了一些老粉的記憶里。
整個追光廳,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寒流瞬間掃過。
所有的撕打、推搡、尖叫、咒罵……都在這一剎那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時間凝固了。
幾百雙眼睛,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悸,死死地、死死地盯在那塊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屏幕上。
連那些瘋狂的記者,都忘記了按動快門,忘記了呼吸。只有窗外暴雨的咆哮,
成了這死寂的唯一背景音。我的手,在口袋里,隔著薄薄的布料,
最后一次確認(rèn)了那張帶著陳光最后體溫,被她偷偷塞進我舊外套口袋里的,
真正的遺書的觸感。U盤里的,只是開胃菜。現(xiàn)在,正餐才要端上桌。
我迎著劉總那張由死灰轉(zhuǎn)向極致驚恐的臉,
迎著臺下幾百張被屏幕上那封《真遺書》標(biāo)題驚到失魂落魄的面孔,重新靠近了話筒。
冰冷的聲音,清晰地穿透暴雨的轟鳴:“她最后委托我,” 我的視線如同冰冷的探照燈,
精準(zhǔn)地鎖定劉總,看著他瞳孔深處那無法掩飾的絕望,“掀翻這整個吃人的戲臺。
”劉總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他下意識地想后退,卻撞在身后的椅背上,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聲音,
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那封遺書的存在,顯然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和想象。
沒有人再試圖沖向我,保安僵在原地,粉絲們忘記了哭泣和憤怒。、,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