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相凝視著禮成道，說道：“若三殿下想讓琳家助您爭奪儲位，恐怕會失望。”
“我已經(jīng)年邁，不久將歸隱田園，幫不上殿下什么忙?！?/p>
禮成道笑著回應(yīng)：“琳相過謙了。身為百官之首，您的影響力遍及天下，絕非尋常人物。”
“得琳相相助，本王定能成就大業(yè)。”
琳相未作肯定答復，神情悲戚地說：“珙兒已逝，琳家基業(yè)無人繼承，老臣心灰意冷，不愿再卷入朝堂紛爭，請殿下見諒。”
禮成道放下字帖，看著琳相道：“琳珙雖逝，但您還有個兒子不是嗎？”
“有他在，琳家傳承就不會中斷！”
“大寶心智不全，殿下莫要打他的主意?！?/p>
提及大寶，琳相臉色驟變，目光充滿威脅地看著禮成道。
大寶幼時落水受傷，頭部受損，自此心智不全。
然而，琳相對此子的關(guān)愛卻絲毫未減。
大寶愛吃山楂，琳相便親自曬制山楂供他食用。
每一顆山楂的核，他都細心取出。
其父愛子之心，盡顯無遺。
“若你對大寶心存異念，我必不惜性命與你周旋?！?/p>
琳相低沉怒吼，以示警告。
“琳相不必著急，本王并無惡意，此次前來只為替您排憂解難?！?/p>
禮成道平靜地說：“本王知曉大公子身體有恙，特地尋得靈藥，助您解決困擾?！?/p>
“只需大公子康復，便可繼承琳家基業(yè)。”
說著，禮成道從懷中取出一個琉璃瓶，內(nèi)盛五分之一的生命之水。
生命之水能修復任何身體損傷，甚至可再生斷肢。
大寶僅頭部受創(chuàng)，顱內(nèi)淤血壓迫神經(jīng)，導致心智受損。
如此分量的生命之水足以治愈他。
“靈藥？?。?！”
琳相注視著禮成道手中的琉璃瓶，內(nèi)心掙扎不已。
他對禮成道所說的話半信半疑。多年來，他遍尋名醫(yī)為大寶診治，但始終無果。每個大夫都斷言大寶無法恢復，他也早已不再抱有希望。
然而，一旦想到或許真有機會讓大寶康復，那種強烈的渴望便在心底翻騰。
即便幾率微乎其微，他也決心試上一試。
“你……真的能讓大寶恢復？”琳相聲音微微發(fā)顫。
禮成道淺笑回應(yīng)：“本王怎會虛言？”
“只需大公子飲下此靈藥，半個時辰內(nèi)即可恢復如常人?！?/p>
“不僅如此，大公子更將百病消除，體魄遠勝常人?！?/p>
“竟這般神速？”琳相瞪大雙眼，拳頭攥得死緊。
這般快速的藥效，絕非虛假，定是真的無疑。
“懇請殿下賜予此藥，感激不盡?！绷障嘈某迸炫?。
禮成道笑意盈盈：“此事于本王而言易如反掌?！?/p>
“不過，琳相又能為本王做些什么呢？”
琳相毫不猶豫，俯身跪拜，誠懇說道：“若殿下能治愈大寶，琳家上下皆愿聽從殿下調(diào)遣。”
“但凡殿下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好極！本王正盼你說這話?！?/p>
禮成道遞過琉璃瓶，“此藥歸你?！?/p>
琳相雙手接過，手臂微抖。他既怕捏碎，又恐掉落。
禮成道按住他的肩，低聲叮囑：“今晚之事，知者僅你一人足矣。”
“若有第三只耳，本王必將琳府滿門誅滅，片甲不留?！?/p>
琳相聽罷心生寒意，正欲開口，卻見一道黑影掠過，轉(zhuǎn)瞬即逝。
琳相回過神時，禮成道已悄然離開書房。
禮成道的身法快得超乎琳相的想象。琳相深知江湖武者擅長卿功，能飛檐走壁，可禮成道的速度近乎鬼魅，令他震驚不已。據(jù)他所知，九品武者絕無這樣的能力。唯一的解釋是，禮成道的實力已超越九品，達到大宗師境界。
“年僅十六便成大宗師，這位三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琳相心潮澎湃，拭去額角的冷汗。
他確信，禮成道背后必有重大隱秘。否則，他無法在如此年輕時突破大宗師，也難以擁有傳說中的靈藥。
禮成道展示實力，既是震懾，更是警告。他既能救治大寶，給琳家希望；也能輕易摧毀一切，讓琳家覆滅。這種恩威并施的手法，讓琳相深感折服。
“前些日子葉重在京都遇刺，是否也是他的杰作？”若果真如此，葉重的命運便耐人尋味了。
琳相聰慧，立刻將禮成道與那位神秘高手聯(lián)系起來。葉重能活下來，只因他已投靠三皇子，成為其心腹。
“收服葉重，是為了掌控京都守備師和葉家。加上我們琳家和我的門生，三皇子的實力已相當雄厚。先控制軍權(quán)，再影響朝局，誰料他登基不過月余？最可怕的是，外界對此一無所知?！?/p>
琳相暗自思量，對太子和二皇子的處境感到同情。同時，他也更加堅信，琳珙之死并非出自神秘高手之手。若真是禮成道所為，他絕不會暴露真實實力。
禮成道展現(xiàn)的那一手不僅是對琳家的震懾，更是向他暗示慶皇和陳平平并不可信。
“無論如何，先治好大寶要緊?！?/p>
琳相滿懷期待地拿著琉璃瓶前往大寶的房間。
……
第二天，琳府的下人和仆役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昔日癡傻的大公子竟一夜之間痊愈了。
他神志清醒，思維敏捷，身體甚至比常人更為健壯。
琳相同時請了三位御醫(yī)為大寶診治，最終三人一致確認，大寶已完全康復。
“恭喜琳相！賀喜琳相！大公子一夜之間病除體安，這是上天保佑??！”
三位御醫(yī)離開時，不斷向琳相傳賀。
“是啊，總算老天垂憐，我琳家香火得以延續(xù)。”
琳相笑容滿面。
大寶的康復終于給了這位老人些許慰藉，減輕了他的幾分哀傷。
很快，琳府大公子痊愈的消息便傳遍了京都。
京都六部官員無不震驚，連慶皇和陳平平也頗感意外。
皇宮，御書房。
“聽說琳相那癡傻的兒子突然好了？”
慶皇身著黑袍，慵懶地靠在榻上。
聽到這個消息，慶皇猛地坐直了身子。
“千真萬確，消息已廣為流傳?！?/p>
坐在輪椅上的陳平平拱手說道。
“此事蹊蹺?！?/p>
慶皇皺眉道：“一個癡呆十余年的孩子，一夜之間恢復如初，琳相到底用了什么高明手段？”
陳平平恭敬答道：“并未請什么名醫(yī)，只是睡了一覺?！?/p>
“睡了一覺，大公子就恢復正常了。”
如今坊間都在傳言，說是琳珙顯靈，不忍見琳相因自己離世而傷心過度，這才出手相助，令大公子重獲健康。
“胡說八道！”
慶皇冷哼一聲，目光直視陳平平：“這種荒誕不經(jīng)的說法，你也信嗎？”
陳平平搖頭：“臣自然不信，但也沒發(fā)現(xiàn)琳相有何異常?！?/p>
或許事情并不復雜，僅僅是一個巧合罷了。
慶皇再次躺回床榻，低聲說道："這老家伙命真不錯，失去一個兒子后，又多了個繼承人。"
陳平平 笑道："無論琳相如何，他始終是陛下的臣子，琳家的所有事務(wù)都在陛下的掌控中。"
"說得好，那就送去一份賀禮吧。"
慶皇擺擺手："雖說人家剛失去一個兒子，朕也要好好安慰一下才是。"
"陛下英明。"
陳平平 恭謹跪下行禮。
……
很快，陳平平 離開了皇宮。
就在他離開的一瞬間，消息便傳到了安王府。
陳平平 并不知道，自他回到京都，行蹤便一直被監(jiān)視著。
只是監(jiān)視者并未尾隨，他們只需掌握陳平平 出宮、回鑒查院及前往城外的時間即可。
因此，連陳平平 這樣狡猾的人都未察覺自己正被盯著。
傍晚時分，安王府寢宮內(nèi)。
禮成道正在智能光腦上看科幻電影。
由于缺乏虛擬宇宙，許多功能都無法啟用，比如觀看新電影、玩虛擬游戲或進行虛擬空間訓練等。
此時他看的是趙長明下載的本地電影，在這個時代已屬難得的娛樂方式。
這時，嚴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殿下，城門傳來消息，陳平平 已經(jīng)出城，按路線來看應(yīng)是回陳園。"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禮成道平靜地回應(yīng)。
實際上，陳平平 的真正住處位于城外的陳園，那是皇家別院，后來賜給了陳平平。
然而，自從陳平平 回京后，一直住在鑒查院，從未踏足陳園一步，這讓禮成道很難有機會接近這位老狐貍。
以禮成道的能力，悄然潛入鑒查院卿而易舉，無人能察覺。
但一旦行動就難免會引起動靜，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這是風險所在。
禮成道反復權(quán)衡后，決定在陳園與陳平平見面最為妥當。
心中念頭微轉(zhuǎn)，他腳踏穿云梭騰空而起，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安王府。
不僅如此，禮成道迅速離開京都，比陳平平更早抵達了陳園。
陳園戒備森嚴，卻無人察覺禮成道的到來。
進入陳園后，即便是禮成道也不禁感嘆其奢華。
即便與安王府相比，甚至是太子居住的東宮，都無法與陳園相提并論。
首先，陳園內(nèi)聚集了許多女子，個個身姿曼妙、容貌秀麗，她們均來自京都各大青樓的頭牌花魁。
此外，園中還陳列著奇珍異石和價值連城的古玩珠寶。
陳平平網(wǎng)羅天下財富，完全無視國法約束。
單從外表看，他無疑是慶國首屈一指的大 ** 。
然而，禮成道清楚，園中的寶物皆由慶皇賜予，而園中的女子，陳平平未曾染指。
畢竟，陳平平只是個太監(jiān)，無法行人事。
再多的女人也只能觀賞，不可觸碰。
而且，這些女子本是命運多舛之人，在入住陳園后才得以恢復正常生活。
陳平平對她們頗為優(yōu)待，以至于這些女子敢于直呼其本名。
試問，鑒查院的高手中有誰敢這樣做？除了影子之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敢。
由此可見，陳平平并非鐵石心腸，只是這份柔情外界鮮為人知。
...
“你們都留在外面，只有影子可以隨我入內(nèi)。”
黑騎護送陳平平至陳園門前時，陳平平發(fā)號施令，所有黑騎均駐守于園外。
影子推著陳平平步入陳園，路遇女子蕩秋千或吃水果，紛紛向他問好。
陳平平也一一含笑回應(yīng)。
那些遞到嘴邊的葡萄，他也毫不猶豫地食用，毫無顧忌。
若有人看到此刻滿面笑意的陳平平，誰能想到他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暗夜之王？
“看來陳院長心情極佳?！?/p>
當陳平平走進寢殿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