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第一天假千金上吊,第二天重傷,哭哭啼啼指認是我害她。我的親生父母全信了,
認定我惡毒,當場叫我滾。更絕的是,為了讓那個冒牌貨高興,他們連夜送走了我的養(yǎng)父母,
讓我無枝可依,流落街頭。他們只愛那個假貨,我的死活,我的委屈,我的養(yǎng)父母,
在他們眼里分文不值。既然你們?yōu)榱怂?,能做得這么絕,斷我生路,毀我家人。那么,
就別怪我不講武德。1車窗外的景物飛快倒退。從破舊的筒子樓,到綠樹成蔭的街道,
再到戒備森嚴的別墅區(qū)。濱海市最貴的區(qū)。我叫凌霜。十七年來,我第一次坐這么好的車。
真皮座椅,聞著有點暈。我手心全是汗,把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攥出褶皺。后視鏡里,
能看到司機的眼睛,帶著審視和一點點,說不清的同情?親生父母。
這四個字像塊燙手的山芋,在我心里滾了十七年。我想象過無數(shù)次。他們是不得已丟了我嗎?
他們會抱著我痛哭嗎?他們會彌補我缺失的愛嗎?期待像野草,在心底瘋長,
纏得我喘不過氣。忐忑,更多的是忐忑。車子停了。一座巨大的白色別墅,像電視里的城堡。
我腿有點軟。門開了。我的親生父親沐遠山,母親姜嵐,站在臺階上。他們穿得考究,表情,
卻有點復(fù)雜,像是激動,又有點尷尬。還有一個女孩。她站在他們身邊,
穿著漂亮的白色蕾絲裙子,皮膚白皙,眼睛大大水水的,像只小鹿。假千金,沐暖暖。
她搶先一步跑下來,親熱地挽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出奇。她的笑好甜?!附憬悖?/p>
你終于回來了!我和爸爸媽媽等你好久了!路上累不累?」聲音軟糯,像棉花糖。
我身體僵硬,不習慣這種親密。我勉強笑了一下,叫了一聲「爸,媽?!孤曇舾蓾?。
姜嵐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她的手保養(yǎng)得很好,指甲閃著光?!富貋砭秃茫貋砭秃?。
先進屋?!顾穆曇粢矞厝幔裳凵駴]在我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去看沐暖暖。
沐遠山點點頭,「霜霜,這是你妹妹暖暖,以后要好好相處。」妹妹。我看著沐暖暖。
她甜甜地沖我笑??删驮阢暹h山和姜嵐轉(zhuǎn)身進屋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見,她看我的眼神,
變了。甜美消失。那是嫉妒,是憎惡,像淬了毒的針。只一秒,她又恢復(fù)了小鹿般的無辜。
我心里一冷。別墅很大,很空。水晶燈晃得我眼睛疼。傭人端茶倒水,輕手輕腳。
姜嵐拉著沐暖暖坐在沙發(fā)主位,沐遠山坐在單人沙發(fā),我被安排在他們對面。像一場面試。
「姐姐,你的房間我早就讓人收拾好了,都是按我喜歡的風格弄的,你肯定喜歡!」
沐暖暖嬌聲說。姜嵐笑著拍她的手,「就你心急?!谷缓笏聪蛭遥概@孩子,心善,
知道你要回來,高興壞了,忙前忙后?!广迮⒖炭吭诮獚辜珙^撒嬌。
沐遠山問了我?guī)拙漯B(yǎng)父母的情況,我的學業(yè),語氣客氣,疏離。我一一回答。
我的養(yǎng)父母是普通工人,供我上學,很辛苦。我成績還行。他們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
只有沐暖暖,插嘴說,「姐姐在外面受苦了,以后在家里,我什么都讓著姐姐。」
她說這話時,又看了我一眼,眼里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我不是傻子。晚飯很豐盛。
廚師手藝很好,可我吃不出味道。席間,全是沐暖暖的聲音。她說她鋼琴考了級,
她說她參加了舞會,她說哪個叔叔伯伯夸她聰明。沐遠山和姜嵐含笑聽著,時不時給她夾菜。
「暖暖慢點吃。」「我們暖暖就是優(yōu)秀?!刮蚁駛€透明人,埋頭扒飯。只有沐暖暖會「好心」
地給我夾一筷子菜,笑著說,「姐姐多吃點,你太瘦了?!刮姨ь^,對上她挑釁的目光。
這頓飯,我吃得胃疼。飯后,沐暖暖帶我去房間。房間在二樓最靠邊的位置,裝修很新,
很漂亮,但像酒店樣板間,沒有溫度。沐暖暖推開隔壁的門,那是她的房間。比我的大一倍,
堆滿了毛絨玩具,照片,衣服,滿滿當當,全是生活的氣息。她故作天真,「姐姐,
我房間有點亂,嘻嘻。你的房間是不是很干凈呀?喜歡嗎?」我沒說話。「哦對了姐姐,」
她拿出一個發(fā)卡,是碎鉆的,很閃?!高@個送給你,見面禮。我有很多呢。」
她硬塞到我手里。語氣里的施舍,毫不掩飾。我攥著發(fā)卡,指甲陷進肉里??释?,期待,
全被冰水澆滅。這不是家。我只是個外人。洗完澡,換上傭人準備的絲綢睡衣,很不自在。
我躺在陌生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堵得慌。我想我的養(yǎng)父母,想我那個小小的,
但是溫暖的家。這里,太冷了。凌晨一點多。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是姜嵐的聲音!
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和混亂的腳步聲。我心里一驚,立刻跳下床,跑出去。
聲音來自沐暖暖的房間。門大開著。我沖到門口,血液瞬間凝固。房間中央的吊燈下,
掛著一根白色的絲帶。一把椅子倒在地上。沐暖暖披頭散發(fā),眼睛緊閉,脖子上有一道紅痕,
正被沖進來的沐遠山死死抱住,雙腳剛剛離地,又或者,只是做個樣子。姜嵐撲在她身上,
嚎啕大哭,「暖暖!我的暖暖!你這是干什么呀!你要嚇死媽媽嗎!」場面極其混亂。
傭人們都嚇傻了。沐暖暖在沐遠山懷里,「虛弱」地睜開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看到門口的我,她身體猛地一抖,往姜嵐懷里縮?!竸e,別過來,我怕?!顾穆曇舭l(fā)顫,
帶著哭腔,眼睛死死盯著我。那眼神,分明是控訴。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
全集中在我身上。姜嵐的哭聲停了。她抬起頭,眼睛通紅,死死盯著我。那目光,
不是看女兒,是看仇人。「你!你對暖暖做了什么!」沐遠山也抬起頭,眼神冰冷,「凌霜!
你剛回來,就容不下暖暖嗎!」我站在那里,手腳冰涼。我什么都沒做。
我甚至都沒跟她說上幾句話。「我沒有?!刮衣曇舭l(fā)緊。「你還狡辯!
暖暖都被你逼成什么樣了!」姜嵐尖叫起來,指著我,「都是因為你回來!暖暖她心思敏感,
她害怕啊!你為什么要刺激她!」沐暖暖在她懷里哭得更兇了,身體抖得像篩糠,「媽,
我沒事,不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占了姐姐的位置,我該走,嗚嗚嗚?!埂干岛⒆?,
你走什么走!這里就是你的家!誰也趕不走你!」姜嵐抱緊她,轉(zhuǎn)頭沖我吼,「你滿意了?
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暖暖才甘心!」我看著這出鬧劇。那根絲帶,掛的位置,倒地的椅子,
沐暖暖脖子上的紅痕,太假了。她根本沒想死。她只是在演戲。演給他們看。
我看著我的親生父母。他們眼里只有沐暖暖,只有心疼和焦急。他們根本不聽我解釋。不,
他們根本不需要解釋。他們已經(jīng)認定了,是我,刺激了她。是我,逼她上吊。醫(yī)生很快來了。
給沐暖暖檢查,說只是驚嚇過度,脖子有點勒痕,沒有大礙。沐遠山和姜嵐寸步不離守著她。
哄著,勸著?!概瘎e怕,爸媽在呢。」「有媽在,誰也不能欺負你?!?/p>
「你是我們唯一的寶貝女兒?!刮ㄒ坏?。我站在人群外,像個小丑。沒人看我一眼。
除了沐暖暖。她靠在姜嵐懷里,眼皮低垂,卻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沖我,露出一個得意的,
陰冷的笑。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頭頂。憤怒。從骨子里燒起來的憤怒。
這就是我渴望了十七年的親情?這就是我的家?太可笑了。我轉(zhuǎn)身,回到那個冰冷的房間。
手里的鉆石發(fā)卡,硌得生疼。我的心,第一次感到徹骨的寒冷。這不是結(jié)束,我知道,
這只是沐暖暖,給我這個真千金的,一個下馬威。剛剛開始。2那晚之后,
家里的氣氛降到冰點。是對我的冰點。傭人看我的眼神帶著防備和鄙夷。姜嵐和沐遠山,
眼里只有沐暖暖。他們把她當成易碎的瓷器,捧在手心。對我,視而不見。偶爾對上眼,
也是冰冷和厭惡。我成了這個家里,多余的那一個,惡毒的那一個。我試圖跟沐遠山解釋,
那晚我一直在房間。他打斷我,「夠了,霜霜。暖暖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你是姐姐,
讓著她點。這件事不要再提。」讓著她?她要自殺,怪我?我看著他冷漠的臉,
把話咽了回去。沒用的。他們不信?;蛘哒f,他們不在乎真相。他們只在乎沐暖暖開不開心。
整整一天,我被關(guān)在房間里,美其名曰「反省」。我聽到樓下,姜嵐溫柔的聲音,
哄著沐暖暖?!笇氊?,媽媽給你燉了燕窩?!埂概?/p>
爸爸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牌子的新裙子?!箽g聲笑語,像刀子,扎在我心上。委屈。
鼻腔發(fā)酸。我跑什么?我為什么要回來?我給養(yǎng)母發(fā)信息,我說我想回家。信息發(fā)不出去。
信號被屏蔽了?我心慌起來。第二天早上,我下了樓。我想出去,我要離開這里。
剛走到樓梯口,沐暖暖從房間出來了。她看起來好多了,面色紅潤,看到我,
臉上又掛上那種甜得發(fā)膩的笑?!附憬?,早?!顾哌^來,好像要拉我的手。
我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碰她。就在這時,她腳下突然一歪,像是踩空了?!赴?!」
她尖叫一聲,整個人直直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像一個破布娃娃。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暖暖!」樓下的姜嵐正好端著牛奶出來,看到這一幕,牛奶杯子摔碎在地。
她瘋了一樣撲過去。沐遠山也從書房沖出來。我站在樓梯口,大腦一片空白。我沒推她。
我只是退了一步。是她自己,不,我甚至覺得,她是故意摔下去的。姿勢,角度,太巧了。
沐暖暖摔在樓梯拐角,抱著腿,哭得撕心裂肺。「疼,我的腿好疼?!菇獚购豌暹h山?jīng)_過去,
傭人也圍上來。救護車很快來了。沐暖暖被抬上擔架。她渾身是傷,額頭破了,
腿好像也骨折了。觸目驚心。我跟著跑下樓。姜嵐猛地回頭,眼睛里全是恨意。「啪!」
一個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我被打蒙了?!改氵@個惡毒的東西!我殺了你!」
姜嵐像個瘋子,撲上來要打我。沐遠山拉住她,但他看我的眼神,能把我凌遲?!噶杷?,
你太讓我失望了?!故??我捂著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是我,我沒有推她?!?/p>
「你還敢說!」去醫(yī)院的路上,沒人理我。我像個罪犯。在醫(yī)院急診室外,
我聽見里面沐暖暖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醫(yī)生出來,說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輕微腦震蕩,
需要住院。姜嵐在里面哭。門開了。沐遠山走出來,臉色鐵青。他看著我,「暖暖醒了?!?/p>
我剛要說話。里面?zhèn)鱽磴迮瘞е耷?,虛弱又驚恐的聲音。穿透力極強,
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砸在空氣里。「姐姐,我走,我走還不行嗎?你別再打我了,我怕!
真的好怕!」聲音里的恐懼,像是真的。所有醫(yī)生護士,走廊里的病人家屬,
目光全釘在我身上。鄙夷,指責,厭惡。我仿佛被扒光了衣服,示眾。那一刻,我知道,
我完了。沐遠山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睛里沒有一絲溫度?!噶杷?,從現(xiàn)在起,
你不再是我沐家的女兒?!埂改悖⒖?,滾出我家?!埂肝毅暹h山,
沒有你這么心腸惡毒的孩子?!姑恳粋€字,都像冰雹,砸碎了我最后一絲幻想。姜嵐沖出來,
指著我的鼻子?!笣L!你給我滾!永遠別再出現(xiàn)!你不配進我們沐家的門!」她叫來了保安。
兩個高大的保安,架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拖。像拖一條死狗。我沒有掙扎。心死了。絕望,
像海水,徹底將我淹沒。我被扔出了醫(yī)院大門。身上沒有錢,沒有手機,沒有身份證。
天開始下雨。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冰冷。很快,我全身濕透。冷,從骨頭縫里滲出來。
我不知道能去哪。我想回家,回養(yǎng)父母家。那個不富裕,但是溫暖的家。我憑著記憶,
在雨里走了很久很久。全身冰冷,麻木。我終于走到那棟熟悉的筒子樓下。我抬頭。
家里的窗戶,黑著。我跑上樓,敲門。沒人應(yīng)。對門的王阿姨聽見聲音,開門出來。
她看見我,一臉驚訝,「霜霜?你,你不是被親生父母接走了嗎?」「王阿姨,我爸媽呢?」
我聲音嘶啞。王阿姨的表情變得奇怪,「你不知道啊?你被接走那天晚上,半夜,
來了幾輛好車,說,說是你親生父母,把老凌和你媽,都接走了。說是去南方大城市享福,
連夜走的,急吼吼的,好多東西都沒帶呢。說是以后都不回來了?!埂甘裁矗浚 ?/p>
我腦子轟地一聲炸開。連夜送走?去南方?我沖過去,「他們電話呢?」「不知道啊,
好像換號了,我打過,空號?!箍仗?。我像被抽干了力氣,靠在墻上。雨水順著頭發(fā),
流進脖子里。冷。我全明白了。是他們。沐遠山,姜嵐,或者,是沐暖暖。他們把我趕出來,
還斷了我所有的后路。他們把最愛我的人,送到了我找不到的地方。讓我無家可歸。
讓我變成一個孤魂野鬼。他們好狠。為了讓沐暖暖安心,為了讓她高興,他們做得這么絕。
這根本不是親生父母。這是仇人。冰冷的雨水,混著眼淚,流下來。咸的。我癱坐在地上。
冰涼的樓道地面,臟。我不介意。心里有什么東西,徹底碎了。碎掉的東西,重新凝聚起來,
變成堅硬的,冰冷的恨。滔天的恨意。我低下頭,攤開手心。那里躺著一枚鉆石發(fā)卡。
是沐暖暖給我的「見面禮」。她從樓梯摔下去時,我腦子空白,竟還死死攥著它。
發(fā)卡尖銳的邊角,已經(jīng)把我的掌心刺破。血,混著雨水,模糊一片。疼嗎?不疼。這點疼,
不及心口萬分之一。我慢慢地,握緊發(fā)卡。碎鉆的光,在昏暗的樓道里,閃著冷光。沐暖暖。
沐遠山。姜嵐。你們喜歡演戲是嗎?你們不在乎真相是嗎?你們把我當垃圾一樣扔掉是嗎?
好。很好。我凌霜,發(fā)誓。你們給我的,我會千百倍,還回去。別怪我不講武德。是你們,
不配。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洗刷這世間所有的罪惡。我站起來,脊背挺得筆直。眼神里,
再沒有委屈和絕望。只有冰冷的,燃燒的恨。3我在雨里走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了,
雨停了。我像個鬼。餓,冷。我必須活下去?;钪?,才能報仇。我把那個鉆石發(fā)卡,
在一個小金店當?shù)袅?。老板眼神鄙夷,覺得我是偷的,價錢壓得很低。無所謂。我拿了錢。
在最破的城中村,租了一個床位。屋子里住了八個人,一股酸臭味。
我在一家黑餐館后廚洗碗。不需要身份證,工資日結(jié),管一頓飯。油膩,惡臭,泔水。
手指被洗潔精和冷水泡得發(fā)白,開裂。很疼。但我一聲不吭。我必須忍。我要像一只老鼠,
在陰溝里活下去,積蓄力量。那些曾經(jīng)在學校學的知識,在這里毫無用處。
這里只有最原始的生存。白天洗碗,晚上我就去附近的網(wǎng)吧。幾塊錢,能呆一個通宵。
網(wǎng)吧里烏煙瘴氣,但我需要電腦。我試著在網(wǎng)上搜索養(yǎng)父母的痕跡,輸入他們的名字,
身份證號。一無所獲。沐家做得太干凈。我的存在,我的過去,好像都被抹掉了。
但我沒放棄。沐暖暖,她一定有破綻。網(wǎng)吧里魚龍混雜。有個叫老鬼的,瘦得像根麻桿,
整天縮在角落,眼睛熬得通紅,鍵盤敲得飛快。網(wǎng)管說他是個黑客,半吊子的那種,
幫人找找丟失的游戲賬號,查查聊天記錄什么的。我盯上了他。我用洗碗的錢,給他買煙,
買泡面。連續(xù)一個星期。他終于正眼看我,「小丫頭,你想干嘛?!埂笌臀也閭€人?!?/p>
我聲音平靜?!笡]錢不干?!埂肝矣羞@個。」我拿出最后一點錢,
又拿出從網(wǎng)上打印出來的沐暖暖的照片。我把我的遭遇,簡短地說了一遍。老鬼聽完,
叼著煙,瞇著眼看我。他的眼睛很毒?!改阊劾镉谢?。行,這活我接了。但這點錢不夠,
我要你查到的東西,如果值錢,我要分成?!埂缚梢??!刮抑灰嫦啵蛷?fù)仇。
老鬼的動作比我想象中快。他不像電影里的黑客那么神,但他有他的門道。三天后,
他把我叫到角落。屏幕上,是一些聊天記錄截圖,和轉(zhuǎn)賬記錄。沐暖暖和一個叫「阿虎」
的人的對話?!笘|西準備好了嗎?逼真點?!埂阜判模〗?,我們專業(yè)的,包您滿意,
絕對看不出破綻,保證像真上吊?!埂甘鲁芍螅部罴颖?。記住,時間點卡好,
要讓所有人都看見?!瓜旅媸俏迦f塊的轉(zhuǎn)賬記錄。時間,就是我回沐家那天。上吊,是假的。
她花錢雇人,布置了現(xiàn)場,演了一出戲。我手在抖?!高€有這個?!估瞎碛终{(diào)出幾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