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劃破喉嚨的那一刻,我終于解脫了。血濺在冷宮的墻上,如同盛開的紅梅。"皇上,
臣妾這就去給皇后娘娘賠罪。"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完這句話,看著趙煜震驚的表情,
心中涌起一陣快意。三年前,我蘇若煙以丞相嫡女的身份入宮,
滿心以為能與這個男人攜手一生。卻不想,我不過是他權(quán)謀路上的一枚棋子。
當(dāng)皇后派人在我的茶水中下毒,害死腹中胎兒時,他選擇了沉默。
當(dāng)皇后污蔑我勾結(jié)外臣謀反時,他選擇了相信。當(dāng)皇后要我以死明志時,他選擇了袖手旁觀。
"若煙,朕..."趙煜沖上前想要挽回什么,但我的身體已經(jīng)輕如鴻毛,飄向了黑暗。
再次睜眼,我竟然回到了入宮前的那個早晨。銅鏡中,十七歲的我正梳妝打扮,
準(zhǔn)備進(jìn)宮參加選妃。婢女春桃在一旁絮叨:"小姐,聽說皇上生得俊美無雙,
您這次一定能被選中。"我冷笑一聲,推開了她遞來的朱釵。這一世,
我絕不會再踏進(jìn)那個吃人的皇宮。"春桃,去告訴老爺,就說我身體不適,不能參加選妃了。
"春桃愣?。?小姐,這可是圣旨,怎能違抗?"我淡淡道:"那就說我昨夜染了風(fēng)寒,
正在發(fā)熱。"說著,我抓起桌上的胭脂,在臉頰上涂抹了幾下,瞬間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紅暈。
春桃看得目瞪口呆,但還是乖乖去了。不多時,父親蘇忠遠(yuǎn)匆匆趕來,見我躺在床上,
眉頭緊皺。"煙兒,你怎么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生病了?"我虛弱地咳嗽幾聲:"父親,
女兒實在是撐不住了。"蘇忠遠(yuǎn)躊躇片刻,最終嘆氣:"罷了,我這就去宮里稟報,
說你染了風(fēng)寒,需要靜養(yǎng)幾日。"我心中冷笑,幾日?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進(jìn)那個皇宮。
等父親走后,我立刻從床上跳起來,開始收拾細(xì)軟。既然不能正面對抗圣旨,那我就逃。
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讓趙煜永遠(yuǎn)找不到我。"小姐,您這是要做什么?"春桃驚慌地問。
"收拾東西,我們今夜就走。""走?去哪里?"我想起前世聽過的傳聞,
江南有一處尼姑庵,專門收留不愿嫁人的女子。"去江南,青蓮庵。
"春桃瞪大眼睛:"小姐,您要出家?"我點頭:"與其在皇宮里受盡屈辱而死,
不如青燈古佛度過余生。"當(dāng)夜,我?guī)е禾彝低惦x開了蘇府。馬車在月色下疾馳,
我回頭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心中無比堅定。趙煜,這一世,你休想再利用我。
2青蓮庵坐落在江南的青山綠水間,環(huán)境清幽,正適合我躲避塵世的紛擾。
庵主慧能師太是個慈祥的老人,聽說我要出家避世,并沒有多問,只是收留了我。
我在庵中過著平靜的生活,每日誦經(jīng)禮佛,倒也安詳。春桃起初不習(xí)慣,但見我神色平靜,
也就安心下來。三個月后,外面?zhèn)鱽硐ⅲf是皇上大怒,因為丞相之女抗旨不遵,
下令全國搜捕。我聽了只是淡淡一笑,繼續(xù)敲著木魚?;勰軒熖哌M(jìn)來,手中拿著一封信。
"若煙,有你的信。"我接過一看,竟是父親的親筆信。信中說,皇上震怒,已經(jīng)下令抄家,
全家老小都被押入大牢,只有我一個人在外。"若煙,為父知道你心中有委屈,
但眼下全家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間,希望你能回心轉(zhuǎn)意,回京請罪。"我看完信,手微微顫抖。
前世的蘇家,正是因為我在宮中失寵,最終被滅了滿門。沒想到這一世,
我的逃婚竟然提前引來了這個結(jié)果。春桃在一旁擔(dān)憂地問:"小姐,我們要回去嗎?
"我沉默良久,最終搖頭:"不回。""可是老爺和夫人...""他們既然選擇了權(quán)勢,
就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后果。"我冷聲道,"前世我為了家族犧牲了自己,這一世,
我不會再重蹈覆轍。"春桃不敢再說什么,只是默默陪在我身邊。又過了半個月,
外面?zhèn)鱽硐?,蘇家滿門被斬,蘇忠遠(yuǎn)在臨刑前大呼冤枉,說女兒是被人拐走的,
并非故意抗旨。我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院子里澆花。手中的水壺掉在地上,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春桃跑過來扶住我:"小姐...""我沒事。"我深吸一口氣,
蹲下身撿起水壺,"他們的死,與我無關(guān)。"但心中還是涌起一陣酸楚。
畢竟是養(yǎng)育我十七年的父母,就這樣沒了?;勰軒熖哌^來,輕聲道:"阿彌陀佛,若煙,
你心中有怨,無法真正出家。"我抬頭看她:"師太的意思是?""紅塵未了,
就不要強(qiáng)求避世。"慧能師太慈祥地笑道,"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我明白她的意思。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應(yīng)該主動出擊,而不是被動挨打。當(dāng)夜,我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趙煜要找我,那我就主動現(xiàn)身。但這一次,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蘇若煙。
3我化名蘇婉兒,在江南做起了布匹生意。憑借前世在宮中學(xué)到的管理手段,
加上對未來幾年商機(jī)的了解,我的生意很快紅火起來。一年后,
我已經(jīng)成了江南有名的女商人。更重要的是,我結(jié)識了一個人——寧王趙濂。
趙濂是當(dāng)今皇上的弟弟,因為不滿兄長的暴政,一直在江南暗中培植勢力。
他聽說了我的能力,主動找到我合作。"蘇姑娘,我聽說你善于經(jīng)營,不知可愿為本王效力?
"趙濂長得溫文爾雅,與趙煜的暴戾形成鮮明對比。我佯裝思考片刻,點頭同意。
其實我心中早有打算,既然趙煜要找我,那我就站在他的對立面。與寧王合作的這一年里,
我?guī)退?jīng)營商鋪,積累財富,暗中聯(lián)絡(luò)各地不滿朝政的勢力。趙濂對我越來越依賴,
甚至開始對我生出別樣心思。"婉兒,本王想娶你為王妃。"那天黃昏,
趙濂在花園里向我表白。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中卻沒有一絲波瀾。前世的感情創(chuàng)傷太重,
我已經(jīng)無法再相信任何男人。"王爺,我不想嫁人。"我婉拒道。趙濂有些失落,
但還是尊重我的選擇:"那就先這樣吧,等你想通了再說。"就在這時,
遠(yuǎn)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個黑衣人翻墻而入,單膝跪地稟報:"王爺,皇上突然南下,
要來江南巡視,恐怕是察覺了什么。"趙濂臉色一變:"什么時候到?""最遲三天。
"我心中一緊,趙煜來江南,會不會是為了找我?這兩年來,我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身份,
但紙包不住火,也許早就被他發(fā)現(xiàn)了。"王爺,我們需要暫時避一避。"我建議道。
趙濂點頭:"也好,你先回避,免得被皇兄發(fā)現(xiàn)。"我搖頭:"不,我要見他。
"趙濂愣住:"婉兒,你瘋了?皇兄性格暴戾,發(fā)現(xiàn)你的身份后必定不會放過你。
"我冷笑:"他想找我,那我就讓他找到。但這一次,
我不再是三年前那個任人擺布的蘇若煙。"說著,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什么?
"趙濂疑惑地問。"見血封喉的毒藥。"我淡淡道,"如果他還想控制我,
那我們就同歸于盡。"趙濂震驚地看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大概沒想到,看似溫柔的我,
內(nèi)心竟然如此決絕。三天后,趙煜果然來了。4趙煜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進(jìn)入江南,
表面上是巡視民情,實際上是為了找我。我沒有躲避,而是主動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天,
我穿著一身素白長裙,站在寧王府的大門前??吹轿业哪且豢蹋w煜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快步走向我,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若煙,真的是你。"我平靜地看著他:"皇上,
小女子有禮了。"說著,我做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萬福禮,但語氣疏遠(yuǎn)得像對待陌生人。
趙煜的臉色變得難看:"你還在怨朕?"我輕笑:"皇上此言差矣,小女子與您素不相識,
何來怨恨之說?""素不相識?"趙煜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若煙,你是朕的女人,
怎么能說素不相識?"周圍的侍衛(wèi)和官員都吃驚地看著我們,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對話。
我依然淡定:"皇上恐怕是認(rèn)錯人了,小女子蘇婉兒,只是江南的一個商人。
"趙煜走近幾步,想要抓住我的手,卻被我靈巧地避開。"若煙,別鬧了,跟朕回宮。
"我搖頭:"皇上,請自重。小女子已是寧王府的人。"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
讓趙煜瞬間暴怒。"你說什么?"他的眼中冒出危險的光芒,"你是朕的女人,
怎么能是別人的?"這時,趙濂從府中走出,保護(hù)性地站在我身邊。"皇兄,婉兒是我的人,
還請皇兄不要為難她。"趙煜看著趙濂,眼中的怒火更加熾烈:"好,很好,朕的好弟弟,
竟然敢染指朕的女人。""皇兄,婉兒從未入過宮,何來是你的女人之說?"趙濂據(jù)理力爭。
我在一旁冷眼旁觀,前世的記憶歷歷在目。那時的趙煜也是這樣,
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我是他的女人,仿佛我只是他的私人物品。
但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蘇若煙了。"皇上,"我開口道,"就算您認(rèn)識蘇若煙,
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如今的蘇婉兒,與您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趙煜死死盯著我:"你以為改個名字朕就不認(rèn)識你了?朕記得你身上的每一處胎記,
每一道疤痕。"我心中一跳,但面上依然平靜:"皇上這話就奇怪了,
難道世上就不能有相似的人?""那你敢不敢讓朕驗證一下?"趙煜步步緊逼。
我冷笑:"皇上,眾目睽睽之下,您要對一個民女做什么?"周圍的官員紛紛低頭,
不敢參與這場爭論。趙濂護(hù)在我身前:"皇兄,你太過分了。"趙煜徹底怒了:"來人,
給朕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帶回宮中慢慢審問。"侍衛(wèi)們猶豫著上前,我淡淡一笑,
從袖中取出那個小瓷瓶。"皇上,您真的要這樣做嗎?"5看到我手中的毒藥,
趙煜臉色一變。"若煙,你想做什么?"我輕撫著瓷瓶,
語氣平靜得可怕:"皇上不是要抓我回宮嗎?那小女子只好以死明志了。""你敢!
"趙煜厲聲道。我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前世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這一次又何妨?"說著,
我做出要拔瓶塞的動作。"住手!"趙煜大喊,"朕不抓你了,你把毒藥放下。
"我停下動作,但依然握著瓶子:"皇上,您既然不認(rèn)識蘇婉兒,那就請回吧。
江南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您巡視。"趙煜深深看了我一眼,終于揮手示意侍衛(wèi)后退。
"朕會再來的。"他留下這句話,轉(zhuǎn)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陣快意。
這就是反抗的感覺,比前世的忍讓要痛快得多。趙濂擔(dān)憂地看著我:"婉兒,
你這樣做太危險了。皇兄不會善罷甘休的。"我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們要提前準(zhǔn)備。
""準(zhǔn)備什么?"我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既然他不肯放過我,那我就先下手為強(qiáng)。
""你想做什么?"趙濂震驚地看著我。"造反。"我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兩個字。
趙濂倒吸一口涼氣:"婉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當(dāng)然知道。"我轉(zhuǎn)身看著他,
"王爺,您培植勢力這么多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趙濂沉默了。他確實有這個想法,
但從來沒有明說。"可是,現(xiàn)在時機(jī)還不成熟...""不,時機(jī)已經(jīng)成熟了。"我打斷他,
"趙煜暴政三年,民不聊生,只要我們舉起義旗,必定有無數(shù)人響應(yīng)。"我說的是實話。
前世我雖然身在宮中,但也聽說過外面的情況。趙煜為了鞏固皇權(quán),大肆誅殺功臣,
橫征暴斂,早已民怨沸騰。只是缺少一個領(lǐng)頭的人。而寧王趙濂,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王爺,您還在猶豫什么?"我繼續(xù)勸說,"再不行動,等趙煜發(fā)現(xiàn)您的謀反計劃,
您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嗎?"趙濂沉思良久,最終點頭:"好,朕跟你干。
"他用了"朕"這個稱謂,說明已經(jīng)下定決心。接下來的日子,
我們開始緊鑼密鼓地準(zhǔn)備起事。我利用這些年積累的人脈和財富,暗中聯(lián)絡(luò)各地的反叛勢力。
同時,我也沒有忘記趙煜。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肯定還會來找我。果然,半個月后,
他再次出現(xiàn)了。6這一次,趙煜沒有大張旗鼓,而是單人獨騎,深夜來到寧王府。
我早就料到他會來,所以一直在房中等候。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我知道他來了。"若煙。
"熟悉的聲音在窗外響起,依然是那么低沉磁性。我沒有回應(yīng),靜靜坐在桌前飲茶。
趙煜推門而入,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你真的變了。"他走向我,
"以前的你,聽到朕的聲音就會跑出來迎接。"我依然沒有看他,
只是輕啜茶水:"皇上深夜造訪,所為何事?""朕想和你談?wù)劇?趙煜在我對面坐下,
"關(guān)于我們的過去。"我終于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瘦了很多,眼中還有血絲,
顯然這段時間過得不好。"我們沒有過去。"我淡淡道。"有。"趙煜堅持,"三年前,
你是朕最寵愛的妃子。"我冷笑:"那又怎樣?您的寵愛值幾個錢?
""若煙...""別叫我若煙。"我打斷他,"蘇若煙已經(jīng)死了,死在那個冷宮里。
"趙煜的臉色變得蒼白:"朕知道朕做錯了,朕不該相信皇后的話,不該讓你受那些委屈。
""委屈?"我站起身,"您知道什么叫委屈嗎?"我走到他面前,
俯身看著他:"被人下毒害死腹中胎兒,是委屈。被誣陷謀反關(guān)進(jìn)大牢,是委屈。
被逼著自殺明志,也是委屈。"每說一句,趙煜的臉就白一分。"但最大的委屈,
是我深愛的人,選擇了袖手旁觀。"我直起身,語氣變得冰冷:"所以皇上,
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談的。"趙煜猛地站起來,抓住我的手腕:"朕可以補(bǔ)償你,
朕可以廢了皇后,立你為后。"我掙脫他的手,譏諷地笑:"立我為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