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本想陪江瑯喝酒,讓他一醉方休。結(jié)果他都快喝吐了,江瑯還跟沒事人一樣。
“我跟你們這些富二代不一樣,我是跑業(yè)務(wù)出身的,幾乎每天都要應(yīng)酬喝酒?!苯槅査骸澳阏f的幫忙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我?guī)湍闶裁矗俊?/p>
顧池真的喝不下了,掏出手機扔給他:“打這個電話,說我喝醉了,讓他來接我?!?/p>
號碼的備注是:A遲聿
江瑯立馬察覺他的意圖,干脆利落地撥通。
“您好,霍總,我是江瑯......”他下意識看了眼顧池,對方正在往酒里丟了顆藥丸,見他看過來還朝他眨眼笑。
江瑯眉心跳了跳,心想誰會隨身帶著這個啊!
他肯定是早有預(yù)謀。
作為共犯,江瑯繃著臉,聲音有些緊張:“顧池喝醉了,您方便過來接他回去嗎?”
霍遲聿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跟陸家老爺子交談,身邊還圍著一群人。
他打了個招呼,想也沒想地往外走,言簡意賅道:“地址?!?/p>
霍遲聿說話有種上位者的威嚴,隔著屏幕都覺得氣勢迫人。
江瑯更緊張了,磕磕巴巴地報出地址。
“好的,麻煩看好他,我馬上過去?!?/p>
掛斷電話后,江瑯很明顯地松了口氣,如蒙大赦。
顧池好笑勾唇:“你怕他?”
江瑯把手機遞回去:“在京都,知道他的人里,有不怕的嗎?”
“除了你。”他補充道。
顧池趴在吧臺上笑:“其實他也沒你們說的那么恐怖。”
“所以我說除了你?!苯樏蛄丝诰疲挠杏嗉碌溃骸爸挥心悴挥X得他恐怖?!?/p>
“但你這招有點險,太激進了,你就不怕他惱羞成怒,以后都不對你好了嗎?”
顧池笑意淡了些:“他對我已經(jīng)夠好了?!?/p>
如果沒那么好,他或許還不會這么執(zhí)著。
霍遲聿來得很快,一眼鎖定趴在桌上那顆熟悉的后腦勺,大步過去把人架起來。
“謝謝。”
江瑯心里稀奇,沒想到霍遲聿還會說謝謝。下意識站起來回道:“不客氣?!?/p>
看著顧池被抱著離開的身影,他羨慕極了。
如果當初他也能勇敢一點,會不會結(jié)局就不一樣了?
江瑯心情苦澀,一個人又喝了很多酒,直到眼前模糊一片,他才想起自己沒人接。
不能再喝了。
他起身時頭有點暈,沒站穩(wěn)趔趄了一下,被人扶?。骸靶⌒?!”
江瑯眨了眨眼,怎么會......
“陸時摯?”他驚訝地湊近去看:“你怎么在這里?”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江瑯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不對,你這里......怎么有顆痣???”
以為自己眼花了,他抬起手剛要去揉,就被偷襲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徹底擾亂了他的理智:“你......”
那張熟悉的臉笑得很迷人,貼在他耳邊蠱惑般開口:“你喝醉了?!?/p>
“要不要跟我回家?”
江瑯眼眶發(fā)熱,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酒吧門口。
顧池已經(jīng)很久沒被霍遲聿用這個姿勢抱起來了。
他耳朵貼著男人的心臟,熟悉的氣息將他緊緊纏繞在懷,那股冷冽的雪松味仿佛放大了千萬倍,每吸一口氣都是極致誘惑。
于是他的身體開始發(fā)燙:“遲聿哥?”
顧池睜開醉意氤氳的眼眸,臉頰一通亂蹭:“我好熱......”
霍遲聿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屁股,讓他安分點,然后把人塞進了車后座。
顧池剛一坐下,就跟八爪魚似的纏上了他。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腦袋在他身上瞎拱:“遲聿哥,我難受.......”
他哼哧地喘著粗氣,眼里噙淚,小嘴微張,像是在索吻:“親親我,好不好?”
“……”
霍遲聿偏頭躲開,覺得他的狀態(tài)不對勁:“你到底喝了多少?”
顧池的酒量一直很好,不至于會醉成這樣。
難道......
“你被下藥了?”
顧池沒有回答,松開掛在他脖子上的手后,點火般四處亂摸,還哼哼唧唧地哭了起來:“難受……疼……”
“遲聿哥,摸摸我……摸摸……”
霍遲聿皺著眉頭,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對司機說:“去醫(yī)院?!?/p>
他的力氣很大,顧池掙脫不開,只能湊嘴去親他:“我不要去醫(yī)院……”
霍遲聿的掌心抵著他額頭,似嚴厲地道:“別鬧?!?/p>
顧池委屈地癟著嘴,眼淚唰地流了下來,控訴道:“你不疼我了......”
霍遲聿呼吸頓了一下,掌心往下挪移,輕輕蓋住他瀲滟多情的眼睛。
卻被豆大的淚珠燙到。
霍遲聿無奈嘆了口氣,耐心地幫他把眼淚擦干,溫聲哄道:“再忍忍,很快到醫(yī)院了?!?/p>
顧池卻趁機仰頭,親吻他的指尖:“我不要忍?!?/p>
一路沿著骨節(jié)到手腕,在他握拳縮回去的時候,顧池順勢靠在他肩頭,重重吻上他的脖頸。
他親得格外兇狠,霍遲聿臉色緊繃,潔白的衣領(lǐng)被蹭得凌亂:“夠了……”
顧池置若罔聞,蠻橫地從脖子親到下巴,再到他抿緊的薄唇時,霍遲聿生硬地別開了臉。
顧池只親到了他的嘴角,卻故意探出半截舌尖,舔了舔。
霍遲聿一把掐住他下巴,這次的力道有點重,顧池吃疼皺眉。
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像化不開的濃墨,里面醞釀著他看不懂的情緒:“別鬧了?!?/p>
“疼……”顧池難捱地紅著眼,哽咽哀求:“哥,我感覺要死了,好難受.......你幫幫我,求你了......”
他的眼淚如雨滴般滑下來,落在霍遲聿的手背上,迅速暈染開。
這一幕讓霍遲聿想起了十八年前。
他八歲的時候。
那時,霍家在京都一家獨大,惹得不少人眼紅,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絆子。
甚至找人來綁架他。
當時顧池死死抓著那人的褲腳不放,導(dǎo)致被拖行了十幾米,淌了一路的血。
最后也被抓了上車,跟他扔在一起。
他永遠記得,那房子很黑,顧池也是這樣窩在他懷里,渾身是血。傷口發(fā)炎導(dǎo)致高燒不退,他難受得一直在哭。
而霍遲聿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祈求上天:只要顧池能活下來,以后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遲聿哥.......”顧池抽泣著扯下他的手,試探地往不該放的位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