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廊下有人低語：“這新世子妃莫不是傻的？哪有主母自己掃院子的？”她抬頭，

正撞進顧明遠的眼睛里。“不恨？”他倚著廊柱，手里轉(zhuǎn)著枚玉扳指。

林昭掃開腳邊的銀杏葉：“夫君心里裝著人，我若鬧，倒顯得沒規(guī)矩。

”顧明遠的扳指“當啷”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

抬眼時正看見林昭低頭掃葉的側(cè)影——素裙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她鞋尖繡的并蒂蓮，

針腳細密得像云錦齋的蘇繡?！叭フ龔d給老夫人敬茶?！彼攘寺暎D(zhuǎn)身就走。

林昭跟著他穿過抄手游廊，青石臺階泛著冷光。她掃到第三級臺階時，故意踉蹌半步，

袖中血書擦過掌心?！笆雷勇?。”她扶住廊柱，眼尾微彎，“這臺階濕滑，當心摔著。

”5 初入侯府，我在花廳里摔了一跤林昭跟著顧明遠上臺階時，鞋底在青石板上碾了碾。

第三級臺階最濕滑，她故意松了扶著廊柱的手。"撲通"一聲，裙裾掃過積水，

泥點子濺上月白裙角。"嗤——"二房的沈氏掩著帕子笑，"這新世子妃走路都不穩(wěn)當，

也配當侯府主母？"林昭扶著廊柱慢慢起身，指尖掐進掌心。眼眶泛紅，

眼淚卻懸著不落："是我太慌了。昨日聽嬤嬤說老夫人最講究規(guī)矩，生怕今日行禮錯了，

倒先失了儀。"老夫人坐在正廳門檻上，拐棍在地上敲了敲："起來吧。

"顧明遠伸手要拉她，林昭卻退半步，朝老夫人福身："求老夫人賜盞茶。我這心亂得很，

怕敬茶時燙著您。"滿堂靜得能聽見檐角銅鈴響。老夫人盯著她沾泥的裙角，

突然笑了："柳嬤嬤，去拿我昨兒得的雨前龍井。"茶盞遞到林昭手里時，

她瞥見柳嬤嬤眼底的冷。那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方才她滑倒時，

柳嬤嬤的袖角動了動——像是碰過臺階上的水。跪下行禮時，茶霧模糊了視線。

林昭把盞的手穩(wěn)得像秤砣，老夫人接過茶抿了口："這茶喝著倒比人穩(wěn)當。"話音未落，

外頭小丫鬟來報："云府蘇姑娘求見。"蘇婉進門時眼眶紅得像浸了水，

素白襦裙比林昭更素三分。她跪在老夫人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