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粹宮
余鶯兒又開始了她深居簡出的生活。日復(fù)一日，不是揮汗鍛煉便是尋博爾濟吉特貴人吃喝玩樂。
前些日子，她特意請皇上賜了一副字帖，每日勤練不止，順便抄寫些佛經(jīng)。這些老經(jīng)典的東西，總能在祈福時派上用場。閑暇時光繼續(xù)練習(xí)。
春寒料峭，積雪漸融，二月中旬的某一天，余鶯兒揉著發(fā)酸的太陽穴，眉宇間透著些許疲憊。心想上次月事比往常少了些，距離上次侍寢也快一個月了。心底泛起一絲喜意：會不會是有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出來。
“夢竹。”她輕喚一聲，“你明兒去請趙太醫(yī)過來?！?/p>
“小主哪里不舒服？”夢竹歪著頭問道。
余鶯兒抿了抿唇，“我最近總覺得累，月事也不對勁。想讓他看看是不是……”話未盡，卻意味深長。
夢竹眼睛一亮，“小主，真有可能嗎？”
“還不確定呢?！彼恍Γ叭粲辛斯倘缓?，若是沒有，就開些藥調(diào)養(yǎng)吧。不過，此事萬不可外傳。”
她拉過夢竹的手，語重心長道：“這段時間，你多盯著些身邊人。這宮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p>
夢竹心中涌上暖意，鄭重地點頭，“小主放心，奴婢一定辦好?！?/p>
翌日，趙太醫(yī)被夢竹迎進西配殿。然后去殿外把守。
余鶯兒懶倚在榻上，腕子搭著白玉脈枕，趙太醫(yī)跪于腳踏前，三指隔著金絲帕子壓住寸口，細細感受脈搏跳動。屋內(nèi)寂靜無聲，唯余鶯兒屏息凝視的目光落在太醫(yī)臉上。
“怎么樣？”她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趙太醫(yī)閉目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小主近日可有乏困？食欲如何？”
“確實疲乏得很，上次月事也少了很多。”她答得干脆。
趙太醫(yī)點了點頭，“小主疑似懷孕，但脈象尚淺，需再觀察幾日才能確認。”
余鶯兒并未追問更多，反而壓低聲音道：“趙太醫(yī)，本小主小時候隨父親四處游歷，聽聞了一件可能預(yù)防天花的奇方，不知你可有這個福氣名流千古？”
趙太醫(yī)一怔，看到她的目光坦然，又聽她補充：“放心，本小主不會害你。”
天花——這個從順治帝以來都未能解決的難題。趙太醫(yī)心中一熱，仿佛看見未來的青史留名、富貴榮華正朝自己招手?！靶≈鞔蠖?，趙某愿竭力為小主效勞！”
“今日之事，切勿聲張。”她囑咐道，“只說本小主偶感風(fēng)寒、頭疼罷了。另外，把懷孕需要注意的事宜和食物花草禁忌告訴夢竹。還有——先去檢查我的宮中物件?！?/p>
不久后，夢竹拿著檢查結(jié)果來到她面前，語氣低沉：“小主，皇后送來的布匹曾被麝香浸泡過，至于華妃賞賜里的東西……雖含麝香，但分量不多?！庇帔L兒心想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歡宜香吧。
余鶯兒冷笑一聲，“看來即便是我這個出身卑微的小宮女，她們也不曾放過。”她頓了頓，又道：“夢竹，將這些東西單獨收起來。幸虧我從不用他們的賞賜，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幾天后的二月十九，陽光正好，余鶯兒慵懶地靠在軟塌上，忽然喚來小泉子，“小泉子，你今天去領(lǐng)晚膳的時候順便看看御花園的花開沒？天氣暖了，過幾天我想約博爾濟吉特姐姐出去走走?！?/p>
“好的，小主?！毙∪討?yīng)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