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雙向暗戀+雙向奔赴+HE】過氣糊咖林深接到耽改劇時,只想還債。
誰料頂流裴嶼空降劇組,點名要演他的“老公”。拍吻戲NG無數(shù)次,
我忍無可忍:“您唱歌的肺活量就這?”他片場手滑放出我古早女裝劇,
淡定道:“親戚小孩兒拿手機不小心下載的?!蔽叶闼?,他堵我,緋聞四起時他卻突然疏遠。
“平時拍戲經(jīng)常有的事?!彼淠樀?,“澄清就好了。”后來片場著火,
他沖進火場將我死死護在身下。救護車上,
我摸到他口袋里的東西——竟是我十年前絕版角色手辦?!芭釒Z,”我啞聲問,
“你到底喜歡我多久了?”他燒得睫毛焦卷,卻笑著吻我指尖:“從你穿裙子那會兒,
就想了?!薄疽弧坑质悄莻€號碼。凌晨四點,手機屏幕突兀地在黑暗中亮起開白光,
嗡嗡的震動聲像是催命符。我猛地睜開眼,盯著屏幕上那串沒有備注,
卻早已爛熟于心的數(shù)字,手指懸在掛斷鍵上方,微微發(fā)抖。最終,我認命地劃開接聽?!拔梗?/p>
”我的聲音帶著熬夜拍廉價網(wǎng)劇的沙啞和疲憊,干澀得像砂紙在摩擦?!傲窒壬?/p>
”電話那頭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公事公辦,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月底了。
王總讓我提醒您,利息,該結(jié)了?!蹦恰袄ⅰ眱蓚€字,咬得格外清晰。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擰緊。我喉嚨發(fā)干,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沫,
試圖讓聲音聽起來沒那么狼狽:“……知道了。能不能再寬限幾天,這次……一定。
”那邊沉默了兩秒,只有電流的滋滋聲,然后是一聲極具諷刺性的嗤笑,“行,再給您三天,
林先生,好自為之?!彪娫挶桓纱嗟貟鞌?,只剩下忙音在房間里空洞地回響。
我把自己摔回那張吱呀作響的單人床上,眼睛干澀地盯著蒼白的天花板上。墻角的紙箱里,
塞滿了這些年接的亂七八糟的活兒留下的“紀念品”。印著可笑卡通圖案的廉價代言T恤,
印著“XX網(wǎng)大殺青留念”字樣的塑料保溫杯,還有幾本封面花哨得刺眼的寫真集。
它們無聲地堆積在那里,散發(fā)著一種過期夢想的霉味。唯一格格不入的,
是床頭柜上那個孤零零的Q版小人手辦。塑料材質(zhì),涂裝有些褪色了,邊緣也磨得有點圓潤。
那是十年前,我演那個小爆仙俠劇男三號時,粉絲送的,
飾演的是一個眼神明亮、意氣風發(fā)的少年俠客。十年,從被媒體捧為“明日之星”,
到如今查無此人,淪落到為了還清父親留下的巨額債務,什么活兒都得接的境地。
巨大的落差感像冰冷的潮水,無聲無息地漫上來,淹沒口鼻,窒息感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扯過枕頭,蒙住了頭,試圖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隔絕夢外。但早就睡意全無。
【二】一周后,我坐在“星途娛樂”會議室里,對面是我的經(jīng)紀人紅姐。她推過來一份劇本,
封面上幾個加粗的燙金大字刺得我眼睛疼——《心歡》,一本耽改網(wǎng)劇。“用不著那副表情,
林深?!奔t姐點了根細長的女士煙,煙霧模糊了她眼角的高傲,“知道你從來不接耽改劇,
可眼下,就這個本子片酬開得最高,周期短,來錢快。你爸那攤子事……”她沒說完,
只是重重吸了口煙,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憐憫和不容拒絕,“簽了吧,
先把窟窿堵上再說?!蔽叶⒅饷嫔夏莾蓚€靠得很近的男性剪影,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指甲掐進掌心,留下幾個深深的月牙印。我沉默了幾秒,伸手拿起筆,在合同乙方簽名處,
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男主定了誰?”我放下筆,聲音沒什么波瀾。
紅姐掐滅煙蒂:“還沒最終敲定,資方在接觸幾個……嗯,有熱度的年輕演員。
”她含糊了一下,顯然名單里不會有任何讓我覺得輕松的名字。
【三】開機的日子定在半個月后。地點在一個偏僻但風景尚可的影視基地。
我提前一天到了劇組安排的酒店,安安靜靜窩著,一遍一遍地琢磨劇本。傍晚,饑腸轆轆,
我戴上棒球帽,帽檐壓得極低,幾乎遮住半張臉,溜出酒店后門,鉆進街角不起眼的便利店。
目標明確:泡面,火腿腸,礦泉水——糊咖的生存三件套。就在我拎著塑料袋,
低頭快步穿過酒店側(cè)門那條人跡罕至的小路時,一輛通體漆黑、線條流暢的保姆車,
停在了我面前。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輕微的“嗤”聲,車門無聲地向側(cè)面滑開。
先落地的是一雙锃亮的手工皮鞋,接著是包裹在剪裁完美西褲里的長腿。
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腰從車里下來,站直了身體。
夕陽的余暉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淺金色的輪廓光,我下意識瞇起了眼。他抬手,
慢條斯理地摘下了臉上的墨鏡。一張足以讓任何娛樂頭條瞬間沸騰的俊臉暴露在光線下。
眉骨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著,下頜線利落得像刀削。是裴嶼。當今樂壇斷層頂流,
行走的流量核彈,無數(shù)粉絲尖叫的源頭。他就那樣站在那里,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審視和……一種近乎滾燙的專注?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捏著塑料袋的手指瞬間收緊。他怎么會在這里?!裴嶼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
那眼神復雜得難以解讀。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隨即,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
那弧度極其短暫,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他朝我這邊走了兩步。我僵在原地,是認出我了?
還是……找錯人了?我這種糊穿地心的過氣藝人,在他眼里大概連背景板都算不上。
就在我自嘲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到了我面前。距離很近,
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干凈的雪松氣息,混合著一種高級皮革的淡香,壓迫感十足。
他微微垂眸,視線掃過我帽檐下慌亂的眼睛,然后,伸出了手。不是對我。
他的助理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小跑著跟了上來,恭敬地將一個保溫杯遞到他伸出的手中。
裴嶼接過杯子,旋開蓋子,裊裊的熱氣升騰起來。他仿佛這才“看見”僵立如木樁的我,
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剛才那種專注的熱度似乎收斂了一些,
只剩下禮貌而疏離的星光,平靜無波?!傲稚睿俊彼穆曇艉艿统?,帶著點磁性的顆粒感,
像大提琴的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不是疑問,是確認。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只能僵硬地點了下頭,從鼻腔里擠出一個模糊的“嗯”。他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動作優(yōu)雅得體,無可挑剔?!靶視!彼鲁鰞蓚€字,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聽不出任何情緒。然后,他再沒看我一眼,徑直從我身邊走過。那陣清冽的雪松氣息,
擦著我的肩膀掠過,一下一下,穿過我跳動的心。是啊,林深,你再期待什么,
你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個過氣被迫還債的糊咖,從頭到腳,你有哪里能………配得上他。
我深吸一口氣,將那些不可名狀的情緒壓了下去,就這樣就好。助理和保鏢迅速無聲地跟上,
簇擁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離去。留下我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拎著一袋廉價的泡面,
站在傍晚微涼的空氣里。直到那背影消失徹底消失,我像溺水的人終于浮出水面,
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裴嶼……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劇組下榻的酒店?一個荒謬的念頭,
從心底冒出來,但很快被我否決了,不可能,像裴嶼這樣的頂流,
怎么可能會屈尊降貴的來出演制作粗糙的網(wǎng)絡短劇?!舅摹康诙欤瑒〗M開機儀式。
香案、供品、紅彤彤的橫幅,空氣里彌漫著香火和攝影機潤滑油混合的奇特味道。
我穿著自己帶來的、熨燙得還算平整的T恤和牛仔褲,努力把自己縮在人群邊緣,
周圍是喧鬧的寒暄、制片人慷慨激昂的講話、相機快門密集的咔嚓聲。我低著頭,
盯著自己洗得有些發(fā)白的帆布鞋鞋尖,祈禱著這場熱鬧快點過去。就在這時,
周圍的聲音詭異地低了下去,緊接著,
人群里一陣壓抑不住的、帶著極度興奮的竊竊私語迅速蔓延開來?!疤炷模∈桥釒Z?!
”“我沒眼花吧?他怎么會來?”“快看快看!真的是他!真人比照片還絕!”“媽媽,
我戀愛了!”“要點臉行嗎,那是我老公!”“我老公!”“………”我猛地抬起頭。
人群自動向兩側(cè)讓開一條通道,那個昨晚才見過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視野的中心。
裴嶼今天換了一身休閑裝,簡單的白色襯衫搭配黑色長褲,卻硬生生穿出了T臺高定的氣場。
他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平靜地接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混雜著震驚,
探究和狂熱的目光的洗禮。導演和制片人已經(jīng)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熱情地與他握手寒暄,
姿態(tài)放得極低。裴嶼只是淡淡地點頭回應,目光卻像有精準的雷達,穿過攢動的人頭,
越過導演的肩膀,筆直地、毫無偏差地落在了我身上。又是那種眼神,
復雜、專注、帶著滾燙溫度的眼神,像激光燈一樣鎖定了我,讓我無所遁形。
我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
他到底想干什么……導演顯然也察覺到了裴嶼視線的落點,他順著裴嶼的目光看向我,
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堆起更熱情的笑,招手示意我過去:“來來,小林!快過來!
裴老師,這位就是林深,在咱們劇里飾演‘白硯’?!蔽夷_步僵硬地挪到導演身邊,
站在了裴嶼的對面。距離更近了,他身上那種清冽的壓迫感幾乎化為實質(zhì),
讓我呼吸都有些困難。裴嶼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從我的眉眼,到鼻梁,再到緊抿的嘴唇,
像是在仔細描摹一件失落的珍寶。那專注的程度,讓旁邊的導演都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終于,在我快要窒息的前一秒,裴嶼收回了目光,轉(zhuǎn)向?qū)а?。他開口了,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蓋過了現(xiàn)場所有的雜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導演,我考慮過了。
”他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再次掃過我瞬間繃緊的側(cè)臉,“我很喜歡‘沈灼’這個角色。
我演他?!薄稗Z——”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沈灼,《心歡》的另一個男主角,
那個性格偏執(zhí),占有欲爆棚,與我的角色白硯有著大量情感糾葛和親密戲份的“老公。
制片人和導演臉上的狂喜幾乎要溢出來,連聲道好,仿佛天上掉下了金疙瘩。而我,
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命運這么會開玩笑,拼命躲的卻躲不掉。裴嶼,頂流歌手,
空降出演耽改劇男主,還點名要演我的“老公”?昨晚的偶遇,這時的官宣這一切,是巧合?
還是……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試圖用疼痛找回一絲清醒。
導演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著恭喜的話,有了裴嶼的參演,這部劇肯定會大爆,
我的身價也會水漲船高。這突如其來的“殊榮”,砸得我頭暈目眩,
心底卻只有一片冰冷的恐慌。裴嶼,你到底想做什么?【五】劇本圍讀會的氣氛,
詭異得能擰出水來。我坐在長桌靠邊的位置,想努力把自己縮進椅子里,降低存在感。
手里厚厚的劇本仿佛有千斤重,那些即將由我和裴嶼念出的,
充滿了曖昧拉扯與濃烈情愫的臺詞,每一個字都像熾熱燒紅的炭,燙得我指尖發(fā)麻。
尤其是當臺詞指向“沈灼”對“白硯”時。“白硯,”裴嶼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高不低,
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皠e躲。你知道的,我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他念得極其自然,仿佛不是在讀臺詞,而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那語氣里蘊含的強勢和志在必得,讓我脊背的寒毛瞬間倒豎。雖然知道這是臺詞,
但是…心臟總會不受控制的漏跳幾下。輪到我了。我喉嚨發(fā)緊,干咳了一聲,
才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試圖拿出一個專業(yè)演員該有的狀態(tài):“沈灼,我們……不是一路人。
你何必……”聲音一出來,我就知道完了,干澀發(fā)飄,毫無功底,糟糕透頂?!昂伪兀?/p>
”裴嶼立刻接上,語速不疾不徐,他微微側(cè)過頭,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臉上。
那眼神不再是圍讀會開始時那種純粹的專注,而是糅雜進了屬于“沈灼”的侵略性,
銳利得像刀子,直直地剖開我試圖偽裝的平靜?!鞍壮?,你明明知道答案。
”他身體微微前傾,縮短了本就不到一米的距離,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近乎耳語的蠱惑,
“你的心跳聲,比你的嘴誠實多了?!薄芭尽蔽业哪橆a瞬間燒了起來,
熱度一路蔓延到耳根。心跳?他怎么可能聽到,哦不對,這是臺詞。可偏偏,被他這么一說,
我那不爭氣的心臟像是要印證他的話,真的在胸腔里瘋狂擂動起來,
咚咚咚的聲音震得我耳膜發(fā)疼。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抽走了,我感覺有些喘不上來氣。
我慌張地低下頭,避開他那幾乎能灼傷人的視線,手指摳著劇本的紙張邊緣,指節(jié)泛白。
劇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在我眼前逐漸看不清。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
嗡嗡作響。我能感覺到其他人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好奇,
探究和一絲看戲的興味。裴嶼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嘴角勾起一個極淡弧度,
帶著點惡劣的興味。他收回前傾的身體,重新靠回椅背,姿態(tài)放松,
仿佛剛才那個步步緊逼、讓人喘不過氣的人不是他。接下來的圍讀,
對我來說如同漫長的酷刑。每一次輪到我和裴嶼的對手戲,
尤其是那些帶著強烈情感張力的段落,他的聲音,眼神,
以及念臺詞時有意無意傾注的“沈灼式”的侵略感,都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我牢牢罩住,
越收越緊。我被他牽引著,逼迫著,臺詞念得磕磕絆絆,反應也僵硬遲鈍,
全然失去了平時該有的水準。導演皺了幾次眉,但礙于裴嶼的身份和明顯樂在其中的態(tài)度,
最終也沒說什么。好不容易熬到圍讀結(jié)束,我?guī)缀跏菑椛淦鸩剑?/p>
抓起劇本就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林老師。”裴嶼的聲音自身后響起,不高,
卻像帶著鉤子,瞬間拉住了我的腳步。我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會議室里的人已經(jīng)走得七七八八,
只剩下幾個工作人員在收拾東西。裴嶼還坐在原位,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
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他抬眼看我,眼神恢復了的平靜,
仿佛剛才那個在臺詞里步步緊逼、眼神滾燙的人只是我的幻覺?!懊魈斓谝粓鰧κ謶颍?/p>
”他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午餐菜單,“提前對對詞?
”他的目光落在我緊緊攥著的劇本上,又緩緩移回到我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對詞,和他。我拼命壓下我“砰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臟。我?guī)缀跏敲摽诙觯?/p>
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不用了,裴老師。我……自己琢磨就行。不耽誤您時間。
”說完,不等他反應,我?guī)缀跏锹浠亩樱崎_會議室的門,快步?jīng)_了出去。
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我大口喘著氣,試圖平復狂亂的心跳和臉頰滾燙的溫度。
裴嶼……他到底想干什么?這種若有似無的靠近,
這種在劇本內(nèi)外都帶著強烈侵略性的試探……不不,我搖了搖頭。
“裴嶼……”我無意識地在嘴里反復咀嚼這兩個字,我還記得,那是我還沒有過氣,
娛樂界我名聲一時,而裴嶼,是才新起的年輕“小鮮肉”,憑借著一張帥臉,地位直逼我。
針尖對麥芒,我們是名副其實的死對頭。偏偏是那一場仙俠劇的合作,
讓我對他動了一點…不該有,也絕對不能有的念頭。從那以后,我?guī)缀跄茏叨噙h就躲他多遠。
他在娛樂圈里扶搖直上,我卻……江河日下。他不知道,其實他的每一場演出,每一部劇,
我都看過。他是那樣的光鮮亮麗,卻不知,在陰暗的一角,有個不堪的人一直默默注視著他。
“裴嶼……”我喃喃自語,“為什么,不躲得遠遠的……”【六】開機的第一場重頭戲,
就是吻戲。劇本設定:一場激烈的爭執(zhí)后,
沈灼(裴嶼)被白硯(我)那句“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徹底激怒,強勢地將人按在墻壁上,
落下帶著懲罰和宣告意味的吻。地點在片場臨時搭建的,布景昏暗逼仄,
空氣里彌漫著新刷油漆和灰塵的味道。強力的燈光打下來,
將角落里的我和裴嶼籠罩在一種虛假的安靜中。導演坐在監(jiān)視器后面,
喊了一聲“Action!”瞬時,裴嶼身上的氣場變了。
剛才還帶著幾分疏離感的頂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沈灼”——那個偏執(zhí)、暴戾、被徹底點燃怒火的沈灼。他眼神一厲,
像鎖定獵物的猛獸,一步跨前,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將我狠狠摜在粗糙的墻壁布景板上。
“唔!”后背撞上硬物的疼痛讓我悶哼出聲,不是演的,是真的疼。下一秒,陰影籠罩下來。
裴嶼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在我眼前急速放大,山雨欲來。他的呼吸灼熱地噴在我的臉上,
劇本里要求的那種混合著憤怒,不甘和強烈占有欲的眼神,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幾乎要將我灼穿。他捏住我下頜的力道很大,迫使我抬頭。然后,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他低頭吻了下來。冰涼的,帶著點薄荷味的唇瓣壓上來。觸感陌生而突兀,
帶著極強的侵略性。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身體的本能反應快過思考,
我猛地掙扎起來,雙手用力推拒著他堅實的胸膛,
頭也拼命想向旁邊扭開——這完全是白硯此刻該有的反應,恐懼、抗拒、屈辱。“Cut!
”導演的聲音從喇叭里傳來,“林深!情緒是對的,但掙扎的幅度稍微控制點,
別真把裴老師推開了!再來一條!”我喘著氣,心臟還在狂跳。裴嶼已經(jīng)松開了我,
退后一步,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情緒,
快得像錯覺。他抬手,用指腹極其自然地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第二遍。
他再次把我按在墻上,吻下來。我掙扎,推拒,頭偏開?!癈ut!裴老師,眼神!
眼神里的憤怒不夠!重來!”第三遍。“Cut!裴嶼,你按他肩膀的力道可以再重一點,
表現(xiàn)出那種失控感!”第四遍。“Cut!,裴老師……”第五遍。第六遍。
每一次“Cut”,都像是一次公開處刑。每一次重來,裴嶼都會重新將我按回墻壁上,
帶著更強烈的壓迫感吻下來。他的氣息,他唇上的溫度,他捏著我下巴的力道,
他胸膛的硬度……這些觸感在一次次的重復中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難以忽略。
我的嘴唇被反復碾磨,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刺痛,每一次推開他,都耗費著我巨大的體力和心力,
我?guī)缀跻翜S……片場的氣氛從最初的專注,變得有些微妙。
工作人員的眼神里開始帶上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導演的眉頭越皺越緊,
顯然也沒料到會卡這么久。第九次被按在墻上,他沒有像前幾次那樣立刻被導演喊停,
而是停留了足足幾秒。他捏著我下巴的手指力道也微妙地松了一些,
指腹無意識地在我下頜線邊緣輕輕摩挲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像電流一樣竄過我的皮膚,
我再也忍不了了。“Cut!”幾乎是導演喊停的同時,我用盡全身力氣,
猛地一把將裴嶼推開。他猝不及防,被我推得向后踉蹌了一步才站穩(wěn)。我胸膛劇烈起伏,
嘴唇紅腫刺痛,所有的理智都被燒斷了,我抬起頭,死死盯住他,因為情緒過于激動,
聲音都氣得有些發(fā)顫,不管不顧地吼了出來:“裴嶼!您唱歌的頂級肺活量呢,就這?!
NG九次都找不準一條過的狀態(tài)?”吼完,整個片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工作人員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空氣凝固了。裴嶼站在我對面,
被我推開的姿勢還沒完全調(diào)整好,臉上慣常的平靜面具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他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推開他,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錯愕。他抬手,這次不是擦嘴唇,
而是用指關(guān)節(jié)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動作有點突兀。然后,我清晰地看到,
他那張被無數(shù)鏡頭和粉絲譽為“神顏”的臉上,從耳根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迅速蔓延開一片……緋紅,像暈染開的胭脂。他飛快地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
他……臉紅了?那個高高在上,氣場迫人的頂流裴嶼……因為我一句話……臉紅了?
這世界是不是哪里壞掉了?他為什么會臉紅?因為我吼他?
因為我質(zhì)疑他作為歌手的專業(yè)素養(yǎng)?還是……因為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就被我決絕的掐滅了。裴嶼,云端上的人,而我,是深陷泥沼、靠著拍網(wǎng)劇還債的糊咖林深。
我們之間隔著天塹,他那點異樣,可能只是被當眾頂撞后的錯愕。
“咳……”導演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那個……裴老師,林老師,
情緒都……挺到位哈?這條……過了!過了!準備下一場!”我低下頭,
不敢再看裴嶼臉上那片尚未褪盡的緋紅,也顧不上周圍工作人員投來異樣的目光,
轉(zhuǎn)身幾乎是逃似的跑出了影棚。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后背撞上墻壁的鈍痛,
嘴唇被反復碾磨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