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驚鴻一瞥京城三月,春意正濃。沈硯斜倚在醉仙樓二樓的雅座欄桿上,
手中把玩著一把象牙折扇,扇面上繪著幾枝墨竹,與他那一身月白色錦袍相得益彰。
樓下人聲鼎沸,今日是醉仙樓每月一度的珍品拍賣會,京中權(quán)貴富商云集于此。"沈公子,
您要的碧螺春。"小二恭敬地奉上茶盞。沈硯漫不經(jīng)心地接過,
目光卻始終未從樓下大堂移開。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劍眉星目,唇紅齒白,
偏生眼角眉梢總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叫人看了又愛又恨。
"聽說今日壓軸的是一把前朝古琴'鳳鳴',沈公子可有興趣?
"隨行的小廝阿福湊上前問道。沈硯輕笑一聲,扇子"啪"地合上:"琴是好琴,
只是不知配不配得上它的主人。"他話音剛落,樓下忽然一陣騷動。沈硯循聲望去,
只見一位身著淡紫色羅裙的女子緩步入場。她面上覆著輕紗,
只露出一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行走間裙裾微動,宛如一朵紫云飄過。
沈硯的視線不自覺地追隨著那道身影,直到她在前排落座。
他微微瞇起眼睛——京城何時出了這樣一位人物?那氣質(zhì),那風姿,絕非尋常閨秀可比。
"那是誰家的姑娘?"沈硯問道。阿福撓頭:"回公子,小的也不認識??匆轮虬?,
不像是京城人士。"拍賣會正式開始,各類珍玩字畫輪番登場。沈硯心不在焉地舉了幾次牌,
眼睛卻總往那紫衣女子的方向瞟。她端坐如松,只在幾件古玩上略作停留,
其余時間都安靜得仿佛不存在。"接下來,
是本場拍賣的壓軸之物——前朝制琴大師柳無涯親制的'鳳鳴'古琴!"掌柜高聲宣布,
兩名壯漢小心翼翼地抬上一張通體泛著暗紅色光澤的古琴。琴身線條流暢,
琴尾雕刻著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掌柜輕輕撥動琴弦,
一聲清越的鳳鳴頓時響徹全場。"起價一千兩!"沈硯正欲舉牌,
卻見那紫衣女子已先一步舉起手中木牌:"一千五百兩。"清脆的聲音不大,
卻讓全場為之一靜。沈硯挑眉,手中折扇輕敲掌心,朗聲道:"兩千兩。
"女子頭也不回:"兩千五百兩。""三千兩。"沈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三千五百兩。"女子的聲音依然平靜,仿佛只是在談?wù)摻袢盏奶鞖狻?/p>
沈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意更深:"五千兩。"全場嘩然。五千兩白銀,
足夠普通人家過上一輩子了。紫衣女子終于回過頭來,
那雙秋水般的眸子透過輕紗與沈硯對視一瞬。沈硯心頭莫名一顫,那眼神太過清冷,
又似藏著萬千心事。"五千五百兩。"她收回目光,聲音依舊波瀾不驚。沈硯忽然大笑起來,
收起折扇朝女子方向遙遙一揖:"佳人愛琴,沈某豈敢奪人所好?這'鳳鳴'歸姑娘了。
"2 初露鋒芒拍賣會結(jié)束,人群漸散。沈硯慢悠悠地踱下樓,
正巧遇見那紫衣女子在柜臺前辦理交割手續(xù)。他故意放慢腳步,聽見掌柜恭敬道:"虞小姐,
琴已備好,隨時可以取走。"虞?沈硯心中一動,南方虞家?女子微微頷首,轉(zhuǎn)身欲走,
卻險些撞上站在她身后的沈硯。她后退半步,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在下沈硯,
冒昧打擾虞小姐。"沈硯拱手行禮,笑得人畜無害,"方才見小姐對古琴情有獨鐘,
想必是精通音律之人。"女子眼中戒備未消,只淡淡道:"沈公子過獎,略懂一二罷了。
""不知可否有幸請小姐喝杯茶?這醉仙樓的碧螺春可是京城一絕。
"沈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試圖穿透那層輕紗看清她的真容。女子沉默片刻,
忽然抬手摘下面紗:"虞清凰。"沈硯呼吸一滯。
面紗下的容顏比他想象的還要驚艷——膚若凝脂,唇似點朱,眉如遠山含黛,
最攝人心魄的是那雙眼睛,清澈見底卻又深不可測,仿佛能看透人心。
"原來是南方虞家的千金。"沈硯很快恢復常態(tài),笑道,"久聞虞家商路遍布江南,
今日得見虞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虞清凰唇角微揚,卻不見笑意:"沈公子消息靈通。
不過清凰此來京城只為私事,與家族生意無關(guān)。""那更該讓沈某盡一盡地主之誼了。
"沈硯做了個請的手勢,"二樓雅座清凈,正適合品茶賞琴。"虞清凰略一沉吟,點頭應(yīng)允。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沈硯特意選了靠窗的位置,春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桌上,
映得茶湯碧綠透亮。"虞小姐遠道而來,可是為了這把'鳳鳴'?"沈硯親自為她斟茶,
狀似隨意地問道。虞清凰接過茶盞,指尖與沈硯短暫相觸,
一絲微妙的電流似乎在兩人之間閃過。她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此琴與家父有些淵源。
""哦?"沈硯眼中精光一閃,"令尊也精通音律?""先父已故多年。"虞清凰語氣平靜,
眼中卻閃過一絲沈硯捕捉不到的痛楚,"他生前最愛柳無涯的琴。"沈硯斂去笑意,
正色道:"沈某失禮了。""無妨。"虞清凰輕抿一口茶,"沈公子是京城人士?
""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沈硯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沈家做點小買賣,
勉強糊口。"虞清凰輕笑出聲:"京城首富沈家若是'小買賣',那天下商人豈不要羞煞?
"沈硯夸張地捂住心口:"原來虞小姐早已知曉沈某底細,方才是在戲弄于我?
""彼此彼此。"虞清凰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沈公子不也早就猜出我的身份?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忽然輕松起來。沈硯發(fā)現(xiàn),虞清凰笑起來時眼尾微微上挑,
像只狡黠的狐貍,與初見時的清冷判若兩人。"虞小姐在京城可有落腳之處?若不嫌棄,
沈某在城南有處別院,環(huán)境清幽...""多謝沈公子好意。"虞清凰打斷他,
"清凰已在城東租了宅院,不勞費心。"沈硯不以為忤,
反而笑意更深:"那虞小姐可需要向?qū)??京城名勝古跡眾多,沈某愿效犬馬之勞。
"虞清凰放下茶盞,直視沈硯的眼睛:"沈公子對每位初識的女子都如此熱情嗎?
""只對特別的女子。"沈硯迎上她的目光,聲音低沉了幾分。雅間內(nèi)忽然安靜下來,
只聽得見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陽光在兩人之間的茶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茶香氤氳,
氣氛微妙。虞清凰率先移開視線:"天色不早,清凰該告辭了。
""三日后沈某在家中設(shè)宴賞琴,不知虞小姐可否賞光?"沈硯迅速說道,
"帶上您的'鳳鳴',讓沈某一飽耳福。"虞清凰起身的動作頓了頓:"沈公子府上?
""放心,不是龍?zhí)痘⒀ā?沈硯眨眨眼,"只是幾個知交好友小聚,絕無閑雜人等。
"虞清凰沉吟片刻,點頭道:"好。"沈硯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起身相送:"那沈某三日后派車來接虞小姐。"虞清凰重新戴上面紗,
那雙眼睛在輕紗后顯得更加神秘:"不必,清凰自會前往。還請沈公子告知府上地址。
"沈硯從袖中取出一張燙金名帖遞給她:"恭候大駕。"虞清凰接過名帖,
指尖再次與沈硯相觸,這一次兩人都沒有立即收回。她的指尖微涼,
卻讓沈硯感到一陣莫名的灼熱。"告辭。"虞清凰最終抽回手,轉(zhuǎn)身離去,
裙裾翩躚如紫云飄遠。沈硯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
手中還殘留著那一絲微涼的觸感。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忽然笑了:"有意思。
"阿福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公子,這位虞小姐...""查。"沈硯收起笑容,
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我要知道虞家大小姐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京城,
又為何對一把古琴如此執(zhí)著。""是。"阿福領(lǐng)命而去。沈硯重新坐回窗邊,
端起已經(jīng)涼了的茶一飲而盡。窗外,夕陽西下,將京城的屋檐染成金色。他忽然有種預(yù)感,
這位神秘的虞小姐,將會給他的生活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3 琴會暗涌三日后,沈府。
沈硯站在庭院中央的八角亭內(nèi),親自調(diào)試著一張古琴。他今日換了一身靛青色長袍,
腰間系著一條銀絲紋繡的腰帶,整個人顯得格外精神。亭子四周掛上了淡紫色的紗幔,
微風拂過,宛如云霞流動。"公子,都準備妥當了。"阿福小跑過來稟報,
"酒菜、茶點都已備好,樂師們也都在偏廳候著了。"沈硯頭也不抬,
手指輕輕撥動琴弦:"虞小姐到了嗎?""還未..."話音未落,
一名家丁匆匆跑來:"公子,門外有位虞小姐求見。"沈硯指尖一頓,琴音戛然而止。
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快請。"不多時,虞清凰在家丁引領(lǐng)下款款而來。
她今日換了一襲水藍色長裙,外罩輕紗披肩,發(fā)間只簪了一支白玉蘭花簪,素雅中透著高貴。
兩名侍女跟在她身后,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抱著"鳳鳴"古琴的木匣。"虞小姐大駕光臨,
寒舍蓬蓽生輝。"沈硯迎上前,拱手行禮。虞清凰淺淺一笑:"沈公子客氣了。
府上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哪里稱得上'寒舍'?"沈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自家精心布置的園林景致一覽無余,不由笑道:"虞小姐好眼力。這邊請。"他親自引路,
帶虞清凰來到八角亭。亭內(nèi)已擺好茶案,四周紗幔輕拂,既通透又私密。虞清凰環(huán)顧四周,
目光在亭柱上雕刻的琴棋書畫圖案上停留片刻。"沈公子好雅興。
"她示意侍女將"鳳鳴"古琴放在案幾上,"不知今日還有哪些賓客?
"沈硯親自為她斟茶:"不瞞虞小姐,今日只邀了您一位。"虞清凰眉頭微挑:"哦?
不是說幾位知交好友小聚么?""沈某的知交好友..."沈硯笑得意味深長,
"不就是虞小姐您么?"虞清凰接過茶盞,
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我與沈公子不過兩面之緣,何談知交?
""有些人相識一生仍是陌路,有些人一面之緣卻似故人。"沈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虞小姐不覺得我們屬于后者?"虞清凰避開他的視線,
轉(zhuǎn)而看向案幾上的古琴:"沈公子也通琴藝?""略懂皮毛。"沈硯謙虛道,
卻在虞清凰不注意時向遠處的阿福使了個眼色。阿福會意,悄悄退下。
虞清凰輕撫"鳳鳴"琴身:"此琴確有靈性,音色清越,不枉我重金求得。
""不知可否有幸聽虞小姐撫一曲?"沈硯眼中帶著期待。虞清凰沉吟片刻,緩緩落座,
十指輕撫琴弦。隨著她指尖的撥動,一曲《高山流水》傾瀉而出。琴音時而如清泉叮咚,
時而似松濤陣陣,技藝之精湛,令沈硯不由得屏息凝神。曲畢,
沈硯由衷贊嘆:"虞小姐琴藝高超,沈某今日真是耳福不淺。""沈公子過獎。
"虞清凰收回手,"聽聞沈家世代經(jīng)商,沒想到公子對音律也如此了解。
"沈硯笑道:"商人就不能附庸風雅了?"他忽然起身,坐到虞清凰對面,
"不如我也獻丑一曲,請虞小姐指點?"虞清凰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點頭:"洗耳恭聽。
"沈硯修長的手指落在琴弦上,彈奏的竟是一曲《鳳求凰》。琴音纏綿悱惻,
似傾訴又似挑逗,與方才虞清凰的清雅曲風截然不同。虞清凰聽著聽著,
耳根不自覺地泛起了紅暈。曲至高潮處,沈硯的目光始終未離開虞清凰的臉龐。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亭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沈公子..."虞清凰率先打破沉默,
"這曲《鳳求凰》...""冒犯了?"沈硯嘴角含笑,眼中卻帶著認真。
虞清凰搖頭:"不,只是沒想到沈公子琴藝如此精湛,更沒想到..."她頓了頓,
"會選擇這樣一曲。"沈硯正欲回答,忽然亭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福匆匆趕來,
在沈硯耳邊低語幾句。沈硯眉頭一皺,隨即恢復如常。"虞小姐稍坐,沈某去去就回。
"他起身致歉。虞清凰點頭:"沈公子請便。"待沈硯離開,虞清凰的目光在亭內(nèi)逡巡,
最終落在不遠處的一卷畫軸上。她猶豫片刻,起身走近查看。畫中是一位中年男子的肖像,
面容與沈硯有七分相似,眉宇間卻多了幾分威嚴。畫軸旁題著"先父沈公諱明遠遺像"。
"那是家父。"沈硯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虞清凰一驚,手中的畫軸差點掉落。"抱歉,
我不該擅自..."她急忙解釋。沈硯卻出奇地平靜:"無妨。"他接過畫軸,輕輕撫平,
"家父去世五年了,死于一場意外。
"虞清凰敏銳地注意到他說"意外"時眼中閃過的異樣:"沈公子節(jié)哀。
""虞小姐不是好奇我為何對你如此熱情么?"沈硯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將畫軸放回原處,
"因為你我同病相憐——都是失去至親的人。"虞清凰心頭一震:"沈公子調(diào)查我?
""只是略作了解。"沈硯坦然承認,"南方虞家獨女,十六歲喪父,
如今掌管虞家大半產(chǎn)業(yè)。虞小姐此番北上,恐怕不只是為了尋一把古琴吧?
"亭內(nèi)氣氛驟然緊張。虞清凰面色微沉,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沈公子邀我來,
就是為了盤問我?"她聲音冷了幾分。沈硯搖頭:"不,我是真心想與虞小姐相交。
"他頓了頓,"無論是作為琴友,還是...商業(yè)伙伴。""商業(yè)伙伴?"虞清凰眉頭微蹙,
"沈公子此話何意?"沈硯走回茶案旁坐下:"聽聞虞家絲綢冠絕江南,
而沈家正有意拓展南方市場。"虞清凰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沈家已是北方商界翹楚,
何須與小小虞家合作?""明人不說暗話。"沈硯直視她的眼睛,"三年前,
沈家一支商隊在江南遇襲,損失慘重。家父親赴調(diào)查,卻..."他聲音微哽,
"從此杳無音訊。三個月后,在錢塘江下游發(fā)現(xiàn)了他的...遺體。
"虞清凰瞳孔微縮:"沈公子懷疑與虞家有關(guān)?""我不確定。"沈硯搖頭,
"但家父最后接觸的幾家人中,就有虞家。"虞清凰沉默良久,
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案幾上:"沈公子可認得此物?"沈硯拿起玉佩,
只見上面雕刻著精致的云紋,背面刻著一個"沈"字。他臉色驟變:"這是家父的貼身之物!
怎會在虞小姐手中?""五年前,有人將此物送到我父親手中。"虞清凰聲音低沉,
"三日后,我父親便離奇死亡。臨終前,他只說了兩個字——'沈家'。"兩人對視,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疑惑。亭外微風拂過,紗幔飄舞,
仿佛為這場意外的真相揭露增添了幾分神秘。"看來..."沈硯緩緩開口,
"我們兩家的恩怨,比想象中更為復雜。"虞清凰點頭:"這也是我北上的原因。
查明父親死因,還他一個公道。"沈硯忽然笑了:"巧了,我也是。
"他起身為虞清凰斟滿茶:"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聯(lián)手?沈家有北方的資源和人脈,
虞家有南方的根基和信息。合則兩利,不是嗎?"虞清凰接過茶盞,
若有所思:"沈公子就這么信任我?萬一...我是兇手呢?""直覺告訴我你不是。
"沈硯目光灼灼,"況且,若你真有害我之心,方才彈琴時就有無數(shù)機會下毒。
"虞清凰輕笑出聲:"沈公子果然心思縝密。"她舉起茶盞,"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硯與她輕輕碰杯,兩人一飲而盡。正當氣氛緩和之際,
亭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一名侍衛(wèi)跌跌撞撞地跑來:"公子!不好了!
庫房著火了!"沈硯猛地站起:"什么?"虞清凰也隨他起身:"需要幫忙嗎?
"沈硯猶豫片刻:"虞小姐稍坐,我去去就回。"說完便匆匆離去。虞清凰目送他遠去,
臉上的擔憂漸漸轉(zhuǎn)為沉思。她輕撫"鳳鳴"古琴,
低聲自語:"事情比想象中復雜啊..."不多時,沈硯返回,衣袍上沾了些許煙灰,
臉色陰沉:"火已撲滅,但損失不小。""有人縱火?"虞清凰敏銳地問。
沈硯點頭:"庫房重地,平日嚴禁明火。今日卻突然起火,絕非意外。
""沈公子可有懷疑對象?"沈硯目光深沉:"最近沈家在與京城趙家爭一塊地皮。
趙家手段向來不干凈。"虞清凰若有所思:"趙家...可是與漕運總督聯(lián)姻的那個趙家?
""虞小姐連這都知道?"沈硯有些意外。"來京前做過些功課。"虞清凰輕描淡寫地說,
卻讓沈硯對她的評價又高了幾分。天色漸晚,虞清凰起身告辭:"今日多有叨擾,
多謝沈公子款待。""我送虞小姐回府。"沈硯堅持道。虞清凰搖頭:"不必了,
我的馬車就在門外。"她頓了頓,"關(guān)于合作之事,我會認真考慮。
"沈硯點頭:"靜候佳音。"他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三日后城西有廟會,
虞小姐可有興趣同游?"虞清凰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點頭:"好。
"沈硯親自送她到府門外,目送馬車遠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阿福湊上前:"公子,
這虞小姐...""派人跟著,我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沈硯聲音冰冷,與方才判若兩人,
"另外,查查虞家與趙家有沒有往來。""是。"阿福領(lǐng)命而去。沈硯站在府門前,
望著虞清凰馬車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虞清凰...你究竟是誰?是友...還是敵?
"4 廟會驚變?nèi)蘸螅俏鲝R會。沈硯早早地等在約定的茶樓前,一身靛青色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