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狗雜碎,還想到這兒來找事?!睆垖毶搅R了一句。
轉(zhuǎn)身,正好和老丈人還有媳婦兒震驚的眼神撞在一起。
“你們怎么了?”
“寶山,你真的把證辦下?”李香秀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自己的男人上山打了一頭野豬回來。
但畢竟自己的公公曾經(jīng)是個獵人。
所以,她也只覺得是自家男人,愿意踏踏實實的養(yǎng)家了。
可是,就一天的功夫,居然就能從鎮(zhèn)上把這么難辦的證辦下來。
這已經(jīng)不是轉(zhuǎn)性兒那么簡單,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就知道,每個村就只有一個守山人。
以前收成好的時候,沒有人愿意干這個苦差事。
可現(xiàn)在不一樣。
大家都沒有吃的,守山人就可以上山打獵,再怎么著也是有肉吃的人。
但雖然有很多人眼紅這個職位,可奈何沒有打獵經(jīng)驗,沒有資格辦這個證。
也不是沒有人想著進山磨練一下。
但山里的猛獸可不少,沒有任何經(jīng)驗就闖進深山老林,這兩三年已經(jīng)死了不少人。
張寶山笑著拍了拍媳婦:“當然了,那還能有假。”
“剛才那個李隊長也確定了?!?/p>
“而且......”他看了看周圍,拉著老丈人和媳婦進屋。
直接把白布揭開,露出一把嶄新的步槍。
“我的媽呀,直接給你發(fā)槍了!”李建國瞪大雙眼。
李香秀更是滿臉不可置信。
“以后,他們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p>
可他剛說完這句話,孩子突然在炕上哭了起來。
李香秀趕忙過去抱起來,輕輕搖晃著,突然又開始掉淚。
“怎么了媳婦?”
“寶山,”她抽泣著,委屈巴巴的憋著嘴,“你別怨我,我不是不想喂孩子?!?/p>
“可是我這身子實在是下不來奶?!?/p>
“你都給我吃肉了,可我還是沒法喂孩子,我......嗚嗚嗚。”
一家人剛剛高興,氣氛瞬間又冷下來。
李建國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說:“姑爺,你也別怪香秀。”
“她的身子太虛了,就算補回點營養(yǎng),一時半會兒也下不來奶?!?/p>
“你也別急,明天我就去找赤腳醫(yī)生開個方子,估計很快就能下奶了?!?/p>
張寶山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
父女二人這下徹底慌了,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再說話。
回過神來,看到他們的表情,張寶山趕緊解釋。
“我沒有生氣,你們別多想。”
“我記得,下奶的方子好像有一個是,用鯽魚熬湯對不對?”
李建國到底要有經(jīng)驗,點了點頭:“對?!?/p>
“當年香秀他媽也是下不來奶,我就是弄了些鯽魚熬湯?!?/p>
“可是現(xiàn)在,唉,老天已經(jīng)旱了這么長時間,河都干了。”
“村里人吃水全靠著那幾口井,哪里還有魚?!?/p>
張寶山眼神微亮:“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有魚?!?/p>
他拿起槍揣好子彈:“我這就進山,你們等我。”
說完他輕輕撫摸著媳婦兒的肩膀。
“你也放寬心,不要那么大的壓力?!?/p>
“我不會怪你的,家里這不是還有點白面,接著給孩子熬點糊糊?!?/p>
“等我回來給你做鯽魚湯喝?!?/p>
李香秀這才點了點頭,抱著孩子進了里屋。
“爹,”張寶山臉色嚴肅,“天也快黑了,我上山之后你千萬鎖好門?!?/p>
“除了我,誰叫門也不要開?!?/p>
李建國當然明白。
李衛(wèi)兵在村里還有兩個兄弟,說不定會趁著晚上來報復(fù)。
畫面一轉(zhuǎn),張寶山已經(jīng)進了山。
按照小時候的記憶,他記得在深山中還有一處陰影灣,水特別深。
雖然現(xiàn)在旱了整整一年,但那里應(yīng)該還沒有干涸。
問題就是,那處水灣在真正的深山之中。
就連他老爹也只是去過一回。
上一世,張寶山自己甚至從來都沒有去過那里。
不過現(xiàn)在手上有了槍,他底氣十足,徑直朝著大山深處越走越遠。
周圍林子越來越密,很快就已經(jīng)走不動了。
他掏出柴刀一邊開路一邊往前走。
遠處夕陽落下,無數(shù)飛鳥回歸森林。
貓頭鷹那詭異的笑聲此起彼伏,配合著眼睛陰森的原始叢林,仿佛有一陣陣寒意從背后升起。
咽了口唾沫,張寶山打起十二分警惕,但沒有絲毫退卻的心思。
不為別的,他是個男人。
為了媳婦和孩子,就算是龍?zhí)痘⒀ㄒ驳藐J一遭!
很快,月上樹梢,但大山里還是頗為嘈雜,無數(shù)怪鳥和蟲子叫個不停。
雖然這些叫聲都十分詭異,但越是這樣,張寶山越是放心。
因為這意味著,周圍沒有什么大型猛獸。
沒走幾步,他突然停下,緩緩貓下腰,把自己潛藏在樹叢里。
因為前面就是那處水灣,正倒映著天上的月亮。
他兩眼放光,一路上還有點忐忑,萬一這里也干了可怎么辦。
現(xiàn)在可算是放心了,然而他卻不敢有任何放松。
因為在這種大旱時節(jié),水源的周圍一定會有大型猛獸。
果然,借著月光就看到水邊有幾個影子,正匍匐在地上,咕嚕咕嚕地舔水喝。
動靜這么大,不是老虎就是狼,要么就是狗熊。
摸了把汗,張寶山在泥土里挖了挖。
好在這里有水源,土也是濕的,很快便掏出了幾條蚯蚓。
從兜里摸出魚線和魚鉤。
把蚯蚓穿在上面,遠遠的扔進了水灣里。
魚鉤入水的聲音雖然很小,但瞬間引起了那邊幾個黑影的警覺。
只見那些影子紛紛抬起頭,朝著這邊的方向看過來。
張寶山的心臟瞬間收緊,趕緊把槍挪到身前,槍口對著那邊。
他咽了口唾沫,只要這些東西敢朝自己這邊走一步,他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不管能不能打中,應(yīng)該會把這些家伙嚇跑。
但他也不敢率先開槍,因為如果對方是頭老虎,搞不好就會一直跟著他。
要么他被吃掉,要么老虎被他打死。
也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徹底安靜下來。
張寶山眼珠動了動,后背莫名其妙的發(fā)毛,頭發(fā)一根根的豎起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倒抽一口涼氣。
壞了!
他太清楚了。
像老虎或者狼這樣的猛獸,身上都會散發(fā)著一股氣味,或者應(yīng)該說殺氣。
人和其他動物一樣,都能遠遠地感知到,那現(xiàn)在這樣!
果然下一秒,水邊那些黑影朝著遠處紛紛逃竄。
張寶山猛然回身,只見一頭將近兩米的大黑熊就在他身后,揚起兩個籃球大小的巴掌站了起來。